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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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陳溯回來後,傅姿雅便立馬問:“誰打過來的?”

    陳溯看了傅姿雅一眼,低聲回著說:“是先生。”

    傅姿雅瞬間就笑了,她說:“是有什麽事情找你嗎?”

    陳溯立馬解釋說:“生意上的事情。”

    傅姿雅聽了,又再次握住我的手說:“小樊,你就放心養身體吧,等你養好身體,我們就一起出去旅遊,一起出去玩,你說怎麽樣?”

    我自然是笑著說:“好啊。”

    她開心的說:“那我們說定了。”

    傅姿雅他們在這裏也待了挺久的,我體力還沒怎麽恢複,陳溯感覺我精神明顯有點跟不上傅姿雅,便輕聲提醒了一句:“夫人,我們先走吧,別打擾易小姐休息。”

    傅姿雅還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她也察覺到了我有些疲憊,便同意了韓溯的話對我說:“小樊,我們也先走了,當你好點再過幾天我帶著小牧一起來看你,他很喜歡你呢,這次知道我要來醫院,一直吵著要給跟我一起來,不過今天下太大的雨了,我怕他感冒,就把他放酒店了。”

    聽她如此說,我精神也好了點。笑著問:“真的嗎?”

    她說:“是的,你先養好身體,我過兩天就把他帶過來陪你,逗你開心。”

    我笑而不語,傅姿雅又和我說了幾句後,便跟我說了再見終於離開了我病房,我一直強打著的精神,也終於垮了下去,我歪在床上,找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便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之後那幾天,我一直都在等著傅雅姿來,也不知道她那天的話是否隻是隨口的一句,說帶小牧來看我的她,一直都沒有什麽動靜。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的期待,大約是因為那個孩子太像小奇了,明知道他和小奇不是同一個人,可隻要看到他,我心裏總會舒服欣慰一點。

    我等了四天,第五天的時候傅姿雅終於來了醫院,不過她沒有帶孩子一起來,她和我說那幾天之所以沒能來看我,是因為孩子生病了,正發著高燒。

    聽到她這話,我立馬皺眉問:“那現在怎麽樣了?”

    傅姿雅臉上滿是疲憊,眼底也有著黑眼圈,很明顯這幾天她沒有休息好,她說:“小牧現在也在醫院,就在二樓住的院。”

    我不自覺緊張的再次問:“那醫生怎麽說的?”

    傅姿雅心情低落沉說:“要在醫院住段時間消一段時間炎。”

    我鬆了一口氣安慰她說:“那就沒多大問題,每個人體內都會有炎症,住段時間院挺好的,隻要不嚴重,小孩都是這樣一路過來的。”

    傅姿雅見我如此,便好奇的問:“小樊,我記得之前你有和我說過你有個兒子是嗎?”

    我放在被子上的手,僵了一下,半晌,我笑著問:“怎麽了?”

    傅姿雅在病房內環顧了半圈說:“為什麽我一直都沒見到過,孩子不都喜歡纏著媽媽嗎?”

    於曼婷剛好從廚房內出來,正好聽到了傅姿雅這句話,她趕忙走了上來擋在我和傅姿雅身邊,笑著轉移話題說:“傅小姐,喝水吧。”

    傅姿雅看了於曼婷一眼,然後由接過了她手上的水杯,可她並沒有發現於曼婷有轉移話題的意思,又再次問了我說:“孩子現在上學了嗎?在哪個學校上學?成績好不好?”

    她問的很認真甚至是好奇,於曼婷臉上的尷尬越來越重了,她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剛想岔開話題,再一次進行打斷時,我開口了,我說:“我的孩子去世了。”

    這一句話就一下子就把氣氛給徹底凝固了,傅姿雅剛想要說話的表情,正好凝固在臉上,都有些回不過神來,甚至沒料想到我會突然來一句這樣的話,她和於曼婷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好半晌,我繼續笑著說:“在他六歲那一年,我可能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你,讓你誤會了,抱歉啊。”

    傅姿雅眼裏一閃而過的慌張,她看了於曼婷一眼,立馬和我說了一句:“對不起,我是不是提了不該提的?小樊,我不是故意的啊。”

    她臉上是滿滿的內疚。就好像她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於曼婷表情也比較緊張,因為小奇去世了這麽久,她們幾乎都不敢在我麵前提起這兩個字,總是小心翼翼的防著我,怕我挺到這兩個字會受到刺激一般。

    可是這麽久過去了,我不想因為身邊的人太過注重我的感受,就把小奇這兩個字抹殺在這世界上,仿佛他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不,我的小奇曾經也和天底下所有的孩子一樣,都曾快快樂樂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是真實的存在著,他並不是幻影,而且我逃避了這麽多年,也該試著去接受他的一切。

    對於傅姿雅的抱歉,我隻是笑得很平靜說:“沒關係啊,怪我沒有告訴過你,小奇小時候很乖的,很聽話,從來都不吵,也不鬧,反而是我這個做媽媽的,卻沒有保護好他。”

    傅姿雅握住我的手說:“你別這樣說,每個孩子都是媽媽最珍貴的禮物,可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早就注定了他的去處,失去生命並不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情,你應該慶幸他被老天憐愛,走出了時間而已,當了小天使就不會生病不會痛苦了啊。”

    於曼婷也趕忙在一旁笑著說:“是啊,不要胡思亂想了,你們吃水果嗎?我去給你們切點過來。”

    傅姿雅這次識趣多了,連忙搭話說:“我想吃點葡萄。”

    於曼婷笑著朝廚房走去說:“有的有的。”

    於曼婷離去洗水果後,傅姿雅又再一次說:“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養好自己的生身體,你還年輕可以再生一個,我覺得女孩就不錯,和媽媽親。”

    她說到這裏,似乎又發現自己說錯了什麽,用手輕輕拍了一下嘴,臉上全都是懊惱。

    傅姿雅應該沒怎麽安慰人,她安慰人的方式特別的笨拙,可又特別希望我別再去想那件事情,我莫名覺得她性格還真是挺可愛的,單純又沒有心機,特別美好的一個人。

    為了緩解她的尷尬,我隻能主動轉移話題,提出讓她帶我去看小牧。

    我的傷口才縫合了沒幾天,切好水果從廚房內出來的於曼婷,一聽我又要下床活動,嚇得走了過來製止我這種行為。

    傅姿雅也被我嚇到了,同樣趕忙勸我先等身體穩定好了再說,見他們如此緊張。我也沒有再堅持,我現在身體確實還無比的虛弱。

    傅姿雅在這裏陪我坐了一會兒後,樓下的護士跑來和她說,小牧哭鬧不已,她自然也就沒多少心情了。便在保鏢的陪同下離開下,回了小牧那裏,她離開後沒多久,於曼婷喂著我吃了藥後,輕聲問:“你和這個傅姿雅是怎麽認識的?看她那架勢背景一定不簡單啊。”

    我將藥吞咽下去後,才隨口答了一句:“她丈夫是買入於氏百分之五的股份的人。”

    “什麽?”於曼婷徹底驚到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問:“她是寶蓮的老板娘?”

    我沒想到於曼婷竟然也知道寶蓮,不過也絲毫不覺得有任何奇怪,她在易氏工作。最近寶蓮又剛和於氏做了股份的交接,她自然也就聽說了有關於寶蓮的事情。

    我隨口嗯了一聲,把水杯放在了一旁的床頭櫃上。

    於曼婷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說:“你不說我還真沒看出來她和寶蓮有關係,沒想到她背景這麽大。”她又說:“像這種人不都應該是很高傲很大架子嗎?她看上去倒是一點大小姐脾氣也沒有,反而有點缺頭腦,總之不精明就是了。”

    聽到於曼婷如此評價,我笑了,我說:“你小心點說話,現在寶蓮也算是在於氏占股的,要是被聽到,那可就糟糕了。”

    她想了想又問:“對了,你有見過寶蓮的老板嗎?”

    她提到這件事情上。我倒是看了她一眼問:“股份交接那天,你沒見到?”

    於曼婷說:“我哪裏見到了啊,連爸爸都沒見到,交接那天爸爸一早就忙活著,準備好好招待對方,可誰知道在公司早上十點開始等著一直等到快中午十二點,寶蓮那邊架子擺得很大,就派了個律師外加工作人員過來,外麵的人還因為這件事情笑話了爸爸好一陣。”

    我皺眉說:“還有這樣的事情?”

    於曼婷說:“可不是?可誰讓對方背景大呢?聽說寶蓮和政府的關係尤其的鐵,法國與我國建交都是由寶蓮那邊牽線,所以根本得罪不了,爸爸最不能忍的人,都把這件事情給忍了下去。”

    我笑著說:“現在寶蓮買入我們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就證明我們公司是有發展前途的,架子大點也沒關係啊。”

    於曼婷似乎很認同我這句話,她說:“確實,自從寶蓮那邊買入我們這邊的股份後,於氏的股份一早上就翻了好幾倍。”

    我說:“這就叫水漲船高。”

    我說完這句話後,下意識陷入沉思,於曼婷見我不說話,又念叨了一句說:“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和寶蓮的老板娘如此交好。”

    於曼婷並不知道當初我靠近寶蓮的時候,就是以傅姿雅入手的,和她關係自然是比陌生人好上一點,不過,和傅姿雅關係交好並沒什麽用處,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她在寶蓮並沒有說話的權利,掌管寶蓮的是她的丈夫,和寶蓮的掌權人搞好關係這才是關鍵所在。

    我又在醫院養了四五天,身上的傷口逐漸愈合後,我人便可以下床走動了。

    我能夠下床走動的第一天,便是去了樓下看傅姿雅的孩子,聽說孩子到現在都沒有出院,有些急性肺炎,高燒也一直反反複複,所以傅姿雅這幾天就算在醫院,也沒再有時間上來找我,到達病房門口後,那裏還是何以前一樣站了許多保鏢。算得上是門禁森嚴,連護士進去都需要在門口刷卡。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正想著該怎麽進去時,緊閉的門被人從裏麵拉開,病房內走出一個醫生,就在門即將要被合住的時候,我從門的縫隙間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背影,傅姿雅就站在那男人身邊,兩個人正說著什麽。

    聲音很輕,可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裏,卻依舊依稀可以聽到一點說話聲,可我聽不懂,我聽見傅姿雅說了一句法語,很快門隨即被合上,然後再也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了。

    和傅姿雅用法語交流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陳溯,另一個就是傅姿雅的丈夫,可自從陳溯陪著傅姿雅回過後,兩個順應環境便很少再用法語交流過,也就是說傅姿雅的丈夫也來了這裏。

    而剛才坐在病房內,隻看得見半截背影的男人就是傅姿雅丈夫無疑。

    我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倒有些不知道該不該進了,之前一直想搞清楚寶蓮背後的老板到底是誰,可真正接觸到答案時,又發現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什麽。

    可項鏈的事情又怎麽解釋呢?傅姿雅說那條項鏈是她丈夫送給她的,那麽他一定知道這項鏈的出處,說不定從她丈夫口中,也可以得到一點關於易晉的消息呢?

    雖然我並不確定她丈夫是否認識易晉。

    我有些舉棋不定了,現在他們一家正是團聚的時候,我這個外人突然闖入去打擾總歸是不好,而且不好,還會顯得有些奇怪。

    我站在門口來回思量了良久,誰知我身後突然傳來陳溯一句:“易小姐。”

    我應聲回頭後,他便正在站在我身後,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覺得有些心虛。

    他看了一眼門,又看了一眼,半晌。他突然笑著說:“您怎麽在這裏?”

    我怕他誤會,立馬解釋說:“我是來看小牧的,不過好像裏麵有些不方便,我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陳溯聽了,淡笑裏略帶著一絲抱歉說:“我們先生過來了,夫人可能沒有時間招待您。”

    陳溯話裏明顯是拒絕的意思,我了然一笑說:“沒關係,我下次來看也是一樣的。”

    我正要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陳溯跟在我身後說:“我送您。”

    我剛想說不用了,可這個時候門又被人給打開了,這次走出來的是個護士以及傅姿雅,她似乎是專程送護士出來的,一看到站在電梯那裏的我時。甚至連護士都來不及顧了,立馬走了上來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滿是驚訝的說:“小樊!你怎麽來了這裏了啊?!”

    我看了陳溯一眼後,才對心情很好的傅姿雅笑著說:“我是來看看小牧的。”

    她趕忙拉著我便朝病房的方向走說:“你快跟我來,小牧正嚷著說要見你呢!”

    傅姿雅把我拉得毫無招架之力,陳溯跟在後麵似乎是想說什麽,可是傅姿雅根本就懶得理她,甚至是看他,她輕而易舉的把我從門口拉了進去。

    一進去我才發現,這裏的病房比我想象中的大很多,是標準的兩室一廳的套間,有會客室,有臥室,而孩子正躺在床上玩著玩具。

    我的目光落在了病房內的沙發上一件男士的西裝外套上,以及茶幾上一些散落著的文件和資料。

    傅姿雅笑著解釋說:“我先生過來了,不過他是剛過來,人現在在臥室休息。”

    聽她如此說,我也立馬笑著說:“還真是遺憾,我應該早點過來和他打聲招呼的,畢竟,我生病這段時間,多虧他替我找了醫生,不然我現在根本好不了這麽快。”

    傅姿雅笑著說:“你幹嘛這樣客氣,我們是朋友啊,替你找醫生讓你快點好起來,是應該的。不要再和我說這些話,不然我的生氣了。”

    她把我安排在沙發上坐下後,便對廚房內忙著傭人說:“camille,快準備紅茶跟甜點。”

    傭人從廚房內走了出來,應該是個法國女人,濃眉高鼻,大約四十歲,她立馬用法語回複了傅姿雅幾句什麽,之後又再次進去廚房,然後端著紅茶跟模樣精致的糕點走了出來。

    傅姿雅的心情很好,眉眼間全都是笑,她開心的喝我推薦著說:“你快嚐嚐法國的錫蘭紅茶,還有糕點。我和你說camille最拿手的就是這些,保管你國內絕對喝不到這麽正宗的。”

    我對著這種東西並不是太感興趣,特別是西蘭紅茶,可抵擋不住傅姿雅的熱情,我都嚐了一點,然後她滿是期待的問我:“怎麽樣?好不好吃?”

    我笑著說:“挺不錯的。”

    傅姿雅聽到我這話,笑了,她滿臉得意說:“camille可是頂級的甜品師。”

    正當我們聊著的時候,不知道何時傅姿雅的孩子小牧竟然自己穿著鞋子,搖搖晃晃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他走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從桌上抓了一塊蛋糕,便往嘴裏塞,傅姿雅還來不及阻止。他小小的身體便朝我撲了過來。

    我完全沒有意料到孩子竟然有這樣的舉動,他撲的我方式,就跟小奇當初撲向我懷裏的動作一模一樣,我端住紅茶的手一頓,整個人徹底僵硬的傻在那裏。

    他見我我不動,一邊咬著蛋糕,一邊歪著圓圓的小腦袋看向我,也不說話。

    傅姿雅見小牧有這樣的舉動倒是嚇了一跳,她知道孩子是我的心病,怕我想起什麽,小聲對孩子說:“小牧,你趕緊過來!”

    小牧沒有動,依舊歪著頭看著我。看了我好久,他拉了拉我的衣服,我笑著低頭去看他,剛想問他要做什麽,他忽然從我身上爬了上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我愣了,傅姿雅也愣了,所有人都沒料到小牧竟然會有這樣的舉動,房間內安靜了一會兒,傅姿雅最先回過神來,她見我臉上身上,全都是小牧手上的蛋糕奶油,便快速把小牧從我懷裏一抱,遞給了一旁的傭人,從桌上抽了幾張濕紙巾後,便立馬替我擦拭著說:“小樊,小牧太不懂禮數了,看把你衣服弄髒成這樣。”

    可誰知道她才擦幾下,我身上的蛋糕奶油卻越擦越髒,傅姿雅有些急了,我一把按住她的手,沒有半點生氣笑著說:“好了,這是孩子喜歡我的方式啊,衣服髒了可以洗,下次來,小牧可不一定會願意親我,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傅姿雅見我臉上卻是沒有半點生氣的跡象,反而還帶著笑,便立馬讓傭人去房間給我找件衣服來給我換掉,可能孩子難得休息一會兒,沒多久便有護士走了進來,拿著針和藥水,本來還在房間裏搗蛋的小牧一見到這樣的狀況,張嘴便嚎啕大哭了出來。

    不斷往床下鑽,倒是把傅姿雅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廢了好大力氣都沒能把孩子給從床底拽下來,我隻能起身去幫她忙,兩個人一人抓一隻手,很快就把小牧給拽出來了,護士抓住他小手臂摁住,拿著細長的針就往他血管裏紮,孩子瞬間就哭得撕心裂肺,在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曾經的小奇,我急得不行。

    一時看了一眼護士,一時又看了一眼小牧那張因為疼痛幾乎扭曲的臉,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衝動之下反手把護士一推,那護士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整個人便倒在了地下,小牧順勢往我懷中一爬。

    我喘著氣死死抱住她,滿臉防備看向屋內所有人。

    孩子的手在流血,我拿起他的手看了一眼,我抱著他就想走,其實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直到身後的傅姿雅忽然將我一拉,她說:“小樊,你要把孩子帶去哪裏?!”

    那一瞬間,我腦袋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擊了一下,腦海內一片空白,我抱著孩子迷茫的站在那裏。

    傅姿雅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她皺眉小心翼翼看了我好一會兒,有些不確定我是怎麽了,但是她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

    我反應過來,意識逐漸回籠後,我迅速把孩子遞給了她。笑著說:“我、我、”

    我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我剛才的反常,好半晌,我尷尬一笑說:“抱歉,我失態了。”

    傅姿雅對於我剛才的反常有些不理解,她雖然沒有說什麽,可我感覺到她孩子的手似乎有些在防備我,為了快速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在房間內找了一圈,便迅速走到茶幾胖拿起那杯涼透了的紅茶大口大口喝了下去,一杯見底後,我心裏那隻野獸這才稍稍安靜下來點,我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可誰知道放下去那一秒,桌上堆放著文件隨著我的力度。一一滑落在地,我看到後,下意識彎身要去撿,可手還沒碰都那文件,我一眼看到文件內那些龍飛鳳舞一般的簽名時,我手便頓住了。

    傅姿雅見我蹲在那許久都沒有動,她把孩子交給了傭人,走了過來問我怎麽了。

    我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看了一眼地下的文件,反反複複好幾次後,我目光落在沙發上那件西裝上。

    我人緩緩從地下站了起來,傅姿雅想來碰我,我連連退了好幾步。

    傅姿雅手縮了兩下。皺著眉頭問:“小樊,你到底是怎麽了?”

    我沒有理她,一言不發從房間內退了出去後,傅姿雅還想過來追我,陳溯一把拉住了她,示意她別再跟著我,傅姿雅又再一次問:“到底是什麽了?”

    陳溯沒有回答她,而是朝那扇一直緊閉的臥室房門看了一眼。

    等我到達樓上自己病房後,便迅速在抽屜內翻找著東西,等我找到那些藥後,倒了幾顆在手上,來不及數,係數全都往嘴裏塞了進去,我端起櫃子上的水,大口大口往自己喉嚨裏灌,當我感覺那些藥逐漸往我胃裏下落時,我緊抱住渾身發抖的自己,縮在床上一動不動。

    於曼婷在我出門的時候,就說下樓去買點菜回來給我燉湯喝,現在她還沒有回來,我找不到任何人來幫我,我隻能用被子死死裹住自己,不斷在心裏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

    那些被我吃下去的藥,過了半個小時終於發揮了藥效,我頭終於沒有那麽疼。可是傷口又疼了起來,我抱著自己在床上縮成了一團。

    等於曼婷回來後,我在床上流了一枕頭的眼淚,於曼婷起初以為我是睡著了,見我沒有動靜,正輕手輕腳的打算去廚房時,她似乎是聽到了哽咽聲,她回頭看了床上的我一眼,覺得有些奇怪,走了過來便揭開了我被子。

    見我渾身都是冷汗,身上的病服全是汗水,她立馬將我從床上給抱了起來,連聲問:“小樊?你怎麽了?是不是病又發了?”

    我沒有理她,更沒有說話,她比我還要慌張,因為她見過沒吃藥發起瘋的我是什麽模樣,她把我放在床上,便滿屋子找著藥,她找了好久,才發現床頭櫃上那灑落一堆的藥,便知道我及時吃了,她似乎這才鬆了好大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