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鬼舟 第八十六章 樹根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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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雲亭搖頭說:“我的藥隻能是在還沒有發作的時候起到一個抑製作用。如今既然已經發作,再給她用藥已經沒有作用了。現在的她是一種半人半屍的樣子,在找到能真正治療的方法前,也隻能讓她保持這種沉眠的狀態了......但是這種狀態應該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所以說還得盡快找到醫治的方法!”
    “那我們......”壇子欲言又止。
    胡雲亭說:“你們隻要按時服用我給你們的藥物,應該還能挺上一段時間,但這段時間究竟是多長,我卻不能打下保票......也許是一個星期,也許是一個月,也有可能是一年......但我剛剛總覺得許雲姝變成了半人半屍並不僅僅是靠那綠斑自身的擴散,可能跟她之前生死一線也有關......”
    “你是指外界的刺激?”我問。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胡雲亭說。
    我和壇子慢慢走到許雲姝身前,將她放倒在地。隻見她渾身上下的綠色已經基本退的差不多了,隻是在手腕上有一塊圓形的綠斑,顏色墨綠,樣子髒兮兮的,看起來是那麽的令人厭惡。應該就是像胡雲亭所說的那樣,他把許雲姝身上的屍氣集中在了幾處要穴上了,而這手腕上正是其中一處。
    “餘下的路,看來咱們是要背著許大小姐走了......”壇子歎了口氣。
    “不背又能怎麽樣?總不能把她扔在這裏吧?”我對壇子說,“不管怎麽說,她......咱們跟她也是朋友一場......”
    欒坤走了過來看著躺在地上的許雲姝問:“你們確定要帶著她一起走?這可是個累贅!”
    壇子“騰”得站了起來:“累贅也是我們自己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從剛才的對峙後,壇子和我對車東和欒坤就一直抱著敵對的態度。雖然當時事出有因,而且他們也有著他們的理由,但是依我和壇子的性格來說,我們兩個還做不到那種前腳還是敵對關係,結果後腳就變成了朋友的事情,畢竟他們是曾經用槍指過我們的人。
    欒坤冷哼了一聲:“我是怕你們拖累我們大家!”
    我站起身冷冷得看著他說:“我和壇子要是拉了後、落了單,你們隻管走你們的,用不著你們來救援我們!這總行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們從現在起各走各路?”車東也站了出來說。
    “對!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找不到出去的路,我們恨不得現在就和你們分道揚鑣!”我與車東針鋒相對的說。
    “別別別,大家怎麽說也是一起出生入死一回,別這樣啊?有什麽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嘛!”張德明勸和說。
    “哼,別忘了,當初是我們在沙漠裏救了你們!”欒坤說。
    “呦,找後帳啊?”壇子說,“你老板還沒說找我們後帳呢,你憑什麽?”
    “我沒求著你們救我......”我雙眼直視著車東和欒坤,毫不退縮得說,“而且我留在隊伍裏不是我要留下的,而是你們老板請我留下的!而且我幫他找到青銅銜玉斜鼎爐後,我們就再也不欠他的了,我說的對不對啊,金老板?”
    “咳咳......”金裕祥見我們雙方矛盾開始變得尖銳起來,他本不想去管,想任由事情的發展,哪怕我和壇子最終脫離了隊伍也無所謂,隻要別真的拚個兩敗俱傷就行了,因為如今青銅銜玉斜鼎爐已經到了他的手裏,他覺得應該是沒有再用到我們的地方了。既然我們和車東之間已經勢成水火,他也沒必要為了維護我們去引起車東等人的不滿,怎麽說車東他們也是他的人。這也是他一直沉默不語的原因。不過,我既然把話引到了他那裏,他也不能再裝作不聞不問,隻能假意咳嗽了幾下,把話接了過來,做出一副勸和的樣子說:“確實是這樣......不過,剛剛張德明不也說了嘛,咱們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為什麽不能同舟共濟、互幫互助,為什麽非得鬥得個你死我活?有什麽問題,咱們出去再解決不也一樣嘛!我覺得咱們的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怎麽出去吧......”
    張德明在旁邊附和說:“我也覺得金先生說的在理,有時間爭吵還不如好好找找出去的路呢......”
    “你們都不要吵了!過來看看這個!”一直沒有參與爭論的胡雲亭忽然大喝了一聲。他這個時候正拿著望遠鏡看著潭水中央的那棵榕樹。他叫我們過去去看,顯然是有了什麽新的發現。
    “怎麽?發現出口了嗎?”金裕祥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你自己看一下吧!”胡雲亭將望遠鏡遞給了金裕祥說。可是金裕祥拿著望遠鏡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問胡雲亭說:“你.....是讓我看什麽?”
    胡雲亭一臉陰沉的說:“你好好看看格迦的臉部!”
    金裕祥用望遠鏡看著棺材裏格迦的臉,覺得並沒有什麽變化——臉還是那副幹憋的樣子,樹根淩亂得在它的臉上鑽進爬出......
    “這跟剛才有什麽不一樣嗎?”金裕祥一腦袋霧水,“你叫我過來看格迦的臉,我還以為它像那幾隻幹屍一樣活過來了呢?”
    “裴乾,你過來看看!”胡雲亭叫我去看。
    我正跟壇子在那邊研究著被許雲姝打倒的幾具枯木。我們發現這些枯木的頭骨都不是完整的,也就是說這七具枯木全部都是樓蘭的祭司......而這和之前許雲姝說的那些也剛好吻合。
    聽到胡雲亭叫我,我走過去一句話不說伸出手向金裕祥要望遠鏡。金裕祥倒也沒什麽,直接將望遠鏡交到了我的手裏。
    我看著遠處格迦的麵容,驀地一驚:“格迦的臉......他的臉......”
    “他的臉怎麽了?”眾人聽到我的聲音有異,急忙問我。
    “他臉上原來沒有樹根的......可是現在......現在......”
    聽我這麽一說,金裕祥也立刻想了起來。之前,格迦的棺材中雖然滿是樹根、樹須,可是他的臉部卻是幹幹淨淨,看不到一條樹根。可是現在,樹根不但在它臉前織成了網,把格迦的麵容擋住了一些,甚至還有幾條樹根鑽進了格迦的七竅,尤其是格迦的雙眼,他記得之前格迦的那對眼睛是緊閉著的,可剛剛看到的卻是,他的兩隻眼睛已經完全得睜開了,從空洞的眼眶中透出陣陣黑暗與可怕,而兩條又粗又長的樹根則直直得從它的眼眶戳了進去......還有它緊閉著的下頜,此刻也是張開了的,同樣有一條樹根順進了它的口中......格迦原本祥和的表情,此時卻在七竅張開的時候,顯得十分猙獰與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