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倒計時: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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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遇毅的門口,戰毅不知怎麽的就有些緊張。

    他和馮知遇朝夕相對也快有一年的時間了,以往站在這個門前的時候,他隻能感覺得煩躁和厭惡,緊張和期待的心情,倒是第一次有。

    手伸進褲子口袋裏握住那個小小的絲絨盒子,他抿了抿唇,心裏思索著一會兒要跟她說些什麽。

    買這個戒指是臨時起意而已,他根本就沒想好要怎麽麵對她,更沒有想好要怎麽送給她,送她的時候又該說些什麽。

    他送過不少女人禮物,馮知薇就不用說了,她想要什麽的時候,大多數都是直截了當的跟他講了,他送馮知薇禮物的時候,他根本不需要說什麽,因為隻要看到禮物,她總是表現的很高興,因此每次看到她收到禮物時的樣子,他都覺得自己的內心得到了滿足。

    除了馮知薇,因為工作逢場作戲的那些女人他也送過東西,但那些女人是什麽貨色,他也明白,有禮物收,她們就已經滿足了,根本不需要再多說些什麽。

    可隻有馮知遇這樣的女人,他第一次覺得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不是那些隻懂風月的女人,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有些女人送錢會開心,有些女人送衣服化妝品會開心,而馮知遇這樣的女人,她根本就瞧不上那些身外之物,哪怕送她一幅畫,她都能高興半天。

    正因為如此,所以戰毅才覺得麵對馮知遇的時候尤其棘手。

    他握緊那個盒子,對著麵前的家門,想了想,開口道:“這個東西是給你的,你別想太多,就是突然看見了,覺得挺好看的。”

    他說完,搖了搖頭,好像解釋的太多了,他在她麵前向來自我,從來都不會對她解釋什麽,這樣好像有點太此地無銀了。

    想了想,他又清了清嗓子,改口道:“這個玩意是給你的,之前送人,人家不要了,我也沒地方扔,你拿去戴吧,看看合不合適……”

    說完,他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這種借花獻佛的行為好像有點太傷人了,萬一她生氣了那就不好了。

    戰毅懊惱的咬了咬牙,整理了一下表情,又道:“馮知遇,這個戒指是給你的,之前也沒送過你什麽東西,看在你這段時間這麽辛苦的份上,這個你拿去戴吧……”

    他說完還掏出那個戒指盒子向前遞了一下,演示了一下這個動作。

    可是沒想到他剛從口袋裏掏出戒指盒,家門便被人從裏麵拉開了,戰毅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戒指盒一把揣進了口袋裏,動作甚至有些慌亂和狼狽。

    他剛把盒子放進口袋裏,裏麵便有人探出頭來,馮知遇手裏提著一袋垃圾,抬頭一看是他,立刻微笑道:“阿毅,你回來了啊,怎麽站在外麵不進家呢?”

    戰毅沒想到她會突然開門,一時間有些應對不上,半天才隨口道:“噢,我剛在外麵抽了根煙,散散味。”

    好在他平時也是個煙不離手的老煙槍,身上總是會有一股子煙草味,所以馮知遇也沒有起疑心,隻是笑了笑道:“你想抽煙可以回家抽嘛,幹嘛站在外麵抽煙,搞得自己像個外人似的,快進來吧。”

    她說罷便讓開了門口,戰毅有些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表情,邁步進了玄關,隨口道:“我在家抽煙的話,你不生氣啊。”

    馮知遇不明所以,“我為什麽要生氣呢?”

    “你們女人不是都不喜歡煙草味的嗎?我當你麵抽煙,讓你吸二手煙,你不覺得討厭?”

    馮知遇隻是微笑,搖頭道:“不會啊,我知道有些男人抽煙隻是因為心煩,你抽煙,說明你心裏有心事,這些心事你沒有告訴我,隻是用抽煙來緩解,說明不是我能為你排憂解難的。既然如此,那我幹嘛要阻止你排遣一下呢?更何況如果你抽煙,我也隻是擔心對你的身體不好而已。”

    戰毅有些詫異,回過頭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你真這麽想?”

    她笑,“對啊,這有什麽奇怪的嗎?”

    其實也沒有什麽奇怪的,隻是他有時候覺得馮知遇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善解人意到讓人有些心疼。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屋,隔著老遠,戰毅已經聞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不自覺的嗅了嗅,問道:“你今天做了什麽東西?”

    “就很平常的菜啊,水煮魚,還有雞翅,哦對,給你做了一個豆腐湯。”

    馮知遇轉身回到廚房去盛飯,又回頭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一些家常手藝,你吃慣了燕窩鮑魚,可千萬不要嫌棄。”

    “燕窩鮑魚吃多了也會膩味,再說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飯,要嫌棄早就嫌棄了。”戰毅脫下外套隨手扔到椅背上,鬆了鬆領口,有些莫名道:“你今天晚上怎麽這麽不自信了?”

    馮知遇明顯頓了頓,轉頭朝他笑了一下,“有嗎,我覺得很正常啊。”パ

    她既然都這麽說了,戰毅自然也就沒有其他說的了,隻是聳了聳肩。

    馮知遇很快就端著飯菜上了桌,那些很平常的家常菜,經過她的手之後卻都變成了一道道美味佳肴,就算是放在飯店裏,戰毅相信也絲毫不遜色於那些大廚的手藝。

    兩個人麵對麵的坐下來吃飯,戰毅一邊吃,一邊思索著一會兒應該如何開口把那個戒指給她。

    說的太鄭重其事了,有點不像他的處事風格。

    說的太輕浮隨意,又有點不尊重她似的。

    兩個人在一起這麽久了,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字斟句酌的麵對她。

    而馮知遇似乎也有什麽心事,隻是低著頭緩緩地吃著飯,好像也沒有要跟她開口的意思。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再這樣下去,明顯不是個好現象,戰毅想了想,清了一下嗓子,隨口道:“對了,下半年,你有什麽打算嗎?”

    馮知遇愣了一下,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什麽打算?”

    戰毅裝作很不以為然的口氣說道:“對啊,公司裏的事都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我的年假還沒用,所以看看你下半年有沒有什麽安排。”パ

    馮知遇很認真的想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笑道:“我沒什麽安排,如果樂團沒有演出,我就是一直在家呆著,反正我的工作就是很閑。”她說完又自嘲的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閑人一個?”

    其實這倒真沒有。

    如果真的要計較起來,隻能說她的工作性質就是比較輕鬆地,但好歹也是有工作的人,要是一定要比誰更閑,那麽馮知薇明顯要比她顯得多了。

    畢竟馮知薇連一個正經工作都沒有,以前是他養著她,以後怕是就得靠父母養了,除非她能再找到一個會心甘情願為她付出的有錢人。

    戰毅低著頭一邊吃飯一邊道:“閑一點有什麽不好的,女人閑一點才有時間打扮自己,做做自己喜歡的事,我倒想像你一樣的閑,問題是大哥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他說完才意識到話題有些跑偏,於是道:“你沒事的話,要不要出去旅行?”

    旅行?

    馮知遇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眼中明顯有些不情願。

    他說完之後才意識到,其實他們之前也一起旅行過的,隻不過那次旅行完全沒給她留下什麽好印象,全都是不好的回憶罷了。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

    哪壺不開提哪壺。

    戰毅說完便有些懊惱,自己真是滿嘴跑火車,明明知道她最忌諱這個,還非得要提起來讓她不痛快。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半晌,戰毅才道:“那什麽……我的意思是,我下半年有空,可以陪著你出去轉轉,散散心。你總是一個人憋在家裏,也不好。”

    他的語氣明顯緩和了很多,馮知遇微笑的看著他,隨即搖了搖頭,“沒事啊,我一個人也可以的,反正這麽久了,我都已經習慣了。”

    大概是因為她的話實在是有些落寞,戰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麵對馮知遇的時候,他總是覺得自己有些無力,她不是那種用一瓶香水一個包包就能哄好的女人,所以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戰毅總是不知道該怎樣應對。

    很快兩個人便吃完了飯,馮知遇默默地收拾了碗筷,戰毅則去洗澡。

    原本他想在吃飯的時候把戒指給她的,可是那個時候的氛圍實在是不太合適,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洗完澡再說。

    洗澡的時候,戰毅又對著鏡子演示了好幾遍,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一個最合適的語氣和說話方式。

    洗完澡,他換了一身清爽的家居服,將戒指揣進了口袋裏,一邊擦頭發一邊向外走,結果發現馮知遇正正襟危坐的坐在沙發上,好像是在等他一樣。

    電視沒有開,客廳裏顯得很安靜,安靜得讓人有些煩悶,戰毅隨手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你怎麽不開電視?昨天的《行屍走肉》看完了?”

    說來他也真是不能理解,馮知遇那麽一個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女生,怎麽就喜歡看《行屍走肉》那種血腥暴力的喪屍片。可盡管如此,他跟著她看了幾天之後,竟然自己也有些著迷了。

    “別開電視了,我有話跟你說。”馮知遇忽然打斷他,仰頭望著他。

    戰毅頓了一下,轉頭看了她一眼,卻發現那雙平日裏鮮活飽滿的眼睛,此時安靜而沉悶,就像是一個望不到底的湖泊一樣,不知怎麽的,他心裏忽然就跳了一下。

    他放下遙控器,擦著頭發掩蓋自己心裏的不安,佯裝輕鬆道:“說啊,你要說什麽?”

    馮知遇靜靜地望著他,半晌才一字一句沉沉的開口道:“阿毅,我們離婚吧。”

    其實在回家的路上,他就想過很多的可能性,想她可能會提一些要求,又或者是告訴他一些比較突然的消息,比如她懷孕了,或者是她想做些什麽,所以他總是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一點壓力。

    但他怎麽都沒想到,她說出來的會是這樣的話。

    戰毅擦頭發的手生生的停留在了腦袋上,表情像是石化了一樣僵在臉上,他的臉上說不清是詫異還是錯愕或者是震驚以及不敢置信,總之是很奇特的表情,眼睛瞪得有些圓,嘴巴微張著,看上去有些滑稽。

    空氣一瞬間都變得凝固起來,他甚至覺得自己能聽見時間在耳邊流動的聲音,靜謐,還是靜謐,馮知遇就這樣仰頭望著他,他也不說話,客廳裏安靜到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令人窒息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戰毅才終於回過神了似的,蹙著眉一臉慍怒的看著她,“今天是什麽日子?愚人節?”

    這是他聽到她這句話之後的第一個反應。

    他想這可能是她在跟他開玩笑,不對,不是可能開玩笑,應該是絕對就是開玩笑。

    可馮知遇卻淡定的搖了搖頭,“沒有,今天不是愚人節。”

    戰毅的表情冷了幾分,“不是愚人節,那你說這鬼話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就是要離婚?

    戰毅忽然就覺得惱火無比,這個女人竟然能這樣如此淡然自若的和他討論著這兩個字,簡直是讓他忍無可忍。

    火氣一瞬間竄到了頭頂,他拔高聲音道:“你說什麽,再給我說一遍!”

    不相信,也不敢相信,馮知遇竟然要跟他離婚,還是主動提出來的。這種聽著就像是騙人的話,可是她卻能那麽淡定的說出來。

    馮知遇知道他都聽到了,隻是不相信而已,歎了口氣,又一字一句,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戰毅,我們,離婚吧!”

    這一次,她連名帶姓的叫他,加重了每一個字的音,他也終於聽出來了,她是認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戰毅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他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女人,像是不認識她一樣,他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問她,可是卻沒有一點頭緒,也不知道該問她什麽,嘴巴張開又閉上,到最後,他隻說出來一句,“為什麽?理由。”

    好像再多再多的事,都比不過一句為什麽,他隻想知道她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

    馮知遇依然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表情,垂眼道:“沒有理由。”

    沒有理由?

    這句話聽上去簡直是比本拉登熱愛世界和平更他媽可笑!

    戰毅雙眼死死地盯著麵前的女人,大概是因為太過氣憤,他賁張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右手緊緊地握著毛巾,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憤怒,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會衝上去掐死那個女人。

    好半天,他才一字一句的問她,“沒有理由,說離婚就離婚?馮知遇,你他媽的把老子當什麽了?當初毫無理由的要跟我結婚,現在又毫無理由的要離婚。我戰毅在你眼裏就是這麽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他這句話說的又氣又恨,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馮知遇仍然低著頭不說話,一副小媳婦的樣子。

    見她這一副受氣包的臉色,戰毅更是怒火中燒,一把將手裏的毛巾摔倒地上,拔高音調喝道:“你他媽給我說話!裝什麽啞巴!”

    他是真的生氣了,雙眼發紅,臉上的肌肉抖動著,額角的青筋凸起,胸口劇烈的一起一伏,拳頭握的咯咯作響。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生氣,明明以前的他無比希望跟她離婚,甚至覺得如果有一天她能有自知之明的主動和他提出離婚,那他估計高興的做夢都要笑醒。

    可是當她真的提出來了,他竟然一點都不覺得高興,隻覺得憤怒,出離了憤怒。

    馮知遇咬了咬唇,輕輕搖頭,“真的沒有理由,就是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這樣的日子太煎熬了,我不想繼續下去了。”

    “什麽叫日子過不下去了,嗯?”戰毅目光陰厲的盯著她質問道:“老子是缺了你穿還是缺了你吃?怎麽就過不下去了?我他媽哪裏對不起你了?你倒是給我說清楚!”

    馮知遇蹙了蹙眉,就像是聽到了什麽荒唐的話一樣,一臉“這還用問嗎”的表情。

    “你和馮知薇的事,我都知道,阿毅,我是個女人,不是個聖人,三個人的世界太擠了,我真的累了,不想再這樣了。”馮知遇一臉疲憊的表情,“當初執著的要跟你結婚,是我的錯,我太自以為是,以為可以打動你,但現在我知道錯了,及時止損退出這個三人世界,對你,對我,對她,都好。”

    “你少他媽說的那麽冠冕堂皇!你這個……”戰毅隻覺得惱火,想罵她,想把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用在她身上,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發現一個詞都想不起來了,挖空腦子,到最後隻憋出來一句,“你這個騙子!”

    那樣無力又不痛不癢的字眼,罵出來一點分量都沒有,戰毅忽然就覺得很難受,就像是一肚子的氣想撒出來,找了一個沙袋想好好的發泄一下,結果沙袋裏裝的卻是一袋子棉花,打進去非但沒有解氣,反而更憋悶了。

    他不知道她究竟騙了他什麽,可是隻覺得好像隻有這兩個最適合她。

    馮知遇也不辯解,好像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似的,隻是轉頭從身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桌麵上,輕輕推到了他麵前。

    戰毅低頭看了一眼,題頭上麵白紙黑字的四個大字“離婚協議”瞬間刺痛了他的眼睛,就像是一把針撒進了眼睛裏一樣,生生發疼,刺的他頭暈目眩。

    “你這是什麽意思?”他的語氣終於變成了不可置信,沙啞中堪堪夾了一絲哽咽,“玩真的?”

    馮知遇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道:“簽字吧,我什麽都不要,簽了字,明天去民政局辦手續。”

    明天?

    戰毅忽然就覺得有些想笑,今天提出離婚,今天簽協議,明天就去離婚,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著急?他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因為今天太晚了,民政局已經下班了,否則她可能會現在就拉著他去辦離婚手續。

    他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女人,先前所有的氣悶都放到了一邊,努力讓自己冷靜的對她說:“馮知遇,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把話說清楚,為什麽突然要離婚?隻要你說清楚,我可以不計較。如果你遇到了什麽麻煩,我會出麵幫你解決。”

    他想她可能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又或者是受了什麽人的威脅,如果是那樣倒是好辦的很,他戰毅雖然沒有戰祁麵子那麽大,但在榕城這個地方,其他人還是要讓他戰五少三分的。

    但馮知遇還是搖頭,“沒有,什麽都沒有,我要離婚,隻是因為我想離婚了,就這麽簡單。”

    簡單?

    戰毅嗤笑出聲,他到底該說這個女人沒心沒肺還是什麽,離婚這種事,在她看來竟然能用簡單來形容?

    他低頭看了看那份離婚協議,拿起來粗略的掃了一眼,半秒後,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冷笑出聲:“確實是什麽都沒要,馮知遇,說真的,你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明白了。如果你跟我要一大筆贍養費,那我還能猜得出你是為了錢,你什麽都不要,說結婚就結婚,說離婚就離婚,耍著我玩很有意思是嗎?”

    她依然低著頭,“對不起。”

    “少他媽跟我說對不起!老子不需要!”戰毅忽然就激動起來,揚著手裏的離婚協議道:“這玩意都已經準備好了,看樣子不是臨時起意,應該是早有預謀了吧?嗯?既然那麽想離婚,好,老子成全你!”

    他說完,轉頭在屋裏轉了一圈,終於在旁邊的櫃子上找到了一根鋼筆,拔了筆帽兩筆在上麵簽上自己龍飛鳳舞的名字,最後一筆用力過猛,甚至把紙都劃破了。

    戰毅捏著那份薄薄的離婚協議大步走到她麵前,揚手將那疊紙砸在她臉上,冷聲道:“給你,你的目的達到了,我跟你離婚,明天就從這裏滾出去,老子看見你那張毀容的臉就他媽惡心!”

    他轉身便向外走去,經過選關口的時候,忽然瞥見了她先前買回來的落地燈,那時候她還很開心的跟他說,她很怕黑,有了這個以後起夜就再也不怕了。

    他盯著那個精致的燈看了幾秒,忽然飛起一腳將燈猛地踹倒在地,玻璃罩劈裏啪啦的碎了一地,他心裏的怒氣卻一點都沒有緩解。

    去他媽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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