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 你真的不能放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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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沒有散去的酒香繚繞在男人的鼻尖,彈琴的少年還在繼續,他看著京城人人豔羨的顧氏帝國少董俯身屈膝在女人的身前,溫和的嗓音很沙啞,“無憂,”他停頓了一下,隨即唇畔噙著笑容,淡淡的很寵溺,“媽叫我們回家吃晚餐,我過來接你,今天聽夠彈琴了嗎?”

    他摸著她軟軟的臉頰,深沉的黑眸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不夠的話我回家彈給你聽,嗯,我彈琴比這邊的琴師好聽。”

    她隻是聽人彈琴而已,隻是偶爾會和長得很漂亮的年輕男孩說話而已,隻是喝很多酒而已,隻是揮金如土買很多的東西,砸很多的錢而已。

    除了喝酒這一條,其他的他都可以忍受。

    他以前賺錢就是為了賺錢,如今為了家,這種感覺更踏實,她燒他再多的錢他也不在意。

    至於那些走馬觀花的男人,她不會放在心上。

    他知道,他相信。

    他的無憂連步楠都不喜歡,他怎麽會看上這些男人。

    “媽讓我回家吃飯,”無憂終於看向他,“是因為報紙上的那些荒唐事讓顧家丟臉了嗎?連你爸媽也看不下去了。”

    她閉著眼睛,最後一瓶酒在小諾進來的時候被砸碎了,唯有空蕩蕩的七倒八歪的酒瓶和酒杯。

    連她的身上,也有很重的酒味。

    顧睿起身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眉目斯文溫和,唇畔染笑,“怎麽會,我爸媽從來不看那些的,小小吵著要結婚,今天易北的父母過來吃飯,我們自然要在。”

    小小吵著要結婚嗎?

    無憂此時甚至還分了下神,小小似乎也不是愛的多深多刻骨銘心,怎麽這麽早就確定了要踏進婚姻呢?

    她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齡。

    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這個時候的她自然沒有那麽多的心力去猜測安西的事情。

    無憂垂首看著半蹲在自己麵前的男人,“顧睿,我不想去。”她朝他笑著,帶著微微涼意的手落在他的額頭上,“你真的不能放了我嗎?”

    “不能好好相守的人困死在婚姻裏,隻是互相折磨而已,”無憂的臉龐很黯淡,是那種的精致的妝容和強顏的嫵媚笑容都掩飾不了的黯淡,從臉上到眼睛裏,骨子裏散發出來的。

    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花朵,正在慢慢地枯萎下去。

    顧睿清晰的感覺到心頭抽痛得厲害,一陣一陣的,逐漸加深的劇烈感覺。

    最後,他低啞淡笑,薄唇勾勒出來的弧度似乎比她還要落寞,喉間隻溢出了兩個字,“不放。”

    放手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知道,一旦放手,他就再不會擁有她。

    這樣的想法往他徹夜難眠的不安和前所未有的焦慮。

    無憂看著他俊美的容顏良久,最後扯著唇笑了,懶懶的,媚媚的,眯眸如貓一般,她說,“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妝容還是神情,他都很難在她的臉上看到當初的溫婉和柔軟了,那時初嫁他時的嬌媚和期待。

    他其實是看到的,隻不過淡淡一瞥沒有放在心上。

    隻不過即便沒有放在心上,仍舊記得這麽清楚。

    顧睿低頭吻上她的手背,“無憂,我愛你。”

    從發生關係那晚之後,他每天早上起來會吻著她的眉心,說一句我愛你。

    他在不再以那樣的方式強行要求她做,隻不過總要抱著她或者把她壓在身下親親抱抱摸摸很久就是,偶爾無憂心情好的時候,或者他跟她說瞳瞳消息的時候,她會懶洋洋的應他的要求。

    唇瓣溫軟,手背涼得沒有溫度。

    隻要她不踩他的底線,不跟別的男人糾纏,他便一日複一日的縱容和寵溺她。

    無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唇角弧度涼薄,“你想讓我去,那就去吧。”

    顧睿先開車載她回家洗澡換了身衣服,又親手準備了一碗醒酒湯喂著她喝下,皺眉看她醉得有幾分累的模樣,男人俊雅的臉龐露出心疼的神情,“很累嗎?累的話在家休息好了。”

    無憂睜開眸隨意的看了他一眼,笑著問道,“嗯哼,覺得我這個樣子會惹你爸媽生氣,還是怕我在你們家親家麵前丟臉?”

    顧睿穿著剪裁特別的長款西裝,修長筆直的長腿包裹在亦是筆挺的西裝褲裏,裏麵露出淡藍色的幹淨襯衫,如翩翩公子般玉樹臨風,溫潤如玉,他看她的眼神,專注情深,好似她當年迷戀的模樣。

    不,他當年看小諾的眼神更加的內斂,不似現在這樣露骨。

    聞言,他仍舊是淡笑的寵溺,“小小若要嫁,易家隻會高攀,乖,我們該過去了。”

    傍晚的溫園,晚霞燦爛,夕陽最後一抹餘暉灑下來。

    無憂被顧睿牽著,淡淡的,懶懶的,但是在踏進客廳看到其樂融融很是融洽的一家人時,還是微微的怔住了。

    安西仰臉喊道,“哥哥,”視線落在無憂的身上見她在出神以為她不情願過來,語調變得綿軟了一點,“嫂嫂快過來坐。”

    溫蔓也笑盈盈瞧著他們,“餓了沒?先過來坐一會兒,再等會兒就能開飯了。”

    顧睿牽著她走過去,無憂也沒掙紮,隻是淡淡的喚了聲媽。

    顧澤優雅而漫不經心的坐在哪裏,見他們過來也沒多餘的表情,淡淡的點頭算是招呼,年過四十的男人成熟內斂,即便隻是坐在那裏,也散發著無法忽視的氣場。

    一如往常一般,好像這段時間外麵的天翻地覆他們並不知道。

    細細的女聲禮貌的響起,“顧哥哥,顧嫂嫂。”

    顧睿隻掃了一眼,微微的頷首,優雅冷貴,“易小姐。”

    無憂看著年輕女孩細細的眉眼,透著幾分陌生的熟悉,眼神再掃過一旁的易父易母,眉心微微的蹙起。

    易北和安西坐在一起,雙手交疊,緊緊的握在一起。

    無憂出聲,因為酒精的浸泡微微沙啞,“易小姐好。”

    她安靜的坐在顧睿的身側,男人不斷地剝著水果喂到她的唇邊,她在想事情,隻是下意識的張口接受喂食。

    易母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名牌,很熱情的想跟溫蔓握手,臉上掛著滿滿的笑容,“顧太太真是養了個可人的女孩,往後嫁進我們家一定當親生的閨女一樣疼,水靈靈的又漂亮乖巧。”

    溫蔓微笑,既不熱絡也不顯得冷淡,保持著最讓人舒服的態度,“我家小小也是個被慣壞的主兒,往後不懂事的地方還請體諒。”6

    “自然自然,這麽漂亮可人的媳婦兒我家小北一定捧在手心裏疼著,小北這麽多年都沒談戀愛也沒處過女朋友,一喜歡上一定是一輩子的事兒。”

    長輩間的談話,無憂靜靜的坐著沒有插嘴,加上腦袋還有點兒暈,她就這麽低頭往顧睿的肩膀上靠。

    柔柔的女聲透著微笑,“顧哥哥和顧嫂嫂真是恩愛,我長這麽大很少見到英俊多金還對自己妻子百依百順的男人,”易溪又看了眼顧澤,清秀的五官都是單純的豔羨,“顧叔叔和伯母恩愛這麽多年,我想一定是顧家的基因都特別的癡情。”

    在無憂微微睜眼看過來的時候,女孩又道,“可是為什麽要讓外麵的新聞亂寫誹謗顧嫂嫂呢,女孩子的聲譽這麽重要”

    顧睿眸色一寒,不動聲色,一旁的易父已經冷聲打斷她,“小孩子知道什麽,那些不入流的八卦雜誌就是喜歡亂寫,正經的東西不多看點就知道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易母連忙跟著打圓場,“小溪年紀親家不要在意。”

    溫蔓微笑,輕描淡寫的道,“還有這樣的事情,那些狗仔八卦隔三差五總要捕風捉影的尋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小睿,回頭你打給電話,不要瞪些亂七八糟的。”

    有瞬間,無憂覺得,自己婆婆雖然是溫軟的好脾氣到無敵的女人,可是到底商界帝王的女人,那些長年累月就算是累耳濡目染累計起來的倨傲和威嚴也有一定的分量。

    顧睿淡淡的應了一聲,好似並不在意,手摸摸無憂的長發,低聲問道,“還吃嗎?”

    “不要了,待會兒吃飯了。”

    易家幾人除了易北之外,臉上或多或少的露出意外。

    坊間都在傳言,小顧夫妻的這段婚姻已經是貌合神離隨時會斷。

    可是親眼看到的跟傳言中的相差的太多,那個體貼溫柔的給女人薄橘子的男人眼睛裏透出來的濃情很容易辨別出來。

    無憂看了眼易溪身上那條裙子,紀梵希的限量版,外麵披著的也是很大牌一款大衣,女孩本就恬靜漂亮,頭發盤得年輕嬌俏,一身配下來,淑女名媛範十足。

    她想起了什麽,失笑。

    男人不顧場合貼著她的耳後曖昧的低語,“笑什麽?”

    無憂仰臉看著男人俊美的臉,眯著眼睛淡淡道,“發現了有意思的事情。”

    顧睿的手臂摟著她纖細的腰肢,薄唇仿佛貼著她的耳根,低啞開口,“跟我說說,嗯?”

    因為距離太近,她的呼吸都噴在她的肌膚上,落下一片殷紅,無憂眼角的餘光瞟到時不時朝著他們投來視線易母。

    幾次被無憂撞上後,索性笑著道,“小顧先生夫妻的感情真是好,外麵的報紙寫得那麽亂七八糟小顧太太可以去告他們。”

    無憂還沒開口說什麽,溫蔓輕描淡寫的嗔道,“顧睿,難怪無憂跟你置氣,那些個亂七八糟的緋聞你不在意女人看著總是不舒服的,媳婦兒受了委屈,你要第一時間站出來。”

    無憂垂著眸,輪廓有幾分僵硬。

    有些事情,溫蔓不知道,顧澤不可能不知道,隻不過他們如今的態度擺在這裏了。

    顧睿低頭看著沉默的女人,眸色微深,低頭親了親她的麵頰,“嗯,我知道了,”微啞的嗓音都是說給她聽,“我都會解決的。”

    吃完晚餐,無憂一個人在花園的秋千上坐著,她手裏握著手機,低著腦袋想了很久,還是把電話打了過去。

    那邊很快就有人接了,低低的聲線性感的男聲,“嗯?”

    “藍斯,”她淡淡的看著前麵大片盛開的花朵,開得嬌豔而燦爛,“幫我打聽一個女孩。”

    顧睿過來找她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女孩坐在秋千上一手拿著手機在跟誰說話,長發垂下,露出的半邊臉綻放著笑顏,似乎是被電話那邊的人逗弄得很開心。

    他下意識的放輕了步伐,一步步的緩慢靠近。

    其實隻要她不那麽專注就能看見,可是無憂始終沒有發覺。

    女人的嗓音在夜晚的花香中很溫軟,白皙纖瘦的手指攀著秋千的繩子,“啊,真的嗎,我沒有去過呢。”

    驚奇得像是個小女孩。

    她細細的笑著,眉眼彎彎,“好啊,我下次一定親自去看看。”

    直到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發上,無憂才察覺到有人過來了,她麵上的容顏有短暫的失措,敏銳如顧睿不可能捕捉不到。

    手機被很快的掛斷,她摩擦手機屏幕的動作顯示出她的緊張。

    顧睿不動聲色的將她所有細微的不細微的變化收入眼底,英俊的臉上是幹淨溫柔的淺笑,“跟白雪打電話嗎?”繞到她的身後抱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薄唇親吻她脖頸上的肌膚,“你想去哪裏?”

    懷裏的女人身體很僵硬,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飄忽的眼神,“嗯,”她敷衍的答道,“你們談完了嗎?完了就回家吧。”

    顧睿的心口掀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抬起另一隻手板過她的臉頰,低頭吻上她的唇,動作是不容拒絕的強勢,可是唇齒相纏間隻是溫柔細膩的勾勒和體貼。

    女人靠在他的懷裏並沒有掙開,隻是眉心蹙著有些心不在焉,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並沒有用力,但是這樣代表防禦的姿勢很明顯。

    顧睿原本溫柔細膩的嗬護在這些瑣碎中變得霸道和掠奪,舌撬開她的唇齒探了進去,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吞下去一般狠狠的吻著她。

    無憂不適便生氣的推開了他,從秋千上站了起來,眉頭始終蹙著,不高興的模樣,“顧睿,我不喜歡這樣接吻,不要在我身上發泄你的情緒。”

    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手腕被扣住,然後整個人被拖回了男人的懷裏。

    夜有些涼,顧睿深沉如海的眸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他開口,還是問了出來,淡淡的,“剛才在跟誰打電話。”

    他已經猜到了,手指捏著她的下巴,眉目溫和,唯獨眼角掠過冷冽,“我不準你跟他見麵,所以你偷偷的跟他打電話維係關係?”

    到底是動了怒氣,以至於沒能好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和用詞。

    無憂不冷不熱的看著他,“你來找我吵架的?”

    他指間用力,眸眯著,“回答我的問題。”

    無憂笑了笑,“你自己不是說了我在給包子打電話嗎?還是你連我的交友都要查清楚?”她從身上摸出手機,淡漠的看著他,“手機在這裏,你想知道的話就自己看啊。”

    她見他半天沒有接自己的電話,隻是死死的盯著他,又重新收了回去,“也是,翻自己老婆的手機通訊停沒有格調的,這樣的事情更加不適合小顧公子做。”

    女人踩著落葉離去,顧睿看著她背脊筆直的背影和長發,閉上眼睛腦海中就能浮現出她剛才坐在秋千上溫恬得開心的笑容。

    落在身側的手指瞬間的攥緊,男人俊美的臉龐在陰影下落下一片暗色的陰鷙和冷漠。

    無憂走到拐彎處的時候,手機再次震動,她拿出來自然的接下。

    男人低低的調笑聲響起,“被抓到了麽?”

    “嗯,吵架了,”無憂淡淡的笑,“你這麽聰明做什麽調酒師。”

    “隻不過是男人了解男人而已,”藍斯淺笑,“你剛才問的事情我幫你打聽了,嗯,你沒看錯,是她。”

    無憂蹙眉,站在原地沒動。

    藍斯低笑問她,“反正你遲早要跟他離婚,前夫要誰在一起唔,說起來那姑娘還的確不怎麽配得上你老公,”頓了頓,“還是你吃醋了?”

    無憂淡淡的回他,“看上我老公的是易家,不是那位姑娘。”看上顧睿的姑娘全京城到處都是,她要是每一個都要操心的話不知道要折壽多少年。

    “嗯?”

    無憂沒做多餘的解釋,隻說了一句,“顧家對我挺好的。”

    她不想單獨跟顧睿在一起,所以去了二樓找安西,安西書房的門沒有關,她才嚐試推開門上去,就聽到裏麵有聲音傳來。

    安西微笑著看著麵前的女孩,“小溪,找我有事嗎?”

    易溪定定的看著坐著的眉目纖細笑起來無害的女孩,天之驕女顧安西啊,顧澤的女兒,顧睿的妹妹,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被捧在的手心的豪門千金。

    她直視安西的臉,“我想知道,顧二小姐,你是真的愛我哥嗎?”

    “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因為愛我哥哥,所以才嫁給他跟他結婚的嗎?”

    安西維持笑容,不解的問,“不然呢?結婚是因為想在一起,想共度一生才做的決定,不然還能為了什麽呢?”

    她是顧安西,除了喜歡一個男人,難道還有別的理由嗎?

    易溪看著她,“哥哥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希望跟他結婚的女孩是真的愛他而不是為了別的理由,顧小姐,你是如今京城裏身價最高的豪門千金誰都比不上,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也要保證,我哥哥跟你結婚是幸福的。”

    安西想了一會兒,柔軟的笑道,“嗯,我會盡量給他幸福的。”

    她的笑容很真誠,看不出半絲的虛假,易溪淡淡的道,“是嗎?你是真的想給我哥幸福,還是想利用我哥哥幫你忘記你的舊愛?”

    無憂並不打算偷聽別人的對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微微的怔住,再看安西,女孩臉上的笑容刹那間變得無比的僵硬,空氣凝固。

    易溪嘲諷的笑,“被說中了顧小姐,這樣做不覺得卑鄙嗎?”

    安西低垂著眉目,靜靜的,“我不覺得我卑鄙,我跟他已經半點關係都沒有了,以後也不會有,我跟易北結婚,我就會全心全意的對他。”

    那個男人隻是她的荒唐過往,不會影響到她的現在,和未來。

    易溪的眉目浮上輕蔑,“半點關係都沒有了?那麽半個月之前你自己買避孕藥是給別人的嗎?據我所知你跟我哥還沒到那地步。”

    無憂呆了呆,看著安西的臉龐逐漸的變得煞白。

    顧安西垂著頭,細細的牙齒咬著緋色的唇瓣。

    那天被人看到了。

    易溪看著她的模樣繼續道,“你們應該不止被我碰見的那次吧?據說,你的前男友隔三差五的要去你的學校找你,堵你,當初為了他遠走意大利,如今是舊情複燃了嗎?”

    安西心尖的那根弦被徒然的提起然後徒然的放下,她的兩鬢甚至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意,她仰臉微笑,“你說的是韓毅嗎?唔,我跟他是有那麽一段,不過在我心裏他已經渣都不剩了,他找我是他的事,我沒給過任何的回應。”

    易溪輕笑,“那避孕藥呢?難道隻是興致來了所以隨意的上嗎?”

    安西蹙蹙眉,半響淡淡的道,“那晚我被強暴了。”

    似乎是很蒼白很無力的措辭呢,也沒什麽說服力。

    “嘖嘖,顧小姐,以你的身份,被人強暴了難道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過去了,不應該把對方大卸八塊嗎?”

    “嗯,我事後已經派人處理了,”安西淡笑,“這種事傳出去好像對女人的名聲不好,我沒必要大張旗鼓的讓所有人知道吧,至於你哥,”

    她閉了閉眼,“我會自己跟他說的。”

    易溪轉身準備離開,身後的聲音響起,“易小姐,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說,我不希望其他的人再知道。”

    易溪什麽話都沒說,抬腳走出去,無憂在門口站著。

    “小顧太太,”易溪低頭跟她打招呼,剛才小顧先生似乎在找你。”

    “我知道。”無憂眼中流轉著某種意味,“易小姐,小小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易北他也不知道,倒是你知道得這麽清楚,挺巧的。”

    易溪微微一震,還是勉強的笑著,“是啊,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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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溪從她的身側走過,無憂淡淡的沒有說話看著她離開。

    她抬腳走到安西的身前,壓低聲音問道,“小小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被強暴了?!

    顧安西隱隱覺得頭疼,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可還是被嫂嫂聽到了,她露出勉強的笑容,近乎懇求的道,“嫂嫂你別跟別人說,尤其是別跟哥哥說,也不要告訴我爸媽,答應我。”

    無憂咬唇,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跟你哥說?”就算不跟爸媽說,她至少可以告訴顧睿。

    她當然不能跟哥哥說,那天是她偷偷的跑去別墅。

    如果讓哥哥知道了,他大概會真的殺了亞瑟。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

    顧安西搖搖頭,很堅定,眼圈都是紅紅的,“嫂子你別問這些了,我有我的理由,你答應我不要告訴任何人。”

    無憂的手握成拳頭,“那男人呢?”

    安西的眼神閃爍,淡淡的道,“我請人解決了。”她到底是顧家小姐,真想讓辦事有的是有人鞍前馬後。

    “無憂,答應我。”

    無憂看著她的眼睛,點點頭,“我知道了。”

    從書房裏出去,無憂看到在走廊的盡頭似乎在看風景的女孩,眯了眯眼走了過去,“易小姐。”

    易溪轉身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長發垂下,穿著素白的裁剪精良的大衣,淡妝適宜,踩著不算很高的高跟鞋,背脊很直,氣質溫淡涼薄,她看著她的眼睛,“剛才小小的話我相信你都聽到了,為了你們家和你自己,有些事情,永遠不必讓外人知道。”

    易溪先是一愣,隨即笑了,嘲弄的痕跡並不明顯,但是無憂看得清楚,“小顧太太這是在威脅我嗎?”

    真是有錢有勢的女人說得出來的話呢,這樣理所應當。

    “你覺得是威脅就是威脅吧,說實在的我覺得你們易家是配不上顧家,如果不是小小喜歡你哥哥。”

    “我們家自然是比不上顧家有錢,戰家有勢了,”易溪笑著,看著無憂的眼神帶著無盡的諷刺,哪怕她的麵上帶笑。

    無憂雙手環胸,涼涼的道,“你也知道我最近出入夜店很頻繁,我隻是覺得堂堂易家千金為了錢出入夜店差點淪落到陪酒,但是出現在顧家的時候又是一身名貴的裙子,不知道是易小姐叛逆,還是易家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說呢?”

    易溪臉色一白,謹慎地看著無憂。

    無憂已經轉了身,“你們家有什麽秘密我不感興趣,但是小小的秘密既然不想讓人知道,那你就老老實實的守住。”

    說完,她就轉身下樓,留著易溪一個人在原地站了很久。

    驅車回去的時候,顧睿一路上都一言不發,俊臉緊繃得厲害,車內的氣氛很壓抑,女人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低頭玩著手機。

    不斷響起的是手機的短信提示音。

    顧睿不主動開口說話,她便專心致誌的編短信,投入到他側首的時候偶爾能發現她唇角露出的笑容。

    手握著方向盤,青筋冒起,男人的薄唇擰成一條直線,胸膛像是有火在燒烤,炙熱的,火辣辣的疼。

    回到家,顧睿去書房整理了下文件,等他回到主臥的時候女人已經洗完澡在擦頭發,她安靜自在的待著,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見他進來也不說話,靜靜坐在沙發上吹著發。

    臥室裏唯有燈在亮著,和吹風不大的聲音。

    顧睿去浴室衝了澡回來時,無憂發了最後一條短信準備收東西睡覺,還沒走到床邊,人就被男人從後麵摟入懷裏。

    他隻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胸膛和下巴都帶著微微的濕意,若有似無的沐浴露的味道飄散在鼻尖。

    顧睿低頭細細的吻著她的臉頰,低低的道,“在溫園是我不對,”他的嗓子微啞,氣息溫熱的吹拂她的肌膚,“無憂,別這麽冷淡。”

    無憂看著床頭的燈光,淡淡的道,“沒事,睡覺吧,我累了。”

    顧睿埋首在她的肩膀處親吻,手指將她的睡袍拔下,唇舌寸寸輾轉她的肌膚,“無憂,我想要你,”薄唇逐漸的往上,她的腮幫和耳後,“給我好不好?”

    她微微的掙紮,語氣急促,“我不想做”

    男人的眸色很快的暗了下來,流動著某種極端的情緒,隻是溫和的俊臉上沒有表現出來,繼續蔓延一般的吻著她,手指靈活的挑開她腰間的腰帶,等無憂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顧睿壓倒在床上。

    膝蓋跪在她的身側,舌尖吻著她的耳,帶著喘息的嗓音低沉的道,“無憂,我們有很久沒有過了今晚給我,嗯?”

    她知道他們有很久沒有過了,那次之後他就沒有逼過她,現在恐怕已經是忍耐到了極點才會半帶強迫的詢問。

    無憂想開口,唇已經被堵住了,顧睿低頭吻住她,也堵住了她所有拒絕的話。

    雨點般的吻落在她的身上,無憂閉著眼睛承受,手攥著床單臉蛋埋在被褥裏,夫妻間的情事發生得自然而然,顧睿忍了很久自然激烈得折騰了一次又一次。

    占有身下的女人輕而易舉,她咬著唇接受,大部分時間死死的忍耐,顧睿在微暗的燈光下看著她麵上的表情卻隻覺得愈發的空虛和不滿足,仿佛他擁有的不過是一具幹幹的軀殼。

    她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的時候,瞳孔渙散著似乎在出神可是不知道在想什麽,遙遠的好像已經抓不住。

    她在想什麽,那個叫藍斯的男人嗎?

    她跟他打電話,發短信的模樣就像是剛剛墜入愛河的小女人。

    這樣的念頭從腦海中劃過,顧睿的理智一下就被燒得灰飛煙滅,他俯身撕咬女人的唇瓣不顧一切的想要讓她痛,動作越發大,她的腦袋直接撞到了床頭。

    牆上的婚紗照就這麽直直的跌了下來。

    一點猶豫都沒有,無憂聽到男人悶哼聲,等她的眸重新聚集焦距,看到的就是顧睿額頭上溪水般緩緩淌著的血流。

    婚紗照從她的身側掉到地上,發出破碎的聲音。

    她呆住,顧睿皺眉,低頭親了親她,沙啞的道,聲音很緊張,“有沒有傷到?”

    她沒說話,顧睿有些急了,“無憂,說話,有沒有哪裏砸到?”

    她的眼淚掉下來,眼睛裏是顧睿看不懂的神色。

    顧睿從她的身體裏退出,也顧不得穿衣服,摟著她起來,擰著眉頭不悅的檢查她的身體,見她半天不說話語氣有些重了,“說話,我問你有沒有受傷!”

    他看見婚紗照掉下來就擋了過來,砸也是砸在他的腦子上了,怎麽會傷到她。

    “沒,”她回答。

    眼睛看著順著男人的輪廓流下來的血流,掀開被子撿起地上的睡袍隨便的套在自己的身上就往客廳走去,“我去拿醫藥箱。”

    上藥的時候,顧睿看著她微微蒼白的小臉,手摟著她的腰肢,低低的問,“你剛剛哭了,被嚇到了還是心疼我?”

    她跪在他的身側,手指輕柔的給他擦著藥水貼好紗布,聲音很空茫,說著不相幹的話,“顧睿,婚紗照碎了。”

    顧睿抱著她,頭靠在她的胸前,“沒事,我們重新拍。”

    碎的是相框,其實再裱一副就是了,他卻說重新拍。

    “我上好藥了,”她用著相同的聲音道,“睡覺吧。”

    她把藥箱放在一邊,才回到床上就被男人撈回來懷裏,顧睿有力的手臂抱著她的身子,半邊沉重的身軀都壓在她的身上,“無憂。”

    他不說別的話,隻是這樣叫著她的名字。

    他的手指再度撥開她的衣服的時候,無憂不再像之前那樣心不在焉,他吻她她便回吻,他伏在她的身上深深淺淺的要著她時,她便圈著他的脖子配合他的姿勢。

    結束後,顧睿抱著她入睡,她側過臉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沙沙的道,“顧睿,對不起。”

    他看著她,眸色很炙熱,深沉,寵溺,“乖,睡吧。”

    她喃喃的道,“顧睿,對不起。”

    他湊過去親了親她的眼睛,淡淡的笑,“你不會對不起我。”

    他的無憂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而他,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顧睿其實很忙,亞瑟雖然毒癮纏身的緋聞影響很大,但是舊勢力很強大,且凱撒和小諾的婚禮也開始步入談判的階段。

    作為凱撒背後最強的財閥,以及他和那個男人之間合作且地提防的關係,他必須處處的看著裏昂集團任何風吹草動的變化。

    他一忙,就無法處處的顧及到無憂的變化。

    身邊的女人是一點點的變化的,某天他回家發現她黑色的長發被染燙成咖啡色的大波,輕熟且嫵媚,他給她的那張黑卡開始大幅度的被消費,當季新款,珠寶,首飾,他不斷地收到短信的提示。

    她幹淨修剪整齊的粉紅色指甲開始呈現出美豔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