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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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沐被刺殺了?”

    玉徽帝一臉的懊惱與憤怒,捶著龍椅道:“這是哪個糊塗鬼做的!”

    皇叔李修在一旁,看了一眼魚敬德,後者上前,彎腰道:“陛下,會不會是水師自己做的。”

    玉徽帝一想,頓覺大有道理,水師做出這個事來,就有了足夠的理由,繼續對朝廷發難。

    “多半就是這群逆臣所為。”玉徽帝哀歎一聲,“當初為了防止齊人南下,對這些水賊放權太重,如今再難轄製了。不曾想,竟有一日,叫他們欺負到我大唐皇室的頭上。”

    玉徽帝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滿堂的宮娥太監,加上李修,慌忙跪倒。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堂堂帝王,竟然被臣下逼到哭泣,簡直是聳人聽聞。

    李修心裏暗覺不妥,這簡直是亡國之兆了,曆代被逼到這個地步的,都是亡國之君。

    但是如今的局勢,大可不必如此,朝廷中水師的勢力雖然大,但是在廣袤的內陸,他們的手根本伸不進來,好好運作尚有可為。

    眼前的皇帝,還是太軟弱了。

    “陛下不必驚憂,水師雖然桀驁難馴,但是遠非不可轄製,臣提議召川兵、狼兵、湘兵進京,護衛陛下,震懾水師。”

    玉徽帝雖然嘻於國事,貪圖享樂,但是也知道西麵、南邊都無強敵,而這些地方雖然偏遠,其兵馬戰力頗高,所以欣然應允道:“就依皇叔所奏。”

    魚敬德神色一變,他看了一眼李修,眼珠一轉,上前道:“陛下,這三地兵馬太多,都入京來,怕不是有幾十萬。便是糧草,也供應不上,老奴提議派禁衛軍前去,挑選精幹能打的各兩萬人,編入禁衛軍,做天子親兵。”

    “還是魚大伴想的周到。”

    李修笑了一聲,道:“魚總管,果然忠心不二。”

    “皇叔客氣了,老奴為了皇家,不惜粉身碎骨。”

    “嗬嗬。”

    ---

    “許沐被刺殺了?”

    鎮江,水師都督府。尉遲信哈哈大笑,說道:“此乃天助我也。”

    周柏青輕咳一聲,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尉遲信這才記起來,席間還有不少水師將領呢。

    這許沐,乃是水師中一個寒門出身,因為奉承的好,又考取了功名,被自己扶起來,送到朝廷做了侍郎。

    他剛死自己就如此高興,其他人豈不心寒。

    周柏青沉聲道:“朝廷竟敢如此行事,分明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裏,今日他們敢刺殺許沐,明日就敢刺殺你,後天就要殺我。”

    “將軍,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對,不能坐以待斃!”

    “不如進京,誅殺亂臣,以清君側。”

    ......

    已經有人拔劍在手,恨不得馬上開戰。

    周柏青一拍桌子,大堂內頓時安靜下來,他橫顧四周,朗聲道:“事情真相沒有查清楚,豈可胡亂猜測,更不敢提什麽帶兵入京。清君側?那叫造反謀逆,你們有幾顆腦袋,就敢入京!”

    他這一說,所有人都不再言語,靜靜地等著周柏青下令。

    “不過許沐不能白死,必須有人查出真凶,還他一個公道。馬上派人前去京城,就說我們要自己帶人入京查案,還望陛下應允,否則的話,水師的將士的怒火,隻怕我周柏青壓不住。”

    不愧是將軍,說話就是有水平,明明是一件事,都是帶兵入京,人家說的就壯烈而且帶著幾分悲壯。

    周柏青站起身來,舉著酒杯,大聲道:“這杯酒,我們一起敬許沐!”

    所有人站起來,把杯中酒灑了一半,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尉遲信拍了拍手,一群群歌姬舞女,魚貫而入。

    她們身穿輕紗,香風陣陣,肉隱肉現。

    席上很快想起歡快地劃拳聲,吆三喝六,好不熱鬧。

    ---

    許沐的屍體,擺在這兒已經很久了,大理寺的人死死看著,不讓任何人靠近。

    他死在一種臂弩之下,這東西遠處射擊,準度極差,威力也小,但是好處是射速快,近距離威力夠大。

    而且凶手十分果決,他們用的所有弩箭,都帶著血槽,若救治不及時,拔出來也是個死。

    “真凶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想讓凶手是誰。”魚敬德陰惻惻地說道:“絕對不能讓人借題發揮。”

    在場的官員唯唯諾諾,這個太監的權勢不一般,沒有人敢得罪他。

    魚敬德慢慢走向擺著屍體的木板,他用手絹捂著鼻子,眼底渾濁的光芒,聚焦在許沐的臉上。

    這個人曾經是朝堂上最惹人生厭的,但是此刻,所有人都在為他的死而懊惱。

    也難怪皇叔說是水師自己殺的,正常人誰會想到殺一個許沐,他不過是一個傳話筒,一個真真正正的傀儡,殺他有什麽用?

    難道是為了泄憤?

    魚敬德搖了搖頭,出了這件事,水師肯定會安插下一個傀儡進來,他會更加的敵視朝廷,會更難纏。

    “凶手對朝廷大臣的行蹤,了如指掌,而且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撤走,八成是早有預謀。”魚敬德彎著腰,說道“會不會是...其他人做的。”

    “其他人?”刑部尚書不解地問道:“其他人是指?”

    “沒事,咱家隨便說說。”

    ......

    魚敬德心中,突然浮現出李修的臉來,他在殿內,竟然讓陛下召蠻兵入京,這可和祖訓大大相違。

    蠻兵雖然能打,但是忠誠度不知道,若是被有心人控製,就相當於在陛下的脖子前,放上了一把利刃。

    與此同時,在杭州城的一處道觀內,幾個道士坐在蒲團上,口裏念念有詞。

    他們的身姿,與普通的道士一模一樣,絕對看不出來有什麽異樣。

    若是遠遠觀瞧,隻以為他們在誦經,近了才知道並非如此。

    “高統領有最新的命令傳來,不可讓雙方各退一步和談,務必讓南唐的這場內鬥,持續下去。”

    “殺了許沐,沒想到他們還都沉得住氣,我們怎麽辦?”

    “我們殺了許沐,看似是殺了水師的人,其實是給他們幫了一個大忙。接下來嘛,就該幫一幫咱們的玉徽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