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這裏練習仰泳？

    裴勝男朝那女孩兒喊了幾聲，沒有任何回應，氣的直罵裝神弄鬼，隨手拿起一塊石頭砸向她。力度大了些，石頭砸在了女孩兒身上，女孩兒依舊沒動，在水裏的平衡卻被破壞，就這麽沉了下去，留下水麵一串泡泡。

    “勝男，你水性最好，快去救！”虞江舟推了她一把。

    “飛飛比我更好！”裴勝男不樂意。

    而就在這時，周軒已經衝到河邊，脫掉外套踢掉鞋子便撲到了水裏。裴勝男剛想要去幫忙，被苗霖攔住，微微搖了搖頭。

    是的，女孩兒水中下沉，讓周軒想到了苗霖，他在水裏尋找那個即將消失的身影，看到無力漂浮的一隻手，毫不猶豫地將它握住，帶著她一起回到岸邊。

    大家七手八腳幫著周軒把女孩兒抬到草地上，周軒把脈過後，確信道：“沒有問題，還活著。”

    “兄弟，快跟我去換衣服！”喬三催促道。

    苗霖等人也幫著女孩兒換下濕衣服，衣服破破爛爛的，後褲兜那裏還有個洞，一個女孩子怎麽會穿這樣的衣服出門。是想逃門票從山上掉下來，還是遇到了壞人？

    女孩兒大概是十五六歲的樣子，皮膚頭非常幹淨，模樣清秀，隻是太瘦了，體重輕的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將她抱起來。

    “別說，這女孩跟勝男長得挺像的。剛還說要認個女兒，老天就給送來一個。”虞江舟調侃笑道。

    “哪裏像了？”裴勝男伸長脖子看。

    “是有點像，鼻子秀挺，嘴巴也很好看。”艾米點頭道。

    大家正議論著，周軒換好衣服過來，女孩兒還是沒動靜，這種情況可就不對了。

    “大家試著看能不能把她叫醒。”周軒說道。

    裴勝男剛要喊，虞飛飛已經中指彎曲與大拇指合攏，快在女孩兒臉頰彈了一下，大聲喊，“喂，醒醒啦！”

    裴勝男很不滿，她真動了認女兒的心思，“你也小聲點兒啊。”

    啊！

    女孩兒一個激靈就坐起身來，驚慌失措的左右看，“我怎麽睡著了，又睡著了！”

    大家全都沉默了，裴勝男也歎口氣，退到周軒後麵。剛才女孩兒躺著，看不出異常，現在從眼神很容易判斷，這個女孩兒有智力問題。

    周圍這麽多大人，讓女孩兒很害怕，覺得管清是同齡人，爬起來就抱住他，被虞飛飛不客氣的揪著耳朵拎開。

    “你多大了，為什麽會掉到水裏？”管清問道。

    “不知道啊！”女孩兒回答很幹脆。

    “總該知道自己叫什麽吧？”

    “嗯，小青！”

    哄的一聲，大家都笑了，虞飛飛也吃吃笑，跟管清一家子，都是青字輩兒的。管清嘿嘿笑，不以為然，“你看她，額頭不平，略顯狹窄，這是幼年貧寒淒苦之相，眉間隱隱出現懸針，且色澤暗淡，意味著還得過一場重病。青非清，缺少水的滋養。”

    “誰說的！”小青瞪起眼睛，叉腰道：“我家就住河邊，我爹怕我淹死，從小就會遊泳了！”

    大家笑過之後，新的問題又來了，既然會遊泳，那為什麽會落水？問了好半天，得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結果，意思是女孩兒在河邊玩兒累了，便睡著了，醒來後就成這樣了。

    哪有在水裏睡著的！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女孩兒的話不足采信，但是艾米卻認真了，扶住女孩兒的肩膀問道：“人在水裏睡著會淹死的，非常危險，以前沒人告訴過你嗎？”

    “有，我爹！我經常睡著跑很遠，他就用繩子拴著我，後來他死了，就沒人管我了！”

    唉，艾米歎口氣，扒著她的眼皮看了看，回頭對周軒說道：“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她患有夢遊症，在睡夢中走丟了。”

    大家倒吸一口涼氣，又問女孩兒其他家庭成員情況，她說沒有，也不會喊娘，大概從小就是去了母親。父親死後，女孩兒就失去了依靠，整日在外流浪。

    “你平時怎麽生活？”艾米又問。

    “我會做飯！村裏給我糧食，還錢！換吃的！”

    女孩兒連忙摸摸兜，卻現不是自己穿的那套，連忙撲到濕衣服旁，果然從裏麵掏出一大把錢來，居然還都是大額鈔票。仔細一看，是冥幣。不知哪個貪心小人故意拿假錢騙走了這個可憐孩子的真錢。

    “艾米，小青這種情況可以治好嗎？”周軒問道。

    “誠實說，非常困難，如果她真的因病損壞了大腦，可能無法康複了，隻能說盡量控製作的頻次。”艾米搖搖頭。

    “小青，你一個人亂跑，有沒有壞人欺負你啊？”裴勝男心疼問道。

    “沒有，他們都對我特別好！還給我糖吃！”小青興奮道。

    “他們是誰？”

    “幾個男人！”

    “讓你做什麽？”

    “比誰的白！”小青笑嘻嘻指指自己的屁股，裴勝男臉色都變了，連忙說道：“不能讓他們看！”

    “嘿嘿，我爹說了，不能讓男人看，更不能碰，我搶了糖就跑，他們抓我，我就咬！”小青得意道。

    大家沉默了，一個智力有障礙的女孩兒，靠著自身的力量，又能保護自己多久？小青將父親掛在嘴邊，那是一個樸素苦命的農民，懷著對女兒的無限牽掛過早離開人世。

    周軒聽不下去了，決定要幫助她，治病，另外再給她找一個安全的去處。

    “小青，你願意跟我們走嗎？我可以為你治病，給你個幹淨的房間。”周軒說道。

    “不願意！”小青立刻搖頭，皺著小眉頭說道：“我爹說了，想帶走我的男人都是壞人！再說，我就咬你！踢你這裏！”

    小青手指周軒襠部，裴勝男轉頭掉淚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小青的父親也是如此。

    “那，你相信這幾個漂亮阿姨嗎？還有，這位小哥哥，小姐姐？”周軒又問道。

    小青有些迷糊，含著手指頭，為難壞了，她爹可從來沒說過，要把她帶走的女人和孩子是壞人，想了想說道：“我爹說過，以後遇到困難，就去找村長，讓他拿主意。”

    周軒嗬嗬笑了，點頭道：“好，那就去找村長。小青，可以帶我們去你家看看嗎？”

    “好啊，跟我走！”

    小青前麵帶路，雄赳赳氣昂昂，大衣敞開了，露出白花花一片皮膚也不自覺，裴勝男連忙給她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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