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晚，女神的降臨，讓比比東明白了一件事。

    ……天使武魂，並不是天使。

    擁有天使武魂的千家一脈，也不是天使。

    天使之神，同樣不是天使。

    那麽天使究竟是什麽呢？

    比比東百思不得其解，對於女神交給自己的任務，更加迷惑了。

    女神親口告訴她，從這個世界感受到了天使的波動，並且讓比比東去尋找天使。

    可是，誰才是女神口中的“天使”呢？

    千道流和千仞雪肯定不是。

    難道是吉爾嗎？

    可是……吉爾是男人啊！

    比比東皺眉苦思到天亮，還是解不開這個謎題，隻好暫且把它擱置在一邊，先默默修煉，積累實力。

    等到自己成就神位，有了更大的威能，應該就能找到女神口中的“天使”了吧。

    教皇殿附近的一座獨棟別墅內，素雲天還在翻閱比比東給自己的修煉功法。

    他看的津津有味，不知疲倦。

    直到林夢追端來早餐，重重地放在桌上：“吃飯了。”

    “放這就行了，你早點睡……”

    林夢追放下餐盤之後，又去打開了窗戶，霎時間，窗外明亮的光線照了進來。

    素雲天恍然，向林夢追問：“幾點了？”

    “七點半。”

    “過來，一起吃。”

    素雲天隨手把修煉功法在餐桌的邊緣一放，拿起熱氣騰騰的煎餅果子，呼哧呼哧啃了起來。

    林夢追坐下之後，把一個白瓷碗推到素雲天的一側：“冬天天氣冷，今天吃豆腐腦。”

    素雲天皺了皺眉：“甜的鹹的？”

    “鹹的，有加辣。”

    “好。”

    吃完了簡單又豐盛的早餐，素雲天便去刷牙洗臉。

    林夢追讓侍女收拾餐桌，自己從桌邊抄起那本小冊子，隨手一翻，就翻到了比比東關於“魂力”的注解。

    比比東作為武魂殿史上第一任女教皇，不僅是修為高深，理論研究方麵也弄得很透徹。

    她曾花數年時間，研究何為武魂、何為魂環、何為魂力，並且將其中的一些精粹概要，寫在了這本小冊子裏麵。

    這些研究成果，比當初素雲天從大師玉小剛那裏找來的半成品，更加引人入勝。

    因為玉小剛空有理論猜想，無法驗證。

    而比比東如今寫下來的東西，都是經過了她親身驗證的，是她用實踐檢驗出來的真理。

    正因如此，素雲天才能看的津津有味，因為他關注的不僅僅是修煉魂力。

    但是這些東西，在林夢追看來，就很吃力。

    她心思單純，知道有辦法修煉魂力就行了，並不在乎這功法是哪裏來的，魂力的增長又是什麽原理。

    “莫名其妙。”

    看了半分鍾後，林夢追就皺眉合上了這本小冊子。

    她此刻並不知道，就因為今天沒有靜下心來鑽研這本小冊子，導致自己無法在20歲前成就封號鬥羅。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此刻林夢追百無聊賴地坐著，等素雲天洗漱好了出來。

    不一會兒，素雲天從側門回到房間裏。

    他剛剛洗了個澡，這時披著身浴袍，徑直走到桌邊，拿起那本修煉功法遞給林夢追。

    “這裏麵記述了魂力修煉的方法，非常玄妙，你可以看看。”

    林夢追瞥了一眼素雲天的脖子和鎖骨，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後目光向下，微微側轉身體，望向窗外的天空，說道：“我剛剛翻過了，看不懂。”

    素雲天啞然。

    不知道有多少魂師，打破了腦袋想得到這本修煉功法，但是林夢追她……

    素雲天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的思維方式和其他人很不一樣。

    “那行吧，我要睡覺了，你如果沒事的話，去一趟猛獸武魂研究所，幫我調一份幽冥靈貓的資料。”

    他將小冊子收入寶物庫，對林夢追下達了今日的指令。

    林夢追點點頭，站起來正要走，素雲天又補充了一句：“除了幽冥靈貓，如果有幽冥虎的資料，也幫我查一查。然後就是……大哥那邊，你懂的。”

    “好。”

    林夢追不再耽擱，轉身走到門外，又輕輕帶上房門，離開了這裏。

    這個時候，素雲天已經回到臥室，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發呆。

    他腦子裏想的不是比比東交給自己的修煉功法，而是師徒兩人關於“武魂殿為什麽是武魂殿”的一番爭論。

    也就是……高階魂師亦或者是人民群眾，誰才能決定鬥羅大陸曆史走向的爭論。

    從表麵上看，比比東的確是“說服”了素雲天，素雲天也沒有繼續固執己見。

    以鬥羅大陸的現狀而論，高階魂師占據了食物鏈的頂層，他們數量少、能力強，攫取著這個世界最好的資源，維護現有的社會體製。

    像素雲天在庚辛城那樣，限製高階魂師的權利，損有餘而補不足，是錯誤的行為。

    這些東西，素雲天都承認。

    高階魂師與普通人之間的實力鴻溝，他承認。

    如果這種狀況得不到改變，自己必將失敗，這一點他也承認。

    但是……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高階魂師與普通人的巨大差距不會縮小”。

    而素雲天成立“迦勒底”以來，所做的種種，不就是為了縮小這種差距嗎？

    發展科學，倡導技術，製造炸藥和熱兵器……隻要迦勒底能夠在這個世界仿製出手榴彈、加特林和ak47這三樣武器，並且將它們成功地量產。

    這個世界，就將迎來百年未有之大變局。

    當一個經過訓練的普通人，用加特林突死一名魂聖。

    高階魂師還能牢牢地占據食物鏈的頂端嗎？

    發展科技，並不是迦勒底的終極目標，也不是素雲天的初衷。

    但這無疑是通往真理、通往未來的光明大道。

    一旦普通人借助了科技的力量，得到武裝，將會爆發出令人難以想象的力量。

    隻有到了那個時候，人民群眾才會真正地站到世界舞台的中央。

    遠在天鬥城的千仞雪，試圖以武魂殿聖女和帝國太子的身份，登臨大位，然後用自上而下的改革，將魂師和普通民眾這兩股力量融合在一起。

    但素雲天的思路，與千仞雪不完全一致。

    “平等”需要新的法律，沒有無義務的權利，也沒有無權利的義務。

    “高階魂師的好日子，到頭了。”

    素雲天平躺在床上，舉起一隻手臂，作出握拳的動作。

    “至於神界的那群*****……”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全部……墜，入，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