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火中取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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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蘭軒中。

    雅閣之中琴音嫋嫋,時而琴音高聳如雲,時而卻又是低沉如呢語。

    許久後,琴音漸歇,但閣中幾人依舊是還在回味那悠揚清澈的琴曲。

    “弄玉姑娘的琴藝倒是愈發不凡了。”白澤卻是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原本弄玉的琴音中時常夾雜著絲絲哀傷之思,但此次卻是多了一絲平和歡快。

    想來也是由於父母的影響吧!

    “公子,過獎了。”

    弄玉此時眼光看向白澤,隻是眼神中多了一絲不明的意味,其掩藏的非常好,就連白澤都未看出一絲異常。

    “多虧公子相助,弄玉妹妹這些日子開心了許多,琴藝卻是自然而然的更上一層樓了。”一旁的紫女姑娘卻是率先開口道。

    “舉手之勞罷了。”

    隨即,白澤便岔開了話題道:

    “韓非,此番你要怎麽做?”

    此刻身前的韓非還品著美酒,一臉沉醉之色。白澤在其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緊張之感。

    昨日之事新鄭中可謂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就連現在,朝中之人依舊是膽戰心驚。

    雖韓非昨日便受了韓宇的舉薦而全力解救太子,可他自己卻是沒有什麽線索。

    “恭喜公子,獨攬大權,就連姬無夜與四公子韓宇都為你馬首是瞻。”一旁的紫女姑娘卻是略帶調笑之色,顯然也是非常清楚韓非如今處境,不由得開口調侃一番。

    聽得紫女姑娘的調侃後,韓非都是有些無奈道:

    “紫女姑娘,我要的是安慰,不是傷口撒鹽。”

    “安慰這種事情我可不擅長,你應該找他。”這時韓非身前的紫女卻是看向了衛莊。

    隻見一旁的衛莊卻是神色冷峻,目光有些銳利的盯著韓非。

    “額,紫女姑娘還是繼續撒鹽吧。”韓非卻是有些無奈,衛莊的目光令他有些發怵。

    “有一隻猴子,想吃在火上烤熟的栗子,但又敢去拿,於是就哄騙貓去替它取,這個栗子很燙手。”

    聞言,白澤卻是笑道:“韓非,你那四哥可是不簡單啊,前些日子盯上了我,如今你也是被其算計必須做那一無所獲的還惹得一身傷的貓。”

    “所以需要喝杯酒,先壯壯膽。不得不說,還是白兄你這醉仙釀最是令人回味無窮,比之我從那趙國廉頗將軍秘藏的杏花白還醇厚濃香。”

    “廉頗。”白澤聽到這個人名之時都是有些一怔。

    趙將廉頗威名可謂是如雷貫耳,其可算得上是七國之間最具威名的將領之一,單論威名而言,如今也唯有那李牧能與之相提並論,就算如今秦國柱石之一的王家王翦與之相比都略有不及。

    “韓兄,如今廉頗將軍在何處?”

    “幾年前我遊學之時在魏國遇到廉頗將軍,想來如今其依舊在魏國吧。”

    聽韓非語氣中也是頗為不確定,廉頗此人晚年卻是有些淒涼,四處飄波。

    秦趙兩國皆是大國,武將輩出。戰國四大名將皆是出自兩國。

    雖趙國經由長平之戰後一蹶不振,但依然有著李牧所率領的“趙邊騎”維持著搖搖欲墜趙國。

    戰國四名將如今也唯有白起不在人世了,其餘三人可謂是活得好好的。

    對廉頗、李牧二人,白澤也是無比熟知,兩人在戰國最後都將是結局淒涼。

    兩人可謂是世間難有的大才,至少,白澤認為在軍事方麵,號稱一怒而諸侯懼的鬼穀一脈都完全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如此這般,白澤也不介意慢慢謀劃兩人。

    兩人身為趙人,但趙國的王卻無力駕馭兩人,而趙王必然是會削弱兩人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君臣失儀,必將導致一番權力爭奪。

    細想之下,招攬兩人也未必不可能。

    “一座不存在的監獄發生的越獄,就是整個事件的開始。”

    這時張良卻是抱著一大堆竹簡進了閣中。

    “子房果然做好功課了。”聞言,韓非卻是讚歎了一聲。

    張良最近可是深得他心,其有謀略,又有身份,可謂是流沙中的一員大將。

    “通過火雨瑪瑙案,百越鉤沉往事浮出了水麵,我查閱了各種史籍歸檔,對照了年表紀要,發現了裏麵共同的特征,就是有一段空白。”

    “時間的空白往往是用來掩蓋不忍直視的真相。”韓非說著之時神色都是有些暗淡。

    百越往事他如今已是如數家珍,其中的殘酷令他也是頗為不忍。

    “百越太子名為天澤,雖然貴為王胄,但是天賦異稟,精通百越巫術,在駕前喜歡招攬各路奇人異士,又因生就異相又被稱為赤眉龍蛇,也有人稱之為赤眉君。”

    “百越王族在遭遇楚、韓兩國協助平判過程中也被殃及,但其中原本應該重點關照的百越王嫡太子卻被一筆帶過,結論是神秘失蹤。神秘的失蹤與神秘的越獄這是一段空白。

    而今太子府以及王宮被襲擊,顯然是填上這段空白。”

    張良此刻神色頗為慎重,如今天澤這位曾經的百越曾經的太子浮出水麵,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看來,這位赤眉君一直被關押在都城的秘密監獄裏。”

    “一個百越的廢太子綁架了韓國的現太子,倒是有趣。”

    “弄玉姑娘,你有疑問?”韓非卻是對著一旁正給白澤倒酒的弄玉道。

    剛剛弄玉聽聞幾人所言時也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卻是落入韓非眼中。

    “那是誰把赤眉君關起來,這次又誰是把他放出來?既然是空白,也就沒有人知道他被關押,那麽放他出來的人,就是當初關押他的人。”

    “弄玉姑娘分析得很對。”白澤也是微微一誇。

    “隻是有一點很奇怪,姬無夜與太子殿下本是一係,姬無夜力挺太子,怎麽複仇的第一個對象就挑選太子府?”

    這個疑問自張良查到天澤之時便是一直縈繞心頭,久久不散。

    “確實,似乎受益者反而應該是四公子韓宇,九公子。”一旁的紫女姑娘也是有些不解天澤行動的緣由。

    “他可是要火中取栗的那雙手。”

    韓非聞言卻是臉色一苦:“你的話每次都是那麽有道理,但為什麽聽著讓人戳心。”

    “因為這是事實。”衛莊依舊說話是簡潔明了。

    “另一個事實就是,以太子為人質,這麽重的籌碼,對方的要價顯然不同尋常。”

    韓非早已是嗅出了一絲此事背後的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