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注定的對手

字數:3593   加入書籤

A+A-




    終是曲中人散,白澤踏上歸途,而紫蘭軒中的流沙眾人倒是氣氛凝重。

    “他們將來必然會成為我們最大的敵人,你想好了嗎?”倚在一旁的衛莊依舊話語極盡簡潔。

    衛莊處事基於理性,不像蓋聶那般會被一定的感情所左右,且蓋聶選擇了嬴政,雙方自然就成了對手。

    他與蓋聶是對手,韓非與嬴政是對手,秦國與韓國同樣是對手,他們絲毫注定了是無法成為同一陣營的人。

    七國的紛爭注定了太多人的命運。

    而,韓非聽衛莊那冷冽的聲音,隻是道“我沒有選擇,權力鬥爭自古便充滿了妥協與無奈。”

    望向窗外,韓非一刻,他的內心極為複雜,沒有風平浪靜,也沒有驚濤駭浪,隻是泛起陣陣的波瀾,臉上更是凝重沉抑,沉思之間卻轉而又是釋然之色,倒也是有些怪異。

    此前,他與衛莊便私下言語過對於嬴政的態度,是和,還是殺,兩人都在考慮其中利害,但也都沒個定論。

    或許,他心中該有這樣的想法,存亡之際,個人情誼一文不值,對韓國而言,失去一個秦王似乎能使得韓國延續更久的時光。

    秦國虎視六國,滅亡六國之心早已是人盡皆知,而韓國在七國之中最為弱小,是最有可能成為秦國第一個動手的目標。

    韓國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自嬴政出現在韓國,他冥冥中似乎覺得那句,七國的天下他要九十九的豪言壯語似乎正在逐漸離他遠去。

    他對於嬴政與白澤的出現的確充滿了無奈,兩者的出現打亂了他的一些計劃,韓國必然早已進入秦國視野,而今韓國又局勢糜爛,恐怕更令秦國心生覬覦。

    嬴政乃一國之君,其身份太過於敏感,就算是他也想不到任何辦法除去嬴政,那白澤展示出的軍力不是如今的流沙可解決的,畢竟流沙的主要武力來自衛莊,但其並無半點官職,使得他隻能在江湖中收攏勢力、暗中發展,若其與真正的軍隊相較量還差了太多。

    他是韓國的九公子,但同時他也是流沙的首領。他需要在兩者之間尋找到一個良好的平衡點,他不會為了流沙的利益去損害韓國的利益。

    若嬴政消失,於韓有利也無利。

    利,自然是韓國少了一個強大至極的對手;無利,則是一但出現任何差錯對於韓國而言無疑是滅頂之災。

    此事風險太大,可以說是用韓國的生死存亡去博它的未來也不為過。

    韓非喜歡賭,但這樣的賭局他賭不起,一旦有任何差錯,那將是萬劫不複的境地,到時他也將是整個韓國的罪人。

    “秦王嬴政,天下間無一國之君能與之相較一二啊!”韓非一聲長歎,似有挫敗之感,畢竟秦國前六任君王皆是雄才大略之輩,而眼下的嬴政更是已是有了那幾乎橫掃天下的秦昭襄王的風範。

    這才短短幾日,他便覺得其之大誌天下罕有,且秦王的身份更是使得他有能力將之付諸於行動。

    隻有站在嬴政身邊才能感受其身上散發的為君者之勢,其身上似有君臨天下、傲視一切的雄心在不斷滋生。

    穀  他自覺比不了,他那四哥韓宇也遜色不少。他與王位的距離有些遙遠,甚至他與他四哥之間也有差距,嬴政似乎生而為君,將要統禦天下一般。

    倚在一旁的衛莊聞言也未感覺到詫異,嬴政能令他師兄蓋聶俯首,必然有獨特的魅力,有些人,能令人一眼便知不凡,而嬴政正是其中最為不凡之人。

    鬼穀雖在江湖與朝堂之中頗有威名,但在真正的頂級權貴麵前還略顯不足,在君王麵前更是缺乏足夠的實力,就算嬴政還未掌權但也不是鬼穀可比。

    鬼穀雖號稱一怒而諸侯懼,但在衛莊眼裏不過是他人的誇耀之語罷了,當不得真。

    “嬴政固然無可比擬,但那白澤卻是令我更為在意,”衛莊卻是忽然開口打亂了韓非的思緒。

    衛莊神色凝重,這人的出現使得流沙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了秘密,這樣的情報網絡似乎更甚羅網。

    白澤他也看不透,其似乎有意隱藏自己,雖展露了不俗的勢力,但依舊有太多的東西隱藏在迷霧之中了。

    “不錯,這兩人都太危險了,那白澤也是絲毫不輸嬴政的人物,其身為那曾經壓得六國武將抬不起頭的白起之後,恐怕在戰場的統兵之能也不是普通將領可比,他們留給我們的時間絕不會多,我們的計劃需要抓緊了。”韓非對於白澤也是極度重視,也是對衛莊沉聲道。

    唯有秦軍高級將領才有與韓國扳手腕的能力,然,白澤與嬴政關係這般密切,成為秦國柱石隻是時間問題,而兩人對於秦國的威脅隻有他才明白,這兩人都是具有爭霸天下之心的人,對韓國而言乃是巨大的威脅。

    “不知其是否如武安君白起那般屠殺成性,若是如此,那天下間的百姓必然難逃殺戮,也幸而其尚未登頂秦權頂峰,且距離那武安君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韓非習儒學法,又曉百家之學說,他對秦國的崛起已是研究多年,其軍製更是如數家珍。

    但他不認為眼下的白澤能在戰場上與其那令六國膽戰心驚的白起相提並論,其就算天縱之資也需要時間沉澱與戰場的磨礪方能成就一代名將。

    秦軍勇猛,殺人成性乃是源自商君製定的軍功爵製,此製使得無數秦軍普通士卒扶搖直上,也從另一個層麵極大的激發了秦軍的戰鬥力。

    但同時也使得秦軍在戰場上殺戮之數遠甚其餘六國之和,殺戮在秦軍中意味著權力、財富、階級跨越。

    虎狼噬人,無人不懼。

    六國之人就像懼怕虎狼那般懼怕秦軍。

    韓國便深受其害,戰爭的殺戮性在秦國得到了無限的放大,這也是韓非對於秦國慎重至極的原因之一。

    如今的韓國再也經不起他國的壓迫了,不久前的李斯僅僅隻是一秦使便壓得一國之君的韓王無所適從,國家威嚴如一地雞毛一般。

    衛莊見韓非的狀態也未曾言語,韓國的局勢他明白,流沙將要麵對的局麵他也心中有數。

    流沙的一切是他辛苦數年的結果,他不希望最後是一個不好的結果。他不喜歡失敗,鬼穀出身的他對勝利有著非同一般的執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