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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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牛回過頭來, 濕漉漉的大眼睛流露著哀傷的情緒。

    沈流雲忍住眼淚,艱難的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溫柔的輕聲誘哄:“乖,媽媽睡著了, 我們……不要吵她好不好?”

    “哞~”

    也許是感覺到了沈流雲的善意,那小牛輕輕的叫喚了一聲, 滿滿的都是低落與無助。

    即使是在這遍布哀歌悲鳴的環境裏,沈流雲依舊能夠分出眼前這隻小牛的心聲。他的鼻子再度酸了酸, 眼淚差點再一次掉下來,微微哽咽道:“……我很抱歉。”讓你們變成這樣……

    天上依舊雷聲轟鳴,沈流雲清晰的感覺的到那天地的怒氣和控訴。他之前還覺得自己被天譴為難十分委屈,現在卻覺得自己罪有應得。他抬起頭, 望著天空,輕聲道:“我知道你現在很想殺了我,但即使我現在死了為這方生靈贖罪, 似乎也已經太遲了。所以……請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好歹,也讓我為它們做些什麽。”

    這確實是他的錯。

    假如不是他將劫難引入秘境世界的脆弱結點,並陰差陽錯在其中釋放出這個脆弱點根本無法承受的龐大能量, 那麽這方原本就不是固若金湯的小世界也不會受到那麽大的衝擊……

    從而出現這樣的禍事。

    哪怕沈流雲知道,既然他已經離開了混亂的靈力漩渦區小世界天譴劫雷翻湧卻遲遲沒有落下來劈死他, 必然是他的罪責已經償‘還’了——那在湖中將他擊成重傷的雷電,就是小世界對他的懲罰。他沒有死去反倒醒了過來, 就代表債務被勾銷了, 即使小世界憤怒不甘, 也無法再將他置於死地,這就是天道的規則——因此,嚴格來說,他並不需要再有什麽心理負擔。可心中聆聽著那天地間生靈傳來的絕望無助的哭泣和悲鳴,他實在是無法理直氣壯的說——自己已經‘還’清了,自己什麽都不欠了。

    頭頂雷聲依舊在翻滾轟鳴,閃亮的電光卻遲遲沒有再落下來。沈流雲喚出自己的本命長生劍,以劍作為拐杖慢慢向前走。

    入目滿目瘡痍,他卻想仔細的看看它。隻有將這慘狀牢牢的記在心裏,他才會永遠記住自己做錯了什麽。

    他走了沒多遠,便停下了腳步,慢慢回過頭來,輕聲道:“你要跟著我走嗎?”

    似乎因為剛才他的溫柔安慰,讓那頭失去母親庇護的小牛犢感到了久違的安全和依賴,那頭青色的小牛犢怯生生的跟在他身後不遠處,看到他回頭看過來,大大的眼睛望著他,期待又信賴的低低叫了一聲。

    “哞——”

    沈流雲垂眸莞爾,微微一笑,向它伸出了手,柔聲呼喚道:“那就過來吧,乖。

    隻是跟著我,你以後要受苦了。

    ……不,還是跟著我好些。”最起碼,跟著我,你暫時還能活著。

    ……

    天地大動靈氣散逸混亂,受損最大的是誰?

    ——是靈脈。

    妖獸有腿,天崩可逃逸。

    靈植抓根,寸土便可存生。

    唯有那雄偉山巒,斷裂便是斬折。

    石娃娃虛弱的蜷縮在自己最重要的核心裏,無力的暗自祈禱著這場大劫難盡快過去,心中十分沮喪。

    它已經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如此虛弱過了——它誕生於天地之間,隨著天地日漸趨於完美而越來越強大,從沒有好似這般,元氣大傷。

    因為孕育它的這方‘天地’,從來沒有受過這麽重的創傷。

    它是這方天地最主要的靈脈之一,之前因天地受創而造成了界膜崩潰,整個秘境都在地動山搖——其中斷裂破碎的靈脈不是一條兩條,石娃娃就是其中之一。

    靈脈一旦斷裂,被分裂出去的那部分,基本就不再是它的了。除非那部分再有幸孕育出一枚新的靈石母,不然終有一天,那段靈脈將靈氣散盡,變為普通的山巒。

    因為現在這個特殊的時期,這個時間也許不會太久。

    ——小世界在更高層麵上正在承受了巨大的動蕩,靈氣混亂不堪,在小世界重新恢複穩定之前,為了彌補那在不斷流失的靈氣,世界自然要從‘自我內部’的儲存中抽取。

    所謂的靈脈,便是這一方世界的靈氣儲存。

    這個道理石娃娃懂,被抽取靈氣它也沒有任何怨言,它隻是祈禱著劫難盡快過去,世界的靈氣循環再次穩定下來,一切恢複正常。

    一旦世界規則穩定下來,即使世界掉等也沒什麽——哪一個中世界不是從最初的某個小小的世界碎片慢慢發展成長起來的呢?原本隻是上級世界經過某些特殊的衝擊和動蕩崩離破碎出的一星碎片,再經過漫長的歲月衍化,一步步從洞天福地到小秘境再到大秘境再到法則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的一方小世界,最終成長為下附無數的中世界——大家不都是這樣慢慢成長起來的嗎?

    即使掉了等也沒什麽,就當重新來過就是了。

    石娃娃苦中作樂的如此自我安慰。

    忽然,它的感知到一個特殊的人物踏進了自己的靈脈範圍內。

    一個帶著這個世界的怨恨與詛咒的人。

    這種標記尋常生靈的難以察覺,可落在如石娃娃這種天生地養的天地精靈的眼裏,卻是無比的鮮明。

    蜷縮在靈石母中的石娃娃猛然睜開眼睛,密切的關注著那個人。

    當它發現那個人的行進目標就是它的時候,它毫不猶豫的就離開了山脈,提前來到了對方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他。

    天上的雲烏蒙蒙的陰的厲害,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天青色的牛從斷裂荒蕪的斷石後出現。

    俊秀溫柔的少年坐在它的背上,溫軟如蜜的眼眸憂鬱失神的望著周圍的斷石殘垣,悲楚莫名。

    直到,來到石娃娃的麵前。

    他轉過頭來,看向石娃娃。

    石娃娃狠狠的瞪著他,憤怒的叫到:“你居然還敢過來!

    ——我原本還以為你是一個好人,沒想到你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壞蛋!”

    少年勉強的笑了下,歉意的低頭道:“……我很抱歉。”

    石娃娃怒道:“道歉又有什麽用?!道歉難道我的家就能變回原來的模樣嗎?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外界的修士了,每次進來都像是一群瘋狂的強盜,連拿帶毀,從來沒想過別人孕育的艱難!

    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它說著,幾乎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但沈流雲卻知道,相比較於難過,這位自己曾經的朋友的心裏,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的憎恨。

    但即使是憎恨,它也隻是想把自己趕走不再見自己而已。

    顧妍之看著遠方熟悉的景物,難以言喻的喜悅與激動在她心頭炸開了花。她的眼睛裏含著淚花,激動的拉著沈流雲的手,欣喜若狂的跳著小碎步:“師兄!師兄我們出來了!我們出來了!”

    她歡喜的叫著,已經淚流滿麵。

    沈流雲又潤又亮的眼睛含著滿滿的喜悅笑意縱容的注視著她,就像看著自己長不大的小妹妹,溫柔的點頭微笑:“對,我們出來了——你回家了。顧師妹高不高興?”

    “嗯嗯嗯!高興高興!”顧妍之一連串的用力點頭,直看的沈秦兩人莞爾,搖頭失笑。

    然而,還不等他繼續觀察四周的情況,沈流雲便猛然眉頭一皺,臉色微微露出幾分異樣——那新生與自由般的舒暢解脫之後,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麻癢和酸痛感,自他尾椎生起上湧,一路麻到腰,讓他幾乎站立不住。

    他微微一個踉蹌,秦天佑和顧妍之急忙一左一右扶住了他,臉上喜悅之色一掃而空,緊張的盯著他:“師兄?!你怎麽了?”“沈兄?”

    沈流雲秀美絕倫的臉龐上微微露出些許仿若情/動般的豔麗薄粉,越發顯得桃夭灼灼迷亂人眼,額際卻滲出了狼狽的薄薄汗意,他的眼眸中露出幾分難堪和凝重,略帶喘息的凝重道:“身體……身體有些不對勁!怕是……要出什麽大事。

    ……我們快走!”

    然而話音未落,濃鬱到可怕的磅礴妖氣,就陡然從他身上爆發出來,巨大的桃樹虛影飛快的在他身後發芽抽枝映照了半邊天空——刹那間綻放出滿樹繁花。

    而沈流雲仿佛瞬間被身後的桃樹抽幹了力氣,輕輕閉上眼睛軟軟的昏了過去。

    “——師兄!”

    “沈兄!”

    “何方妖孽!”

    下方一道金光飛射而來,帶著森然殺意——正是原本守在接引台下的修士,發現了台上的異狀出手了。

    顧妍之抬眸,嬌俏可愛的臉龐上浮現出驚恐之色,下意識的將沈流雲推入秦天佑懷中拔劍擋在了沈流雲身前,迎著金光一劍斬了下去。

    顧妍之修為低微,倉促揮劍劍氣也弱,那金光衝破顧妍之的劍氣依舊去勢不減的飛了過來。顧妍之不遠處的天劍門幸存弟子認出了顧妍之,雖還有些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卻毫不猶豫的紛紛拔劍支援小師妹,一道又一道劍芒迎上了那射來的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