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辭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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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精彩內容請看[m. ] 因為我的突然闖入,而被打斷交談的伯伯看向我,當即便對易晉笑著說:“你看連小樊都知道要訓斥你這個做哥哥的了,生病了還抽煙,也真是不要命了。”
這個伯伯應該是易家的遠方親戚,倒是關係與易晉很好,不過我和他不熟,隻能對頻頻微笑,以示招呼。
易晉牽著我手,知道我肯定忘記了,便提醒了我一句:“這是舅爺爺家的鄭伯伯。”
我立馬順著他的提示,立馬笑著喚了聲:“鄭伯伯。”
他聽到我這聲鄭伯伯後,倒是打量了我幾眼,應答了一聲問易晉:“小樊,結婚了嗎?”
一談論到這個話題上,我手小幅度一抖,易晉感覺到了握緊了幾分,他淡聲說:“孩子六歲了。”
鄭少秋歎了口氣說:“這幾年你們家一直都是多事之秋,剩下你們兄妹兩個,雖然家裏事情多,不過總歸是要成家的,特別是你易晉。”
鄭少秋著重的點名了一下易晉。他說:“雖然亡妻傷感,可也不能一輩子都不娶了,易家就你這一根血脈,早點開花結果,想必也是你父母以及你爺爺九泉之下最大的遺願了。”
易晉看似是認真在聽著,其實不過是要聽不聽著,這個鄭伯伯這次似乎是專程來探望生病的易晉的,兩人又聊了點別的,他才告辭離開。
等他走了後,易晉在我身邊咳嗽了幾聲,我還是沒忍住說:“讓你抽煙,現在報應來了吧。”
易晉聽到我這話,他似笑非笑的問了句:“我的報應不就是你嗎?”
我沒想到他都病成這樣了,都還有心情調笑我,我沒有回答他,隻是完成任務似的將他扶進病房休息。
之後我扶著易晉回房後,又有人前來探望。
有的是公司的股東,有的是生意上的夥伴,陸陸續續來了不少,都是於曼婷在照呼,我隻是坐在一旁是不是看一眼易晉的狀況,見他精神狀況還可以後倒也沒有說什麽。
直到下午來探視的人越來越多,易晉始終還是在病中,咳嗽得越發厲害了,我便立馬讓於曼婷謝絕探視。
於曼婷見易晉沒有說什麽,還是按照我的話去辦了,我將易晉扶到床上躺好後,他習慣性要去拿一旁的文件,我一把按住他的手說:“你應該吃藥了。”
易晉看向我說:“可我還有工作。”
我將他手下的文件一抽,把他摁回床上說:“我來。”
易晉笑了,連於曼婷也笑了,將藥端過來後,便對易晉說:“平時都是您管易小姐,現在倒是她管您來了。”
易晉對於我的管製,倒是沒有言辭,而是老老實實躺在床上,接過了於曼婷手上的藥,笑而不語。
我拿著文件在一旁替他看著,易晉說:“不懂,可以問我。”
我說:“我才是董事長,我會有不懂的嗎?”
為了防止他又處理工作,我把床頭櫃上的文件全都搬到了沙發上,一個人坐在那裏翻看著,裏麵的內容還真是讓人焦頭爛額。基本上都是一些很棘手的問題。
易晉本來還很悠閑的靠在床上翻著雜誌,見我坐在沙發上,一時翻翻那份,一時翻翻這份,知道我是遇到了難題了。
他放下雜誌朝我身手說:“過來,給我看看。”
我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把幾件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的文件,遞給了他,易晉接在手上翻看了幾眼,手很自然的將我身體圈在了懷裏說:“在你過目每筆經費的時候。你都應該核對經費所用的材料,按照市價上的材料的價格來說,這筆經費看似合理,其實這裏麵是存在玄機的,底下的人往往都有神通的本事,用低於市麵上的價格在熟人手上拿貨,可底下的人卻又是按照市麵上的價格報了上來。”
我說:“他們想貪這中間差價的錢。”
易晉說:“沒錯。”可他手鋼筆卻在上麵寫了一個批字,我摁住他手問:“他們這樣明目張膽的貪了,你還讓他們過?”
易晉笑著:“任何東西如果缺少一點追求,都不會長久,而這些人的追求,就在於這點點的差價,如果事情辦得好,胃口不算大,讓他這點利不會是壞事。”
易晉說到這裏,合上那份文件丟在了一旁沒再多說,可就在他丟到一旁的時候,我才發現那份文件是趙州接手的那個項目。
我有些不相信的拿了起來,看了又看,易晉知道我在驚訝什麽,他淡聲說:“這是我批的第二個原因。”
我說:“他們是不是一直用這樣的方式在這裏麵撈錢?”
於曼婷從廚房切好水果進來,她說:“可不,貪得還多呢,還有人都跑來易總這裏舉報他們,說他們在現場用的材料全都是劣質的,明麵上看他們貪得不多,可實際上卻直接貪了百分之六十的經費,那現場做出的東西,根本就進不了眼。”
於曼婷把水果放在桌上說:“易總都壓著沒讓底下的人說,畢竟這項目當初是您不顧眾人反對,執意要給他們的,現在鬧成這樣,股東那邊對您肯定是有怨言的,易總怕影響到您。”
我沒說話,我早就清楚趙薇湄這個人手腳不太幹淨了,隻是我沒想到她不幹淨到這樣的地步,他們這次夫妻檔,是想把這一輩子的錢在這次項目裏一次性賺夠嗎?
我說:“這個項目是我給他們的,我以為趙州會感激,就算不感激,看在朋友的麵子上,也不該做著如此吃裏扒外的事情。”
我拿起手機就想給去給趙州電話,問他怎麽一回事。
易晉早就料到我要做什麽,他將手機從我手心內抽出。然後遞給了一旁的於曼婷,他說:“趙州身邊有個趙薇湄,趙薇湄這個人胃口有多大,我清楚,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去追究,也隻不過讓雙方撕破臉皮而已,這得不償失,也不是一個聰明人的做法。”
易晉目光淡然的落在我身上說:“這次是一個教訓,這個項目裏的錢,我就當是給你教了學費。但是你要記住,這次的學費有多貴。”
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我的初衷一開始是要還趙州人情,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也隻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裏咽,當官的都貪,何況是做生意的呢。
這件事情也隻能如此了,隻是我沒料到的,趙州和趙薇湄這兩個人,會在十幾天後,把我千辛萬苦得來的一切。輕而易舉的推毀。
易晉在醫院裏住了三天,這三天都是我在照顧他,我們兩個人倒是暫時的沒有爭吵。
他出院那天,醫生建議他回家以後還是不要太勞累,因為他身體這麽多年勞累下來,狀況實在是太差,讓他還是以休養為準。
他回去後,我也不準他碰任何工作,讓於曼婷給我盯著。
易晉每次都被我的管製搞得哭笑不得,不過他每次倒是會按照我的話老老實實辦。
等他這邊安頓好後,我便去了公司上班。全權負責易晉手上的事情,以及我自己的事情。
而江華因為他媽媽來了,他並沒有時間來公司幫我,所以基本上都是我和佳琪在搞定。
忙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我帶著佳琪剛和易氏的一個客戶一起吃完飯出來,把人才送到包廂在的門口,飯店內的經理忽然朝我們小跑著走了過來,挨在我身邊低聲說了一句:“易小姐,天字一號的包房內有人位先生請您過去一趟。”
我聽到經理這一句話,略微疑惑的問:“天字一號?”
那經理笑著說:“對,是天字一號的客人。”
我剛想問誰,這個時候,正在和佳琪聊天的客戶,側臉看向我問:“易小姐還有約嗎?”
我反應過來,立馬笑著說:“我先送您下樓。”
客戶笑著說:“不用這麽麻煩,讓您秘書代勞就可以,我和你哥哥合作了這麽多年,沒必要這麽客氣。”
聽他如此說,我也隻能吩咐了佳琪一句,讓她好好送譚總下樓。
他們離開後,那經理還在等,似乎我不去他就不能離開一般,我隻能隨著他從大廳離開,朝著天字一號的包廂走去。
到達門口時,包廂門正好被人推開,裏麵走出來一個秘書一樣的人物,我覺得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哪裏見過了。
那人把我請進了包廂,我進去後才知道,裏麵坐著的人是吳誌軍。
當時的他正背對著我坐著,雖然我們不是很熟,也沒見過幾次麵,不過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的秘書見我站在那裏沒有動。又再次提醒了一句:“易小姐,這邊請。”
我隻能隨著秘書的動作朝包房裏麵走,吳誌軍在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後,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回頭來看我們。
一見到我進來,他便立即朝我走了過來,笑著說:“小樊,沒想到真的是你。”
對於吳誌軍的話,我隻是保持自己的溫和有禮笑著說:“吳伯伯您好。”
雖然我並不知道吳誌軍,今天找我是為了什麽事。
吳誌軍見我如此客氣,他說:“別這麽客氣,我們是一家人,今天沒別的什麽事,就聽經理提起你我在這裏,所以順帶約你過來一起聊聊。”
下一秒他握住了我的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的原因,為他握住我手那一刻,我覺得有些惡心,想收回去,可又不敢收得在明目張膽,克製住自己讓他牽了一會兒,好在他把我帶到餐桌邊坐下,便鬆開了我的手。
他替我倒了杯飲料,他笑著說:“你哥哥最近怎麽樣了?聽說住院了?”
我自然沒那麽天真的認為,吳誌軍真的是為了來和我聊天談笑的,不過在他沒有開口說出他真實目的之前,我也不動生色笑著說:“他身體目前在修休養,沒有多大問題,勞煩吳伯伯掛心了。”
包廂內有一處屏風,屏風上麵繡著鳳凰於飛,兩條鳳凰在屏風上栩栩如生,屏風後麵是錚錚的古琴聲,裏麵意境倒是不錯。
吳誌軍端著茶杯說:“沒事就好,年輕人就是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你哥哥就是典型的這種人,等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他就知道透支的東西,都是需要還的。”
吳誌軍喝了一口茶後,將杯子往桌上輕輕一放,他看向我又說:“當初我們都以為,接手易氏的人,無疑是你哥哥,可沒想到。”吳誌軍笑著搖頭說:“人生真是太戲劇無常了,虧得你們兄妹兩人感情好。不計較這些。”
吳誌軍的矛頭在繞了那麽一大後,終於露出來了一點,我除了笑,還是笑。
這個時候服務員陸陸續續端著點好的東西上來,都是年輕人愛好的口味,看來這次我和吳誌軍並不是真如他所言的那樣,偶遇,而是他一早就來等我了。
他也絲毫不和我繞圈子了,他說:“小樊,伯伯問你個問題,現在你坐上這個位置感覺怎麽樣?”
我假裝聽不懂的樣子,笑得無比天真的說:“挺好的啊。”
吳誌軍再一次問:“真的很好?”
我說:“難道伯伯認為有什麽不妥嗎?”
吳誌軍搖著頭說:“你啊,還是太年輕了,你才剛坐上去,又這麽年輕,肯定覺得哪裏都好,可作為過來人,我難免要說一句,坐上這個位置,並不代表就萬事無憂了,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易氏目前現在這樣的狀況下。有一半的人是你哥哥的,另一半的人,是你爸爸以前留下的,而你呢?小樊,你的人呢?”
我說:“我哥哥的人不就是我的人嗎?我們之間不分彼此的。”
我說完,很是輕鬆的用筷子夾了一點菜,嚐了一點,到因為味道不是我喜歡的,我又放了下來。
這個時候佳琪送完客戶後,走了進來,提醒我說:“易小姐。公司還有一個會議等著您呢。”
我說:“能不能推。”
佳琪說:“這個會議很重要,推不了。”
我隻能從餐桌邊站了起來,對吳誌軍滿臉歉意說:“吳伯伯,實在不好意思,我還有一個會議在等著我,我可能需要先走一步了。”
吳誌軍這隻老狐狸當然知道我這不過是找個借口溜走而已,他也不介意,反而語重心長般歎了口氣說:“小樊,別怪伯伯多管閑事,總有一天你會後悔沒有聽我所說的這些話。”
為了維持吳誌軍的麵子,我滿臉恭維的說:“吳伯伯今天說的話,我這個做小輩的一定銘記於心,請您放心。”
吳誌軍對於我這句話,並沒有說什麽,吩咐了一旁的秘書送我回去。
到達飯店外後,吳誌軍的秘書離開,佳琪見我滿頭的汗,從包內抽了一張紙巾遞給我,她也感覺奇怪說:“吳誌軍,約您幹嘛?您和他八竿子打不著,要見麵談什麽,也應該是找易總啊。”
我擦了擦頭上的汗說:“估計是腦袋抽了。”
雖然我剛才沒有仔細去聽吳誌軍的話,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吳誌軍是向離間我和易晉之間的兄妹關係。
我也沒有深想,我太不喜歡和吳誌軍這種打交道,總覺得他臉上是莫名的陰險,我上了車後,便迅速離開了飯店。
我回家後,特意和易晉說了這件事情,易晉當時正靠在吧台處煮著咖啡,當他聽到吳誌軍今天和我一起吃了一頓飯後,他放在咖啡機上的手停了下來,側臉看向了我。
我立馬解釋說:“他的話我可什麽都沒聽。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找我,你不知道,他當時還碰了我的手,別提多惡心了。”
易晉走了過來,忽然坐在我身邊問:“碰你哪裏了?”
我說:“手。”
他捏住我手看了幾眼,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麽,而是隔了一會說:“去把手給洗了。”
我也沒有多想,而是按照易晉的話,起身去了一趟廚房,把手洗得無比幹淨。
之後易晉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依舊站在吧台處煮著咖啡,他動作非常的優雅,在他那雙手下的咖啡機,就像是一個藝術品。
我坐在那裏看了一會兒,便收回了視線,隨手翻著手上的雜誌,可翻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麽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總覺得吳誌軍的話暗藏玄機,可至於是什麽,我抓不到那個點。
我之後那幾天心裏總有一種的預感,這種預感我也說不出來。總覺得還有什麽大事發生,可江華還在休假,他那邊靜悄悄的。
小奇那邊,雖然易晉同意我帶著孩子,可我始終都怕他這是緩兵之計,所以也一直都不敢去看。
我和易晉這邊,因為他生病的事情,我們雙方都停止了爭吵,一切都看似平靜,並沒有什麽異樣。
又過了一段時間,江華終於送走了他媽。他正式來公司上班,可就在他來上班的那天,緊接著是人事部主管清親自送過來的辭退書,一點防備都沒有。
當時江華拿到辭退書時,問了人事部主管:“是誰下的決定?”
人事部主管說:“是易總親自下達的決定。”
易晉連提都沒有和我提過這件事情,就算是今天早上我們同桌吃早餐,昨晚同睡一床,他都沒有和我提過一個字。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衝了進去,從江華手上一把奪過那封辭退書,我說了一句:“不可能!”
我將信封打來,看到裏麵那封印有易晉私章的辭退通知後,我看向人事主管問:“這是誰的決定?”
那人事部主管回答:“是易總的。”
我說:“我是誰?”
人事主管說:“您是董事長。”
我說:“辭退我身邊的人,難道不用經過我的同意嗎?”
人事部主管說:“這是易總的決定,我們隻是按照吩咐辦事。”
我說:“那好,我要求你立馬撤銷這個決定,我是董事長,你們易總是執行董事長,我的決定才是最終決定。”
我拿身份來壓這個人事部主管,可誰知道他一點也沒有絲毫畏懼,他臉上雖然做足歉意,語氣裏卻帶著毋庸置疑說:“易小姐,這件事情我們隻是按照吩咐辦事。恕我難以從命,抱歉。”
他說完,再次將視線移到江華身上說:江助理,公司之後會多賠付你一個月的工資,麻煩你在今天十一點前完成所有交接。”
人事部的主管直接當著我的麵,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辦公室內瞬間議論紛紛,這相當於是在當著所有人的麵,在打我巴掌,完全沒有把我這個董事長放在眼裏。
我從來都知道我在這個公司沒有任何權利,隻不過是一個擺設,可我從來都沒想過,我竟然會擺設得如此徹底。
連一個人事部主管都敢在我臉上蹬鼻子上臉。
他下達完命令後,便當著眾人的麵,從我身邊經過,我說了一句:“等等。”
人事部主管停下看向我,我看了一眼他的工作牌問:“你叫李凡是吧?”
人事部主管笑著說:“是的。”
我說:“好的,我記住你了。”我說完,便轉身就走,我直接坐上電梯想要回家找易晉問個清楚,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不問過我的意見,一聲不響的就要辭退江華。
當電梯一層一層往下降的時候。我手機響了,我看了一眼來電提醒,是趙州。
在這樣的時候,我根本沒有什麽心情接聽他的電話,我直接按了掛斷鍵。
電梯門開了後,我直接從電梯內走了出來,佳琪的電話打了過來,她在電話內聲音無比焦急說:“易小姐,長橋那邊的項目出事了!”
我凝眉,並沒有問出什麽事了,而是等著。
佳琪在電話內語速無比之快說:“長橋那邊的項目在裝修的時候,因為操作不當,發生了觸電事故,死了六個裝修工人。”
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我用了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半晌,我問:“承包商那邊呢?”
佳琪聲音下意識弱了下來,她說:“承包商那邊……全都跑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半晌我才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我和佳琪掛斷電話後,我又給了趙州一個電話,電話通了後。
趙州在電話內哭著和我說:“小樊,你要幫我,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出事了,小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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