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你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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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快吃完的時候,魏萊爸爸才放下筷子,正肅道:“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在此之前,薛衍隻是答應魏萊會假裝她的男朋友幫她解圍,可是並沒有想那麽多,現在被人家父親這樣問著,他才忽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薛衍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旁邊的魏萊見他進退維穀,立刻站出來對父親道:“爸!我都跟您說過了,我們現在還是在戀愛階段,您說好不問那些的”

    “你給我閉嘴!”然而魏萊的話還沒說完,魏父就已經憤怒的打斷了她的話,指著她的鼻子怒罵道:“你還有臉說了是不是?你也不看看你今年多大了?還當自己是十八歲的小姑娘那麽搶手?談個戀愛談了幾年還沒下落,那還談什麽,幹脆分了算了!”

    話說到這兒,薛衍總算是明白了個大概,原來這些年魏萊的父母也不是沒有對她逼婚過,隻是她一直用自己有男朋友來搪塞。

    其實她到了適婚年齡還沒結婚,這裏麵或多或少也有薛衍的責任,思及此。他還是客氣的說道:“伯父,伯父,我和萊萊的事情,還需要再考慮一段時間,畢竟婚姻大事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確定下來的,讓二位著急,我很抱歉。”

    他這句委婉的話總算是暫時平息了魏父的怒火,他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歲數已經不小了,看上去也很沉穩,家教不錯,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魏父抬起拳頭抵在唇邊,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那什麽,小薛啊,我也不是針對你的,隻是萊萊的情況你也知道,女孩子的黃金期就那麽點時間,晚了可就耽誤了。”

    薛衍也點頭附和,“您說的對,我都明白。”

    飯局頓時也變得有些尷尬,薛衍趁機找了個借口出去上洗手間透氣。

    他不是很能應對這種局麵,林蘇的父母都是很平凡的普通職工,當初他們見父母的時候,林家夫婦一聽薛衍是海歸,家境又那麽好,而且他本人也很優秀,所以幾乎沒有多麽為難就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如今同樣的情況放在魏萊身上,自然不會那麽順利。

    薛衍有些無力地按了按眉心,洗了手之後剛準備回到包間,抬手想要擰門把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裏麵傳出了爭執的聲音。

    魏父拍著桌子,怒不可遏的大吼,“我看你的腦子是進水了,就不說你倆歲數差這麽多,他就是再好再優秀,也是一個帶著孩子死了前妻的男人!你一個沒結過婚的姑娘,去了就給人當後媽,你讓外麵的人怎麽說你?”

    魏萊不服氣的大聲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麽說我,我就是愛他。我願意給他的兒子當後媽!”

    “你!”魏父氣的說不出話來,哼了一聲坐在了椅子上。

    一旁的魏母見狀又站出來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女兒啊,這件事你可得想清楚,媽媽也看得出他是個不錯的男人,但你要知道,他可是死了前妻的,這在古代就是鰥夫,你再嫁他,那叫續弦,你懂不懂?”

    魏萊擦了擦眼淚。小聲啜泣道:“他前妻離世,他比任何人都難過,你們能不能別這麽說他?這對他不公平。”

    “你,你還為他說上話了!你說你追了人家這麽多年,人家給過你一個正眼嗎?到現在都不接受你,說明人家對你就沒意思,你還巴巴的倒貼上去,我們老魏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魏父怒火中燒的大吼,拍著桌子嗬斥女兒。

    可盡管如此,魏萊依然不肯低頭,咬了咬唇,昂首挺胸道:“反正我被人罵不要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都被人罵了這麽久,我更要堅持到底!”

    “你,你,你簡直”魏父語無倫次,想了好半天都想不出一個形容詞來罵她。

    魏萊本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再加上父母態度這麽差,她更是不願認輸,繼續不甘示弱道:“反正我就是認定他了,這輩子我非他不嫁,你們要是想讓我嫁給別人,那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大不了我就直接一抹脖子,你們去給我辦冥婚好了。”

    這話一出,魏家夫婦更是被她放肆的言論氣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止他們,就連站在門外的薛衍也有些震驚了。

    在他的印象裏,魏萊一直都是個沒心沒肺口無遮攔的姑娘,他一直隻當她是還沒長大。所以放任她纏著自己,可現在看來,魏萊的心比他想象得更加堅定。

    魏父見她如此油鹽不進,想著自己養了三十年的女兒,竟然為了一個帶著孩子的男人這麽死不回頭,頓時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豁然起身朝她走過來,揚手便是狠狠的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在包廂裏炸開,魏萊被父親打的偏過頭去,這還是她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被父親打,她抬手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臉,長發垂下來,看不見她的表情。

    “老魏,你這是”

    魏母有些急了,站起來想拉丈夫,可是魏父卻直接指著魏萊厲喝:“滾!現在就給我滾!我就當沒生過你這種不要臉的女兒,給我滾出去!”

    魏萊捂著臉在原地站了幾秒,忽然轉身向外跑去。

    學院還站在包廂門口,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出來,門一打開,兩個人皆是一驚。

    魏萊淚眼婆娑的望著他,忽然一把拉起他的手便向外跑去。

    她這就算是被父母趕出家門了,這大過年的,自然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讓她現在這個狀態去一個人住酒店,薛衍又有些不放心,隻得把她帶回自己家裏。

    木木已經在保姆的安撫下睡了,家裏很安靜,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薛衍取了一雙拖鞋給她放在腳下,轉身準備去廚房,“你先換鞋,我去給你弄一個煮雞蛋消腫。”

    然而沒等他離開,魏萊就已經出聲叫住了他,“薛衍!”

    “還有什麽事?”

    她吸了吸鼻子,頂著自己紅腫的雙眼走上去,目光哀絕的望著他,“我和我父母鬧翻了,以後再也沒地方去了。”

    薛衍無奈,“天下哪有和孩子記仇的父母?他們現在隻是一時氣憤而已,等這口氣過了,就沒事了。”

    “你還不懂嗎?我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麽?”魏萊仰頭望著他,哽咽道:“薛衍,我對你是真心的。”

    “萊萊”薛衍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對於魏萊這種性格的女生,他實在不是很會應對。

    見他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魏萊更急了,索性直接踮起腳,捧住他的臉便重重的吻了下去。她吻得又急又重,眼淚不停的落下來,薛衍隻能不停地去推她,皺眉躲閃著她的吻。

    “魏萊,你喝醉了,別鬧了!”

    魏萊哭的更厲害了,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懇求的望著他,“薛衍,你要我吧,好不好?”

    柔軟的觸感讓薛衍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魏萊卻用力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怎麽也不肯放。

    薛衍很是無可奈何,隻能不斷讓自己忽略那種溫軟的感覺,努力平靜的對他道:“魏萊,你別這樣,我不想傷害你。”

    他也不是聖人,就隻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有需求也有**。可他對她沒有感情,如果要了她又不能對她負責,那樣就對她太不公平了。

    “我不在乎。薛衍,算我求你了,我求你傷害我,好不好?”魏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吻她一邊抽噎道:“薛衍,我是真的喜歡你,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像喜歡你這樣喜歡過一個人,我不在意你結過婚,也不在意你有孩子,如果你擔心我對木木不好,我可以不要孩子,把木木當做自己親生兒子一樣看待。我29歲了,我等不起了,我真的不想嫁給別人”

    她的眼淚沾濕了薛衍的臉頰,他看著麵前泣不成聲的女孩,推在她肩上的手漸漸變得越來越無力,最終還是軟軟的垂在下來,落在她的腰間。

    魏萊一直都自認自己是個很放得開的女孩,可一直到薛衍解開她的衣服時。她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

    他還是沒有回應她,隻是道:“魏萊,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想清楚,不要後悔。”

    魏萊隻是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用力吻上他的唇,堅定道:“我永遠都不後悔。”

    薛衍進去的時候,她還是哭了,倒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高興。她21歲那年遇到他,這麽多年來,她終於等到他了,她最珍貴的第一次給了最愛的人,她真的覺得好高興。

    酒會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才結束,大約是因為今天心情比較好,戰祁在酒會上喝了不少酒,等酒會結束的時候,他從會場裏出來,腳下的步伐都變得有些飄了。

    一旁的白芷見狀急忙挽住他的手臂,用力攙扶著他。

    有服務生看見他東倒西歪的樣子,立刻走上前細心的詢問需不需要幫助,白芷本來是想讓他幫忙把戰祁扶到車上去,畢竟戰祁這個人心思難測,她也不敢在他麵前太過造次,隻好轉頭詢問戰祁的意思。

    原本她以為以戰祁的性子,肯定會要求她把他送回家,可是誰知戰祁卻毫不猶豫的說:“我頭疼,送我到樓上的房間休息。”

    白芷也不疑有他,叫了服務生過來扶著他,三個人一同進入了電梯。期間白芷一直體貼的詢問著戰祁的感受,戰祁也不回答,隻是嗯嗯啊啊的應著,白芷看他這個樣子,頓時更加確定他是喝多了。

    事實上她找服務生跟她一起把戰祁送上樓也是有用意的。

    畢竟戰祁現在喝多了,人事不省,如果她一個人送他上去,等明天戰祁就醒了,難免會覺得她別有用心。但如果有第三者在場就不一樣了,這樣至少能證明她白芷光明正大。不怕被別人跟著。

    服務生幫著白芷把戰祁送到了他平時住的總裁套房裏,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白芷攙扶著戰祁走到床邊,準備將他扶上床,誰知戰祁因為喝多了,身子不穩,白芷力氣又一下沒有扶好,結果倆人一同跌在了床上,白芷直接撲在了戰祁的胸口。

    男人身上散發著令人暈眩的荷爾蒙氣息,白芷趴在他的身上,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忽然就覺得整個人慌亂卻又興奮,真的想就把這樣的情形一直延續下去。

    而戰祁似乎也沒有反感她的動作,非但沒有推開她,反而是一直維持著現在的姿勢。

    就在白芷以為他大概是睡著了,準備從他身上起來的時候,戰祁卻忽然一把抱住了她,臉埋在她的肩窩,久久未動,沉聲喚了一句,“小苓。”

    原來他隻是因為醉酒認錯人了。

    白芷被他這個動作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渾身僵硬的被他抱著,就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戰、戰先生您您喝多了吧我,我是白芷”

    “我知道你是白芷。”戰祁仍然沒有動,聲音愈發凝重了些,“就一會兒,能不能在我麵前,假裝一下白苓,我真的很想她。”

    他的聲音很沉。帶著悲痛和無望,就像是從天邊傳過來的一樣,白芷忽然就很心疼麵前的男人,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都希望自己能變成白苓就好了。

    帶著心疼和不忍,白芷也壯著膽子反抱住戰祁,放緩聲調安慰他,“如果這樣能讓你覺得有所安慰,那麽你盡管把我當做我姐姐的替身好了,我不在意。”

    擁抱有時候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兩個人明明靠的那麽近,可是卻又互相看不到對方的臉,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

    如果那個時候白芷能看到戰祁嘴角帶著冷笑和不屑的表情,那麽她肯定不至於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兩個人就這樣抱了一會兒,就在白芷幾乎要沉溺在這個擁抱裏的時候,戰祁卻忽然鬆開了她,坐起身擰著眉,很是難受的說道:“你能不能幫我去樓下買個醒酒湯?我不太舒服,明天醒來估計會頭疼。”

    白芷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說道:“你的臉色不大好,這個不是因為醉酒引起的,你應該是腎髒和肝髒不大好,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戰祁不著痕跡的眯了眯眼,可隨後卻笑了,“那些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要解決明天的事情,我明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精神狀態不能差。”

    “那好,您在這裏等我,我這就下去買藥。”白芷說完,轉頭便跑了下去。

    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房間。戰祁勾了勾嘴角,掏出手機給許城打了個電話,“阿城,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都已經安排好了。”

    “嗯,很好,東西放在哪裏了?”

    “就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您拉開抽屜就看到了。”

    “好的。”

    掛了電話,戰祁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果不其然,在裏麵看到了一個精致小巧的絲絨盒子。打開來,裏麵是一對熠熠生輝的耳鑽。

    戰祁用手指撚起其中的一枚,放在燈光下眯著眼看了看,鑽石在光照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輝,削薄的唇上揚,他勾出了一個得意又冷冽的微笑。

    白芷大約是真的很擔心戰祁,沒過多久,她就再次返回了套房。

    隻是當她氣喘籲籲地回到房間裏的時候,一推開門,等待她的卻是一室漆黑。

    白芷怔怔的看著麵前烏漆嘛黑的房間。心裏頓時有些害怕,也不敢在往前多走一步,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姐夫?您在嗎?”

    然而屋裏卻始終沒有回應,就在白芷害怕的想要跑的時候,隻聽“啪”的一聲輕響,屋裏忽然亮起了一盞蠟燭,接著戰祁便挑著笑從裏麵走了出來。

    白芷這才發現,套房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放滿了玫瑰和燭火,餐桌上還有香檳。

    她站在門口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張了張嘴,不可置信道:“姐夫,這是”

    “給你準備的,喜歡嗎?”戰祁緩步朝她走過來,帶著笑道:“你在這裏也沒什麽親人,過年的時候也都是一個人,想必沒有過好吧?剛剛在樓下太吵鬧了,現在就隻剩咱們兩個了,可以坐下來好好喝一杯了。”

    白芷捂著嘴喜出望外的看著他,重重的點頭,“姐夫,謝謝你!”

    從來沒有人對她做過這樣的事,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白芷感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戰祁走上前從口袋裏掏出那個絲絨盒子在她麵前打開,白芷立刻捂著嘴驚呼道:“梵克雅寶的耳鑽!”

    戰祁的笑容愈發深刻了一些,從盒子裏將耳鑽取出來,問她,“我給你戴上?”

    “好啊,好啊!”白芷高興地連連點頭。

    戰祁走上前,撩開她的頭發,摘下她現在的耳環,把耳鑽給她戴上,又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的蠱惑道:“好好戴著它,永遠,都不要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