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崔燦&戰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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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她這才抬頭看向戰訣,“這下你該信了?我剛剛給榕城市民政局的局長打了電話,已經讓他給你留了號,明天一早就能去辦手續,這樣可以了嗎?”
戰訣似乎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能做到這一步,一時間也有些驚訝,然而一旁的薑煒卻隻是覺得憤怒,趁著戰訣走神的時候,他一把勒住了崔燦的脖子,接著便舉起了手槍,朝著崔燦準備開槍。
然而薑蘊的反應卻比他倆更快一步,察覺到他的動作,立刻大喊了一聲:“哥!住手!”
薑煒說完之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根本不給戰訣任何反應的機會。
薑蘊隻是看到他的臉色驟變,一瞬間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看他臉色不大好,她心裏還是有些擔心,於是便忍不住小心地詢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她不說還好,她這樣一說,戰訣所有的怒火都在一瞬間被她刺激出來,掛掉電話一臉震怒的盯著她,一雙深邃的眼睛怨懟的就是像是淬了毒一樣,死死地盯著她。
他這樣憤怒的眼神看得薑蘊一愣,大抵是因為從未被他這樣盯著看過,她甚至都忍不住有些害怕了,薑氏女總裁薑蘊,一輩子驕傲自負,盛氣淩人,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戰訣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到底還是因為愛吧,否則也不至於會這麽在意他的態度了。
盡管心裏始終有些不安,但是薑蘊還是努力扯起了笑容,強裝鎮定的問道:“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你可以跟我說的啊……”
戰訣隻是這樣一瞬不瞬的死死盯著她,幾秒鍾之後,他忽然傾身向前,猛地伸手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你還敢問出什麽事?就是因為你,你那個義兄竟然敢對燦燦下手了,我警告你,你最好祈求燦燦安然無恙,否則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在此之前,他們有過無數次的爭執,戰訣也曾跟她說過許許多多的狠話,但是這樣的狠話,卻還是第一次說。
薑蘊忽然就怔住了,脖子被他用力掐著,她被迫仰起了頭,戰訣的手勁兒很大,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眼眶一直在發熱,她極力想要克製著自己的眼淚,不想讓自己在他麵前哭出來。
他那麽用力的掐著她的脖子,目眥欲裂,咬牙切齒,眼中都是盛不下的恨意,有那麽一瞬間,薑蘊甚至真的毫不懷疑,他是真的想殺了她。
他真的是恨她至此,這一刻,她忽然就有些想不通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麽。
戰訣的眼中已經看不到別的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懲罰這個惡毒的女人,如果不是她,他和崔燦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更可惡的是,就算是這一刻,她還是陰魂不散,想要崔燦的命。
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惡又無恥的女人?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就此掐死她,這樣他們之間也能斷得一幹二淨,他再也不用為她纏著自己而煩惱了。
他的意識促使著他手上的力道也一點一點的變大,或許是感受到了他強烈的恨意和殺心,薑蘊甚至連抵抗都放棄了,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忽然覺得,好像就這樣死了也不錯,至少最後是死在他手上了,以後沒準還能讓他深深地記住她。
這樣一想,薑蘊甚至連抵抗都放棄了,索性就這樣仰起了脖子,任由他的手勁兒一點一點的變大,她隻覺得肺中的空氣都像是被抽出去了一樣,眼前一陣一陣的泛著黑,眼前的臉漸漸也變得模糊起來,恍惚間她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那一年在學校的鋼琴教室裏,她驚鴻一瞥遇到的那個少年。
想到記憶中那張臉,她忽然就覺得連死亡都變得親切起來了,嘴角慢慢勾起了一個笑,她帶著一臉滿足的表情閉上了眼睛。
戰訣也是被她刺激到了,一想到崔燦,轉而想到過去這些年沒完沒了的被她逼迫的日子,他是真的下了狠手,腦中什麽都想不到,隻想就此殺了她算了。
直到一滴滾燙的眼淚落在他手背上的時候,戰訣這才猛然回過了神,慌忙鬆了手。
所有的空氣都在這一刻爭先恐後的嗆進肺管裏,薑蘊的臉猛地漲得通紅,捂著被他掐的泛紅的脖子,一下失去了支撐,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嗆咳起來,她咳得很厲害,到最後眼淚都咳出來了,然而戰訣隻是居高臨下冷冷的睥睨著她,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薑蘊捂著脖子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停止下來,抬起頭,紅著眼睛,眼角帶淚的問道:“既然那麽恨我,為什麽不幹脆殺了我算了?”
戰訣隻是瞥了她一眼,扔下一句,“因為我現在要去救燦燦,沒時間跟你在這裏耗”,轉頭便衝出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飯店裏,薑蘊的眼淚終於也難以抑製的落了下來,跪坐在地上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那一年,她父親離世,將公司交給她。
她一個女孩子,在家族當中難以立足,家裏的各種遠方哥哥數不勝數,每一個都虎視眈眈的盯著薑氏總裁的位置。她若想保住父親一手創立下來的產業,就必須學會堅強,學會比一個男人更像男人。
沒有人知道,那些年她付出了多少,就算在美國讀商科的時候,一個人走在夜裏被五六個黑人堵在小巷子裏,她都沒有哭過。
她早就已經不會哭,也忘了哭是什麽滋味。
多虧了戰訣,又讓她重新想了起來,在四十歲這一年,穿著幾萬塊錢的高定,跪坐在曾經高中經常來的飯店裏,任由周圍的人莫名其妙的盯著她指指點點,她卻又不為所動,隻是自顧自的哭著,就像一個走失了的孩子一樣。
不知哭了多久,薑蘊才慢慢止住哭聲,從地上站起來,擦了擦自己的臉頰,拎起自己的包向外走去。
他剛剛說過,薑煒綁架了崔燦。
好在她很早之前就在他的手機上裝了一個gps定位軟件,那個時候這麽做是為了能隨時監控他的動向,避免他和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接觸,沒想到有一天還會派上這樣的用場。
擦幹眼淚,薑蘊出去找到自己的車,發動引擎便按照gps追了過去。
其實就連薑蘊自己都搞不明白,薑煒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他這麽做的意義又是什麽?
明明她之前都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了,以後無論她和戰訣怎樣,都不用他來插手,可是薑煒顯然沒有聽進去她的話。
按照gps定位顯示的方位,薑煒似乎是帶著薑蘊去了她和戰訣住過的那間宅子。
一想到這裏,薑蘊就忍不住覺得有些頭疼。
薑煒為什麽不偏不倚的就把崔燦帶到了那裏,顯然已經是不言而喻的,他很清楚,曾經就是在這裏,戰訣斷了自己的手指,他要做的,自然是把那個男人再帶回他們曾經的家裏,讓他好好回憶一下,他曾經是怎樣負了薑蘊。
同時也是為了讓戰訣再重新回憶一下他曾經和薑蘊在一起的日子。
可這對薑蘊來說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做法。
他們曾經的生活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值得回憶的部分,如果說她這麽多年來,有什麽值得回憶的,那麽大概也就隻有高中那一年和他的偶遇了吧。
至於他們之後的生活,他為了躲避她,可以說是常年不在家,為此她也沒什麽值得回憶的事。
薑煒這麽做,根本就不是在幫她,分明就是在提醒她,過去她過得有多麽的可悲與可憐。
戰訣從飯店出去之後,手機很快就接到了薑煒發來的定位地址,一看到那個房子的所在地,他便忍不住是一陣惡心。
他這才意識到,比起薑蘊,她這個義兄薑煒才是更惡心的那個人。
很早之前,就有人提醒過他,薑煒對薑蘊,恐怕有著什麽超乎尋常的感情,可他那個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麽,反正他也不愛薑蘊,她和什麽人有感情又關他什麽事。
甚至私心來講,他巴不得她和別的男人有感情才好,這樣他就能抓住她的把柄,跟她離婚了。
可是現在,薑煒居然把狠手直接指向了崔燦,簡直讓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饒過這一對奸夫淫婦,但凡崔燦因為他們兩個受了什麽傷,他都一定會千倍百倍的從薑蘊身上討回來。
戰訣實在是著急得很,車在園子裏剛停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推門衝了下去。
果不其然,一進家,他就看到了正大著肚子坐在沙發上的崔燦。
原本他會以為自己會看到什麽觸目驚心的場景,可事實好像顯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崔燦一點異樣都沒有,隻是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看上去並沒有他想的那麽恐怖。
崔燦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表情顯得有些凝滯,看不出恐懼也看不出重逢的喜悅,甚至眼中還有些莫名的神色,讓戰訣有些看不懂。
但他此時此刻也想不到那麽多了,隻想趕緊走向她,抱著她,給她一些安慰。
戰訣這才鬆了口氣,嘴角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正要提步朝她走過去,一把黑色的槍卻也在這個時候舉起來,直直的指向了崔燦的太陽穴。
戰訣就這樣生生頓住了腳步,瞪大眼睛站在原地,甚至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薑煒就在這個時候慢慢從沙發後麵站了起來,手裏還拿著一把黑色的消音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直的指著崔燦的腦袋,讓戰訣的心都被揪起來了。
“你想幹什麽?薑煒,放開她!”戰訣不敢向前走,隻能站在他們五步開外的地方,滿目緊張的盯著他們兩個人。
薑煒隻是勾起嘴角冷笑一聲,“放開她?戰訣,你做了那麽多對不起小蘊的事,還想讓我放了這個女人?既然你這麽維護她,那我如果當你的麵要了她的命,你會怎麽樣?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是什麽表情了!”
“你!”戰訣恨得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變態!”
“我就變態,那又怎麽樣?我告訴你,更變態的事情我也做得出來!”薑煒臉色驟變,忽然怨毒的說道:“你信不信我就這麽直接要了她的命?當著你的麵把她肚裏的孩子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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