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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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安常作為元珙縣的捕頭,是名副其實的高手。

    論武功,他論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論智謀,元珙縣多年的案子,全都經由他手破獲。

    論勇氣,能在大火彌漫的時候衝進去救人,已經可見一斑。

    請他出手做了栗子,實在是最合適的人選。

    “畢安常?”丁金川冷嗤一聲,“你能請的動他出手?”

    “這……”

    尤三圖猶豫著,突然沉默不言。

    這畢安常都說為人冷漠無情,對待賊匪,那都是用慘無人道的方式對待,可偏生有一股正義感,不為金錢所動。

    丁金川好幾次出重金,試圖拉攏他,讓他多關照一下丁府的生意。雖然在元珙縣,仗著周誌成在背後的支援,沒人敢動丁府的生意。

    但是出了元珙縣,往來運送商貨,難免會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盜匪想打商貨的主意。

    丁金川想讓畢安常,無事的時候幫忙走幾趟貨,親自出麵,抬了重金,畢安常一口拒絕,請了周誌成做說客,還是無功而返。

    畢安常是不容易被拉攏的,好在他又不幹涉丁府的生意,對於丁金川和周誌成的勾結視而不見,久而久之,丁金川也就放心,既不拉攏,也不費心結交。

    如今,想請他出手買栗子的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也不能由著那賤人橫行霸道。”尤三圖咬牙切齒的說道,“要不然,我去商號打個招呼,不準他提貨。”

    “昏招。”丁金川怒斥,“你想讓別人怎麽看待本老爺的為人?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是,老爺,屬下知錯。”

    尤三圖很識相的低頭認錯,突然想起朱大林跟他說過的話,想著可以借此討個功勞,“老爺,朱大林說,他派人去通知畢捕頭來府上抓人,是不是可以等畢捕頭過來,將人抓走,再趁機將現銀和字據扣下?”

    “人呢?”丁金川神情憤怒,幾乎是咆哮著喊出這句話,“這麽久了人呢?”

    尤三圖表情訕訕,被這態度嚇了一跳,不由的後退兩步。

    “滿大街布控抓人,還能讓人安然無恙的走到丁宅門口,那群捕快也是廢物。”

    “老爺,您消消氣,就算她能從丁府拿走銀子,也跑不出元珙縣,躲不過那些捕快的抓捕。”尤三圖勸道,“等她入了牢獄,那些銀子遲早能拿回來。”

    丁金川甩去一個銳利的眼神,拿回銀子是小,丟了麵子是大。

    讓別人知道,那個丫頭能從丁府拿走銀子,這丁府的顏麵何存。

    丁金川在屋子裏來回踱步,思來想去,覺得如此縱容那個丫頭實在不行,還是應該找周大人再重新合計。

    結果,還沒等他出府,周大人倒是親自派人來了府上,是師爺祁成順。

    “祁師爺,你怎麽來了?”丁金川上前迎接。

    “為了栗子那個賤丫頭來的。”

    祁成順作為縣令師爺,和周誌成又是翁婿關係,雖然這關係尤其見不得人,但祁成順卻很驕傲,自己的女兒能攀上大人的寵幸。

    自從得道升天之後,祁成順特別看不起那些貧窮的百姓,栗子也是他看不起的其中之一。

    早在之前,馬長河找他商量賣了栗子的事情,他原本還想從中大掙一筆,等栗子入了邀月樓接客做生意,順便再買個她的頭籌,嚐嚐美嬌娘的滋味。

    自打出了這事,祁成順就暗自慶幸,得虧那買賣是沒做成,要不然現在於西岩的下場就是他的待遇。

    瞧瞧那於西岩,被打的鼻青臉腫,傷筋動骨,去了半條性命,真是可憐。

    “於西岩真被那丫頭打了,去縣衙告狀了?”

    本來已經從栗子口中知道的事情,到現在祁成順親自前來,丁金川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豈止是告狀,還求情去了。”

    祁成順一臉的不屑。

    “求情?”丁金川不解,“那到底是打還是沒打?於西岩是去告狀,還是去求情?”

    “哎,打了,臉都扇腫了,腿都瘸了,連滾帶爬的跑到縣衙要告狀,要將行凶之人緝拿歸案。”

    祁成順說著,突然停頓,歎口氣,道,“周大人也是為丁老爺著想,例行公事問了一嘴,是不是他指使栗子去燒邀月樓。誰知道於西岩抵死不認,還反問大人是不是真的是栗子火燒邀月樓,還沒等大人回答,於西岩當下就決定不告了,說是怕那栗子再一把火燒了他安身立命的家業。”

    “那於西岩就這麽放過她了?”丁金川詫異,都打瘸了,這算得上行凶的罪名了。

    祁成順訕笑,“於西岩是個欺軟怕硬的狗熊,丁老爺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倒符合於西岩的行事風格,不然丁金川也不可能從他手裏奪走過半的良田家業。

    可就這麽放過那個丫頭,不甘心啊。

    “所以,周大人派我前來,問問丁老爺,栗子打砸邀月樓的事情,丁老爺要不要追究她的責任?”

    畢竟,不能證明於西岩指使她火燒邀月樓,就不能把她當做是縱火嫌犯追捕。

    眾目睽睽之下,實在不好冤枉人。

    可是於西岩都決定放過她了,還有什麽追究她的理由?

    銀子給了,麵子丟了,再把她抓進縣衙還有意義嗎?

    再說,那丫頭詭計多端,真的把她抓進縣衙,還不知道會使出什麽詭計。

    她可是敢衝進縣衙,能將縣令千金罵哭,敢將於西岩打成重傷,目視他去縣衙告狀卻視而不見,轉身就來丁宅訛詐銀子。

    這種人,怎麽敢追究她的責任?

    “罷了。”丁金川無奈,“一個鄉野丫頭,不與她一般見識。”

    “就這麽算了?”祁成順不敢相信,丁金川居然也這麽妥協了。

    “算了。”丁金川點頭。

    “我明白了,這就回去複命。”

    祁成順回到縣衙,將丁金川的態度與周誌成一說,周誌成雖然覺得蹊蹺,卻也沒深究。

    雖然那丫頭在玲瓏閣傷了自己的女兒,可如果不是無雙自作主張,將她綁去邀月樓,也就不會有後麵的打砸邀月樓的事情。

    更多想一些,或許沒有打砸邀月樓的事情,就不會讓別有用心的人抓到可趁之機,一把火燒了邀月樓。

    那損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周誌成得承認,比起真金白銀,這個不成教養的女兒真是沒什麽份量。

    他可是快有兒子的人,這個女兒還算的了什麽。

    周誌成隨後下令,將還在大街上追捕的捕快全都撤回縣衙,接到命令的畢安常沒有任何疑問,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街市。

    這個他生活了幾十年,無比熟悉,閉著眼睛都能走過的地方,怎麽找個人就那麽困難。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人是個高人,再跟他們玩捉迷藏的遊戲。

    能跟他把捉迷藏的遊戲玩的這麽高深莫測,這個人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