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謝謝你,帶我回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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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個印子出現了,繼而消失,另一個印子又出現在這床上,循著這印跡,有東西在慢慢地靠近劉靜,深夜中,劉靜睜著比誰都大的眼睛看著,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正在朝著她慢慢地爬了過來……
聽人說,吃安眠藥自殺的人最後是死於口渴,換句話來說就是被活活地渴死。
所以才會是這副死模樣,劉靜心想。
女人的葬禮,劉靜是去過的,並不是她願意去,而是因為男人,就算他跟自己的原配沒了感情,不過該尊敬的地方,他一樣也沒讓劉靜落下。
躺在棺木裏麵的女人有些臃腫,生完孩子以後,身材早就走樣了,她死之前肯定想到了什麽痛苦的事情,所以,臉才會如此的悲傷。
不像現在,扭曲得可怕,眼睛凸得都快要掉落下來,幹癟的一張臉,都起皮了,皺巴巴的,跟樹皮一樣,女人削瘦的手舉了起來,如同一根枯木,劉靜皺眉:真是不讓人消停!
劉靜厭惡地盯著女鬼伸出的手,她沒有露出怯色,而是狠狠地看著,也許是貪婪大於本身的害怕,她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的害怕,她拚命地想要掙脫開,如果就這樣死了,那自己豈不是很冤枉?
“汪!”
又是狗吠聲,不過這次,劉靜無法像往常一樣清醒過來……
一陣詭異的風吹過,靈修抬頭,麵無表情地念道:“兩個。”
“兩個?什麽兩個?”陽光自然是不明白靈修話裏的意思,而最為坑爹的是紅葉沒有跟自己一起來,來的是已經變成笨狗的檮杌。
“你先進去。”沒等陽光反應,靈修就丟下這麽一句。
這下隻剩下陽光跟檮杌,檮杌一直不肯好好地站在陽光麵前,又是死命地咬住陽光的手,四周詭異的氣氛讓陽光心中一顫,陽光苦拉著一張臉:為什麽要把自己留下來?靈修雖討厭,但也是個安全保障啊!
吱——呦——
二樓的窗戶莫名地被打開,緩慢地發出叫聲,窗簾被吹得不住地拍打著窗戶,檮杌一個縱身跳躍,陽光無辜受累也被帶了上去。
“走開!”
因為陽光的突然出現,女鬼惡狠狠地發出警告聲,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骨瘦如柴的軀體,她的雙手依舊不願鬆開劉靜的脖子,陽光被嚇到了,眼前的女鬼充滿怨氣地掐著睡夢中的劉靜,劉靜痛苦的表情表明她此時的窘境,檮杌沒有預兆地鬆開了陽光的手,還好陽光捉住了窗台的邊緣,不然一定會掉下去。
檮杌衝進來的瞬間,女鬼撒開了手,看檮杌一臉的饑餓狀,力量的懸殊使女鬼衝破了玻璃,逃了出去,炸裂的玻璃四處濺了起來,陽光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腦袋。
“汪!”
是狗叫聲,卻不是檮杌發出來的,陽光沒有空想這些,當務之急是要想想怎麽脫身。
“你是誰?”
劉靜削瘦的臉龐出現在陽光的眼前,慘白得沒有血色,在月光下,顯現出一種詭異的美,她警惕的目光在自己與陽光之間畫上了一道隔閡,陽光害怕被當成小偷,連忙解釋道:“我是來幫你的,惡鬼纏身。”
劉靜的臉色因為那幾個字顯得更加地慘白,沒有理會陽光,更沒想過要出手幫陽光脫離困境,她轉身看到屋內的檮杌,出於對狗的厭惡,劉靜一腳踢了過去,沒踢中。
檮杌眼露凶光,衝著劉靜發出低迷的吠叫聲,陽光及時地出現,攔住了檮杌,跟劉靜解釋道:“我的狗。”
“那看好了。”劉靜並沒有為自己失禮的舉動感到抱歉,而是覺得理所當然,轉身去了廚房,想喝點酒壓壓驚,她回來時,手裏多了一瓶葡萄酒跟兩個酒杯,她晃了晃:“要喝點嗎?”
陽光搖搖頭拒絕,劉靜便自己一個人喝了起來,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劉靜放下了自己的戒心,沒有一開始的抵觸情緒,陽光沒有說什麽,隻是靜靜地看著劉靜一杯又一杯地不要命地灌下,她開始有些淚目,卻沒有哭出來,陽光是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麽,她靜靜地喝著酒,臉上的表情卻多了一絲隱忍,她是倔強的,陽光老早就感覺到了,隻是沒想到會如此的倔強……
“你剛才說這是你的狗?”劉靜開口詢問了陽光有關檮杌的事,陽光麵露難色應道:“勉強算是吧。”
靜靜地,劉靜晃著手中的酒杯,看著紅色的液體順著自己晃動的方向旋轉,她又扯遠了,她沒有繼續檮杌的事情,而是莫名其妙地來了這麽一句:“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是什麽人?”
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陽光自然是不知道答案的,所以,他沒有說話,劉靜一個仰頭,喝光了杯裏的酒,可是她還是覺得不滿足,直接捉起酒瓶,仰著脖子,一頓“咕咚,咕咚”的喝下,也許是酒精的緣故,也許是劉靜太久沒跟人說過真心話,這一刻的劉靜對陽光並沒有什麽防備。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就連劉靜都快忘了,原來自己還會哭?之前無論發生什麽,劉靜都沒有哭,但是在聊起自己討厭的人時,她卻哭了,哭得是那麽的惹人憐,她說道:“我的繼母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人,也是我最恨的人,她把我媽媽的一生都變得那麽的不幸,原本那個女人是我最看不起的人,可是現在,我卻跟她一樣。”
說完,劉靜又喝了幾口悶酒,滿臉的淚水,她捂住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受酒精的影響,她開始發笑,有些胡言亂語的味道:“嗬嗬,原來我跟那個女人是一路貨色,嗬嗬,我見證了我媽媽的不幸,也造就了別人的不幸,哈哈,你覺不覺得這很諷刺?”
“你醉了。”這種情況讓陽光嘴裏隻能蹦出這三個字,劉靜冷笑並沒有應答,這買醉的人永遠都知道自己究竟醉沒醉,她繼續喝著,好長時間了,自己都怪自己活得太清醒了,偶爾那麽一兩次,她希望自己是醉著的,這樣便什麽也不用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