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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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群情激浪聲中慢慢流逝,很快到了晌午時分,日頭開始大了起來。
付老先生今天感到很奇怪,往常這時候,他肯定已經熱得出汗,可今天卻挺涼快的,讓他心頭很是平緩。
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雲良卿便和王家人一起回到王宅,她剛一走,付老鎮長就感到熱氣上湧,交代了一番便在仆役的攙扶下回家了。
他心裏還有些奇怪,這天氣真是變化快啊!
回到王家,仆婦早已準備好涼水給眾人擦臉,才進前廳,就見祁雨一臉怒氣的看著眾人。
她今天一大早起來,就準備把那些她帶來的人給帶走,一個都不給王家留下。哪知,她去了外院,卻隻有一兩個人願意跟著她回到涼州,其餘人皆是找著各種借口不願跟她回去,這讓她如何不氣。
心裏罵著這些白眼狼,人便坐在前廳裏,等著王家人來,好做一番發作。
當先之中,祁雨先是看到在眾人之中醒目的雲良卿,她有些畏懼的把目光移向別處。不敢去看雲良卿的眼。她可是說動手就動手的。而自己又不是她的對手,想到身上還泛著疼的鞭痕,她收斂臉上的神色。
本來說著話的眾人在見到祁雨的時候,也紛紛停下說話的語氣。
雲良卿不高興與她當麵,便找了借口與桂姨扶著老婦人離開,回到西苑。
稍作休息,桂姨到廚房把午飯端來,雲良卿陪著老婦人吃著午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王老婦人忽然伸手握住了雲良卿的手,雲良卿不解,抬眼看著她。
“阿卿,我知道阿立從回來又離開,你便想著去幫他,要不是奶奶,你可能早就去了,奶奶想告訴你,想去就去吧!我現在什麽都好,別擔心。”老婦人柔聲說道,滿是慈祥心疼的握緊雲良卿的手。
“奶奶……”雲良卿鼻子發酸,她低下頭。奶奶說得沒錯,她是準備青風鎮事情了結,便去往邊界,畢竟薑立把自己的護身符給了她,這讓她頗為擔心。她自問沒有露出任何要離家的破綻,沒想到奶奶都看在眼裏。
“別說那麽多,我知道你拜了師門,學到本事,在師門需要你的時候,你可不能躲起來啊!去吧!有空閑了就回來看看。奶奶再多給你準備些好吃的。”老婦人說著也忍不住發酸的眼眶,可是離別卻是不可避免的。
雲良卿點點頭,在老婦人慈愛的目光裏繼續吃著飯。
用過午飯,她找到老吳,“吳叔,現在青風鎮安定下來,我準備去邊界看看,順便尋找一番我師姐她們。家裏的事就多拜托你了。特別是我奶奶,一定要照顧好她。”
“五小姐要去邊界?那可要注意安全。鎮子上的事情你就放心,等你回來,王老婦人肯定還好好的。”老吳沉默了一下,明白了雲良卿的意思。他鄭重的答應著雲良卿。
“你們也要保重安全,現在國家處於戰亂,說不好什麽時候就會遇到危險,你也可以著手建造一個安全的地方,真的遇到無法抵抗的危機,就帶著大家躲起來。”
“好,五小姐說得有理,我立刻就會去辦!”
對著老吳經過一番交代,她才感到離別的憂傷散去一些。朝著院中的那棵大樹看去,這裏有她的親人,她還會回來的,這次的分離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
回西苑的路上她想著心事,忽然前麵一道人影擋住去路,抬頭一看,原來是王子安。
她稍斂神色,對著來人打招呼,正是王子安,就算他不來,她一會兒也要去找他的。
“你來得正好,我剛好也想去找你呢!”雲良卿幾步上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把手背在身後幹什麽,但她很快移開目光。
“哦,阿卿找我也有事嗎?”王子安心頭有些煩躁,緊張的捏著手中的簪子,卻怎麽也拿不出來。
他怨怪著天氣的悶熱,可這股悶熱隻要雲良卿來到他身邊,就會消失無蹤,頓時周圍的空氣都會安靜下來,清涼舒適就會包圍著他。
兩人在回廊裏走著,王子安享受著這種感覺,可很快,雲良卿便開口了。
“大哥,我不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和祁雨成親,隻是我希望她不要因為我的原因而會傷害到奶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雲良卿說得含糊,畢竟這是王子安的事,她說出來好像有些不太好。可她相信,王子安能明白她的意思。
“啊!不會的,我不會和祁雨成親的。更不會讓她傷害到奶奶。”王子安一愣,這還是雲良卿第一次開口叫他大哥。
“有大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雲良卿點點頭。
又走了一會,見王子安頭上冒汗,似乎整個人都有些緊張,她有些不明所以,便體貼的說:“大哥,這天氣確實太熱了?你快回房間去吧!要是中暑,身體會不好的。我也要回去了。”
其實雲良卿沒什麽感覺,靈氣始終在身體裏流動,讓她隨時處於最舒適的狀態。對於這點高溫,並沒有什麽感覺。
“啊!好……”王子安楞楞說著,看著雲良卿的背影慢慢離開,攤開一直緊握的手,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掌心的簪子早已被汗水包圍,在陽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回到西苑,奶奶已經午睡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也慢慢睡了過去。
在家裏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時間的流逝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停止。
陪著老婦人說了大半夜的話,第二天雲良卿離開的時候,天色還很朦朧,黑暗並未退去。本來不想驚動老人家。哪知老人家早早地就站在院門口等著她了。
和桂姨一起,老婦人一直把她送到王宅的大門前,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黎明的黑暗中,要說的話早就說完,隻有目光依然不舍。
雲良卿走出很遠,她回頭看去,黑暗中她清楚的看到那抹佝僂的身影,還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離開。
以她的目光自然看得很清楚,恐怕老人家就什麽也看不到了,可她還是依然保持著遠送,哪怕她根本看不清黑暗裏那少女的身影。
雲良卿再壓製不住的淚水劃過臉頰,在沒人看到的黑暗裏,她不必擔心被誰看到。過了好一會,那抹身影還在,她狠狠擦去臉上的淚,轉身朝著遠處走去。
現在的離別,是為了在更好的將來遇見。
她沒有騎馬,那匹棗紅馬被她留給老吳,算是家裏的一個助力。
她又在老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在她的床頭放了個小布包,裏麵放著她得來的一些銀錢,隻要奶奶願意,她想怎麽用就怎麽用。
走出她並不算很熟悉的鎮子,她已經來到五裏開外的地方了。回過頭遠遠望去,黎明的朦朧給它蒙上一層安靜神秘的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