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從房間裏出來。

    他結束了跟燭陰的對話，知道了關閉克拉夫門的辦法。

    隻是兩個辦法，哪個都不容易就是了。

    “隻能夠尋找凱撒，看能否說動祂關閉克拉夫門。”

    “如果最後沒計可施，再考慮第二個辦法吧。”

    “再說。”

    “就算使用第二個辦法，那也得我有足夠的‘本質’給‘門’升級才行。”

    “所以，首要還是凱撒啊。”

    天陽這時收到通知，其它‘惡魔大腦’已經解凍完畢，目前進入培養菌群的環節。

    接下來如果沒有意外，三個月後，大地上的‘黑民’就能夠清除幹淨。

    天陽在椅子上坐下來，考慮自私尋找凱撒。

    “最方便的，就是向記錄者尋找答案，不過，我總覺得跟記錄者牽扯得越多，往後就會越麻煩的樣子。”

    “雖然祂跟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上，可祂畢竟是神明，還是支柱。”

    “祂現在幫忙也是為了牽製刹帝伽，一旦刹帝伽消失了，祂有什麽樣的反應，完全不能預料啊。”

    “還是盡量減少跟記錄者的接觸比較好。”

    天陽微皺眉頭，緩慢地吐了口氣。

    “如果依靠我們自己，世界那麽大，想要找到不知身在何方的凱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過，也並非完全無計可施。”

    “凱撒現在，應該跟其它神明一樣，忙著回收自己職階的力量，以應對吞噬了‘秩序之主’的刹帝伽。”

    “我是否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嗯，烈陽堡，灰燼審判所裏一位‘無火者’是天階的‘征服者’。”

    “我可以讓他充當魚餌，把凱撒給引出來。”

    “‘征服者’這個職階人數不多，東大陸和中大陸幾乎沒有這個職階的升華者。”

    “也就西大陸多些，凱撒徘徊在西大陸的機率很高。”

    “這個計劃完全可能實現！”

    天陽跳了起來，留言告訴薰等人自己走開一陣，便回到房間。

    用‘夾縫之門’直接跳轉到烈陽堡。

    他來到自己位於堡壘中的書房，拿到通訊機，聯係到阿道夫，讓他通知‘無火者’德雷克到書房見自己。

    片刻之後。

    德雷克來了。

    這位‘無火者’黑發藍眸，外形粗獷。

    腰間懸著一把沙漠彎刀，披著條來到腰際的殘破披風。

    他輪廓頗深，典型的西陸血統。

    “審判長。”

    德雷克沉默寡言，見到天陽，單膝跪下，垂下腦袋。

    以示尊敬。

    天陽點了下頭道：“有件事要你去辦，事關世界安危。”

    “我無法保障你的安全，你很可能因此喪命。”

    德雷克粗糙的臉上露出笑容：“我們這些‘無火者’，負責的從來都是最危險的事情。”

    “所以，審判長你不必擔心。”

    “隻要告訴我任務是什麽就行。”

    天陽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頭道：“你的任務，是充當誘餌，吸引‘征服者’職階的神明凱撒現身。”

    “我會拉開一段距離跟著你，如果凱撒出現，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

    “但對方是神明，所以我不敢保證能夠在你有危險前趕到。”

    “為了讓祂放下戒備，我需要拉開足夠大的距離。”

    德雷克對於神明降臨也有耳聞，但今天，才總算肯定了這件事。

    “真的有神明降臨”

    他點了點頭：“沒問題，就交給我吧。”

    “能夠死在神明手中，何嚐不是一種榮耀。”

    天陽也沒廢話，把他拉起來後道：“你準備下就出發。”

    德德克握拳輕錘胸口，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

    德雷克就離開了烈陽堡。

    天陽跟隨在他身後，但拉開了極大的距離。

    那已經超過他的感應範圍之外。

    不過，他在德雷克身上裝有定位器。

    不怕跟丟。

    他們就這樣深入沙漠。

    中大陸，已經是夜晚。

    繁星點綴於深沉的夜幕上。

    這時，從極遠的地方有一片火光升起。

    瞬息間，整個夜空仿佛被點燃。

    這片火光洶湧流淌，最後來到一座堡壘上空時。

    火光迅速匯聚於一點，然後凝聚出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落到這座變得殘破的堡壘中，月光照來，原來是個高大的中年男子。

    他須眉皆燃燒著火焰，身上更是遍布一道道像是裂痕般的紋路。

    這些紋路透溢著火光，不時會跳起幾顆火星。

    這是‘毀滅之主’，刑天。

    祂來到一棟保存尚算完整的樓房前，就要推門，門卻自己打開了。

    然後屋中有個飄渺的女子嗓音說：“別碰這屋裏任何一件東西，我好不容易找到還算能夠落腳的地方，可不想被你毀了。”

    刑天哼了聲，來到客廳。

    看到有人坐在沙發上，那是個老人，但身上卻覆蓋著一道如同陰影般的女子身影。

    ‘命運陰影’弗麗嘉！

    刑天看了祂一眼：“從那天分開後，你就一直在這？”

    “為什麽不去回收本職階的力量？”

    如同陰影依附在商曜身上的神明輕笑道：“我在命運之河裏看到，對於我而言，什麽都不做才是最安全的。”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啟示’，但命運從未欺騙過我。”

    “就像當年我看到，隻有分裂自己的意誌和力量，才能夠完美遷徙一樣。”

    “那時候你們都覺得我瘋了，現在呢？”

    刑天環顧了一圈說：“那你的命運有沒告訴你，刹帝伽最後的下場是什麽？”

    弗麗嘉輕輕歎息：“每一位‘支柱’都超越了命運，祂們擁有無數可能。”

    “特別是刹帝伽，祂是吞神者，祂的變數是最多的。”

    “祂的命運之河，支流成千上萬，我能夠看到的僅是其中一條支流，這根本沒有意義。”

    刑天道：“所以你上次看到的，隻是祂的命運中其中一條‘支流’？”

    弗麗嘉點了點頭。

    “那我呢？”

    “我的命運之河應該沒那麽多支流，你能否在那裏麵，看到我斬殺刹帝伽的未來？”刑天上前一步。

    弗麗嘉認真端詳。

    片刻後搖頭說：“沒有，我看不到那樣的未來。”

    “我倒是看到，你已經回收了不少力量，你現在已經恢複了不少吧？”

    刑天握了下拳頭：“還不夠多。”

    “你能夠通知其它的家夥嗎？”

    “通知祂們，讓祂們在回收力量的時候，避開那個‘終極者’相關的人，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弗麗嘉點了點頭，然後道：“我看到你的未來是一片黑暗、死寂。”

    “就像那邊的宇宙一樣。”

    “或許你在這條路繼續走下去，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刑天笑了下：“無所謂了，我現在隻想做一件事。”

    “幹掉刹帝伽，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祂可比以前軟弱多了。”

    說完，刑天離開了屋子。

    片刻後，外麵火光亮起，然後一切恢複如常。

    客廳裏。

    弗麗嘉輕輕歎息：“不止是你，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將匯入那片最深沉，最黑暗，最死寂的‘大海’裏。”

    “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應該逃亡，不應該遷徙。”

    “我們的命運，一早就注定了。”

    西大陸，沙漠。

    德雷克走進一片山區裏，他找了個陰涼的地方，解開纏著臉的黑巾。

    擦汗，飲水，進食。

    一切有條不紊。

    離開烈陽堡已經三天了。

    這三天來，他聽從天陽的吩咐深入沙漠。

    但。

    神明並未降臨。

    不過。

    隻要天陽沒有下達其它命令。

    他就會繼續走下去。

    直到天涯海角。

    距離德雷克有足夠遠的距離上，天陽看了下電子板。

    德雷克的信號停止移動，應該是在休息。

    他抬頭看了眼沙漠上空的烈日。

    隨著黑霧被淨化，統治天空的太陽又一次高懸天際。

    將它的熱力源源不斷地投射到大地上，讓每一顆沙礫都變得灼熱燙手。

    當然。

    現在再酷烈的環境，對天陽的影響也有限。

    隻是連續三天，都沒把凱撒‘釣’出來，讓天陽有些懷疑自己的計策是否可行。

    “難道要跟記錄者聯係？”

    天陽站在一座沙丘的底部，走進陰影裏，露出思索的表情。

    “不”

    “還有辦法。”

    “神明是自私確定自己的力量散落於何處？”

    “之前我推測過，部分升華者在晉升天階時會失敗。”

    “是因為這個過程神明已經篩選過。”

    “祂們將認為不夠資格成為‘使徒’的人刷下來。”

    “也就是說，神明應該可以定位本職階的升華者。”

    “相同職階的升華者，內在必然有與神明相連接的‘通道’。”

    “假設這‘通道’是雙向的話，那我完全可以通過德雷克向凱撒傳達信息！”

    天陽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值得一試。”

    於是遠處山區裏的德雷克，突然聽到驚人的破開聲。

    接著天陽出現在他眼前。

    “審判長？”

    天陽點點頭，徑直來到德雷克前麵，注視著‘無火者’的雙眼道：“‘征服者’的神明，凱撒！”

    “我知道你聽得見，我希望跟你見一麵，討論一些問題。”

    “你知道能夠在哪裏找到我。”

    “你如果不願意出現的話，那麽我隻好做些你不喜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