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滄瀾兩人打完之後，天色已經完全變黑。

    雖然用屁股想都知道在這個末世之中，夜晚肯定比白天更加危險，但鼻青臉腫、全身乏力、腰腿疼痛，就算身上突然多出了幾張狗皮膏藥也不會讓人感到奇怪的滄瀾兩人，早就沒有了繼續前進的力氣。

    此時此刻，他們就像是兩條擱淺在沙灘上的沙丁魚似的，正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鹹。

    當然，就算是從神明或者妖皇進化成了鹹魚，但他們骨髓深處的浪漫細胞也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

    就比如現在，躺在一處破舊大樓天台上的兩人開始了他們的仰望星空大業。

    “這個世界的星空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是啊……”

    “到底是怎樣才會變成如同梵高所描繪的那副《星空》中的模樣的，難道這個世界受到二向箔的打擊了嗎？”

    “想二向箔想瘋了吧你，能不能不要一看到那些與《星空》一模一樣的畫麵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二向箔的身上去啊！梵高可是會哭的哦！”

    被滄瀾瘋狂吐槽的燭九陰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就把解釋權交給了滄瀾。

    “那你說這是什麽東西？總不會是極光吧？”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這是一種由居住在大氣層中的奇特真菌所引發的自然現象。根據我剛才閑得無聊時對著那些‘星空’甩了幾個鑒定術之後所獲得的情報來看，這些數量龐大到已經把整個大氣層完全占為己有的真菌，有一個統禦它們所有個體的意識集合體。它們在白天會變成玻璃一樣的全透明狀態，依靠光合作用收集能量，然後等到夜幕降臨之後在利用白天收集來的能量發光變色。就像是一個超大型的液晶屏幕似的向世人展示著那些足以銘記在人類曆史上的偉大畫作，讓他們不至於隨著人類文明一起化為一抔黃土。隨便一提，這些真菌一天隻能展示一副傳世畫作，當把所有的畫作都展示完畢時，還會自動進入無限循環放映模式。”

    “說好的自然現象呢，這怎麽看都是人為的吧……不過話說回來，比起那些枯燥無味的傳世名畫，我覺得還不如展示一些更有意思的東西比較好呢，比如說魔法少女小圓什麽的。”

    “這哪是什麽展示啊，你這純粹是在報複社會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

    呈大字型躺在天台上的燭九陰突然異常暢快的大笑起來。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笑得這麽開心，但這並不妨礙“喜悅”在兩人之間的傳播。

    於是，在這片梵高的《星空》下，到處都回蕩著兩個老男人那暢快淋漓的大笑聲。

    “哦，對了，差點把這件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好事似的，笑容滿麵的滄瀾從他的個人空間中掏出了幾瓶美酒。

    透過水晶製作的酒瓶，燭九陰看到了其中那如同夜晚的繁星般美麗的酒液。

    “良辰美景，醉臥星河……你不覺得很美好嗎，朋友？”

    “這些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中天紫微北極大帝座下的釀酒仙官采集群星之力，然後再輔以各種珍貴的仙草靈花精心釀製而成的北辰仙漿。嘖嘖，看來今晚我的運氣不錯啊……”

    “眼光不錯嘛，不愧是傳說中威震四方凶名赫赫的妖皇燭龍。”

    “哪裏，哪裏……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隻是我從你身上學到的一點皮毛而已，跟你這個與其說是劍神倒不如說是酒神的家夥比起來還差得遠呢。”

    ……

    ……

    商業互吹了一段時間之後，兩人高舉手中的酒瓶，對著梵高的《星空》大喊了一聲“幹杯！”，然後“噸噸噸”的牛飲起來。

    如果讓那位釀酒仙官看到他們暴殄天物般的牛飲場景的話，恐怕會立馬哭死在廁所裏吧。

    “話說回來，小九你以前不是神明嗎？怎麽又重操舊業幹起妖皇來了？”

    “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九！”以仿佛要把滄瀾千刀萬剮一般的超凶目光瞪了他一會兒後，又因為滄瀾那一臉不以為意的模樣而瞬間泄氣的燭九陰，就像是認命般的說道：“啊……那件事啊，怎麽說呢……都是因為我當時太年輕了，不懂得社會的險惡，所以不小心吃了個大虧而已，總之不是什麽十分有趣的故事就是了。”

    “我很好奇！”

    “你丫不要用這種千反田愛瑠式的請求方法來惡意賣萌啊！很惡心的好不好！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那簡直就像是克蘇魯神話中的人麵鼠在對著我微笑一樣！……好吧，我知道了，我會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完完整整的告訴你的，所以求求你放過我的san值吧！”

    就這樣，滄瀾與燭九陰達成了共識。

    “咳咳，這件事情是這樣子的……從前有座山，山上有條龍，這條龍叫燭九陰。他每天都在鍾山之上苟著，過著無所事事又讓他引以為豪的鹹魚生活。但好景不長，在一個豔陽高照的早上，有一位不僅長得十分猥瑣而且性格更加猥瑣自稱是祭祀的人類老頭找到了這條龍，他站在龍的麵前對著這條尚且年幼的龍說：‘勇敢的少年喲，你渴望力量麽？你渴望**麽？那就讓我奉你為主，創造屬於我們的神話吧。’”

    “‘放你他娘的屁！’尚且年幼的燭龍自然不會這麽說，麵對肮髒的py交易，他權衡再三，最終還是屈服於自己心中的欲望，答應了猥瑣老頭的請求。時間過得飛快，十年後，自稱祭祀的老頭在山腳下建造了一座金碧輝煌的神殿。也就是從這天開始，燭九陰從妖皇轉職成了掌管四季晦明變化的鍾山之神。順便一提，跟那些天生神明一樣，我可是天生的妖皇。這無關乎歲數，從出生開始，我就是統禦萬妖的皇者！”

    “道理我都懂，可這和我長得帥有什麽關係啊，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給我講故事去。”

    “八重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不小心賣了個萌後，燭九陰又繼續講起了故事。

    “自從神殿完工後的那天開始，從四麵八方聚集而來的信徒越來越多，並逐漸發展成為一個強大的宗教——燭龍神教！對於當時的人們來說，信奉這一宗教的信徒都有一個十分奇怪的特征，那就是每一位信徒都會用繃帶把自己的右手包裹得嚴嚴實實。因為他們相信當他們這麽做時，就會有鍾山之神燭龍的分身暗炎龍寄宿在他們的右手上，到那時他們將掌握黑暗之炎的力量。嘛，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還真的得到力量了啊！話說這不就是一個超大型的中二病組織嗎？！”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接下來說的才是重點。因為信徒的不斷增多，我也隨之獲得了大量的信仰之力，力量也是‘蹭蹭蹭’的不斷往上漲，雖然這些力量都是建立在‘信仰’這個空中樓閣之上的身外之物，但當時尚且年幼的我還不懂信仰有毒這個道理。於是隨著力量的不斷增加，心態也越發膨脹的我，開始了自己的水晶宮建設大業。我開始在信徒之中召集那些容貌出眾，信仰堅定的巫女，並把她們一一收入後宮。在這些巫女當中，我看中了一位就算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些詞來形容她，對她來說也是一種侮辱的絕世美少女。”

    “可惜是位bitch。”

    “沒錯！……啊咧，你是怎麽知道的？”

    “除了那些瞎子之後，我相信凡是一位頭腦正常的人類，隻要看一下你那綠油油的頭頂就全明白了。”

    順著滄瀾的視線，燭九陰用神識掃描了一下自己的頭頂，發現自己的天靈蓋果然綠光四溢，仿佛雨滴落在青青草地一樣。

    那一刻，燭九陰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全都被掏空了，讓他下意識的就想跪倒在地上。

    “別低頭，王冠會掉。”

    就在這時，滄瀾及時將他攙扶了起來，然而燭九陰不僅沒有感謝他，心裏還有句媽賣批的話不知該不該說。

    “那個挨千刀的賤人！我明明那麽看重她，她卻背著我與那個不僅長相猥瑣，而且性格更加猥瑣的祭祀老頭翻雲覆雨。如果僅僅隻是這樣那就算了，她連信徒之中那些下至六、七歲的小男孩，上至七、八十歲的老頭都不放過，而且每次做完之後還美其名曰「幫助廣大信徒淨化身心」，what the fuck！更加可惡的是，她每次完事之後還會拿那些被她吃幹抹淨的信徒跟我做比較，看看誰的技術更好，我幹tnd全家祖宗！”

    “可憐的人，對於你的遭遇，我隻能安慰你一句「節哀順變」。然後呢，這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當然是把那個綠了我的bitch給挫骨揚灰了。不過因為她的老媽是西王母的緣故，所以這之後的遭遇你也是知道的了。”

    “可憐的燭九陰……不要怕！以後由我罩著你，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就算把我女兒許配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最後那個還是算了，雖然我已經活得夠久了，但我還是希望能活得更長一點。”

    話語一落。

    遠處的地平線突然出現了一縷亮光，新的一天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