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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老實徹底得撕開了壇子口處的密封，我們也走上前去看，見裏麵隻有半壇子酒，看來有不少的水已經蒸發掉了。於老實並沒有直接再喝上一口，反而把手又伸進了壇子裏。他再把手拿上來的時候，竟然掏出了一條蛇。也不知道這酒在這裏放了多少年，連人都成了幹屍，可是蛇竟然完好無損。
    “哎呦，還是補酒？”於老實眼睛一亮，把蛇又扔回了酒中，自己“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喝完後，他一抹嘴：“你們誰想來一口？”
    我和方錦華連忙搖了搖頭，對酒這種東西我們兩個還真是沒有什麽興趣，更何況還是泡的蛇。這一次，就連壇子這個“酒精殺場”的老將也是興趣缺缺。
    “你們真是不識貨！”於老實又喝了一口，對我們說：“這墓裏麵的酒，那可是存了幾百年的好酒了，可遇而不可求。這東西就是拿出去賣，也能賣個大價錢！”
    我走到枯木的跟前，輕輕掀起了當前枯木身上的麻布，露出了它幹癟的樣子。我發現在那枯木的頭頂上，竟然有一塊顱骨的缺失。壇子看到後大叫著：“我知道了，這個家夥一定是被人敲碎了腦袋，死於外力重傷的。腦袋都被打出個洞了，還能有不死的？”
    我又掀開了其它幾個麻布，發現那幾具枯木的頭頂上都有著類似的孔洞。我問壇子：“他們都是死於外力的嗎？”
    “這個嘛......也許是，沒準是他們幾個為了搶這裏的幾壇子酒，群毆起來，最後鬧了個同歸於盡，誰也沒喝上！”壇子開始胡謅了起來。
    “然後，他們就一起坐在這裏等死了？”
    “沒準是他們死前頓悟了人生真諦了呢？”
    “你可別胡扯了！”我對壇子說，“不知道就不要瞎說，跟真的似的。”
    “啊，我想起來了！”這時，方錦華突然叫了起來，把我們三個都嚇了一跳。
    壇子連忙拉住方錦華：“老弟，你沒事吧，別跟著老哥我下次墓，錢沒撈著，再把人給嚇著了？”
    方錦華推開了壇子的手說：“我沒事，我隻是大致猜出了這幾具幹屍的身份。”
    “哦，說來聽聽！”我和壇子立刻來了興致，於老實則抱著那個酒壇子喝起來沒完，對方錦華所要說的東西，一點也不好奇。
    方錦華說：“我之前聽我爺爺說過，在我們這個地方一直流傳著這樣的一個傳說，很久以前這裏曾經有一個異族，他們並不是本地土生土長的，據說是從外地遷徙過來的。這個異族最早是生活在海外，後來一些族人跟著徐福從海外坐船回到了大陸，從此紮根下來。而我們這裏的那個異族就是跟著徐福從海外回來的人中的一部分......”
    “海宛......恭立，他們這個異族是不是叫做海宛族？”我問方錦華。
    “那我就不清楚了。”方錦華說。
    我點點頭：“哦，你接著說。”
    “他們的人口並不多，隻有百十來人，據說他們的樣子和咱們並沒有什麽兩樣，隻是比咱們常人稍微黑一些。但是這些人卻被咱們當地人稱為妖族。”方錦華說。
    “妖族？為什麽？”我和壇子很不解。
    方錦華說：“他們的生活習性和咱們很不同，他們以打獵為生，而且特別討厭火，不管別人怎麽教他們用火，他們總是恐懼著躲開，所以他們總是茹毛飲血。”
    “這......雖然生活習慣不同，但也算不上妖吧？”我以現在人的觀點來看，覺得這也並不算什麽。
    “這還不算，我聽爺爺說，他們在人死之前會將快要死掉的人的腦袋砍下來！”方錦華說。
    “砍頭？”
    “對，還是趁著活著的時候！”
    我和壇子吃了一驚，“這是個什麽操作？”
    “相傳，他們認為人的靈魂是在人活著的時候是藏在人的腦袋裏的，死後就會散布全身，之後通過身體煙消雲散，所以他們在人快死的時候將頭顱砍下來，據說這樣就能將完整的靈魂永遠留在頭顱裏。”方錦華說。
    “那死以後再砍不行嗎？”壇子問。
    “據說那樣保存下來的靈魂就不是最完整的了！”
    “那就是說，這個異族的人都是死於砍頭？這種死法還真是夠殘忍的......”我說，“那他們是怎麽來衡量一個人的生命是否油盡燈枯了呢？”
    “他們有祭司的！”方錦華。
    “又是祭司！”壇子恨恨的說，顯然他又想起了上巫教的祭司。
    方錦華不明白壇子的意思，奇怪的看著他。我對他說：“別理他，你接著說。”
    “都是由祭司來判斷一個人的生命是不是到了盡頭。”方錦華說。
    “那這個異族究竟是怎麽消失的呢？是被本地人同化了，還是遷走了，又或是......”
    “這我就不清楚了。”方錦華搖搖頭表示不知情。
    一個茹毛飲血，又沒有開蒙教化的民族，在遇見徐福這樣一個方士，看到了許多他們認為是從未見過的把戲、手法，自然會驚為天人，為他立神位也就說得通了。
    “好酒，真是好酒！”趁著我們說話的功夫，於老實坐在地上把半壇子的酒都喝了下去，還把空壇子往最前麵那個幹屍麵前一砸。就是這一砸，兩側的石牆也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慢慢打開了。
    隻見兩側牆壁機關的後麵，吊放著一排排的骨架，一具挨著一具，密密麻麻，排滿了牆壁的兩邊。最令人感到不解的是，這些骨架全部都沒有頭，隻剩下身子吊在那裏。每一個骨架腳下的地麵上都刻著一個名字，應該就是這裏每一個死者的名字。這些字都是歪歪斜斜的，跟神位上的字體很像，應該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看來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了......”我對方錦華說。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的這些無頭屍真的就是那些異族人？”壇子不確定的問。
    “是啊，這不正符合小華之前說的那些個傳說嗎......隻是不知道這個異族裏後來發生了什麽，讓他們整個族群竟然突然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