152 我絕不會愛上那個水性楊花的醜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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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知遇目光怔愣的看著戰毅手機屏幕上跳躍著的名字,心裏沒來由的痛起來。
她偶然間看到過他的手機,她在他的電話本裏,連一個名字都沒有,就隻是存了一串電話號碼,而馮知薇的名字,卻那樣親密的存在於他的手機裏,同時也存在於他的心裏。
馮知遇用力握著他的手機,指尖漸漸有些泛白,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接電話的時候,身後卻忽然傳來了男人慍怒的質疑,“你在幹什麽?”
馮知遇嚇了一跳,慌忙轉過身來,手上還拿著他的手機,鈴聲不知疲倦的響著,馮知薇的名字跳躍在屏幕上,就像她人一樣。
戰毅隻裹了一條浴巾,就這樣麵無表情的站在她麵前,低頭看了看她手上的手機,一步上前劈手奪了過來,厲聲道:“誰讓你碰我東西的?”
“我不是故意的,隻是它突然響起來了,我怕是有什麽急事找你,所以才”
她心急如焚的想和他解釋。可是戰毅卻根本不聽她的話,冷嗤一聲道:“得了吧,說的那麽冠冕堂皇,你是不是看到薇薇給我電話,所以故意想接起來,結果正好被我看到了,打斷了你的陰謀詭計?”
他的眼中滿是質問,馮知遇望著他的眼睛。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話。
當一個人討厭你的時候,你做什麽都是錯的,就連呼吸都是錯的。
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或許於戰毅來說,隻有她死了,他才會覺得世界都變得美好了吧。
馮知遇垂下眼,輕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無力道:“算了,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吧,今天顛簸了那麽久,我也累了,先去洗澡了。”
她說完便準備走,戰毅見她一副懶得和他繼續解釋的模樣,心裏登時湧上一股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怒道:“你這是什麽態度?被我踩到痛腳了,所以無話可說了?”
馮知遇是真的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了。
人的心和感情都是有限的,她已經把自己的姿態放到了最低去愛他,如果他還繼續這樣,她真的不能確定自己還有多少感情任由他去浪費。
她真的很怕自己有朝一日會失去全部的力氣。
戰毅手機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已經是第三個電話了,馮知遇的視線落在他的手機屏幕上,閉了閉眼,懇求道:“阿毅,算我求你了,去接電話吧,行嗎?”
戰毅一愣,卻聽她又繼續說:“薇薇還在等你,你也不想她生氣吧。”
提到馮知薇的名字,戰毅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像是被蜜蜂蜇到了一樣,立刻鬆開了她的手,轉頭去陽台接電話了。
見他離開,馮知遇這才鬆了口氣,仰頭將眼淚逼回心底,轉頭向浴室走去。
站在陽台上,戰毅看著馮知薇的名字,在心裏下了幾番決心之後,才慢悠悠的接起了電話。
果不其然,電話剛一接通,那邊便傳來了馮知薇氣急敗壞的喊聲,“戰毅!你搞什麽鬼!怎麽這麽久才接我電話?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穿透力極強,戰毅隻覺得自己耳膜都快要被她穿透了,下意識的蹙眉將手機移開了一些。
馮知薇對著電話裏罵罵咧咧好半天,直到撒氣撒夠了,戰毅才重新把手機貼在耳邊,有些不耐煩道:“罵完了?”
馮知薇似乎沒想到他會是這種態度,愣了一下之後,反倒是有些沒底氣,委屈道:“你你幹嘛突然這麽凶?”
這就叫凶了?
戰毅不禁在心底冷笑,他不過是說話的語氣重了一點,她就受不了了。那她真該去看看,他是怎麽對馮知遇的。
人可能就是這樣吧。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越是寵愛,她越是容易蹬鼻子上臉。
戰毅其實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他和馮知薇在一起這麽多年,自認為自己已經給了她足夠的耐心和寵愛,可這個女人還是不滿足,永遠都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
這樣的關係。真的讓他覺得很累。
意大利和中國有六個多小時的時差,他這邊已經快要深夜了,馮知薇那邊應該是下午。她倒是精力充沛,可他坐了一天一夜的飛機,現在隻想去睡覺。
戰毅按揉了一下鼻梁,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和一點,對她道:“你還有什麽事?沒事我去休息了,累。”
馮知薇當即便是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話還沒出口,哭腔就先跑出來了,“毅哥,你不喜歡我了對不對?你陪著我姐去意大利,結果現在就對我這種態度。你這麽不耐煩,是不是因為你這段時間喜歡上她了?毅哥,你跟我說實話,如果你真的愛上了我姐。我不會在繼續糾纏下去,反正你們已經結婚了,就讓我孤身一人死了算了”
她越說越來勁,抽噎了兩聲,竟然真的就哭了起來,“你們一個個都喜歡我姐,我知道,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她學習好,又有才華,知道怎麽討長輩的歡心。不像我,做再多的事情都沒用”
戰毅本來就很累,被她這麽一哭,更是頭都大了,急忙道:“你別哭行嗎?好好好,是我錯了。我今天飛行過程中太累了。所以語氣不好,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算了,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是高高在上的戰五少,我怎麽敢接受你的道歉”
“薇薇!”戰毅的語氣一凜,覺得自己好像語氣有些重,歎了口氣。又緩聲道:“你別胡鬧,我隻是陪她來一次意大利而已,我對你怎麽樣,你還不知道嗎?怎麽會因為這幾天就對她產生感情?”
“那你向我保證,你絕對不會愛上她。”
戰毅無奈,“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愛上她。”
馮知薇還是不依不饒,想了想,又道:“可是我姐那麽優秀,你真的不動心嗎?”
“她再優秀又怎麽樣?不照樣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長得那麽醜,不知道那些男人看上她什麽。”
他說著,不知不覺的就又想起了任文斌的話,還有那個他尚未謀麵的“小鶴哥哥”,簡直讓他一肚子氣。
馮知薇立刻捕捉到了他話裏的重點,佯裝無意的問道:“什麽水性楊花啊?我姐姐還有別的追求者?”
“怎麽,你還不知道?”戰毅冷嗤,“她不是有個青梅竹馬的哥哥,叫什麽來著?任鶴,你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哦小鶴哥哥啊。”馮知薇立刻拉長了尾音,意有所指道:“這麽多年了,沒想到他對我姐姐還不死心啊。”
戰毅的語氣一滯,立刻道:“你這話什麽意思?他倆難道真的”
“毅哥,這件事你可真的不能怪我姐,他倆從小一起長大,小鶴哥哥又有才,日本早稻田大學的醫學高材生呢,跟我姐姐特別有有話聊,從小人家就都說他倆特別有夫妻相,我一直以為我姐會嫁給他呢再怎麽說,那也是小鶴哥哥一廂情願,你可別遷怒到我姐身上,她是無辜的呀。”
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起來,戰毅的火氣更甚,側臉緊繃著,冷笑道:“嗬,真是郎情妾意。那麽一個醜女人,居然還能有人追,看樣子真的是我看錯她了,生來下賤無恥。還裝作一個遺世獨立的白蓮花,不覺得惡心?”
馮知薇很知趣的沒有再說話,戰毅用力攥了攥拳,一字一句道:“你放心吧,這樣的賤貨,我就是下輩子都不會愛她的,什麽東西!”
他說完便把電話掛了,胸腔裏滿是怒火,他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急需一些什麽來讓他紓解一下心中的火氣,於是胡亂的在身上一通亂摸,終於找到了一盒煙,手忙腳亂的點了一支。
其實隻要他那個時候回頭,就能看到那個站在他身後,目光絕望的女人。
隻是戰毅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一下,就那樣站在陽台上吹著冷風。
*
意大利之行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美好,盡管馮知遇極力勸說自己,這是他難得會答應的一件事,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鍾,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聽到他說的那番話,她就覺得無法直視他了。
米蘭玩了兩天,兩人便輾轉去了威尼斯,之後又去了羅馬。
起先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戰毅一直很不耐煩,走到哪兒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馮知遇跟著他也玩不好。後來到了威尼斯,他看著傳說中的水城,心情好像才好了一些,兩人也慢慢有了交流。
站在羅馬鬥獸場外,馮知遇剛用相機拍完一張照片,戰毅蹙眉道:“我記得你會說意大利語是吧?我咽炎犯了,你去給我買瓶水吧。”
這幾天他一直心氣不順,抽煙的頻率直線上升,嗓子很不舒服。
馮知遇見他很難受的樣子,立刻收起相機,忙不迭的點頭道:“那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她說完便轉頭向路邊的便利店跑去,然而就在她離開不久,戰毅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馮知薇的電話。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一看到她的名字,戰毅就沒來由的覺得煩躁,可是不接又不行,磨磨蹭蹭了好半天,他才不情不願的接起電話,“喂?”
“毅哥!”馮知薇的聲音很愉悅,“你猜我現在在哪兒?”
戰毅蹙眉,“那我怎麽能猜得到?”
馮知薇笑笑,忽然道:“你回頭啊!”
回頭?
戰毅下意識的轉頭向後看去,然而剛一轉頭,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身軍綠色的風衣,白色的針織衫,牛仔褲,帆布鞋,還有頭上還戴著一個鴨舌帽,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旅行包。
不是馮知薇又是哪個?
戰毅愕然的看著麵前的女人。陡然提高了聲調,“你瘋了?誰讓你一個人跑到這兒來的?”
麵對他的慍怒,馮知薇卻一點都不著急,蹦蹦跳跳的跑向他,直接親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臂,撒嬌道:“毅哥,我坐了一天一夜的飛機,現在又累又餓。你帶我去吃飯好不好?”
“你!”
戰毅氣結,可她臉上一副無辜又委屈的表情,饒是他有再多的怒火,此時都撒不出來了。
“我真是欠了你的。”戰毅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伸手接過她背上的包,攬著她的肩道:“走吧,我先帶你去吃飯。”
“嘿,我就知道毅哥對我最好了”
馮知薇說著。便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昵的吻了一下,兩人打了個車,便向餐廳的位置離去。
馮知遇買了水從便利店出來的時候,街邊早已不見了戰毅的人影。
她拿著兩瓶水,有些不知無措的站在人群當中,茫然四顧,可是卻怎麽也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來意大利的經曆不多,此時一個人呆在這裏。真的有些害怕,於是便大聲叫起來,“阿毅,阿毅!你在哪裏啊?不要逗我玩了好不好?”
她隻當他是像從前一樣,是在故意懲罰她,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見他出來,隻有周圍那些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莫名其妙看著這個急的幾乎要哭出來的中國女孩。
馮知遇越想越害怕,恰好路邊有一個買工藝品的老頭,她便立刻跑過去,用意語問道:“您有沒有見到過一個大概這麽高的中國男人?長得很帥,穿一身深咖色的休閑服,剛剛還在這裏的。”
老頭“哦”了一聲,點頭道:“他和一個中國姑娘走了。”
中國姑娘?
馮知遇一愣,整個人都像是被扔到了冰河裏一樣。渾身都冷了。
到底是哪裏來的中國姑娘?那個人,又會是誰呢?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可以給戰毅打電話,讓他來接她。
這麽一想,馮知遇立刻驚喜的去摸自己的皮包,準備掏手機,結果卻愕然發現,她的包底不知什麽時候被人劃開了一道很長的口子,裏麵早就已經空無一物了。
她的錢包和護照,酒店房間卡,還有各種證件。
都被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