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再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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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再也不分開
辛甜讓孟喻承先把她嘴裏的白布拿掉,轉過身看向唐心,著急地說:“你先下來,別做傻事。”
“你閉嘴。”
唐心看著孟喻承,眼淚一顆顆地順著眼角滑落,“喻承,你告訴我,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會再愛我?”
孟喻承攬過辛甜的肩膀,平靜地說:“我跟你早就過去了。”
“所以你再也不會多看我一眼了,是嗎?”
唐心抬起手摁著心髒的位置,疼得厲害,臉上卻依舊掛著笑容,縱使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她也堅持著。
孟喻承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地垂了眸。
這就是他的答案。
唐心再次聽到,內心深處有裂開的聲音,啪嗒一聲,勒著心髒的那根線斷了。
她突然釋然地笑了,笑著掃過每一個在場的人,風吹亂她的長發,一雙蓄滿淚水的眸子,在發絲的遮擋下,依舊痛苦得那麽明顯,全是支離破碎的光芒。
“喻承,以後,你要記得來看我。”
說完,唐心的身子往後倒去,倒向空中,在晚風裏,宛如一隻張開翅膀的白色蝴蝶,轉眼消失。
孟喻承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衝到欄杆邊,伸出手,卻隻是掠過她的裙擺,緊接著,年久失修的欄杆發出崩塌的聲響。
就這麽一刹那,伴隨著煙塵,孟喻承的身子也翻了下去。
“孟喻承!”
“小叔!”
辛甜驚呼一聲,腳步也跟著出去,手腕卻被孟梓瑒拉住,“辛甜,別過去,危險!”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別去!”
孟梓瑒手上一用力,就將辛甜往後一拽,一不小心脫手,辛甜直接跌坐到地上,掌心摁在尖銳的碎磚上,砂石嵌入血肉裏。
**的疼,根本敵不過心在這一刻被死死地掐住,痛苦一瞬間放大,撐得整個胸腔都要撕裂開來,眼前一片黑暗,連著呼吸都疼。
辛甜朝著天台邊緣爬過去,掌心的血蹭了一地,“孟喻承,孟喻承”
這時,她看見一隻手扒上天台邊緣,“是孟喻承是孟喻承”
孟梓瑒顧不上危險,快步走過去,果然就看到踩在八樓窗戶上遮雨棚的孟喻承,急忙招呼其他人,蹲下身扣住孟喻承的手腕往上拉。
三個人費了一番力氣才把孟喻承拉上來,一上天台,就迅速地撤離危險地帶。
辛甜坐在地上,雙手捂著嘴,拚命地克製自己,晚風在耳邊呼嘯,她的雙肩微顫,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滾燙的淚水滑進指縫裏,滲進掌心的傷口。
她渾身都是冷汗,風一吹,更是冷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的腦子都是空白,看著孟喻承走到她的跟前蹲下,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拿下她的手,緊緊握住,“對不起。”
辛甜止不住地抽泣,就這樣看著他,眼淚跟決堤了似的,她控製不了,也不想控製。
從剛才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短短的時間裏,她從未經曆過這樣的大起大落,心弦也從如此地顫動過。
在欄杆崩塌的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孟喻承了。
那麽短的時間裏,她甚至都能體會到蘇覓安失去淩斯奇的那種痛,痛不欲生,深入骨髓,撕扯著心髒。
在這之前,辛甜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有多愛孟喻承,也沒有想過自己能愛他愛到付出生命也心甘情願。
明明是兩個獨立的人,靈魂卻是捆綁在一起,一半扯著另一半,令人甘之如飴。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原來這就是深愛一個人,不管人間天堂,他在,她便在。
辛甜一直在哭,視線都是模糊的,隻知道孟喻承低頭靠了過來,用了很輕的聲音,“別哭了,我沒事。”
夜色漸深,寒風卷過一地的沙塵,辛甜直覺得自己的腦子越來越熱,越來越暈,喉嚨泛著血腥味。
她張了張嘴,目光眷戀地落進孟喻承漆黑的眸子裏,聲音沙啞,“孟喻承,我們結婚好不好?我再也不離開你,再也不”
薄唇覆上幹裂的唇瓣,手掌扣著她的後腦勺,將她狠狠地壓向自己,劫後餘生的感動全數融進深吻裏。
他吻得很急,很重,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因著疼惜,因著感動,驅使著他用盡所有柔情和霸道去疼愛懷裏的人。
到最後結束,孟喻承還十分不舍得咬了一口她的下唇,離開時,眸底是從未有過的深邃和溫柔,像是墜了一地的星光。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回去我們就領證,再也不分開。”
此刻的孟喻承溫柔得不像話,跟剛才那個陰沉狠厲的他判若兩人,心頭的百般柔情都給了眼前這個女人,看著她哭成個淚人兒,心甘情願地交付自己,心裏的那份感動從未有過。
她的每一滴眼淚,都流進他的心裏,匯成一汪春水,一圈圈地漾開漣漪。
他握著她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他等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四年的分別時光,重逢後的時光,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換回心裏那份真切的值得。
哪怕是剛剛差點邁進鬼門關裏,他都覺得值得。
孟喻承突然想起多年前,一次喝酒,是在許意的忌日當晚,他跟江出塵說過,“這輩子我都不會像我媽一樣,愛一個人愛到放棄一切,為了愛情犧牲生命,那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做法。”
那時候江出塵還為唐心打抱不平,罵他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罵他的狗屁愛情觀。
可他現在才發現,愛到深處,那個人就是全世界,就是生命,哪怕是成為別人眼裏愚蠢之極的人,他都在所不惜。
辛甜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不由自主地貼上去,親吻他的嘴角,一觸即分,“好,回去就領證。”
在這一地狼藉的天台上,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溫情感人,襯得正濃的夜色格外溫柔。
聽完手下傳來的消息,孟梓瑒在原地猶豫了一會,還是走上前去,“小叔,唐心死了。”
緊接著,樓下遠遠地響起,警車鳴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