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殺意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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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親愛的們請正文包養調戲哦麽麽噠  那纏繞著他的金色鎖鏈, 以之前與匕首相交的位置為起點, 瞬間凋零破碎了。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雲霄。

    就在黑衣殺手心中遺憾自己恐怕真的失敗了的時候, 那個小少年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莫大的疼痛, 發出淒厲的慘叫,龐大到可怕的妖氣與靈力像被壓縮到極致之後終於找到泄口的球, 忽的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然而還不等黑衣殺手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先前劈打那少年時十分敷衍的雷雲之上, 卻驟然落下萬鈞雷霆——手腕粗的藍紫色劫雷帶著仿佛足以泯滅萬物的威能劈向那個在水麵上痛苦翻滾的少牛修士。

    ——尊主啊!

    黑衣殺手倒抽一口涼氣, 也不看那沈流雲的下場,毫不猶豫的撒腿就跑!

    他的身後,帶著泯滅之意的天譴劫雷與沈流雲身上爆發出的龐大靈氣相撞,刹那間天地變色,整個四方秘境隨著它們的撞擊地動山搖,原本就並不穩定的世界脆弱點, 在爆破般的巨大能量摧殘下撕裂出一道道詭異扭曲的黑灰色縫隙……

    然而那似乎不死不休的劫雷,還在好似不惜一切般的、執著的落下來。

    ——孽障必須死!

    在那可怕的雷光之下,沈流雲身上那突兀出現的若隱若現的桃樹虛影, 再一次煙消雲散,泯滅消失。

    ……

    雲台天頂聳入雲霄, 冰冷的寒霧在高空中凝結成刺骨的霜花。冰雕玉骨的雲台天頂在峰頂渺渺雲層中若隱若現,恍惚間似乎是看到了傳說中的天宮一般。

    文乘風順著那從雲台天頂垂落的九仟階走下來,劍眉微皺。通天冠下, 英挺端正的麵容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那九仟白玉階筆直的從雲台天頂垂落, 仿若一道銀河自九天而下, 恢弘大氣又仙氣渺渺,似乎凡人站在上頭,也沾染了那不染凡塵的仙氣、變成了神仙。

    文乘風從這條台階上走下來,就像是從天上走下來,襯的那張俊美英挺的麵容和通身靈澈的氣派,更如仙君臨凡令人神往心折。

    夏采薇站在九仟階下望著從上方走下來的青年,水潤的杏眸不禁露出幾分向往著迷,可想起接下來要告訴對方的事情,她卻又忍不住有些想要捂臉哀嚎的心慌。

    ——啊啊啊怎麽辦啊!我該怎麽說!

    雲頂天台的九仟階仿若通天之路,但實際上這條台階卻很少有人走。

    因為太長了。

    可再長的台階,也終有到頭的時候。

    他站在九千白玉階的最後一層階梯上,微微皺眉,疑惑的叫道:“師姐?”

    他並不是一個特別愛笑的人,但也不愛擺臉色。他甚至可以稱得上性格寬厚好脾氣。即使此時神色偏沉,也不過心中慎重與疑惑罷了。

    他本在雲頂天台上閉關為衝擊金丹做準備,卻忽然收到師姐的緊急傳訊稱有要事相商,要他盡快下來。按照師姐的個性,這個時候請他下來,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夏采薇不自覺的低下頭,心虛又愧疚的撥弄著腰間的劍穗,尷尬窘迫的紅了臉,期期艾艾的滿是為難,半天也說不出究竟來。“那、那個師、師弟啊哈哈……”

    文乘風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看師姐那難以啟齒的模樣,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他再次催促一聲:“師姐尋乘風,可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

    “不!”夏采薇立刻道,眼睛一閉心一橫視死如歸的大喊:“師弟對不起你讓我幫忙照顧的人我給看丟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反正我去給他送辟穀丹的時候沒看見他人!!”

    她喊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悄悄的睜開眼睛,兩手背在身後,鞋尖在玉階上輕攆,眼神飄忽,心虛的道:“……其,其實我真的有很認真的幫你看人的師弟,我保證,我還讓其他的弟子幫忙看著,誰知道他怎麽忽然就不見了……”

    “我已經知道了,多謝師姐。”文乘風說,打斷了她仿若無窮無盡的喋喋不休,沉聲詢問道:“他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就是昨天啊,我剛一開始沒看見他,讓其他人幫忙找找也沒找到,就急急忙忙告訴你了啊。”夏采薇說。

    “……”

    文乘風沒有說話,隻靜靜的看著她。

    夏采薇:“……”

    “師兄,你真的會殺了他嗎?”

    顧妍之坐在青牛背上,時不時往後望一眼,不放心的向沈流雲追問。

    受了傷的秦天佑跟在他們背後,聽到這句話仿佛沒有聽到一樣,依舊故我。

    沈流雲點頭,道:“當然。”

    顧妍之道:“那為什麽不現在就殺了他?現在不解決了他,萬一他到要緊的時候為了逃跑搞破壞怎麽辦?師兄,斬草要除根啊!你可不要在敵人的身上心慈手軟,那是害了你自己!”

    沈流雲道:“師妹,我當然想殺他,若不是他,這些事情完全不會發生。我和你也不必如此辛苦。可我也希望,他死的沒有怨言。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麽死。

    我們現在殺了他,他隻會以為我是在仗勢欺人——雖然我大可不必在意這些,可這樣心裏不服氣的人,殺了又有什麽意思?”

    “你是說讓他知道自己的過錯自裁嗎?”顧妍之笑了下,對他的這種想法嗤之以鼻,道:“天底下哪有那麽傻的人!即使他有天大的過錯他意識到了又有什麽用?螻蟻尚且貪生,指望他人什麽自殺謝罪不過是妄想!他若真是這般品性高潔之士,也不會做出這種決鬥中□□的勾當!”

    ——這種人在修士中本來就像是一個笑話,也就沈師兄讓淩微師叔寵傻了,想法還是如此天真。實在是單純又固執的讓人氣惱!

    “所以我才會說,我會殺了他啊。”沈流雲道:“我隻是讓他看看那些真實而已。”

    他不指望顧妍之能夠理解他執拗又可笑的想法和堅持,可他確實覺得,如果沒有讓秦天佑看到‘證據’就不由分說的將他殺了,那麽哪怕秦天佑確實該死,也跟屈打成招、亂殺無辜沒什麽區別。

    他們說話間,石娃娃忽然說:“又發現一處。”

    沈流雲轉頭對顧妍之道:“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們吧,我跟石娃娃去前麵布陣。”

    顧妍之一慌,急忙從牛背上跳下來拉住他的胳膊,祈求道:“師兄師兄我和你一起去吧!

    雖然我是臥蓮台走丹修的弟子,但漫霧峰的長老是我姑婆,我們家世代研習陣法附錄之術——我雖然沒有走這條路子,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不少呢!

    一定能給你們幫上不少忙的!”

    “這……”沈流雲與石娃娃對視一眼,皺了皺眉,想著能多個人幫忙也是好事,便點頭道:“也好。那就辛苦顧師妹了。”

    顧研之立刻甜甜的笑了起來,蒼白的小臉居然多出幾分紅暈,頗有些傻氣的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師兄我們快走吧!”

    她輕快的腳步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淩厲的眼刀子再一次戳到秦天佑身上,恨不得剜下一塊肉來,“——那這個家夥怎麽辦?他要是跑了呢?等會我們忙起來也沒人盯著他吧?”

    沈流雲嘴角不禁微微一抽,有些頭疼的道:“……他現在身受重傷,沒什麽反抗的能力,到時候簡單一個束縛法術就好了啊。你啊,還是想想陣法的事吧,至於這個人……師兄心中自有分寸。”

    “哼,他可真是走運……”顧妍之不高興的輕聲嘀咕,但看沈流雲一力保他的樣子,恐怕暫時真的不會殺他,到底沒有再說什麽。

    ……

    就這樣,顧妍之和秦天佑跟著沈流雲和石娃娃在四方秘境四處奔走,原本顧妍之幫忙還有一些形勢所迫投其所好的意思,可慢慢的,眼看那些混亂的靈氣真的在他們的努力下漸漸的穩定下來,這場頗為慘重的災禍漸漸消弭,顧妍之心中的想法漸漸的發生了轉變——她開始真心的想要幫忙做些什麽,發自內心欽佩沈流雲。

    不是誰都能持之以恒盡心盡力的做那些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的苦差事。

    也不是誰都能在珍寶放在眼前的時候,也能做到毫不動心的將它放下來,送到更加有利和需要的位置。

    同樣不是所有人,似乎能真正做到對所有有靈之物一視同仁,小心嗬護。

    最起碼她做不到。

    ——他確實做到她所做不到、甚至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的事。

    這本就值得敬佩。

    和沈師兄一比,她似乎總有一些心胸狹隘的小家子氣,在心境上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顧妍之知道自己是個有些自私任性的女孩子,她以前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種有好處也要往外推的傻蛋。可跟著沈師兄的時間多了,她卻覺自己漸漸被那個人迷了眼。

    她喜歡他將更趁手的物品讓給她的愛護,喜歡他安慰她時鄭重的眼神,喜歡他辛苦卻從不言說抱怨的沉穩,喜歡他麵對未梳理的靈氣亂流時,將他們擋在身後的那並不高大的背影,喜歡他為受創的靈花靈草靈獸輸送靈力時,那溫柔的讓人心要融化的溫暖笑顏——她甚至喜歡他在麵對她的某些任性時,那雖然溫和但卻寸步不讓、絕不縱容的堅定。

    真是……太帥了!太男人了!

    雖然沈師兄長了一張比最美麗的女子還要美麗三分麵容!雖然沈師兄築基太早永遠停留在有些稚氣的少年樣貌!雖然沈師兄沒有高大身體強健的體魄和豪邁粗狂的性情!

    ——但顧妍之卻覺得,她從未見過比沈師兄更加讓人想要臉紅心跳有安全感的男人!

    不知不覺中,曾經對沈流雲滿懷妒意處處挑刺兒的顧研之,好像就變成了乖巧溫柔又體貼的小媳婦兒,成天用那雙水潤閃亮的眼眸,追逐著沈流雲的身影,是不是蹦出幾個迷妹一樣激動興奮的小星星……

    當然,不知不覺中被小雲攻略感化掉的家夥不止顧研之一個……_(:зゝ∠)_

    秦天佑雖然沒有顧研之那麽明顯,但隨著沈流雲走的地方多了看得多了,沈流雲的種種作為也一一落在眼裏,雖然放棄了生存的希望但是腦子還沒有壞掉的秦天佑,心中的觀念也漸漸生了變化。

    妖,真的一定是壞的嗎?

    秦天佑感到迷茫。

    又如何敢忘記呢?

    他如今那麽拚命的練劍,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為枉死的親人們討回公道嗎?

    隻剩下他了,他不來報仇,誰來?

    文乘風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仇人是誰,卻沒有複仇的能力——當初師父找到他時,直接拿下了那行凶的邪修,可沒有用,對方隻不過是別人手裏的一把刀而已。那個邪修供出了自己背後的黑手,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絕殺門。

    絕殺門雖說隻是一個殺手組織,實則內部成分複雜——除了殺手死士及暗衛之外,他們本身也熱衷於搜集一切有價值的東西。

    《玄天法典》當然是有價值的東西。

    ……但師父卻告訴他,普通修士不可能知道《玄天法典》的存在,也不可能時過千百年之後,能夠找到不知道隱匿中世界多久、早已沒落的文家。

    而絕殺門的幕後真正主人,卻是一位魔尊。

    魔尊……肯定是知道的,也有著能夠做成這件事的實力和勢力。

    修真界一共有九位魔尊,無一例外都是渡劫期。

    渡劫期……他的仇人在渡劫期……而他還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達到與對方一戰的水準,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等到他成長到那個地步的時候。

    怎麽能不拚命?

    ……

    文乘風是掌門弟子,又是創派祖師的後人,本身還是天生劍骨未來不可限量,他在門派中享有的待遇,自然是最好的那一類。

    青翠的竹林靈氣悠悠,文乘風推開仙舍大門,走了進去,左右環顧,打量著這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這是他的仙舍,門內仙舍位置最好的位置之一,但他本人實則常常在雲頂天台努力修行,不常回來。在仙舍中居住更多的還是他名義上的仆人,暗七。

    但此時裏麵空空蕩蕩的一片。

    夏采薇追了上來,看師弟在仙舍中認真打量的樣子,訕訕的把嘴邊的抱怨收了回去,轉而新奇的打量著這座房子,好奇的問道:“師弟,你平時都不回來的,有什麽變化你能發現嗎?”

    文乘風道:“仔細找找,定會有所發現。

    ——他是心靈扣上枷鎖的狼犬,即使無人要求,依舊固守著自己心中的忠誠。

    在不經‘主人’同意時不告而別,定會心虛的留下線索交代自己的去向,以期祈求原諒。”

    “呃……師弟你是說這個嗎?”夏采薇心虛的問。

    文乘風扭頭看去,隻見夏采薇站在桌子前,一手提著茶壺,另一隻手裏拿著一張小字條。看到他看過來,她急忙解釋道:“我就想幫你倒杯水降降火,誰知道在茶壺底下發現了這個。”

    “拿來給我看看。”

    文乘風拿過紙條,隻見上麵留有戾氣猙獰的八個字:【主仇未報,不敢偷安】。

    夏采薇奇怪道:“就你帶來的那個仆役那樣連入門都不夠的資質,也就做個凡人武者頂天了,看他這說的難道是去報仇了?真是不自量力。

    不要命了吧?”

    文乘風拿著那張紙條,眉頭緊緊皺起。

    他的心中也是十分奇怪——暗七在凡人武者中,當然是佼佼者,但在可以上天入地的修士裏,天生弱靈根的暗七已絕仙途,如何能報仇?

    暗七是被洗了腦的暗衛,忠誠而偏執,但並不是傻子。他不會不知道他一個人去報仇跟送死沒什麽區別。哪怕他留下來督促自己練功給自己灌輸仇恨以期自己將來為大家報仇,其作用也比他去送死來的好。

    不然之前的那幾年,他也不會安靜的待著。

    ‘——暗七確實是偏執的瘋子,但同樣作為被磨滅了作為人的欲望與自我的暗衛,他在絕大多數時候也理性到了冷酷無情的地步。

    ……他絕不會隨隨便便做出這種毫無意義的衝動之舉。

    不過在此之前……’

    “師姐,既已確定他的目的,乘風實在不放心,還請師姐帶上些人手封鎖搜查附近區域,定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