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病症
字數:11682 加入書籤
易晉看了我良久,他的目光落在我發紅著的雙眸上,我剛想躲避,他眼神帶著巨大的壓迫,一把鉗住我下巴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D7%cF%D3%c4%B8%F3”他微微一低頭問:“嗯?”
我不是一個會藏好自己的情緒的人,但也自認為年紀也長到這麽大了,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被易晉輕易看透,我伸出手擦著臉上不知何時布滿的熱淚,我沙啞著嗓音說:“沒有啊,能夠發生什麽事了,隻是最近有些多愁善感,害怕有天會孤單一人而已。”
我又想撇開臉,易晉又再次將我臉掰正麵對著他。
他臉上一臉嚴肅,甚至有點慍怒的意思說:“又胡思亂想了?這個毛病什麽時候能改?”
他見我把臉越擦越紅,力道有點重的一把控製住了我的手說:“從今天把你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給淨化幹淨,我想見到你哭,不想見到你這麽悲觀,同樣不想見到你胡思亂想,你清楚嗎?”
我帶著哭腔強調說:“哪裏有悲觀,我就是想哭啊,我控製不住自己。”
他擰著眉頭說:“你還有理了?不胡思亂想,怎麽會哭呢?”
我還要反駁他,他瞪了我一眼,我立馬就不敢說話了。
他見我老實下來後,便抬手從沙發上抽了一張紙巾,替我擦著紅腫的眼睛說:“我希望你永遠是快快樂樂,我不害怕孤單。可我最怕的事情就是你哭,你一哭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你的眼淚會讓我的情緒變得很糟糕,我會想發火,脾氣會變很暴躁知道嗎?”
我小聲的嗯了一聲,然後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他擦幹淨我臉上的眼淚說:“好了,這些傻話,以後我都不要再聽到。”
我還是點點頭,可點了兩下頭後,我主動抱住了他的腰身,將整個身體都緊貼在他身上,臉壓在他心口,我可以聽見他心髒在平穩的跳動著。
此時的我是無比的依賴他,在這樣凶險的環境下,我們隻有彼此,我們好像是家人,好像又不是家人,但我知道,他始終都是我小時候心目中,那個無所不能可以替我擋風擋雨,替我解決一切問題的哥哥。
從來都沒有變過。
我也不知道這樣粘著易晉多久,直到安妮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我被易晉抱在懷裏,嚇得她立馬又退了出去,可我也沒有急於離開,而是在他懷裏膩了好一會兒,我這才鬆開了他,從他懷裏退了出來說:“你處理工作吧,我在你旁邊陪你看會兒雜誌。”
我說完,便隨手從旁邊拿了一本雜誌,直接把腦袋塞在易晉的腿上,便抬眸對他笑。
他見我情緒恢複得如此之快,手指便替我將纏繞在他腿上的發絲整理好,謹防壓到,之後他彎身緩緩在我額頭上落了一吻,他沒有離開,另一吻他又輕輕的落在了我眼皮上,接著是鼻尖。
我瞬間呼吸有點緊張了,身體在沙發上躺著僵硬無比,他見我眼睛死死盯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大,他笑了出來,手幹脆捂住了我眼睛,最後一吻落在了我上唇部分。
我們兩個人呼吸與彼此交纏在一起,我聽到了自己仿佛要突破胸腔的心跳聲。
易晉低笑著說:“睡一會。”
我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我想此時一定無比通紅,我沒說話,易晉從我唇上離開了,他撫摸了一下我的臉,這才收了回去,我感覺他拿起了一旁的文件。
為了避免尷尬,我隻能閉著眼睛裝作裝睡,之後耳邊是偶爾的紙張翻動聲,不知道是不是房間內的氣瘋太過安逸了,我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後,我人已經在房間內,已經是很晚了,我坐在床上看一眼外麵已經全黑下來的天,發了一會兒待後,我從床上爬了下來,怕自己會忘記一些事情,便反反複複蹲在了床底檢查藏好的東西是否在。
在確認它正好好躺在那裏後,我鬆了一口氣。
之後那兩天都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我身體上雖然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可依舊是老毛病,很多事情都記得不是很清楚,就連我主動提起要去墓地這件事情,到達那天反而自己給忘了,還是安妮他們主動給我提起,我才恍惚間有點記憶。
但是安妮她們對於我的失常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仿佛我真的隻是記性不好而已。
時隔四年,我和易晉一起去目的後,那裏已經長起快一人高的草了,一開始來的時候,易晉就和我說過,不想看到我的眼淚。
我答應了他,所以一直都沒有流淚,隻是站在那裏看著陳溯和安妮往上放著貢品。
今天的天有點冷,又有點潮濕,因為四年沒有人來過來,我爸媽名墓碑上的照片,都被青苔給爬滿了,臉也褪色了。
隻是照片內的笑容依舊有,我可以忘記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唯獨不可能忘掉他們的臉,至今他們在我記憶力麵孔依舊是鮮活的。
易晉緩緩蹲下後,便替我爸倒了一杯酒,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動作緩慢的將那杯酒倒在了我爸的墓碑前,然後他看向我爸的照片,笑著說:“爸,我們倒是有好多年不見了。”
他這句話,似是笑談,可這句笑談過後,他便沒有再多說什麽,沉默的凝視著我爸墓碑上那張照片上良久。
易晉輕輕握住了我的手,將我拉到了身邊同他一起蹲了下來說:“小樊也來了,是不是什麽都沒變。”
他低笑了一聲,然後偏頭看向我,撫摸著我腦袋說:“我沒把她照顧好,抱歉啊。”
聽到他這句話,我立馬扭頭對我媽告狀說:“媽,你們一走,我哥就老欺負我,連一個幫我忙的人都沒有了,以前你們還在的時候,你們至少還會幫我說話,現在呢,家裏就他一個人最大,他把我欺負得更厲害了,你們一定替我管管他。”
易晉見我一來就告狀,捏住我臉在一旁笑著說:“嘴又欠收拾了。”
我才不管他,把他手從我臉上給打下來後,我又說:“不過,你們別擔心,他一直都把我照顧得很好的,隻是不知道你們在那邊得好不好。”
我凝視著我媽那張滿是笑意的臉說:“我們在這邊什麽都好,所以你們不要太擔心,我唯一的不好,就是有點想你們……還有……”
易晉似乎已經料到我要說什麽了,他從陳溯手上接過三炷香後遞給了我,我看了他一眼。
他低聲叮囑了一句:“插上。”
我這才反應過來,忘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麽,接過後,便小心翼翼插在了香爐裏麵。
易晉也隨之插上三炷香後,因為天上陸陸續續下起了小雨。山路會滑,就算我心裏還有千言萬語想說,可易晉也沒有多讓我停留,牽著我從墓碑前起來後,他再次凝視著我爸媽並在一起的墓碑說:“樊樊,我會照顧好的,你們不用太擔心。”
他說完,我便安安靜靜待在他身邊,隨著他一起看著他們。
半晌,雨逐漸加大了,他接過陳溯手上的傘,將我摟在懷裏後說:“走吧。”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暫時還不想我太走,隻是想著能夠多和他們待一會兒就一會兒。可我身體是被易晉控製著,被他摟著離開後,我回了三次頭,最終我沒有再回頭。
我想,總有一天,離開的人,總會以另一種方式相聚,世界是圓的,走來走去,這些人其實都在,隻不過是彼此走散了一段時間。
易晉摟著我從山上下來後,雨逐漸加大,本來隻是蒙蒙細雨,在我下山的這個過程中變成了傾盆大雨。易晉左邊的肩膀全都濕了,而我身上卻一滴水都沒沒有,他最先把我送入車內車內後,陳溯接過了他手上的傘,他才跟著彎身坐了進來。
他坐進來後,保鏢將車門關上,也都陸續上了車,這場雨把車玻璃都敲得砰砰作響,正當我盯著窗戶外麵的雨出神時,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陳溯忽然把易晉的手機遞了過來,易晉看了他一眼,陳溯沒有說來電的人是誰,安靜的在那等了易晉一會兒。
易晉掃了一眼來電提醒,他看到手機上來電提醒人時。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而是直接摁了那通電話,他手機隨手丟在了一旁。
然後從後麵拿了一件毛毯包在了我身上,他試探了一下我額頭上的溫度,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內,顯得無比的低沉又溫柔,他說:“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我搖頭說:“沒有,有點困。”
易晉放在我額頭上的手,似乎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不過他什麽都沒說,將我緊摟在懷裏後,便吻了吻我額頭說:“先在我懷裏躺一會兒。”
我靠在了身上,沒有再動,隻覺得全身都熱得。連骨頭都在發燙。
之後回到家後,不知道為什麽,發了燒,易晉把我放在床上後,便對一旁的陳溯沉聲吩咐說:“打電話給醫生。”
陳溯聽到他的吩咐,立馬握著手機去外麵醫生電話,他出去後,易晉從阿姨手上接過毛巾,敷在了我的額頭上,此時的我全身都冷汗,我又開始覺得頭疼了。
可我沒有叫喊出來,隻是雙手緊緊抱著自己,在被窩裏全身發著抖。
好半晌,我死死抓住易晉的頭,哭著和他說:“哥,我疼,太疼了。”
易晉撫摸著我臉上層層冒出來的冷汗,他說:“我知道,我知道疼,我們忍忍,忍忍好嗎?”
我想去抓腦袋,易晉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意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直接將我從床上抱了起來,把我摟在了懷中,他緊繃著嗓音在我耳邊低聲說:“別怕,我在這裏,哥哥在這裏。”
可我全身都抖得厲害,我隻覺得整個身體都仿佛在被人撕扯,抓住易晉衣服的手,幾乎要破了他的衣服,陷入他的皮膚裏。
易晉見出去打電話的陳溯至今都還沒有進來,當即便問:“陳溯?”
安妮被這樣的情況給嚇到了,不過她還是快速回了一句:“還在外麵和醫生電話。”
易晉起初沒有說話,直到阿姨從外麵端了一杯水過來,剛遞到他麵前,不知道是不是水溫有問題,他才碰到杯身,手便用力一揮,那隻杯子瞬間飛了很遠,在房間內發出了一聲巨響。
易晉大聲說了一句:“溫的!”
阿姨被易晉給嚇到了,因為他此時的他,滿臉的陰鷙,像一隻狂躁中的獅子,她連地下的碎片都沒來得及撿,轉身便迅速出了房間,趕去廚房重新倒了一杯溫的過來。
他再次從阿姨手上接過後,這次大約是溫度正好,他這才小心翼翼抬起我下巴,將水杯遞到我唇邊後,他低聲說了一句:“小樊,張嘴。”
我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易晉此時臉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他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我盡量克製住自己,張了張嘴。易晉緩緩將那杯水遞喂入我口中後。
我猛烈的咳嗽了一聲,瞬間全都吐了出來。
一旁的安妮還有阿姨,立馬手忙腳亂的拿著紙巾替我擦拭著身上,易晉將我緊緊抱在了懷裏。
我意識又有些不清不楚了,眼前一片天旋地轉,也不知道過了,似乎是醫生還沒有來,易晉好像又發了我好大一通火,在房間內摔了好多的東西。
屋內站滿了人,全都謹慎的站在那裏,不敢說一句話。
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醫生來,他又往我身體內注射了一些什麽東西,我腦袋內那撕裂的疼痛似乎又好了不少。
我人也逐漸清醒了不少。迷迷糊糊看向床前,我看見那醫生正緊鎖著眉頭對易晉說著什麽,聲音並不大,我聽得不是很清楚,隻感覺易晉的臉從來都沒有過的嚴肅和冷意。
緊接著,醫生和他說完後,醫生和替我換了一瓶藥水,易晉的身體往後退了兩步後,似是腳步有些不穩的搖晃了一下。
最後他的表情是怎麽樣,我也沒有太注意了,腦袋越來越重,視線也越來越沉,我又墜入了那黑蒙蒙的夢裏麵。
夢裏麵仍舊是什麽都沒有,這次沒有尖叫。也沒有誰的哭喊聲,一切都很平靜,平靜到讓人就此想睡過去。
仿佛一個世紀般久,等我再次睜開眼時,易晉的臉便出現在我的上方,他見我醒了,便彎下腰關切的問我:“有沒有好點?”
他似乎是整個晚上都沒有睡,眼底是深深烏青,眼睛內也是紅色血絲。
他將我扶了起來後,我身體這次沒有多少力氣,連抬手臂的力氣也沒有,身體任由他攬在了懷裏,他在我耳邊低聲詢問:“喝點粥,好嗎?”
盡管我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可我不想讓他擔心,便點了兩下頭。
阿姨把碗遞過來後,易晉接過,他舀了一勺到達我嘴邊後,我張開嘴便含住了。
我咀嚼了兩下,易晉笑著問:“好吃嗎?”
我點了一下頭,他又舀了一小勺到達我嘴邊,我再次含住後,便說:“我是不是睡了好久。”
易晉用餐巾替我擦拭了嘴角,他說:“沒多久,和平時一樣,正常睡了一晚上而已。”
我懶懶的靠在易晉的胸口,眼睛落在窗戶外照射進來光影上,小聲說:“我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個夢。”
他低聲問:“什麽夢。”
我笑著說:“我夢見我們小時候一起去爺爺家度暑假了。那時候的夏天,和現在的夏天不一樣,那時候的蟬多,天氣雖然熱,可卻一點都不刺痛,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你和爺爺下棋了,在院子裏那棵梧桐樹下,鄉下的風非常的舒服,吹在鼻尖,帶著花香,可惜那時候爺爺不太喜歡我,可能我不是易家的血脈吧,所以。我一到鄉下就是在祠堂罰跪,跪得膝蓋都腫了,青了,可我從來都不怪爺爺,相反我還很喜歡他,因為有時候他看似不太喜歡我,可在我跪腫了雙腿後,總會讓廚房加一樣我喜歡吃的菜,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是他吩咐的,可我知道是他。”
說到這裏,我扭過頭看向他,我說:“你看,我記得這麽多事情。這些深入骨髓的東西,是從來都不會因為別的因素,而被遺忘的。”
易晉聽到我些話,他淡笑著問:“夏天快過了,我們可以在趁它快過時,去鄉下住一段時間。”
我說:“好啊,正好我也好久沒去過了。”
易晉又問:“明天?”
我搖頭說:“不好,我還想過幾天。”
易晉也沒有問我,為什麽還要過幾天,他又遞了一小勺粥在我唇邊說:“好,你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
這次我沒有去接他那一勺粥,而是將唇從勺子旁移開說:“易晉,我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得了很嚴重的病。”
他似乎早就想好該以怎樣的情緒來麵對我這個遲早會問的問題。他顯得和平靜,和平常沒有什麽兩樣,他收緊了一點我身體,在我耳邊柔聲問:“誰和你說的。”
我說:“沒有人和我說,我就這樣覺得。”
易晉把我身上不知道何時滑落的被子拉了拉,他笑著說:“別胡思亂想了,如果你要是生病了,現在你就在醫院,而不是在我懷裏。”
我也笑了,再次揚起頭看向身後的他問:“如果我沒病,也就不用吃藥了,是不是?”
易晉用勺子攪拌了兩下碗內濃稠的粥,他皮笑肉不笑說:“有些人看來又是皮癢了。”
我切了一聲說:“騙子。”
他將勺子再次遞到我嘴邊說:“別試圖轉移我視線,先把我手上這碗粥給吃了。”
我躲避著說我不要,可誰知道兩三下又被他拽了回來,之後,幾乎是被他半哄半威逼才勉強把那碗粥吃了下去,可最後一勺,我怎麽都不願意吃了,易晉也沒有再強迫我。
他陪我坐了一會兒,靠在床上陪著我翻著那本小王子。
我依舊纏著他讓我給我念,他很是無奈,因為這個故事他幾乎不用看書,就可以原原本本背下來,替我從小講到大,不過他依舊順著我,抱著我低聲在我耳邊緩緩念著。
他聲音如流水,舒服到總讓人想睡覺,外麵又是雨聲敲打這玻璃,屋內燈光昏黃,這一刻太美好了,美好到讓人覺得不真實。
到達下午後,我體力才逐漸恢複了一點,易晉在客房會見客人,所以我自己從床上爬了起來,我到客廳後,想找阿姨替我削點水果,早上才吃一小碗粥,有點餓了,可我在客廳內轉了一圈後,卻沒有看到阿姨的蹤影,直到走到陽台門口,我剛想推門進去,可手才放在陽台門的把手上,我又立馬縮了過來,立馬貼在了牆壁上。
阿姨正在陽台上和安妮聊天,阿姨安妮我帶是得了什麽病。
安妮正幫著阿姨一起晾著我的衣服,小聲對阿姨說:“具體什麽病我不知道,隻是有一次聽醫生和先生談過,於小姐的記憶力會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退化,直到什麽東西記不起來的那天起,而且醫生說,如果記憶力一旦衰退到那個地步,下一個階段就是腦死亡。”
阿姨大聲說:“什麽?怎麽會這麽嚴重?腦死亡不就是植物人嗎?”
安妮壓低聲音說:“植物人還好點,至少有醒來的機會,可腦死亡。基本上就已經認定為這個人死了,除了身體的機能還在維持著以外。”
阿姨驚訝的啊了一聲,之後滿是可惜的說:“她還這麽年輕,怎麽會這樣,難怪先生這幾天,脾氣特別的不好。”
安妮歎了一口氣說:“現在於小姐記憶力已經出現了問題,我看隻會慢慢加重,不會有好轉了。”
過了一會兒,阿姨說:“我聽說易小姐好像是吃了一種什麽藥,那藥本來還沒怎麽,可是好像又吃了另一種,導致兩種藥相衝,吃了四年多,這才讓身體成了這個樣。”
“哎。誰知道是真的是假,反正有錢人家的世界就是這樣,什麽奇奇怪怪的世界都有。”
阿姨說:“哎,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消息。”
安妮問:“什麽消息?”
阿姨看了一眼周圍,她並沒有發現我,因為我正好在她視線的死角處,她靠近到安妮耳邊後,便低聲說:“我聽人說,於小姐其實是先生的妹妹。”
安妮聽到阿姨這句話,忽然伸出手立馬捂住她嘴巴說:“這話可不能亂說。”
阿姨掙紮了幾下,強調說:“我可沒亂說。”
安妮說:“就算是事實也不能說出來,這可是大忌,要是讓陳助理聽到了或者先生聽到了,有你吃不理兜著走。”
阿姨被安妮給嚇到了。不敢再議論這個話題,之後兩個人繼續晾著衣服,我下意識的往房間的位置走,就這樣如魂一樣到達臥室後,我關上了門,緩緩坐在了床上。
剛才安妮和阿姨的話,正在我腦海內反複回放著,記憶倒退,腦死亡,兩種藥。
我以為我頂多是記憶力衰退,可我沒想到還有腦死亡在等待著我,我整個身體直接跨在了床上。
我手又開始抖了,我立馬用手摁住,死死的摁住。我才剛好,我不能刺激到那潛伏在身體裏的野獸,我坐在那深呼吸了好幾次,差不多十分鍾後,我手死死抓著胸口,用力把梗在那的那股氣摁回去後,我這才緩過神來。
兩種藥,我可以很確定,於正和隻給了我一種藥,之前確實曾經換過一次藥,可是那藥吃的時間很短,並沒有如她們所說的那樣四年,而且吃了短短一段時間,也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
她們所說的兩種藥是指的什麽藥。我還吃了什麽藥。
正當我陷入沉思,我腦海裏冒出了兩個字,江華。
我吃過兩種藥,一種是於正和給我的,另一種是江華,他所說得給我緩解的藥。
可應該不會想要害我啊,他害我的理由是什麽?我一直都很信任他,如果他真的對我存在什麽想法,就不會在我身邊待這麽久,還一直幫我。
我實在不願意往他身上去懷疑,也許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也說不定了?
可是江華給我的那些藥,我吃確實並沒有什麽作用,當時我想著畢竟是緩解的藥,並不是神丹妙藥,頂多就是減輕一點傷害,所以至今我一直都有在吃。
怎麽會這樣。
我越往下想,我腦袋就越來越亂,我感覺到自己又開始了,我立馬從床上站了起來,狠狠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告誡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這個時候,安妮從門外推門了進來,她見我正站在臥室中央,便笑著說:“於小姐,阿姨住了燕窩,您要不要出來嚐嚐?”
我看著她良久都沒說話,她被我眼神看得有些害怕,以為我又要發瘋,身體下意識後退了一點,她這才小聲問:“您怎麽了?於小姐?”
我搖著頭說了一句:“沒什麽。”便轉過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