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

    讓三位神明承認天陽是神明。

    天陽就能夠短暫地成為蚩翳。

    這是多麽的不可思議。

    無論天陽自己，還是高行虎。

    都聽得一呆。

    但隨後，他們又想到，這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如同看穿他們心思，記錄者點了下頭：“這很難實現。”

    “我可以成為儀式的一環，我可以承認你。”

    “但還需要兩個神明才能夠完成這個儀式，並且，這需要神明自發，自願。”

    “不能威脅，強迫，利誘和交易。”

    “需要祂們發自內心地，願意承認你是神明，才可以做得到。”

    天陽苦澀一笑：“這幾乎”

    他突然靈光一閃，問道：“記錄者，這裏所需要的神明。”

    “是否一定得是上位神？”

    記錄者搖搖頭：“不需要，隻要是神明就可以，哪怕是下位神也”

    “等等，你能夠找到兩個下位神？”

    天陽說道：“我身邊就有一個，並且我相信，她應該願意承認。”

    “但另外一個，我不是很有把握。”

    另一個指的是‘夢神’。

    當日曾經在‘星都’遇到的神明。

    “另一個怎麽了？”記錄者問道。

    天陽說：“另一個，祂在另一個世界裏，不在現實，不在逆界的另一個世界。”

    “而且，祂的‘本質’分裂成兩份，成就了兩個祂。”

    記錄者一下沉默：“我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

    “不行。”

    “如果已經分裂了‘本質’，那麽，祂就已經不能稱之為神明。”

    “這種情況，算是自降位格，從原本的下位神，分裂成兩個天使。”

    “除非能夠重新合二為一，否則的話，這種存在的祝福是起不了作用的。”

    天陽歎了聲：“是嗎？果然不行。”

    “不過，這樣一來，隻差一位神明，或許也並非全然沒有機會。”

    高行虎道：“記錄者，那不知道，我們需要做哪一些準備。”

    記錄者點了下頭，並指著天陽道：“你們需要為他編寫傳說，要營造出神話色彩，要廣為傳播，要讓人們相信有這樣一位神明存在。”

    “另外，你們需要在三座大陸上樹起九尊雕像，必須以他的形象來雕刻。”

    “可以誇張化，神話化，但原型必須是他。”

    “形象必須是他。”

    “讓人看到就能夠聯想到他。”

    “當他的傳說，他的雕像，他的存在讓人們相信之後。”

    “就可以舉行‘成神’的儀式。”

    “你們教會應該很擅長這種工作，所以我說這對你們來說，不算困難。”

    “難點仍在神明的祝福上，你需要在儀式舉行前，再找到一位神明願望祝福你。”

    “那樣就能夠成為神明，成為神話。”

    “我能幫助你們的，大概就剩下這些了。”

    “當你們做好準備後，我會再聯係你們。”

    說完，記錄者的身影消失在屏幕裏。

    荒蕪的曠野上。

    風聲呼嘯。

    記錄者放下了電子板，給自己倒了杯茶。

    這時，電子板上浮起一些文字：偉大的記錄者，你替這些人類真是操碎了心。

    老人嗬了口氣，輕抿一口杯中液體，嘖嘖兩聲道：“沒辦法，刹帝伽現在吞噬了奧爾加貝，我的處境越來越危險。”

    “那怎麽辦，隻好幫人類一把了。”

    “不過，我在幫助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回饋著我。”

    “所以算下來，倒也不算虧本。”

    那塊電子板頓時浮起新的文字：“他們還能夠回饋於您？”

    “可以。”

    老人笑眯眯地說：“這可是‘成神’儀式，雖然隻是短暫的成為神明，但這種秘密的知識，不是誰都知道的。”

    “現在我將這知識傳授給了他們。”

    “如果他們能夠完成這個儀式，那麽這個過程本身，會讓我的‘知識’在這個宇宙紮根。”

    “會幫助我更快的恢複，重回巔峰！”

    西大陸。

    某片山脈裏，不斷響起爆炸的轟隆聲。

    頃刻間，已經有一座山峰徹底崩潰。

    山腳處。

    濃煙裏，一道身影撞破塵煙，在地上滑出數百米。

    抬起頭。

    從嘴中噴射出一枚染著陰綠的火球。

    它射入塵煙中。

    突然塵煙裏有黑色光線垂直劃過。

    塵煙頓時左右排開。

    那枚陰綠火球也給從中間斬開，炸成兩團綠色的火焰。

    在兩團綠火的中間，一個拖著鐮刀的少女一步步走來，走出了塵煙。

    在她前方。

    剛才噴射火球的少年站了起來。

    他身上的鱗片或脫落，或燒焦，或結冰。

    原本及肩的黑發，現在也變成了參差不齊的淩亂短發。

    隻有兩顆金黃的眼眸凶芒依舊。

    “我不服”

    少年咆哮起來：“你們都是我的，你們怎麽可以背叛我！”

    汐桐一點點揚起黑色的鐮刀：“這不是背叛，這是‘無限’的選擇。”

    “它選擇成為生命，成為我。”

    “而我，不想被你吸收。”

    “那麽就隻剩下一個選擇。”

    “唯一的選擇。”

    在那全身覆蓋蛇鱗的少年身後，黑色氣息浮現中，一把鐮刀斬下。

    少年勉強閃躲，仍被鐮刀斬下一條手臂。

    他旋身大吼，身上一塊塊鱗片爆射出去，被那從黑色氣息中走出來的第二個汐桐。

    輕鬆旋轉鐮刀，全部擋下。

    然後這個汐桐接著前麵的話道：“我隻能選擇殺掉你。”

    隻剩下一條手臂的少年看了下自己那條手臂，地上那條手臂被黑色的氣息蔓延著。

    變得沒有實感，仿佛退化成了背景，跟他再沒有半點聯係。

    原初兩顆金黃的眸子中頓時流露出怨毒的光芒。

    他張開嘴巴，但什麽聲音也沒有發出，隻是在汐桐的精神世界中。

    刮起了狂暴的‘大風’。

    這風裏挾帶著各種負麵的念頭，各種怨毒的情緒。

    想要將汐桐的心靈拉進陰暗麵，想要汙染她的心智，讓她失去人性，變成怪物！

    汐桐一覺有異，立刻用黑暗氣息籠罩住自己，讓自己和現實拉開距離。

    減弱影響後，開始驅散起精神世界的汙染，同時讓用元素腺體變化出來的分身持續攻擊。

    分身沒有心智，不必擔心類似精神汙染的攻擊，並且實力跟她相似。

    即便不如，差距也有限。

    要不是分身越多，力量越弱。

    汐桐早就想用人海戰術淹沒‘原初’了。

    蛇鱗少年剛影響到汐桐本人，就遭遇腺體分身的襲擊。

    這個與汐桐本人幾乎看不出區別的分身，舞動黑鐮，不時使用各種元素能力助攻。

    糾纏著原初。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打定了主意不讓原初有脫身的機會。

    隻剩下一條手臂的蛇鱗少年，很快斷肢再生，隻是氣息又下跌了三分。

    跟汐桐的分身纏戰數息後，不慎被黑鐮削掉了半顆腦袋。

    接著黑色鐮刀幾次閃爍，少年的身體四分五裂。

    但碎片掉落到地麵時，原來是一條獨眼怪蛇。

    原初用體內一條獨眼怪蛇代替自己承受住這攻擊，本體趁機拉開了距離，在森林附近出現。

    就要衝進森林。

    一道道絢麗的彩光從天而降，這華麗的光雨落在了森林的邊緣處。

    森林邊緣如同被千百重炮一起攻擊，被火力覆蓋一般。

    掀起連綿不絕的爆炸。

    大地粉碎，樹木傾倒。

    形成一條死亡界線，攔住了原初。

    汐桐已經處理好自己精神汙染的問題，她用一些黑暗氣息保護自己的大腦。

    避免再被類似的手段影響。

    然後放開了手腳，發揮自己能量比原初更多更強的優勢。

    絲毫不去節省自己的力量。

    各種元素能力信手拈來，鎖定原初，狂轟濫炸。

    蛇鱗少年隻能夠閉合自己全身鱗片，從而提升身體的強度。

    然後借助速度和敏捷，不斷改變位置，連續進行閃避。

    如果實在躲不開，就用鱗片最厚實最堅硬的部位去扛下衝擊。

    就這樣。

    他扛下了這一波攻擊。

    與此同時。

    汐桐和她的分身從不同的方向掩殺過來。

    兩個少女奔向目標，拖行巨鐮的身軀是那麽嬌小。

    卻讓人有種會撞塌山峰的感覺。

    原初雙眼爆起金芒，身軀驟然膨脹，不再保持人形。

    直接變成了一條鱗片染著陰綠，縫隙間流淌著粘稠液體，扁平的腦袋上嵌著一張男性臉孔的猙獰巨蛇。

    不死孽蛇！

    這是他最初的形態，最原始的模樣。

    是他真正的麵貌。

    被逼到絕路的原初，無奈之下，隻能展現真正的形態。

    但這無法持久。

    因為他現在是不完整的，極度不完整。

    欠缺了‘本質’的他，能夠發揮的，也就隻有這具身體的強大力量，以及幾種與生俱來的能力。

    而沒有‘本質’的支持，這種‘天使’形態就像鏡花水月。

    稍微有些幹擾，就會消失。

    變化成‘孽蛇’的姿態後，原初粗尾一甩，先抽飛了汐桐的分身。

    緊接著轉過身，張開嘴巴，向汐桐的本體噴吐實質的‘汙染流’。

    一條灰色的‘小河’從那蛇口中洶湧流淌，河水裏浮現一張張臉孔，這些臉孔發出惡毒的詛咒，帶給普通人極為強烈的精神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