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行蹤飄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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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兒,你去端一盆熱水來。”

    蘇媽媽還是有些不放心,要驗證一下精油的功效。

    小丫鬟答應的清脆,不一會就端來一盆熱水,看著小瓷瓶有些眼熱。

    蘇媽媽笑了一聲,“小蹄子,你早就想試試了吧,這次算是便宜你了。”

    燕兒歡呼一聲,趕緊斂裾謝恩,這東西以後自己可用不上。

    燕兒到陳壽跟前,輕輕一拜,“公子。”

    陳壽嗯了一聲,將小瓶遞給她。

    滴了一滴到盆中,清洗之後,果然有一股香味。

    蘇媽媽將燕兒叫到跟前,輕輕一嗅,瞬間明白了這玩意的價值。

    文人們最喜歡的就是附庸風雅,裝點風流,若是天然帶著香氣的女子,不知道要引來他們何等讚歎和追逐。

    隻怕這玩意,對涼州的詩詞,也是一大助力。

    蘇媽媽當機立斷,和陳壽簽了合同。

    敲定了代理商,定價權卻由陳壽牢牢控製在手裏。

    一小瓷瓶,就是一百兩,一文錢也不便宜。

    蘇媽媽太知道這個東西的魅力了,舍得買的根本不在乎錢,在乎錢的就是便宜到十兩銀子,他們也不會買。

    這個定價她十分滿意,偷偷看了一眼陳壽,這個小子年紀輕輕,肯定算計不到,自己偷偷漲價,讓他白白來幫老娘賺錢。

    希望這小子是真的有源源不斷地供應,不然自己

    陳壽眼尖,蘇媽媽這有些得意的小神情,都被他看在眼裏。

    “先賣十瓶,打出名氣再說。”

    蘇媽媽生怕他反悔,趕緊叫人去取銀子,千兩銀子並不是個小數目,而且這個時代還沒有銀票。陳壽留下自己的住宅地址,才起身離去。

    他一點都不怕蘇媽媽吞了他的精油,一千兩銀子,對醉月樓來說,不值一提。

    手拿著剛剛簽字按了手印的契約,蘇媽媽有些震驚這個小郎君的字竟然這麽難看,不過她還是心滿意足地吹幹了墨,小心翼翼收到懷裏。

    “好嘞,奴家給陳公子安排去,保管您還沒到家,銀子就到了。”香風飄過,走到陳壽身邊還拋了個媚眼。

    “公子,要不要在樓裏玩一夜,奴家給你安排。”

    陳壽十動然拒,畢竟自己這個身子,剛被榨幹一次。要是再來一次,保不齊又一命嗚呼了。

    “謝謝,小可平生隻愛讀聖賢書,不好女色。”陳壽一本正經地說道。

    蘇媽媽噗嗤一笑,就您這把字,還沒樓裏自己剛收的九歲的丫鬟寫得好,還隻愛讀書呢。

    陳壽心滿意足,起身告辭,在外麵等著的陳福,已經喝了三壺茶了。

    他天性靦腆,在青樓裏,靦腆的男人可是個稀罕物。

    正好還沒入夜,姑娘們閑著的,就在那倚著欄杆調笑他。

    陳福臊的滿臉通紅,低著個頭,時不時焦急地看向雅間門口,盼著二叔趕緊出來,這下周圍的姑娘更來勁了言語也更加大膽。

    陳壽一出來,他是如釋重負,趕緊迎了上去,“二叔!”

    陳壽和他可大不一樣,一看姑娘們都盯著這兒看,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他臉色紅暈,搖頭晃腦,“日日青樓醉夢中。不知樓外已春濃。杏花未遇疏疏雨,楊柳初搖短短風。扶畫鷁,躍花驄。醉月樓外小橋東。行行又入笙歌裏,人在珠簾第幾重。”

    樓上樓下的姑娘,轟然叫好。

    陳壽抱著拳,十分騷包地環了一圈。

    盛唐剛剛過去不久,北方雖然驅除韃虜,恢複中原,但是文壇詩詞十分凋落,被南唐壓得死死的。

    涼州這種地方,更是很久沒有人詠出此等詞來了。

    陳壽為了出風頭,聲音清亮,滿樓皆聞。

    在二樓一間精致的房間內,梳妝台前,一個女子被這首詞驚到,呢喃重複起來。

    鏡子裏,女子身著月白對襟襖裙,眉目如畫,一雙眸子流波蕩漾,仿佛畫中玉人,清麗難言。

    “小憐,快去看看,是什麽人在作詞。”

    小丫鬟應了一聲,趕緊跑了出去,不一會氣呼呼地進來,“小姐,是那天酒樓裏嘴髒的壞胚。”

    “竟然是他?”

    薛韶神色一黯,語氣頓時有些蕭索,“看來文采,真的和人性沒有關係呢”

    陳壽對這些事絲毫不知,得意洋洋,又略帶遺憾地走出醉月樓。

    剛到家門口,果然送錢的人早就到了。

    一輛馬車上,下來幾個醉月樓的護院打手,將一箱銀子搬了下來。

    陳壽背著手,點了點頭,這幾個人神色略顯尷尬,見到主人家絲毫沒有讓他們進去喝杯茶的意思,便悻悻地離開了。

    來的時候,蘇媽媽叮囑他們,要是能進去,最好是進去觀察一下。

    目送他們離開,陳壽打開箱子,果然是一箱銀元寶。

    陳福愣在原地,目光呆滯,“二叔哪來這麽多銀子?我們發達啦!”

    “哪來的?不就是那些瓷瓶賣的。”

    “咱們什麽時候再去采花?!我還可以采三天三夜!”

    陳壽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笑罵道:“采花?誰說要采花了?趕緊進去,把爐子拆了,把鍋砸了。”

    陳福眼睛瞪得像牛蛋一樣大,不可思議地問道:“砸砸了?”

    陳壽把驢子牽出來,對陳福說道:“這些我來做,你現在出去,買一輛驢車回來。”

    這驢子,已經不夠方便了,必須給它再配兩個輪子。

    陳福的優點就是聽話,尤其是跟著二叔見識了一下外麵的世界以後,更是言聽計從。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做,還是乖乖牽著驢子出去,不一會就趕著驢車回來了。

    叔侄倆在這桐花小院,住了還沒有幾天,便收拾東西搬了出去。

    陳壽先是找了一個櫃坊,把銀子存了,隻留下些花費的,然後找了一間上好的酒樓住下。

    雖然不知道這個大齊王朝治下的涼州城治安怎麽樣,但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陳壽還是明白的。

    陳壽並不打算一直做買賣,要知道這可是士農工商的年代,毫無根基的大富商,就是一頭頭待宰的羔羊。

    酒樓的上等房內,陳福已經開始做著美夢打鼾,窗外一輪圓月高懸,風中依舊帶著幾絲春寒。

    陳壽翹著腿躺在床上,枕著自己的雙手,眯著眼看向窗外。

    等用精油賺到個啟動資金,就應該提前先籌劃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