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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剛才還吃過飯,情況還算穩定的!
楚天歌聽了眉頭緊鎖,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d9cn.net$】
“天歌!”我們擔憂的望著他,他卻搖頭。
“沒事,急火攻心罷了。”他抹去嘴角的血漬,讓莫庭和忠叔安心留在之質子府,帶著我快馬加鞭的趕去皇宮。
我知道那並不隻是急火攻心,而是舊傷未愈再加心火所至。
在進宮前給他吃了顆護心丹,腳步匆匆的趕去了乾福宮。
一進門看到那哭著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楚天歌再次溢出了一口鮮血,是在我的攙扶下強撐著來帶太後寢宮的。
太後很安詳的躺在床榻上,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就像睡著了在做著什麽美夢一般。
楚天歌緩緩地跪在了床榻前,無聲的落下了眼淚,和那些皇子公主們的哀傷比起來,他顯得很安靜。
三天,整整三天水米未盡,終於在第四天昏倒了。
他被送往四五別院,當我準備給他看診時,他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看起來有些虛弱,但那雙清明的眸子依舊明亮溢彩。
他強撐著身體坐起來,“青冥在外麵,你幫我去開門。”
我聽話照做,來到樓下開門,果不其然來人是青冥。
他看著虛弱的楚天歌一臉的困惑:“你,這又是在玩什麽把戲?看起來虛有其表,內在卻強於常人,搞什麽?”
楚天歌聽了評價笑了笑:“別管我搞什麽?若我記得沒錯,明日就是馮佟案子開審的日子,隨後也是穆王府舊案翻案的日子。”
“對啊!本來應該是今天開審的,這不是老太後走了嘛!文武百官都被拽來守靈了,誒?你問這個幹嘛?”青冥說著說著更加不解了。
“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審理案子的進度要比平時快上很多,不出三日就會定案。那兩個人認罪了,穆王府舊案自然也會很快。我這幾日都不會離開皇宮,直到皇祖母的葬禮結束,隻怕皇帝也不會輕易放我們離開,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穆家人?”青冥轉了轉眼珠,立即會意。
楚天歌點頭,“正是,讓他們平安脫險,莫雲會去接應你們的。”
“那,你們兩個怎麽辦?”青冥狐疑的看著楚天歌和我。
“喪禮結束後,若是皇帝放過我們,我們會從質子府的密道離開。若是他出爾反爾,三天後我們會自己想辦法離開。”
青冥瞧著楚天歌自信的樣子,也不問緣由,就像多年來已經有了默契,很信任的點頭同意了。
“成,你們兩個自己小心就是,案子結束後我會帶人平安離開,送去雲渺峰的。你們離開燕京可去那裏尋人。”
楚天歌感激的笑了笑,目送青冥離開。我送青冥下樓時,青冥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嗎?”他不說治好我先問了。
他向來喜歡實話實說,不是吞吐之人。
青冥舔了舔唇,“若我猜得不錯,就算你們離開了燕京城,也不會去雲渺峰吧!”
我是有過遠離世俗的想法,卻一直沒有正麵問過他想要的是怎樣的生活。
他若是執意想回齊國,我想我也會說服自己隨著他去的,不為別的就為了他為我的付出和犧牲,我也該放下我的一些想法。
卻不想青冥會這樣說,難道楚天歌也和青冥說過類似的話?
“你別驚訝,在開始處理馮家和佟家的事情之初,他就寫了兩封信暗中送去了齊國,一封是給他父皇的,還有一封是給他母親的。我沒有看但大致能猜到一些,也無非就是不想回去之類的話。”青冥解釋,抿著唇思量了下又說:“我要對你說的,其實是另一件事,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們了,臨走前有些事我覺得還是應該讓你知道比較好,雖然那廝不讓我告訴你。”
楚天歌不讓我知道的事?心猛地一提,盡可能冷靜的望著他,“你說吧,我想知道。”
“其實,改命讓你重生,他付出了五十年的壽命,這本沒有什麽。不過,他用三十年讓自己重生,重生的他除了每月都要忍受誅心之劫之外,還有個秘密,也是這個秘密讓他猶豫要不要和你相認的重要原因。”
我攥起了拳頭,心猛的一緊。
“你的重生是他用自己的命換來的,而他的重生卻是逆天而為的結果,所以,他活不過三十歲,你好好照顧他!”
活不過,三十歲!
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十年的相守時間?
青冥什麽時候走的我沒有印象,我是怎麽上樓的也沒有印象,若不是撞到他結實的懷裏,我恐怕還處於走神的狀太。
“你怎麽了?失魂落魄的?”他把我擁在懷裏,柔聲的問道。
我強壓下心裏的不安,搖頭謊稱在想謝君陽會怎麽對我們。
他聽了這件事情笑了,抱著我安撫道:“放心,我把自己表現得這樣半死不活,他隻會掉以輕心,等祖母入陵那天我就帶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好不好?”
我點頭,悶聲悶氣的應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硬是被我忍了回去,不能哭,這件事情一定要裝不知道。不管多久,隻要能和他相守就夠了,沒準還會有奇跡出現也說不定。
第二天一早,楚天歌和我又混進了守靈的隊伍裏,直到第七天太後出殯的那日。
那天,下了燕國有史以來最大的雪,送靈的隊伍碾壓著厚厚的積雪,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由三皇子和信王代替皇上去送太後最後一程。
我和楚天歌本想隨著各自散去的大臣一樣回質子府,卻被太監得柱攔住了去路,“兩位請留步,皇上有旨請兩位入宮,為太後點注香再離開。”
我和楚天歌互看了眼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眼裏的“果然”。
謝君陽依舊是那身守孝素白長衫,背對著我們,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使了個眼色給得住,遣散了所有的太監宮女,殿內隻有我們三人。
“你們安排的真是天衣無縫,居然在朕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送走了所有你們關心的人,他們走了可有想過你們自己會怎樣?”謝君陽冷冷的瞧著我們。“就不怕朕讓你們去給太後陪葬嗎?”
“就是怕你出爾反爾,所以才先發製人。如今隻有我們二人,都死過一次了的人,你認為我們會怕嗎?”楚天歌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仰頭冷然麵對居高臨下的皇帝。
“父皇在世時,就常說,若你做皇帝會比我強很多,隻可惜,你雖有雄才偉略,卻沒有野心。這也是後來為何父皇選了我接班人的原因,輕舞自殺的時候,我想你一定很後悔,為什麽自己不是皇帝對不對?”他一步步的走下來,把朕的自稱改成了我。
“是,輕舞被你害死的時候,我真的想過,甚至想過要殺了你。若不是為了母親,根本不會留你命在。可是,為了輕舞我放棄了,因為現在的選擇更好,至少我和輕舞之間已經沒有障礙,誰也阻止不了我們在一起了。”麵對氣勢逼人的謝君陽,楚天歌也毫不示弱。
“作為一個皇帝,曾經的愚蠢是我的恥辱。不過,為了燕國的未來,我卻不能放你離開,你應該懂為什麽我還要冒著被你們恨,還要扣押你。若你還是我弟弟,我會放你走,可你是齊國最有望成為下一任皇帝的人,以你的才智和謀略,若有心拿下燕國,對於如今岌岌可危燕國而言會是最大的威脅。”謝君陽的微眯著雙眸,不放過楚天歌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楚天歌聽了笑了:“若我有心想要燕國,在燕國這十年足夠我搜集情報,籌謀顛覆燕國了。你又怎麽能有機會把皇帝做到今時今日?你以為你的人通敵賣國的情報都是誰攔下的,燕國又怎麽會安靜十年?”
謝君陽細細回味著楚天歌的話,冷靜的分析著其中的利害關係,盯著楚天歌思量了很久,終於鬆口:“放你走我能得到什麽?”
“不是給你的,是給燕國的。下一任齊帝登機,有生之年不會入侵燕國,這是我對燕帝唯一的承諾!”楚天歌冷峻的目光對視著同樣看向他的謝君陽。
謝君陽沒有立即同意,而是把我們軟禁在乾福宮,說要想想。
他前腳離開,楚天歌後腳就氣得罵祖宗,罵完了又覺得不對,幹脆氣的摔東西,就罵謝君陽這個人。
“我以前隻知道他這人多不是東西!可沒想到這麽不是東西!偽君子,王八蛋,昏君,他大爺的!”
我剛才從旁看著始終沒有說話,如今瞧他這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行了別抱怨了,你第一天認識皇兄啊?有這麽會功夫,不如趕快走密道離開得了。母後難道沒有告訴你們乾福宮有密道的事?”不知何時,信王謝君瑛樂嗬嗬的出現在門口。
“信王殿下?”
“小舅舅!你不是?”
“我是奉旨送母後去了,可是為了母後能夠走得安心,我總要幫她老人家完成最後的心願吧!走吧兩位!”謝君瑛路上告訴我們,他是偷溜回來的,累傻了三匹馬,一會還要在累垮三匹馬去追送靈的隊伍。
我們問他,他怎麽知道迷倒的事情的,他說是太後還沒有迷糊之前告訴他的。
除了皇城,謝君瑛給了我和楚天歌一代金子和一些銀票,外加上兩匹好馬:“我能幫的就隻有這麽多了,這應該不算是通敵吧!算了,算不算我都幹了,你們趕快遠走高飛吧!咱們就此告辭保重!”
“小舅舅,謝謝你!”楚天歌真心的對他笑了。
那一瞬間謝君瑛愣住了,驚呼了聲:“五哥!”
見楚天歌一愣,趕緊甩頭,“這笑容讓我覺得像是看到五哥,你小子真的和你晉王舅舅好像呢!行了,有空寫信給我哈,保重。”
翻身上馬,不舍得看了我們一眼,揚起一陣青雪飛奔遠去。
牽著馬望著信王遠去的身影,楚天歌幫我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我望向他有些茫然:“我們接下來去哪?回齊國嗎?”
他搖頭翻身上馬,望著漫天飛雪,任由雪花打在臉上一臉的享受:“不回,難得自由,不如去看看燕國的大好河山,然後再去看看其他國家的風景,涵兒覺得如何?”
“你去哪我就去哪,從今以後你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我笑了,鼓起勇氣說出了藏在心裏很久的話。
楚天歌驚訝的睜大眼睛,開心的笑了,伸手過來,在我的手搭在他的手心的那一刻,我被他輕輕一帶,就從自己的馬飛躍到他的馬背上了。
落在馬背的那一刻,溫熱的唇貼在了我的唇瓣上,很不舍得分開,驚喜的像個孩子,“走媳婦,我們回家!”
揚起馬鞭,在那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裏,我和楚天歌消失在了燕國,開始了新的人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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