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與虎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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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陳壽在開封府調兵遣將,眼底需要顧及西北、河東、幽燕、河間、兩淮、南唐....

    &esp;所有的地方都要看覷到,任何一個地方都容不得失敗。

    &esp;但是張正元不一樣,他隻需要看好兩淮,給冥頑不靈的劉仁,最後一擊,徹底抹去淮軍在兩淮的印記。

    &esp;金羽衛的勸降很有效果,陸陸續續有水師投降,劉仁也控製不住。

    &esp;他殺了幾個走漏風聲的,但是效果奇差,投降的反而多了起來。

    &esp;當塗已經完全落入張正元的手中,他甚至沒有派兵出營寨,照這樣下去,誰都知道,水師最終的結果,隻能是降的降,死的死。

    &esp;禁軍大寨內,氣氛十分輕鬆,很多人聚在一塊有說有笑。

    &esp;這一次戰事緊急,但是開戰之後,又打的出奇順利。

    &esp;除了前期潛伏的時候,吃了點苦,後來就是順風順水,一路平推。

    &esp;將士們聚在一塊,點起一堆篝火,又會水的插幾條肥魚上來,撒上點鹽巴就開始燒炙。

    &esp;甚至還有一些人,幹脆就在被人圍在中間,唱一些家鄉的小曲小調。

    &esp;節堂內,張正元看著手下,說道:“嶽鵬在河間府,幾次寫信來,直言遼東兵馬雄壯,我們不能在此耽擱太久,要是讓他們不小心進了河間府,大名府就將無險可守。”

    &esp;“將軍,再過幾天,水師就要完全投降了。這份功勞如此大,豈能拱手讓人?”

    &esp;張正元瞪了他一眼,嗬斥道:“功勞重要,還是軍情重要?若是讓遼東兵進了大名府,汴梁就將暴露在鐵騎之下,隻要有一個騎兵到了汴梁城下,你和我都是萬死莫贖的罪人。”

    &esp;他很少發火,所以一旦動怒,在場的人都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esp;尤其是剛剛說功勞的人,已經麵色發白,說道:“將軍教訓的是。”

    &esp;“留下兩萬人,繼續困死劉仁,其他人各回營寨,傳令下去收拾行裝,咱們今天就走。”

    &esp;節堂內一片竊竊私語聲,有人起身抱拳問道:“將軍,難道不請示一下侯爺麽?”

    &esp;張正元搖了搖頭,說道:“來回一趟,就是三五天,甚至更久。嶽鵬是個什麽人你們也知道,若不是被打疼了,沒了辦法,怎麽會和我求救。侯爺那邊,我自會寫信說明情況,就算是要罰,也有我擔著,你們都去吧!”

    &esp;很快,大營內傳來一陣陣把寨的聲響,大家正是氣勢如虹的時候,很快收拾好東西,準備奔赴下一個戰場。

    &esp;---

    &esp;“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esp;陳壽拍著桌子,罵道:“老子說了一萬次,水師很重要,我要完整的兩淮水師!”

    &esp;水榭的書房內,劉誌英等人頻頻低頭,看著自己的靴子,似乎蘊含著無窮的奧妙。

    &esp;這是大家的經驗,在侯爺發火的時候,最好別看他,不然被逮住就是一頓臭罵。

    &esp;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官,被侯爺指著鼻子,專攻下三路,罵的都有些牙磣,臉上須掛不住。

    &esp;“都低著頭作甚!”

    &esp;劉誌英硬著頭皮,上前一步道:“侯爺,張正元的想法,也有些道理。”

    &esp;“放屁!有你娘的道理!”

    &esp;劉誌英臉色漲紅,平日裏陳壽對他們很是尊重,但是一發起火來,就容易這樣。

    &esp;好在房中也沒多少人,大家都挨過這種罵,誰也不會出去亂說。

    &esp;劉誌英繼續說道:“淮軍已經是強弩之末,遼東兵馬卻日益壯大,我看多半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

    &esp;陳壽敲著桌子,說道:“完整的淮軍水師,對我特別重要,我需要它來威懾南唐,甚至運兵南渡。不然的話,南唐水師截斷了我們的海運商路,糧食告罄之後,他帶人北上又有什麽用,吃著土和遼東兵打麽?”

    &esp;陳壽能養著這麽多兵,而且不停地在各地暴兵,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糧草輜重有來源,錢塘商會功不可沒。

    &esp;“為今之計,隻有派人前去,頂替張正元,收伏淮軍水師。然後聯絡錢塘商會,讓他們在南唐想想辦法。”

    &esp;陳壽點頭道:“這還像是句人話,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已經敲定了人選,就是我的侄子陳福。”

    &esp;......

    &esp;堂內一片安靜...

    &esp;小管事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麽一個隨和不爭的人,派到戰場上,能行麽?

    &esp;陳壽好像是知道大家的想法,說道:“陳福老實敦厚,讓人一看就很有安全感,不自覺地相信他,正適合這種耐心勸降的事。然後調河間的趙鴻,前去幫忙,兩個人互補不足,各取所長,或可成功。”

    &esp;既然陳壽已經決定了,大家隻能遵從,陳壽仍不解氣,罵道:“張正元回京時候,我要讓他知道什麽叫請示。為什麽要請示。”

    &esp;眾官員一看,他的額頭又蹙起,眼看又要發火,趕緊其身告退。畢竟事情已經有了解決之道,留在這兒也沒什麽意義了,搞不好還要被罵。

    &esp;陳壽沒好氣地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笑罵道:“一群狗殺才。”

    &esp;人都出去之後,屏風後繞出一個苗條的倩影,紅雀兒拿著一封信,道:“老爺,這是外院送來的一封信,說是老爺的相識送來的。”

    &esp;陳壽斜倚在榻上,手中是一張精致的薛濤箋,箋上密密實實的滿是婉雅秀逸的小楷,還帶著淡淡的胭脂氣。

    &esp;“武妃的信。”

    &esp;陳壽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仔細看了起來,看到一半就收了起來。

    &esp;武妃竟然讓自己,給小公主尋摸一個婆家,還點名要自己手下的青年才俊,剛被自己痛罵的張正元、還有秦鳳營出身的進士宋京、苗秀,甚至趙鴻、自己的侄子陳福,都在她的考慮名單內。

    &esp;“簡直是亂彈琴。”

    &esp;陳壽把信收起來,笑著罵道:“還以為有什麽事呢,這就叫與虎謀皮。”

    &esp;雖然陳壽動作古怪,但是紅雀兒在一旁,一絲不苟地站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esp;陳壽不經意瞥見,心中暗道這女孩吃的苦頭太多,被訓練的有些過了。

    &esp;她的天性已經被死死壓住,這樣的女孩,就算再漂亮,也沒有什麽意義,就跟一個精致的玩具一樣。

    &esp;想要解開,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