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張楚娥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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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靈兒打小就調皮,人小鬼大,說話更是鬼話連篇,張小姐你不要在意。”
藍天恩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幸好來的是張楚娥這個小丫頭,若是張若珅那老混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分分就能出事。
“是什麽是,我不想理你了,你就是個懦夫。”
若能輕易解開心結,她就不再是以前那個敢愛敢恨的藍靈兒了,在她的內心,藍天恩終究是欺騙了自己二十多年。
“幸好可兒開明,可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唐三仔細換位思考了一下,頓時一陣頭大,要是把自己換做二十多年前的藍天恩,自己該如何去做?
在深知武當山這個龐然大物的情況下,捏死自己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是從小告訴女兒,讓她們隨著壓力長大,沒有歡顏,沒有笑語,一生隻為解救母親,這樣能成功固然是好,但倘若失敗,不就等於從小就害了女兒,將她們往火坑邊上推,況且在藍天恩內心,或許早就認定解救是不可能的。
亦或是向藍天恩的做法一樣,掩埋一切,讓往事隨風而去,不牽累女兒,讓她們平平常常過完一生,雖說這樣是為女兒著想,但從客觀角度分析,這何嚐不是一種自私與懦弱,自己沒能力保住妻子,更是選擇去掩埋真相,不讓別人知道,甚至包括自己的親生女兒。
說與不說都成了一種自私,這可真是沉重的父愛,是對或是錯,唐三一時半會不好評判。
望著藍天恩人剛中年就已經白了頭發,麵容更是滄桑如半徐老人,唐三終於知道原因,這種日子,何嚐不是一種煎熬。
“靈兒,伯父以前是不是懦夫我不知道,但是這二十多年,是誰在為你們遮風擋雨,你們可曾看過他有退怯半步?”
同樣身為男人,唐三更願意選擇站在藍天恩這邊,看著藍天恩哀傷得不知回辯,唐三起來拉著藍靈兒的手說正色道。
“我知道是爸爸,可是他一樣是騙了我跟姐姐二十餘年,說什麽媽媽不見了,明明還活得好好的,卻一直不讓我們知道,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有多痛嗎?”
藍靈兒淚眼模糊的望著唐三,眼神中有些迷茫,這個一直護著自己的男人,為何現在不幫自己。
“你應該知道我是個棄子,恕我不能了解你的內心,但是我想問你,若是把你換作二十年前的藍天恩,你又怎麽做。”
唐三輕挽著藍靈兒坐下,他相信這小妞會緩過來,雖然藍靈兒喜歡胡鬧,但卻從不是那種胡攪蠻纏,不講是非的人。
“我不知道,我不會選。”
被唐三如此突如其來一問,藍靈兒很快就陷入迷茫,不是每個女人的內心都比男人堅強。
“靈兒,唐三的話是對的,我們就不要在為難爸爸了,他這些年過得已經夠苦了。”
藍可兒淚眼朦朧,可卻堅強得一滴未留,此時更是也連忙過來安撫自己的妹妹,這個平日說話直言片刻的冰冷女神,她的內心並不冷。
“都怪了,是我不好,讓你們難過了,對不起!”
張楚娥那叫一個心亂如麻,想不到自己的到來會毀了這一家子的平靜,讓他們一個個都傷心難過,這絕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小娥姐,你不需要道歉,這事並不怪你,若是沒有你,我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真相。”
藍可兒為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柔聲對著張楚娥說道。
“其實相對於剛才那些,我更想知道張小姐的來意,不知你意欲何為,或者說你們武當想要幹嘛?”
藍天恩雙目泛著紅絲,眼神陰厲的問道。
“啊!什麽意欲何為,我隻是偷溜出來玩的,順便過來看看你們,這可是姑姑對我的囑托。”
張楚娥被藍天恩的眼神給嚇了一跳,那神情恐怖,仿佛是要吃人一般。
“如隻是如此,那我先行謝過張小姐,感謝你為我們帶來素素活得好好的消息,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藍天恩麵色如常,點頭感謝道。
“張小姐,我想知道武當那三癡,就沒對你說過什麽嗎?”
薑還是老的辣,藍天恩一眼就看出張楚娥的目的絕非如此。
首先來人是張楚娥就讓藍天恩感覺不對勁,張楚娥是什麽身份,堂堂武當未來的正統繼承人,又怎會輕易去探望一個世俗人家,雖然張楚娥一直口口聲聲說自己偷溜出來的,來探望自己也是素素的囑托,但是若大一個武當,派誰來不好,可卻唯獨讓一個身份嬌貴的張楚娥來以身犯險,來人決定了態度,這是武當對自己家人的一種態度,也是武當三癡的態度。
換句話說,張楚娥的到來是經過武當三癡默許的,以張楚娥的本事,想要在三癡眼皮子自底下開溜,門都沒有。
既然是武當三癡默許的事,以三癡的所作所為,必然帶有其目的性,所以藍天恩才會這般問道。
“有,爺爺曾經跟我說過,希望我能下山帶表妹她們去一趟武當山。”
被藍天恩這麽一提醒,張楚娥猛然間想到了爺爺對自己說的話,當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不行,絕對不行,別說來人是你,就算是三癡到來,除非我死,要不然他們休想從我身邊再把我的女兒搶走。”
誰知藍天恩聽到這一席話,瞬間就炸毛了,女兒不僅是自己的精神寄托,更是自己最後的底線。
“別以為我不知道張若賢那老混蛋打的什麽主意,從他張若珅帶走素素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跟你們武當沒半點關係,你們生死存亡,與我們藍家無關,回去叫那三個老混蛋死了那條心,我死都不會同意讓你們帶走她們姐妹。”
藍天恩怒吼著拍桌咆哮,這是他二十年來擠壓在內心深處的憤怒,此刻終於忍不住爆發。
被藍天恩突然而來的怒吼,張楚娥嚇得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冤孽啊!”
躲在暗處的張若風聽到藍天恩這一席話,仰麵一聲長歎,自己的大哥道癡張若賢為了武當山可謂盡心盡力,到了嘔心瀝血的地步。
正如藍天恩所說,讓張楚娥下山,是經過三癡一致同意的,武當山的正統傳人幾乎凋零殆盡,二代僅剩張素素一人,而三代除了張楚娥,隻剩張素素在外所生的雙胞胎姐妹。倘若張楚娥是個正常人,三癡倒還安心,可偏偏連張楚娥都出了差錯,寒症無法治愈,往後能不能好好活著都是個問題,更別談生育。為了武當的正統,也為了不愧對列祖列宗,更為了武當山的幾百年基業,武當三癡斷不可能讓正統在自己手上斷了傳承。
盛極而衰,衰極而勝,道法自然,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
“姑父你別生氣,爺爺並沒有絲毫強迫你們的意思。”
張楚娥等藍天恩發泄一陣之後,方才怯弱的說道。
“那又如何,一樣不行。”
藍天恩憤然說道,雖然不給張楚娥半點臉色。
“可是姑父,你們就不想一家團聚嗎?”
事到如今,張楚娥隻能打出最後一張底牌,這也是爺爺曾經告訴過自己的。
張楚娥的這一張牌確實很有威懾力,瞬間就令處於暴怒的藍天恩冷靜了下來,而藍家姐妹,則是兩目對望,眼神中帶著火熱的狂喜。
“不得不說,張小姐,你張牌打得真漂亮,我無法拒絕,即便是我想拒絕,靈兒跟可兒也不會聽我的,所以,你們贏了。”
藍天恩苦笑一聲,無力的躺在沙發上,或許從遇上素素的那一刻開始,命中已經注定無法擺脫武當的掌控。
“還是大哥高明啊。”
聽到這席話,張若風緊張的心也跟著沉澱下來,在整個武當山,能讓自己心悅誠服的,除了大哥張若賢,再無他人。
“姑父,這不僅是你的心願,同樣是姑姑期待已久的,為那一刻,她一直在努力奮鬥著。”
張楚娥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打鐵趁熱,再次給藍天恩補上一計猛料。
“不用說那麽多了小娥,想讓她們姐妹上武當山,除非能向我保證她們的安全,否則就算打斷她們的腿,我也絕不會讓她們離開半步。”
藍天恩聽完張楚娥的話,無奈一笑,轉而嚴厲的說道。
“當然,我張楚娥以武當名義起誓,若表妹上山有任何閃失,我張楚娥甘願天打五雷劈,武當上下,百年基業化作焦土。”
張楚娥四指向天,鄭重宣讀自己的誓言。
“是誰傳言張小娥隻會刁蠻任性,惹是生非。”
望著張楚娥宣誓,唐三不禁對她另眼相看,這個小妞糊塗的時候可謂一塌糊塗,認真起來卻機靈到了極點,分明是一位掌權者的大家風範。
“行了小娥,我能猜到武當對我們一家沒惡意,要不然也不會是讓你來,我隻是需要個保證,姑父方能有所安心。”
從張楚娥打出那張牌的時候,藍天恩對眼前這個小妞的態度明顯不在充滿敵意,當下歎了口氣幽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