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小奇,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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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姿雅又起身從我麵前離開了,不過她並沒有離開多久,差不多一米遠,她和她先生交流也是用的法文,我完全聽不懂,隻知道傅姿雅臉上的笑根本藏不住,不知道兩個人聊的是什麽,聊了差不多四五分鍾左右,大約電話已經結束,她握著手機朝我走了過來,然後開心的說:“抱歉啊,讓你等。 .”
我同樣也笑著說:“沒關係啊,看你和你先生聊天的笑容,很相愛啊。”
對於我的的調侃,她有點不好意思,略羞澀說:“沒有,他說晚上十點到,順帶也把孩子一塊帶過來。”
我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離十點快了,我說:“那我們趕緊快吃吧,十點快到了。”
傅姿雅顯然也沒有太多心情陪我在這裏玩,所以我們匆匆用完餐後,她和我說了再見,便在保鏢的陪同下離開了商場這邊。
她走了後,我也沒有在這裏多停留,而是直接離開了商場,我本來是想繼續去醫院陪喬林然的母親的,可是我剛上了車卻猶豫了一下。傅姿雅說她先生十點到這裏,來這裏應該是飛機,如果是飛機的話降落的點,一定是在本市的英利機場,既然是這樣也許我可以去碰碰運氣呢?
想到這裏,我看了一眼時間,應該還能追得上傅雅姿的車,我坐在車上立馬對司機說了一句:“去機場,快點。”
司機沒想到我竟然會突然改道,他看了我一眼,不過什麽都沒問,在我急促聲中迅速啟動了車,車子便開始往機場的方向開去。
去往機場的路上隻有這一條路,最快的也隻有這一條,我們傅姿雅從商場出來,前後離開並不久,差不多五六分鍾,如果我的車不堵車的話,應該還可以追得上。
於是在車子趕往機場的那段時間,我一直密切關注著我們周邊的車,果然就在一個紅綠燈前,我隱隱約約看到了傅姿雅的車,她的車太過明顯,因為後麵還跟著兩台車。
我本來還沒想過能夠追上她,或者找到她,因為這其中存在太多因素了,誰也說不定中間會發生一些什麽事,導致雙方在這寬大的馬路上錯過,不過,我今天的運氣還是很不錯的,雖然我和傅姿雅之間隔著六七台車的距離,還是讓我一眼就找到了她。
綠燈過了後,紅燈便開啟,傅姿雅的車便緩緩開動,從紅綠燈前呼嘯而過,後麵跟著的那兩輛車也緊跟其後。
她們的車走了後,後麵的車自然也緩慢啟動,我們的車緊隨其後,我有點緊張,怕出疏漏,把傅姿雅給跟丟了,所以不斷一遍一遍的叮囑司機讓他一定要緊跟在那三台車後麵。
司機在我的話中,也萬分謹慎的跟著,不敢出半分差錯。
好在今天前麵的幾台車開的都很順利,也磨蹭,跟在傅姿雅車後倒是不成什麽問題,之後我們隨著他們車直接開往了飛機場的停車場下,傅姿雅沒做坐我的車,所以根本認不出我的車,這是讓我稍稍放心的點。
我們前麵幾台車選擇了另一個停車場的入口,所以我們的車很順利的跟著傅姿雅的車進入了停車場,在她的車找好停車位後,我們的車也緊隨著她的車,停在了一旁。
沒多久傅姿雅從車內走了下來,看得出她還是很開心的,隨著身邊的保鏢坐上了電梯,我沒有下車,也沒有繼續跟在她身後,我隻需要守著她的車便可,因為他們要離開,遲早是要回來的,反而跟在她身後有點不太安全。
在這頓時間自然是非常漫長的,傅姿雅去了多久,我便等了多久,等了差不多差不多半個小時,等得略微有些不耐煩的我,剛想掏出手機給黎落一個電話,可誰知道坐在駕駛位置上的司機,突然提高音量說了一句:“小姐小姐,他們出來了!”
聽到他這句話。我手一抖,差點連手機都沒拿穩,不過我還是第一時間抬起臉看了出去,這一看,並沒有見到我想看到的畫麵,直達電梯內走出來的是幾個保鏢,現在連傅姿雅都沒見到了。
那幾個保鏢很明顯是下來接車的,他們走到車旁後,便迅速開車從停車場離開,他們的車走的很快,我和司機都差點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還差點跟丟了。
好在今天停車場下來的車比較多,他們的車堵在了入口的位置,讓別的車先過去,而就在這段時間中,我們的車也隨之跟了上來。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出了停車場後,他們的車停在飛機場的正門口,就在此時我們對麵突然插過來兩台車,在我們誰都沒有反應過來時,正好和我們的車撞了個正著,當我聽到耳邊和身體接觸到似曾相識的巨響時,我什麽都來不及多想了,那深入骨髓的恐懼一下霸占著我的大腦。
等那聲巨響終於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後,我才從雙手間緩緩抬起了臉,司機比我反應的快,他坐在駕駛位置上焦急的問了我兩句,有沒有怎麽樣。
我趕忙回了一句沒事,便抬頭去看前麵怎麽一回事,兩輛車連連撞在我們前方,我們半個車頭全都撞凹凸了下去。
那輛車車的司機也顯然沒回過神來,好半晌才磨磨蹭蹭從車上下來,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我打發司機下去和他們交涉,司機按照我的吩咐下去後,我突然才想到一個問題,傅姿雅呢?!
我看了一眼車前方,除了幾個人影在走動,哪裏還有他們的影子,我又推開車門立馬下了車,不死心的在四周環顧著,烏壓壓的一片人和車,早就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我沒想到這次寶貴的機會,竟然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而且還是在關鍵時候被兩輛車莫名其妙的撞著車,我氣的直接衝上去把正跟兩個肇事者爭論的司機拉開,憤怒的質問他們,到底會不會開車!不會開車,為什麽還要跑出來撞別人的車!
可能當時我態度太過惡劣激動了,本來還處於爭論當中,可我這火氣十足的話一出,瞬間就在飛機場吵了起來。
雙方都不肯想讓,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報了警,吵了大半個小時,最終還是由警察過來進行調和的。
黎落在得知我在飛機場這邊出了撞車事故,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當時的情況正是吵得最激烈的時候,警察在一旁都很無奈的插不上手。而我連麵子和形象都不要了,像個潑婦一樣和那兩個男人大聲說著話。
黎落見狀趕忙走了上來,一把拉住還一肚子火氣的我,把我交給了司機,讓他把我帶去車內坐好,然後剩餘的事情他來解決。
司機知道,這樣吵下去不是個事,便也不管我的掙紮與警告,強製性的把我拉上了車,之後便一直都是黎落在車外和警方以及肇事司機他們交涉著。
差不多又是半個小時,等黎落交涉了半個小時,在記者趕來之際,他也快速上了車,也沒有再飛機場這邊多停留。
車子迅速開離了。等走了好遠,黎落這才皺眉看向我問:“你今天怎麽了?這麽大火氣?你知不知你剛才這樣的行為很掉身份,要是被媒體記者知道了,又是一通亂寫,隻不過是不小心撞到了,讓保險公司去處理就好了,何必這麽大動幹戈。”
現在我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確實不太妥當,不過,我現在整個人卻依舊還陷在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卻又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車禍導致又失去的可惜當中。
我沒有太多心情和黎落說話,隻能揉著眉頭說:“好了,沒什麽事,就回家吧。”
黎落見我態度敷衍他也來火了。他說:“你下次能不能別這麽暴脾氣?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能不能想清楚在決定自己要做什麽?還好我這次來得及時,不然明天你就等著被那些記者亂七八糟亂寫吧。”
我冷冷的說:“在四年前我就已經被人寫得一文不值,麵目全非,到現在我還怕他們寫我什麽?現在一個這樣的我,他們還有什麽好寫的?!”
黎落感覺我現在情緒的暴躁,他不敢再繼續和我爭論下去,便隻能轉過頭去看向窗外不再理我,大約是想讓我冷靜點。
我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確實太暴躁了,過了半晌,我揉著眉頭疲憊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說完這句話,也坐在那裏不再吭聲。
車內短暫沉默了一會兒,黎落扭頭看向我說:“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今天這種事情。根本不是你的風格。”
我說:“我知道。”
他問:“你來機場幹什麽?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不想說說太多,隻是低聲說:“別問了,先回家。”
黎落見我提不起興趣,也沒有再堅持下去,隻能先讓司機朝我公寓的方向開去。
等到家裏後,我這才感覺自己那暴躁的情緒徹底平靜下來,黎落去廚房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從他手上接過後,他問:“冷靜下來了嗎?”
我喝了一口水說:“我這幾天休假,你自然也不用上班,怎麽從你父母那裏回來了?”
黎落說:“我爸後天要跟著他的上級去A市,家屬也要陪同,我待在家裏沒事,所以就過來陪你了。”
我握住杯子的手下意識緊了幾分,我說:“去了A市?去A市幹什麽?”
黎落將身體陷入在沙發內,他很是悠閑的開了電視機說:“那邊有個會議,說是過去開個會,談各城市改革的問題。”
我沒有說話,隻是下意識看了一眼杯內放了冰塊的冰水,黎落見我不說話了,側頭看了我一眼問:“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
我立馬笑了笑,轉移話題說:“我餓了。”
黎落聽到我說餓了,便自告奮勇站了起來問:“你要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我坐在沙發上仰著頭看向他,語氣帶了點撒嬌說:“隨便,隻要是你做的,我都愛。”
這句話自然是給足了黎落的不少鼓舞,他說:“我現在就去給你走。”
說完,眼裏便全是清澈的笑,在看到他那絲笑的時候。我立馬轉移了視線,略有些心虛放下手上水杯說:“我幫你去打下手。”
黎落摁住我肩膀說:“不用,你身體才剛好,我去就可以了,隻要你想吃我做的。”
他說完,不等我反應便已經朝著廚房走了去,我坐在沙發上看了正在廚房忙碌著他的良久,便隻能無聊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可終究在看些什麽,自己其實並不清楚。
一時想著今天那場突如其來,又恰到好處的車禍,一時又時不時想著剛才黎落說的話,之後連黎落已經準備好晚餐喊我吃飯,都沒有發覺。
他又喊了我幾次,我隻能從沙發上起身,立馬朝餐桌邊走了過去,暫時將腦海內的念頭全都給屏棄掉,便和黎落在那說說笑笑。
第二天肖若雲一大早打了個電話給我,說是讓我回趟家一起吃個飯,我便黎落留在了我的公寓,十點的時候自己開著車去了一趟於家,到達那裏時,於曼婷正和於晟在那裏說說笑笑,自從杜鳳棲執意從於家搬離後,於家倒是安靜不少,也沒有人時時刁難肖若雲了,看於曼婷和於晟那笑容就知道,日子應該過得比以前滋潤。
我從車上下來後,於曼婷便立馬迎了過來,笑著說:“你也終於知道回家了,聽說你婆婆病了,現在怎麽樣了?”
對於她的話,我笑著說:“應該過幾天就能出院了,沒多大的事情。”
於曼婷說:“沒多大的事就好,媽媽今天一早上就在廚房準備著你的最愛呢。”
我聽了沒說話,見於晟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我倒是喊了他一句哥。
他倒是也應了一聲,我們三人便一起去了大廳,到達大廳後,我見家裏如此安靜,便問:“爸爸呢?這幾天沒有回來嗎?”
正收拾著沙發上抱枕的於曼婷隨口回了我一句:“爸爸去了A市,估計這幾天都不回回來。”
我下意識重複了一句:“A市?”
於曼婷見我的話有點驚訝。便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我反應過來,笑著說:“哦,沒事,我就隨口問問。”
她聽了,便催促著我說:“那我們趕緊去廚房幫幫媽媽吧,她一個人又不怎麽看得清楚,非得在那裏瞎琢磨。”
我應答了一聲,便隨著於曼婷一起進了廚房。
之後一整天我都待在於家沒有去過別的地方,就連黎落給了我一通電話我也沒有接,一直到到達下午,我收拾完東西準備離開時,於曼婷忽然從後麵追了出來問我:“你今天晚上不在家裏睡嗎?”
聽到她這句話,我回頭看了她一眼,我說:“不了。我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好。”
於曼婷皺眉說:“你最近這麽忙嗎?上次在y市都待了這麽久。”
我笑著說:“易氏那邊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就算是休假,還是要順便處理的。”
她聽我這樣說,倒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說讓我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我點了點頭,離開於家後,我並沒有回公寓,而是臨時定了票去了A市。
在趕去機場的路途中,我沒想到會這麽巧,竟然會碰上陳溯,當時他正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從出口走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發現我,他出了出口後,便直接下了地下停車場,我本來想跟過去看看,可是時間上顯然已經來不急了,我定的票,正好還有三分鍾開始檢票。
可我想到上次錯過的機會,心裏是一陣不甘心,眼看著就要檢票了,我想了想,什麽都沒想,便轉身朝著陳溯跟了過去,他坐著電梯下停車場後,我也坐上了另一趟電梯。
等到達電梯下麵後,陳溯卻突然不見了,我茫然的在四周看了一眼。心想著難道我又跟丟了嗎?
可就在我抬眸那一瞬間,我從頭頂一麵反光鏡上看到,陳溯正好站在我身後看向我。
我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被他察覺出來了,我和他在反光鏡內短暫的對視了一段時間,就在那一秒,我平複下自己一瞬間的慌亂,便轉過身看向了他。
他握著手機朝我緩緩走了過來,到達我麵前後,他假裝什麽都沒發現一般笑著和我說:“易小姐,好巧啊,您竟然也在這裏。”
我看向他,也淡笑著若無其事說:“是啊,好巧啊,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見到你。出差嗎?”
他笑著說:“我從y市那邊回。”
我哦了一聲,暫時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什麽。
地下停車場很安靜,空氣中分分鍾流竄著名叫尷尬的氣氛,我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的魯莽,跟蹤一下傅姿雅是沒什麽任何問題,跟蹤陳溯顯然這種行為是冒險的。
他雖然沒有問,可我知道他肯定看出我在跟蹤他,隻是給我麵子沒有戳穿我而已。
我努力緩和氣氛笑著說:“既然是這樣,我沒什麽事情,你走吧,這麽晚了。”
陳溯見我手上提著行李箱,便問:“您這是也要出差嗎?”
我說:“我剛出差回家,也是回家。”
陳溯說:“需要我送您嗎?”
我趕忙搖手笑著說:“不用,我司機已經到達停車場了。已經很快就能夠找到我。”
他見我這樣說,便也沒有在堅持,他朝我禮貌的笑了笑說:“那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我說:“行,你去吧。”
他沒在這裏和我多說什麽,和我打完招呼後,自然是轉身從我麵前離開了,我看著他上了一輛車,應該是自己的車,車旁邊沒有別的車了,就隻是他的。
他上了車後,差不多一分鍾,車子便從我身邊經過開出了停車場,那一瞬間我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我不斷在心裏問自己,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或者這是一種巧合也說不定啊。
也許另一半項鏈被易晉當成禮物送給了哪位富太太,然後幾經轉折才落到傅姿雅手上呢?這誰也說不定啊,畢竟這個圈子要說大,其實也並不大,就算傅姿雅是在法國,可那又怎樣,名品從來不分國界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各種巧合嗎?
就算項鏈是個巧合,可那天的車禍讓我覺得很奇怪又納悶,為什麽就在那樣的關鍵時候,那短短幾分鍾,正好兩輛車朝我的車撞了過來。
會不會是故意的?
可是否是不是故意的,也根本無法考證,隻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陳溯在知道我跟蹤他後,他有點謹慎。
而且那天在醫院,他為什麽要問醫生我的身體狀況。
並且根本不像是隨口一問,而是問的很仔細,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這樣做,難免不讓我起疑心。
可所有的一切就像迷霧,我根本辨別不清楚方向。
不過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沒有任何用處,先去了A市再說,我隻能先從停車場返回到機場大廳,因為時間過了,我隻能重新買票,可下一班飛往A市的飛機是晚上十點,也就意味著我要在機場等好幾個小時,我瞬間就覺得自己,真是辦了一件無比愚蠢的事情。
可現在也沒辦法了,也隻能坐在機場等,我在ViP休息室等了差不多三四個小時,這才終於等到我那一班飛機,直接飛往了A市。
到達A市已經是淩晨兩點,我完全沒有任何力氣再折騰,便隨便找了個酒店下榻了,連洗漱都懶得動,直接呼呼大睡了過去。
可做的夢仍舊是光怪陸離,一會兒是小孩的哭聲,一會兒是大海聲,一會兒又是像是小奇在喊著媽媽,我在夢裏掙紮了好久,把自己掙紮著滿頭大汗後,我猛然睜開眼睛看著自己頭頂。
有一瞬間,我有些分辨不清楚自己是在哪裏,躺在那裏看了良久良久,我才想起,原來我人已經到了A市。
我又重新再次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雙手竟然緊握著拳頭,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
那場夢對於我來說,還真是一場噩夢啊。
也不知道他要什麽時候才能停止,也許小奇一直都在,一直在等著我替他報仇血恨。
我從床上起來後,看了一眼今天的時間,正好是那日小奇的忌日,我從包內拿出一包冥紙後,便在陽台的花盆裏點燃,冥紙的中間夾雜了很多剪得精巧的小人兒,有小奇最喜歡的多啦a夢,還有三隻小熊,以及黑貓警長,還有他最喜歡的小人書。
我今天晚上風有點大,吹得花盆裏的火在空氣中來回撕扯,撕扯出各種影子。
我望著那些火的形狀,笑了,我笑著說:“小奇,對不起,媽媽今天走的太匆忙,沒有給你帶你最愛的零食,你在那邊過的好不好。媽媽給你燒了很多你最喜歡的小夥伴,你要是覺得寂寞了,他們會代替媽媽好好陪著你。”說到這裏,我控製住自己聲音裏的哽咽,盡量用正常的語氣和他說:“別怪媽媽,現在我暫時沒辦法去找你,在那邊你一定要聽話,不要調皮,也不要和天上的小朋友發生爭吵,要是被人欺負了,忍一忍,等這邊的事情安頓好,媽媽就去找你,好嗎?”
寂靜也空劃過了一聲鳥叫。我聽到這聲鳥叫後,緩緩了站了起來,看向陽台上的欄杆上,欄杆上停著一隻知更鳥,正歪頭斜腦的看向我。
我稍稍伸出手,那隻鳥忽然飛落在了我手指上。
他們說,每一個小孩死去後,就會變成一隻知更鳥,而且有一天他們會飛回來找自己的父母,我從來都不相信這種事,因為自從小奇死後,我連夢都沒怎麽夢過他,就算夢見,也隻是看著他站在我對麵。遠遠看著我,不說話,也不喊媽媽,更不哭鬧。
可更多的畫麵,永遠都是他在被吊在那棵枯樹上時的恐懼的尖叫聲,這麽多年了,這隻知更鳥會是他嗎?
他回來看媽媽了嗎?
那隻鳥停留在我手上後就像是瞬間靜止了一般,我剛想伸出手去碰它,可就在我碰它的那一霎,它撲騰了一下翅膀,瞬間從我麵前飛走了。
它飛了一會兒,飛到一棵樹上時,還回頭看了我一眼,就那一眼,它似乎是在和我告著別,衝我叫喚了兩聲。
下一秒,它又再次撲騰著翅膀,去了更廣闊的天空,在漆黑的夜裏從一個黑點,到徹底消失。
我就那樣站著,沒有動,沒有哭,隻是麻木的看著它消失的那一方,我小聲的問:“小奇,你回來看媽媽了嗎?”
寂靜的夜裏沒有人回答我,更加沒有那聲鳥叫,隻是一陣狂風刮了過來,火盆裏的那盆燃燒正旺盛的火。就在那一瞬間被吹滅,那些殘留在火盆裏紙的殘碎煙灰,被風帶去了一個未知的世界。
我笑了,可笑著笑著,那絲笑在我臉上還沒維持幾秒,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才發現不知道何時起,竟然全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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