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舊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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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精彩內容請看[m. ] 男人溫熱的呼吸遊走在敏感處,顧清溪全身寒毛瞬間豎起,那一晚不好的回憶盡數湧上心頭,恐懼感讓她反射地用力將抱著她的人推開。“你別這樣!”
蕭梓逸動情的眼神驀然變冷,就那麽直盯盯看入顧清溪驚恐的雙眼。“你在怕我?嗬嗬!”
低冷嘲弄到讓人心寒的笑聲,顧清溪不知所措。“梓逸哥……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鄭警官還在等我。”
無法麵對,她竟然感覺無法麵對這個曾經深愛的男人!
蕭梓逸一把將匆匆起身的人拉住。“急什麽!他是你新男朋友?”
顧清溪很意外地張大雙眼。“怎麽會?他隻是在幫我調查我被綁的案子,還有我公司一個女員工意外死亡的真相!”
“不是就不是,解釋那麽多幹什麽?溪溪,你這麽緊張,敢說三年過去你已經忘了我們的感情嗎?”
蕭梓逸俊美的臉近在咫尺,說話間呼吸噴吐在顧清溪臉上,撩得她發絲輕拂,寒毛層層豎起。“梓逸哥,你到底有什麽事?”
蕭梓逸眸子裏緩緩彌漫開心痛的暗傷,眼眶漸紅,濃密的睫毛被一層水氣浸染,讓顧清溪一顆心緊緊揪起,讓她呼吸都凝滯。
梓逸哥是在哭嗎?哭他們回不去的過去,哭他和她之間竟然走到今天這種形同陌路的地步……打碎了的圓滿,隨現實流逝而去的單純,真的無力改變。
手顫抖著抬起,不由自主地撫上那張熟悉的麵孔,清晰的輪廓,俊挺的五官,三年時光沒讓他產生半分瑕疵,添了成熟穩重,更加有男人味兒,也更加讓女人心動心醉。
隻是她所熟識的氣息變了,那種溫潤不在,那種親昵消失,他和她仿佛隔著極寒的北冰洋,即使呼吸交錯,也夾著絲絲入骨的冷意。
“溪溪,嫁給我吧!過去的不快都過去了,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和你一起共度餘生。”
出人意料的話語,以那樣如常的語氣說出來,顧清溪愣在當場。
蕭梓逸彎身自茶幾下取出一隻絲絨錦盒,打開,一枚光彩奪目的粉鑽戒指躺在其中,遞到顧清溪麵前。
“你爸爸在五年前曾經說過,隻要我能賺到一千萬,就答應把你嫁給我!
現在別說一千萬,一千萬的一千倍我也有,所以嫁給我吧!
溪溪,我會讓你一輩子活在繁華世界,和我一起坐看雲卷雲舒,絕對不會為生活所迫。”
顧清溪聞言,心一下子從震驚中冷卻下來。
五年前父親的原意是想讓陸梓逸放棄,甚至可以說是羞辱!說他一輩子也賺不到一千萬,如何能讓自己過上像樣的生活……
“梓逸哥,你知道的,我在乎的從來都不是錢。”
“我當然知道!但是身為一個男人,讓自己的女人過好日子是他的責任,我願意為你承擔這種責任,不惜任何代價!”
蕭梓逸打斷她,取出戒指,伸手拉過她左手,目光卻觸上一隻銀質指環,讓他神情一滯。“幹嘛還戴這個,這麽掉身份的東西。扔了吧。”伸手取下,直接就往垃圾桶裏丟。
顧清溪猛地抓住他的手。“別扔!”
蕭梓逸的一番話讓她有種莫名的冷意,這個不起眼的戒指更是她心頭至寶!
且不論和秦傲三年婚姻中秦家給了她多少名貴首飾,光是她自己也從不缺珠寶,而她一直戴著的隻有這枚意義深刻的戒指。
這是當年梓逸哥打工賺錢買給她的,不在價值高低,隻在他們之間的心意!
隻可惜她沒能攔住,戒指還是自蕭梓逸手中飛了出去,精準地落入裝滿裝修廢料的垃圾桶裏。
顧清溪麵色發白地望身眼前人。“梓逸哥,你突然向我求婚,真的是因為你還愛著我嗎?”
蕭梓逸再度抓過她的手,將那隻碩大的粉鑽戒指套向她纖細的指頭。“上麵刻了你和我的名字大寫字母縮寫X·y,溪和逸,它才配你的風情萬種!”
顧清溪猛地抽回手去,蕭梓逸戴到一半的粉鑽戒指脫手滑落,掉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輕響。彈跳著滾到了沙發下麵。
男人沉靜的表情一冷,眸底一抹難掩的怒意掃過迅速蹲身去撿戒指的女人,伸手將她一把拉了起來。“幹嘛要躲,你不想嫁給我了?”
顧清溪站直身體,目光複雜地望著蕭梓逸,不知為何,他這場意外的求婚讓她感覺不到半絲真誠,有的隻有侮辱和毀傷。
抬手臂擺脫他的大手。“對不起!你的求婚我不能接受。再見!”說完抓起她的包快速走向門口,那架勢真的是落荒而逃。
背後無法忽略的冷意,她愛得傷痕累累的心根本無法承受!寧可不重逢,也不願重逢毀了她固守的美好回憶!所以沒有回頭,也就沒有看到蕭梓逸冷毒怨恨的眼神。
“談完了?”一出門就對上鄭然關切的目光。
顧清溪不自然地點了下頭。“嗯。讓你久等了,我們去吃飯吧。”
鄭然笑笑。“小事兒,不過我約了人。”
顧清溪微微詫異,繼而想到可能是鄭然手下同事。“如果方便就一起吧。”
鄭然沒客氣。“既然顧小姐這麽有心,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客來多酒家。他們應該先到了,走吧。”
客來多距離市中心有些遠,但卻是純正的農家菜,從種菜到養殖,幾乎全部自產自銷,反而很受現代都市人的青睞!
每天訂位置都是一場拚運氣的戰爭,顧清溪上了車就拿手機,想提前訂個小院,結果鄭然很牛掰地打斷她。
“不用預訂,咱們去那邊隨時有人候著。”必須有人侯著!那可是瞿若白的的場子。
或許沒人想得到,小白這麽一光鮮亮麗的妖孽玩藝兒,會經營農家菜館?
實則不然,瞿家祖上多少代都是做餐館生意的,偏不接受什麽中外大餐,就和以自然新鮮著稱的農家菜卯上了!
也不能怪顧清溪又想歪,人家鄭然好歹一身人民公仆的衣服穿著。她就心想,人民公仆人民愛,菜館老板給些特殊待遇也是應該……
然後,當走進青青蔥蔥小竹籬圍繞的院子,一眼看到坐在陽傘下蹺著長腳正拎根竹竿在釣魚的瞿若白,以及站在他不遠處雙手插兜靜靜站著的男子,顧清溪這才恍然,鄭然說的約了人是指他這幫哥們兒。
瞿若白聽到車響就回了頭,瞧見顧清溪立馬扔了手上魚杆迎上前去。“可來了!溪溪,喜歡吃什麽?雞鴨魚肉全都是原生態養殖,我保管你吃過一回想下一回!”
顧清溪腳下踩著粗沙鋪就的小路,走到放在陽傘下的水桶邊看了一眼。“不錯啊,好大一條!”
小白得意。“那是!你要不要也來試試釣上一條?釣魚這活兒可是門學問!”
顧清溪坐上小馬紮,伸手取過他的釣竿。“其實我喜歡在海上釣魚,看著碧海藍天,那種感覺讓人心曠神怡,如果幸運釣到大魚,那可真是驚喜!可惜好久沒有釣過了。”
細想還真是久遠,從父母去世她嫁入秦家,每天隻管勞勞碌碌上班回家,除了必須的應酬,她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輕輕鬆鬆地出去玩過,而且也沒人陪……
“那還不好說?哪天咱們出海去玩一圈,隨便你想怎麽釣!”瞿若白收回魚杆,重新幫她上了回餌料。“先釣這個過過癮,釣到我送你一份大禮!”
微風拂麵,池塘邊還有幾蓬蓮花,景色美連帶著人看著心情也好。
顧清溪好笑地瞧一眼雙手撐膝弓身陪在她身邊的小白同誌。“還有這種好事?”
瞿若白笑眯眯望著她被紅色陽傘映得粉豔絕倫的麵頰,一顆心好不柔軟騷動。“隻要我們溪溪高興,什麽好事皆有可能!”
顧清溪無語抿唇。“瞿總,你這麽說萬一讓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聽見,謠言怕是永遠不止了。”
“管它什麽謠言不謠言,你也說了那是謠言!”瞿若白一臉不在意。“咱們關係誰跟誰,有人嫉妒讓他們隻管嫉妒去!”
顧清溪抬手挽了挽耳邊發絲。“謠言不理也無所謂,你再吵我真釣不到魚了。”
“……”小白立馬噤聲。
看到仗著張美顏向來自命風流,聲稱沒有女人逃得過他誘惑的某人吃癟,鄭然和齊躍對視一眼齊齊搖頭。“老林還沒到?”
正說話間一輛交警巡邏車就開進了院門,鄭然嗬嗬笑著迎上去。“這人真是經不起念叨!”
當天帶隊幫忙追綁匪的交警隊長林勁鬆跳下車來。“草!我這車要廢了,市裏也不說給我們換點好車,就這特麽跑一道熄八次火的,什麽違章車輛追得上?”
鄭然給他一拳。“你火什麽,我們局裏追逃犯不一樣沒好車,報怨有毛用?”
林勁鬆回他一老拳。“你給我滾,你這大切還嫌不好,要能給我用我就燒高香了!”
瞿若白被他們大聲小氣說話氣到。“都小點聲行不,這大嗓門讓你們嚷嚷的,溪溪還怎麽釣魚?”
鄭然和林勁鬆對視一眼,再瞧邊兒上但笑不語的齊躍,都感覺瞿若白這回殷勤獻得可有點不是地方!誰不知道顧清溪可是他們老大秦大少的女人,這小子一口一個溪溪親熱地叫,是真想找死啊?
素來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為人生教條的瞿若白早對自己放棄治療了,沒理會那仨詭異的眼神,瞄到顧清溪那兩個呆呆看著眾人的保鏢,桃花眼波光一漾,壞水就吐了出來。
“反正也要等開飯,哥兒幾個運動一下?”
林勁鬆脫了警服外套。“幾個意思,過了幾年安生日子,你皮癢了是吧?來來來,我陪你玩玩。”
瞿若白“嘿嘿”壞笑了兩聲。“你跟我玩什麽?我幾斤幾兩你又不是不知道,少來欺負我!沒看那倆小兄弟嗎?咱們溪溪的保鏢。也不知道真遇到壞人自保能不能行?你們也給溪溪把個關,試試他們倆的身手!”
顧清溪聞言也看向她那倆個頭不小的保鏢,看著是有點威懾力,不過實力方麵她也不清楚。見那倆保安無措地瞧著她,便也點了個頭。
“那就試試吧,你們都是特種部隊混過的高手,切磋一下就行,千萬別傷人。”
倆保鏢一聽這話瞬間額角見汗,和尋常保安過招他們倒真是不懼,可是退役後又當警察的特種兵,想著都膽顫……咳!
“顧總,這哪好?都是您的朋友,動手多不禮貌!”一個保鏢強擠著笑臉擺手。
另一個也趕緊跟著。“就是,就是,再說我們哪敢跟警察動手啊,那可是襲警!”
顧清溪好笑看著這倆貨,想不到關鍵時候還挺會說!“沒事,隻是切磋一下而已,沒人會說你們襲警。而且你們放心,他們都當過兵,手上有分寸。”
林勁鬆鬆了警襯兩顆紐扣,挽起衣袖上前一步。
“行了,別墨跡,咱們都是粗人,動手比動嘴容易,來吧,你倆是一起,還是一個一個上?我反正是咱幾個裏墊底的,打不過我你們可真要不好意思了!”
擺明了挑釁啊挑釁!
倆保鏢見今天是躲不過去了,一瞧林勁鬆擺的架勢就是練過的,他們不過仗著身強體壯能唬人,一個人上肯定打不過,兩個人一起沒準憑點蠻力還有戲,對視一眼齊齊大吼一聲。朝著林勁鬆就撲了過去!
這一架打得真是熱鬧,倆保鏢完全就是無賴式娘們兒打法,上來就抱人,扳頭抱腳,林勁鬆真沒想到這倆貨一點招式也不會,一個大意就被無賴近了身,切磋變成了蒙古式摔跤,而且是倆五大三粗摔他一個!
真把個林隊長四肢腸肚都扳扭曲了,嘔得他要死!
旁邊幾個全看呆了,這仨大老爺們滾在地上,撕巴得比娘們兒還市井,誰輸誰贏已經無法評斷,關鍵是兩個字——丟人!四個字——不忍直視!
簡直沒眼看!
“行了,行了,別打了。”顧清溪一手扯著魚竿上前來勸架。這哪是切磋功夫?連她這個門外漢都看不下去!
可惜地上三個還真撕紅眼兒了,林勁鬆一個人瘦驢拉硬屎地愣是把倆比他粗壯的家夥扭住也起不來。那倆見被纏著脫不了身,自家總裁大人得多失望?於是也不鬆手,仨大老爺們就在正午驕陽下火熱地纏成一團兒,扭吧得那叫一個激烈……
小白抱著手臂在那裏嘖嘖看笑話。“林大隊長,你也有今天,不是你欺負我的時候了吧,哈哈!按住按住,別讓他起來!”
那邊鄭然和齊躍無聊地轉開目光,找片陰涼一坐,接過服務員捧上來的茶水,優哉遊哉喝起來了。
顧清溪見地上打成這樣沒人拉,無語望了望天。“我數三個數,你倆要是不鬆手,下午就收拾東西回家吧!一……”
這招真好使!地上戰局立轉,倆保鏢手腳一鬆,林勁鬆骨碌一下爬了起來,單手撐著後腰罵。“我草的,我的老腰要折了!”
顧清溪瞧著她那倆鼻青臉腫的保鏢,麵色沉沉。“吃完飯回去每人到財務那裏領一萬元,明天回保全部吧。”
倆保鏢先後爬起身來,揉著全身到處都疼的筋骨不敢吱聲。一萬元不少,主要是倆人感覺自己真是丟人,這架打得,不光彩……
顧清溪轉身又回去釣魚了。
瞿若白眼見目的達成,很愉快地湊到顧清溪身邊。“別介,生氣了?”
顧清溪淡淡挑唇。“沒有,這種事有什麽好生氣,人家隻是做個保安混口飯吃,又不是你們經過那麽多特別訓練,打不過很正常。我隻是在想,綁架我的人不可能和顧盛輝一家沒關係,怎麽才能抓到他們?”
實則顧清溪更有一重擔憂。保鏢能力強無疑對她會是一種保護,可是相反,實力這樣不濟,非但阻止不了有心人對她下手,很可能還會像沈明茹一樣意外受牽連,她真的不希望再有那種事發生。
沉思間終於有魚咬鉤了,顧清溪驚喜地感覺到手中魚杆被一股大力拖拽,抬眸才發現魚漂早已經沉了下去,魚一定不小,手上拖拽的力道十足,顧清溪不敢蠻拉,耐心地溜著魚,慢慢收線到岸邊。
瞿若白瞧著她激動又興奮的表情,早就備好了網抄在一旁等著,見魚出水,馬上伸手抄了過去,將一尾足有四五斤重的大草魚撈了上來。
“謔!你可真厲害,這麽大也釣得上來,女中豪傑呀,佩服佩服!”某男豎著大拇指讚不絕口。
顧清溪蹲在地上,小心將魚鉤自魚嘴裏摘下來,臉上笑意嫣然,也很開心。“運氣好而已,它吞得實在太深了才沒脫鉤。”
瞿若白看著那張笑容明媚的臉,胸口難抑騷動,這要不是秦傲的女人,他非把她弄到手不可!可惜……“我說過要給你禮物,溪溪,這回你可賺大發了!”
顧清溪在水桶裏洗了手,將魚交給服務員,這才回頭看瞿若白。“哪能讓你破費送我禮物,那怎麽好意思!”
瞿若白被逗樂,伸手招過早在一旁喝了半天茶的齊躍。“給你介紹個人,這可不用我破費!不過真能幫你。”
顧清溪看向鼻梁上架著副無框眼鏡的斯文俊秀男人,有些不解。“這位是?”
“我叫齊躍,來應征顧小姐的貼身助理。”男人伸出手,禮貌地微垂著頭對顧清溪淺笑。頰邊梨渦隱現,鏡片後眉眼深邃,越看越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隱豔!
顧清溪詫異地握了握他的手,目光重新看向瞿若白。“我已經有助理了,既然是瞿總看重的人,為什麽不留著自己用?”
瞿若白趕緊擺手。“不行,不行,你那個小助理會做什麽?再說也不是我不想用齊躍,他和秦傲不合,說什麽也不願意在天啟幹,這不你需要助理我才想起他來嗎?我這可是惜才,用他你保證不會後悔!”
顧清溪更好奇了,上下打量著齊躍直述心頭不解。“你和秦傲不合,哪方麵?”
齊躍仍舊笑得淡定。“人各有誌吧,我就是那種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的人,想找個認同我的空間好好發展。”
顧清溪恍然大悟。“這麽說你是江揚的手下敗將?”助理一職,天啟集團無疑以江揚居其首!齊躍隻怕並不是和秦傲不合,而是氣他不用自己……
齊躍終於變了臉色,目光清冷地對上顧清溪湖水般深的眸子。“顧總還真是喜歡揭人短!”這話等同於默認。
實則齊躍和江揚不分軒輊,甚者,齊躍為人上要比江揚更圓滑也更足智多謀、能屈能伸,這才是秦傲讓他始終居於暗,而江揚始終擺在明麵上的原因,齊躍真是他最重視的手下之一,而且是鮮為人知的強大暗棋!
顧清溪聳聳肩膀。“我隻是喜歡聽實話,也喜歡說實話而已,想在我手下做事,你得習慣才行。”
隻可惜這次她聰明歸聰明,還是被有心算計她的秦傲給算計中了!那人不用心則以,用了心又豈會看不出?他不用的人,她才用得安穩踏實……
齊躍輕笑點頭。“是,顧總,我明白了。”
兩人這就達成了上下屬關係,瞿若白在邊上一樂。“別急啊你們,這就恭恭順順了,待會兒咱吃飯酒可怎麽喝?”
齊躍正色看向他。“顧總下午還要工作,我來替她喝。”
小白惱火。“要替也是我來替我們家溪溪,你一個下屬哪輪得到你?!”
顧清溪。“……”
她怎麽就成這色胚子家的溪溪了?花心渣男身邊果然不出好貨!是非想把他那個奸夫的稱號再翻出來炒炒才舒服?!
一群佯裝粗神經的男人們全都故意忽略她那點糾結,互相勾肩搭背往屋子裏鑽去。“菜都快涼了,都快進來,開吃開喝,別耽誤下午上班!”
顧清溪剛釣的魚被片成薄片做了道鮮辣水煮魚,其實眾人都沒敢喝酒,畢竟還要開車。而且還有兩個執法人員在場更不能知法犯法。
即便如此,一頓色香味俱全的農家菜還是吃得幾人唇齒留香。末了顧清溪執意付賬也沒人和她搶,哄女士開心是必須的嘛,何況還是個怎麽看都讓人又敬又愛的漂亮女強人!
回程顧清溪直接上了齊躍開來的漢蘭達,她的車仍由兩個保鏢開回去。
一回到辦公室顧清溪就下達了對齊躍這位新助理的任命,唐糖瞧著這位外形出眾的新同事,原本還心頭小鹿亂撞,一聽是來和她搶飯碗的,頓時就變成了怒目相向!
顧清溪知道她肯定心有忌諱,補充一句。“以後唐糖主做我生活助理,工作方麵齊躍負責。”
一句話把兩人的工作劃分得壁壘分明,唐糖小鬆一口氣,知道自己不會隻上任一天就被辭,再看齊躍的眼神又變成欣賞美男的星星眼兒了!和帥哥並肩工作啊,想想都充滿激情……
顧清溪把兩人叫進辦公室下令。“唐糖,給我發招聘公告。找兩個有實力的保鏢。”
目光上揚三分。“齊躍先看一下公司各方麵的基本資料,熟悉一下業務,我馬上有很重要的工作需要你來做。”
齊躍毫不拖泥帶水地點頭。“是,給我一天時間,應該足夠了。”
顧清溪很滿意地看向側仰著頭瞧她新夥伴的唐糖。“給你兩天時間,爭取給我挑到最像樣的保鏢,待遇方麵好說。”
唐糖趕緊站直身體爽快地點頭。“是,顧總,我馬上就去辦。”
副總裁辦公室裏,瞿若白懶洋洋靠在椅背上,耳朵裏塞著藍牙耳機,不情不願和秦傲通話。“人安排到位,這回你滿意了?”
秦傲那邊正在忙著和幾個公司主管研討新投標項目的利弊,聞言隻淡淡應了一聲。“嗯,你抓緊回來。”
小白惱火地撥撥他那時髦帥氣的發型。“急什麽?我又沒耽誤工作。”
秦傲的聲音明顯低冷三分。“別給我耍滑頭,我在忙,不想多說,總之明天上班再看不到你,你的職位易主!”
電話中斷,小白一腳踢在辦公桌上,疼得自己直唉喲!想想還是不甘心就這麽離開他家漂亮又可憐的溪溪,眼一轉再打給明希宸。
“明大總監,現在怎麽辦?秦傲非要我回公司,溪溪這邊危險可還沒解除呢!我要是不盯著,她給人家欺負了怎麽辦?”
對麵明希宸抬眼對上正目光冷冷盯著他的當事人。“那你想怎麽辦?”
瞿若白清咳一聲直起腰來。“讓我回去也行,反正我還住在風尚國際大酒店裏,我就守著溪溪,免得秦昱再不死心。”
明希宸淡淡一笑。“行,我給你報銷房費。”
瞿若白得寸進尺。“要不這樣吧,我上午就在咱公司坐班,下午我再來風尚兼職,辛苦點我認了,不要加班費,您瞧怎麽樣?”
明希宸瞧著秦傲發黑的臉色,隔了三秒才回他。“慢滾不送!”
小白扁嘴。“卸磨殺驢啊你們,全都欺負我!”
回答他的隻有一片寂靜,明大家長電話已掛斷……
某個色心大起的人閉上眼睛,想著顧清溪瑩白如玉的嬌軀上曖昧點點,呼吸不由開始加重,長指緊捏電話,壓抑著那種不顧一切也要抱著美人兒滾一場的衝動。
特麽的!怎麽可以這樣?撩撥得他心像貓咬得難受,偏不能動,偏不能如願啊!
小白頹然癱在椅子上,看著褲襠自憐自哀。“兄弟,這次可不是我不想滿足你,你大哥我也想啊,可惜人咱惹不起……”
秦傲支走旁人,獨留下明希宸一個,精銳的目光直逼一臉淡靜的男人。“你和小白在搞什麽鬼?”
明希宸安坐在椅子上,抬眼瞅他一記。“這兩天去看你爸爸了嗎?醫生有沒有說他什麽時候會醒?”
對這顧左右而言它的回答,秦傲有些鬱悶地拿起煙盒掂了根煙出來咬在嘴上,點燃深吸一口,眯眼看他這位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小舅舅。
“沒去,你知道風雅茹天天守在那兒,我不想看到她。”
“不想看到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這麽把你爸的命交到一個不可信的女人手上,不怕後悔終生?”明希宸轉了轉手邊茶杯,言辭毫不似他表情柔和。
秦傲眉間隱現戾色。“她敢?!”
明希宸輕笑。“你又怎麽知道她不敢?秦昱在秦家地位尷尬,他們母子倆最想得到的不外乎天啟的實權,而你爸爸隻要在世一天,就不會把股份交給他們,你說風雅茹會不會賭他死?”
秦傲身上殺氣頓生。“真不明白我爸精明一世,為什麽要娶這麽個陰險的女人!”
“那些不重要,你還不明白嗎?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爸爸的遺囑到底寫了些什麽,他會不會背棄和你媽媽的約定,把一部分財產留給秦昱?畢竟,秦昱也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你的親兄弟。”
秦傲按熄手上的煙。“我不在乎財產,我隻在乎他的命,他才五十五,沒到該死的歲數。”
回想起父親不止數次問及顧清溪的肚子怎麽還沒有動靜,老頭子想抱孫子的心願還沒達成,怎麽能就這麽一睡不起?
想到這些,秦傲心頭難抑酸楚。“下班我去看他。你放心,我不會讓姓風的有機會胡作非為。”
明希宸點頭。“別光隻顧著公司的效益和前景,你如果顧不好家,做再多又怎知不是在為他人做嫁衣?你爸媽想要的是你一生幸福,而不是把自己當成冷血機器來用,懂嗎?”
能這樣教訓秦傲還讓他乖乖聽話的,恐怕也隻有明希宸這位年輕卻沉穩的大家長了,許多時候,秦世鴻的話都入不了秦傲的耳,但明希宸說的他聽。
秦傲點頭,看著明希宸優雅起身向外走去,這才回味過來他的問題這位主兒還沒回答。“小舅,你這樣可不夠意思!”
明希宸擺擺手。“別胡思亂想,我能和小白搞什麽鬼?就是不想溪溪真被傷害了你後悔而已!既然現在你自己想通了,我們也就不用再多事。”
“感情的事也像商機,不宜抻著,想動手就別遲疑,優柔寡斷不該是你的個性吧?”大家長扔下調侃,步伐從容地走了出去,辦公室門輕輕闔起。
秦傲靠回椅子上,長指撫了撫下巴上一晚沒刮的胡茬,不由自主又想起早上顧清溪衣服沾濕的妖嬈模樣,頓時感覺房間裏有些燥熱!俊眉輕蹙瞥一眼空調,分明沒壞。
難道他真的對那女人有意思?
愛上一個人是這樣的嗎?怎麽他心裏總是憤憤著,一看她和別的男人有糾葛就氣不打一處來,完全不像當初和洛心染在一起時輕鬆愜意。
這不應該叫愛情,他這種想把那女人綁腰帶上的衝動應該叫占有欲!
揚揚眉調整了一下坐姿,晃亮睡眠中的電腦開始工作。
占有欲這種東西隻要設法讓自己得到滿足就解決了,他幹嘛要作死再把自己設計進一場好不容易擺脫掉的婚姻裏去?
何況重點中的重點是,就算他真愛上了顧清溪他也不想接受現實,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他秦傲有那麽賤?
秦傲正想著,手機又響了起來,看一眼瞿若白的號碼,不耐煩地抓起來接聽。“又怎麽了?”
小白語氣比他還惱。“草!有人給溪溪送花,一大捧香水百合!你想不想知道是哪個奸夫?”
秦傲臉色瞬間陰沉。“她收了?”
“她助理已經抱辦公室裏去了,你說會不會收?咳!重點不該是哪個賤種送的嗎?”
“誰?”秦傲長指不自覺掐著根煙折得稀碎。
小白慪得要死。“我哪知道?齊躍那小子還在看資料,他一點都不急!”
“他有什麽好急?你自己沒腦子嗎!不會想想,這兩天誰和她走得近?”秦傲壓著火指示。
“誰和她走的近?不會是秦昱賊心不死吧。又來這一手?”小白抓狂抓得發型淩亂,屁股都坐不穩了。“擦!我去看看。”
電話掛斷,秦傲眼底一片冰芒!
瞿若白恬著張臉敲門進了顧清溪辦公室,一股甜膩的香氣撲麵而來,唐糖正在往一隻敞口大玻璃花瓶裏插百合,花枝碧綠,一大束粉白色的百合花嬌豔欲滴。
“唉喲!這麽多花啊,誰送的?”小白上前擺弄兩下,可惜上麵沒有卡片。
唐糖仔細整理著花型。“瞿總也喜歡花嗎?”
瞿若白揉揉鼻子。“花我是喜歡,不過百合就……阿嚏!太香了。”
顧清溪從電腦上移開目光瞧他一眼。“瞿總過來有什麽事?”
小白趕緊堆上自認迷人的笑臉走到她辦公桌邊,目光探照燈一樣迅速掃過桌麵,一張金色的折卡正擺在顧清溪右手邊,某男長手直接伸過去。
顧清溪一把按住。“個人隱私,瞿總還是別看的好。”
瞿若白鬱悶地摸摸鼻子試探。“又是鮮花又是卡片,挺有情調嘛!這麽快你就交新男朋友了?”
這一嘴酸溜溜,想讓人忽視都難!
顧清溪雙手折著卡片靠向椅背。“瞿總特意來我辦公室。就是想問這些?”
“那你不也不告訴我嗎!”小白一臉怨念,雙手撐到桌麵上望著美女被陽光照成半透明的粉潤小臉兒,擺明他還真就是想問這些。
顧清溪被他雙眼緊盯,啞然失笑。“瞿總別鬧,沒事還是回你辦公室工作吧,我這兒有點忙,就不招呼你了。”
瞿若白不甘。“溪溪,晚上有空沒,一起吃個飯,然後再聽場音樂會,你平常都喜歡什麽消遣?”
顧清溪清的眸子微微眯起。“抱歉!今晚我有約了,恐怕沒空和瞿總一起消遣。”
“和誰?”小白打蛇隨棍上,立即像被踩了尾巴一樣敏感質問。
某女纖指撫過順滑的發絲,無語望了望天。“我的私事,瞿總好像沒必要像查戶口一樣查這麽仔細吧?”
瞿若白一臉認真地望著她。“必須得查清楚啊,萬一約你的人別有用心,你再遇到危險該怎麽辦?咱們別的都無所謂,你的安全可是第一!”
這理由強大,可惜人家不在意。
“放心,不會。謝謝瞿總關心了!我還要工作,沒別的事你也回去忙吧。”顧清溪眼神示意唐糖。“送瞿總出去,順便把花也拿走,真的太香了。”
小白原本心裏超堵,一聽說花也和他一起被請出去了,頓時豁然開朗。“哈哈哈!那你忙,我就不打擾你了。”樂顛顛幫唐助理搬著花走人。
顧清溪看著閉合的辦公室門,重新打開手上卡片垂眸看去。
“溪溪,晚上等我接你下班,一起吃飯。”居然是電腦打印字體。
落款才是手寫,飛揚的蕭梓逸三個字,筆劃之重甚至劃破了卡片,不知道那人簽名時是什麽心情?
過去他從來沒有送過她如此奢侈的鮮花,難道真不知道她並不喜歡香水百合甜膩的香氣?
想到那人今天讓人意外的求婚,心裏很亂,搖搖頭放下卡片,努力集中精神讓自己沉浸在工作當中。
公司的情況不容樂觀,她才看過各單位報上來的上個月業績,從酒店到蘭朵雅品牌產品的營銷額,竟然都有明顯的下滑趨勢,這讓她難以平靜,必須得抓緊下一季度的新產品設計,酒店和其他連鎖行業也都要采取有效措施增進效益才行!
所以,在這個危及她顧家事業前景的關頭,她真的沒有太多時間去考慮個人感情問題。哪怕對像是她一直深愛的男人,現在也隻能放一放。
隻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並不是她想放一放,別人就會認同她一起放一放。
一下班顧清溪就接到了蕭梓逸的電話。“我在你公司正門外,等你。”
顧清溪還未及開口,那邊手機已經掛了。她起身快步走到窗前。扶著落地窗看向樓下小廣場,果然看到一輛車停在空地上,車旁倚著一道顯眼的身影,不少來往員工都在對他側目。
樓層太高,顧清溪看得眼暈,趕緊退後兩步扶上額角,心竟然又不由自主地慌跳,又是不知道怎麽麵對那人的感覺。
正淩亂間,辦公室門又被輕敲兩記,瞿若白不見外地伸頭進來。“溪溪,下班了,我車送修,方便載我一程不?”
顧清溪挑眸看他。“我約了人。”
小白很賤地裝傻。“我知道啊,帶我一起不行嗎?”
顧清溪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不如我讓齊躍送你吧。”
中午就是三人一起回來的,顧清溪不等小白反駁,直接按了內線電話打給齊躍。“齊助理,還沒走吧?幫我個忙,把瞿總送回酒店。”
瞿若白“……”
一臉怨的人硬生生被拋棄了,顧清溪看著兩人出去,回身也開始收拾東西。
下樓直接出公司正門,遠遠就看到蕭梓逸惹了大片目光駐足在他的黑色賓利車旁,目光沉沉,表情冷漠,尊貴又不容人親近,魅惑卻遺世孤獨。
見她出來,這才微微泛起一絲笑意迎上前去,伸手體貼地接過她手上皮包。“想吃什麽?”
顧清溪心口一酸,回憶如同野草瘋長,瞬間添滿她的心。“想吃餘記的炸醬麵,還有他們家旁邊小攤的烤麵筋。”
蕭梓逸笑容淡淡,眸色卻明顯一沉。“那家店已經不開了,帶你去吃海鮮吧。”說完徑直打開車門,將顧清溪的包放進去,伸手邀她上車。
不遠處的地麵停車場上小白和齊躍坐在漢蘭達裏,恨得牙癢。“草的,又是他!”
齊躍平靜看著賓利發動開離,驅車穩穩跟了上去。
小白則拿出手機打給秦傲。“送花的人是蕭逸梓,你老婆剛剛讓舊情人接走了。”
齊躍掃他一眼,深感某些人這口氣唯恐天下不亂!
秦傲那邊沉默,半晌才開口下令。“跟好,隨時發給我坐標。”
正坐在蕭梓逸車裏心潮暗湧的人不知道,她不過想和蕭梓逸好好談談而已,竟然會引來一大串男人為了監視她而化身業餘偵探……*[ &]第一時間時間為你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