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賭徒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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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裏空,碗裏空,兜裏還空空”一陣冷風拂過,一人委屈巴巴的裹緊身上少的可憐的衣服,語氣悲切的唱著。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不就是沒錢成窮光蛋了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二十年之後咱不照樣是條好漢!”八字胡男子老神在的說著。

    “是是是,咱輸了個精光,可是大哥你不能把兄弟我這身衣服都給當了吧?再說了這受冷的是我不是你”那人打了個寒戰不禁往牆角裏縮了縮,小聲嘀咕著。

    聞言八字胡男子眯眼看向全身隻剩一件背心外加一條短褲的矮小胖墩兒“小六,你剛才嘀嘀咕咕什麽呢?”

    被稱作小六的胖墩兒立馬向後挪了挪,一臉汗顏“沒,啥都沒說”

    “阿嚏!”八字胡男子揉了揉鼻子,就是道“不過這天還真是有點冷哈,你再往裏邊兒挪挪”與此同時還不忘拿腳踢了踢縮在一旁的小六兒。

    就這樣兩個大老爺們兒縮在牆角,互相取著暖,又是一股冷風,兄弟二人同時打了一個噴嚏!

    隻聽胖墩兒顫抖著道“大大哥,我餓了”緊接著他的肚子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響。

    “再忍忍啊,你看著天空那太陽,雖然不似夏季那般炙熱,可是你盯著它,幻想啊,這麽大這麽圓的燒餅,而且旁邊還有一整隻燒雞”許是因為自己賭博輸了害得自己的兄弟跟著受罪的緣故,八字胡男子內心難免有些愧疚,於是輕聲安撫著。

    然而回應他的,是小六一屁股把他撞出牆角“大哥,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這麽老套的故事”

    “阿嚏!”八字胡男子又是一個噴嚏,就看到他同手同腳的重新縮回了牆角,與胖墩兒擠在一起“要不是太冷,老子絕對找你丫的算賬!”

    胖墩兒也是一陣哆嗦,聽到八字胡的威脅心中忍不住一陣腹誹呸!整的被扒了衣服的是你一樣,老子都沒喊,你一個衣服健在的反而喊上了,簡直沒天理呐!

    就在這時胖墩兒一不小心將背後的包裹撞散在地,就這樣包裏的碗一溜煙的從八字胡二人麵前劃過,直至滾落到二人正中央,碗口朝天,大大方方的擺在那裏,宣示著自己的存在,又是一陣涼風拂過,幾片枯葉緩緩飄落到碗中。

    八字胡與胖墩兒相互對視一眼,正想將碗收回去時

    “叮當”清脆的一聲,一枚貝幣在碗中碰撞著,八字胡抬眼望去,就看到紮著兩個丸子頭的熊孩子,看那衣服就知道是一男一女。

    緊接著就聽到女孩對著男孩說“喂,你怎麽扔出去了,那貝幣是我要買糖葫蘆的!”

    男孩猶豫的看著八字胡二人“可是他們看著好可憐啊阿娘不是說了嗎,人要積德,遇到困難的人就要伸出援手。再說了那兩個乞丐中有一個是胖子,我知道餓肚子的感覺不好受”說罷男孩指了指小六還不忘揉了揉自己胖乎乎的小肚皮。

    八字胡男子內心險些爆炸老子啥時候成要飯的了?想老子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又豈能與乞丐相掛鉤?要不是有胖墩兒攔著恐怕八字胡男子早就衝了過去

    “大哥啊,你還是長點兒心吧,就咱們現在這情況,有枚貝幣就不錯了”

    胖墩兒拿起碗中的貝幣愛惜的吹了吹上麵不存在的泥土,順便還向那兩個小孩投去感謝地目光。

    然後他們就聽到那倆小孩的爭執聲

    女孩掐住男孩的耳朵“你忘了阿娘是怎麽教導的我們嗎?這一帶凡是遇到穿著稀少縮在牆角的人,那多半是賭徒,而且還是輸得傾家蕩產的那種!是他們咎由自取”

    男孩慌忙將自己的耳朵從女孩手中解救出來,揉了揉“那你說怎麽辦?再要回來?”

    聞言小六兒下意識的抓緊手中的貝幣,更是往懷裏藏了藏。

    說多了都是淚啊,這也不怪胖墩兒這麽寶貝這來之不易的貝幣,以前有錢一枚貝幣確實可有可無,但是如今輸了個精光,自己還被扒了個幹淨,若不是他奮鬥到底,恐怕身上這一件背心再加這件短褲都保不住,也就是當你一無所有,蚊子肉再小那也是肉啊

    所以在聽到那倆孩子要要回這貝幣,胖墩兒心裏難免緊張,這都還沒捂熱呢,就又要交出去,苦啊

    女孩兒瞥了一眼胖墩兒可憐兮兮的樣兒,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別要了,對了阿娘教的那首歌怎麽唱來著,好像是這樣小白菜呀地裏黃啊,賭場輸了,賭債還有一堆”

    “錯了錯了,是小白菜啊,地裏黃呀,沒人疼啊,沒人愛呀,當賭徒啊,變窮蛋呀”

    兩個孩子繼續爭執著,邁著小短腿肩並肩離開了。

    一枯葉被風吹到八字胡男子頭上接著又緩緩飄落到他麵前

    “哢嚓”八字胡一把捏碎飄落下來的枯葉,咬牙切齒道“我呸!誰是窮蛋了?都怪獸人五號輸了,否則咱也不會賠給底朝天!”

    “好了,大哥接受現實吧,你摸摸你的兜,哪還有一分錢?就這情況可不就是窮光蛋一個嗎?認命吧,再說了那倆小孩唱的沒錯啊,咱就是賭徒,幹這行風險大著呢”胖墩兒用指尖捏著那枚貝幣,一臉憨笑,嘴上卻不停地給八字胡補著刀

    “你,胖小六你膽兒肥了是不?”八字胡男子咆哮著。

    胖墩兒充耳不聞,滿心滿眼隻有那枚貝幣終於有錢了,高興還有剛才那兩小孩唱的真好,還挺押韻的

    ————

    “死老頭,你怎麽又把家裏的錢借出去了?”微胖的女子怒吼著。

    “好了好了,瞎嚷嚷什麽?有事回家再說,你這在外麵叫喚不是讓其他人看笑話嗎?”中年男子就是將自己的老婆拉進房內,關上房門說道。

    許是剛才女子的聲音太大,驚動了一些人,於是便有人開窗詢問“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估計又是老李家兩口子鬧變扭呢”

    老李也就是房中的中年男子聽著屋外的動靜,對著旁邊的女子就道“你瞧瞧,瞧瞧,都把鄰居給驚動了,衝動是魔鬼,你做事就不能冷靜點嗎?”

    女子頓時火冒三丈“你說你借錢的事都不和我商量,這要是商量的話,我會和你吵?再說了咱不過日子了?你把家裏僅有的五個銅幣借出去,這可相當於咱一個月的收入啊”

    老李慌忙擺手“是是是,我的錯,可這也是沒辦法啊。老木那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打子芊參加獵靈賽以後,這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就前天,他家那個極品親戚又來逼著他還錢”

    聞言女子抬起了頭,瞬間拔高音調“什麽?還還錢?他親弟弟這是把自己哥哥往火坑裏推啊!再說了,他弟弟能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還不是他哥一手扶持下來的!”

    老李蹲在牆角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可不是嘛,要我說他兄弟真是一個白眼狼,當初靈獸養殖場可是他大哥一手打拚出來的,又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他可倒好娶親之後聽著那狐狸精的話,硬生生的奪權,將自己的親大哥給趕了出去,要不是老木痛失愛妻,整個人每日飲酒止痛,又哪來他弟弟什麽事”

    女子抹淚“是啊,要不是老木的媳婦,恐怕你這個糟老頭子就死在亡靈堆裏了可憐大嫂還是早逝,苦了子芊,打小沒了娘,寄宿他家,受盡委屈。

    知道嗎,就前不久子芊從那家子回來,那手臂上可全是鞭痕。我硬拽著她來到咱家,這衣服一拖,身上全是青紫,這一看就是被人給掐的嘛,我問她,可是這丫頭啥話都不說啊”

    老李歎了口氣“因為我們是外人,哪好意思插足別人的家事。看不過眼咱也得看,一些委屈子芊也隻能往肚子裏咽!

    那家的狐狸精不是個好相與的,就算是黑的她也能給你說成白的,你要是跑去同她理論,信不信吃虧的還是媳婦你啊

    更何況當你說出一個作為嬸嬸的人虐待自己的侄女,人家莫非就不會說是子芊不懂事,她這是為了子芊好,反咬你一口不說,子芊還烙下一個不懂事,白眼狼的名頭”

    “那你說怎麽辦?”女子順了順氣,開口詢問。

    老李透過窗戶瞭向遠方“什麽都不說,子芊那孩子隻能自己忍,待出人頭地時,拿回屬於她的一切,該是她的就是她的,跑不掉的”

    女子皺眉,有些激動道“好你個糟老頭子,難不成咱什麽也不做嗎?老娘真是看錯你了!”

    老李慌忙哄道“哎呦喂,祖宗,你這暴脾氣能不能改改,我有說什麽都不幹嗎?老木是我們的恩人,我又豈能置之不理?

    關鍵是他現在得了風寒,我擔心他撐不過去啊”

    女子皺了皺眉,一手拍在老李的大腿上“帶到咱家,我照顧!”

    老李笑了笑,緊接著抓起女子的手拍了拍“得此賢妻,夫複何求?”

    女子在老李的注視下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推開老李就是道“都是老夫老妻了,沒個正經,我去做飯。”

    說罷便走開了,隻是從背後看還能看到女子泛紅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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