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呀？我回去不正好稱你的心了嗎？沒人管著你了，你是不是又可以胡來了？”嚴媽媽瞪了嚴如芋一眼。

    “什麽胡來？你當我是誰啊？我可是奉公守法，守身如玉的良家女子。媽，你對你女兒也太不了解了吧？”嚴如芋不滿地頂嘴道。

    “小簡啊，你幫我好好看著她，別讓她在外麵玩瘋了。”嚴媽媽轉頭對簡非凡叮囑道。

    “好啊。”簡非凡答得那個快。

    說完還不忘對嚴如芋得意地挑了下眉。

    “哼！”嚴如芋從鼻孔裏對他一哼氣。

    想得美，想管本姑涼？再去回爐重造一個你，都管不著姑奶奶一分一毫！

    “你這丫頭，我還不知道你？別人一叫，就跑去湊熱鬧了。腦子一熱，又愛多管閑事。從小到大，就沒叫我省心的。”嚴媽媽又有了開始痛說家史的趨勢。

    “行了，媽，你別說了。這外人在，你就給我留點麵子吧。”嚴如芋小聲對她媽說著。

    她偷眼瞧了瞧簡非凡，後者正憋著笑看著她的笑話呢。

    “什麽外人？小簡可比你懂事多了。你以後要多聽聽小簡的話，為人處事別一根筋到底。你瞧你那兩個朋友，哪個不比你精啊？”嚴媽媽的話猶如失控的水籠頭的水，關也關不住。

    “阿姨，腦子簡單點好，心大不累，好養活。”簡非凡笑笑說。

    “什麽叫好養活呀？誰讓你養了？多事！”嚴如芋瞪了他一眼。

    就知道這個腹煙男不會這麽好心幫她說話了。

    “吃飯吧，真是不省心。一天不吵難受是吧？真是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兩口子。”嚴媽媽搖了搖頭，顧自吃起了飯。

    “兩口子？媽，你是不是準備帶著這個錯誤認知，回到家裏去傳播啊？你這是毀我名聲啊？哪有這樣的親媽！”嚴如芋”啪“地放下了飯碗。

    “你這丫頭，你還生上氣了？你就偷著樂吧你。你知道我這次來是為什麽嗎？”嚴媽媽板著臉，也放下了飯碗。

    “什麽？”嚴如芋滿不在乎地問。

    “我本來是要抓你去相親的。不過，看在小簡的麵子上，我就再給你一年時間。一年裏你還沒定下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嚴媽媽一張嚴肅臉，下了最後通牒。

    “媽，你這是做什麽？哪有這麽急的？我這也不算大齡剩女吧？用得著這麽著急就把我嫁出去嗎？”嚴如芋滿臉煙線。

    這催婚也催得太早點了吧？她二字頭的日子才沒過幾年，這麽早就要變黃臉婆了？

    正／j版1

    她才不幹呢！

    單身狗雖然聽著淒涼了點，可勝在自由啊！

    什麽麵包、愛情，”為了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啊！這可是先人真理好伐？

    老媽真是一點都拎不清。

    “你以為自己還小呢？我在這個年紀，你這討債鬼已經穿著開襠褲滿地爬了。

    我們村裏，象你這個年紀的姑娘，基本都已經結婚了，有些小孩都有兩個了。你還不抓緊，想讓媽媽在村裏抬不起頭啊？”嚴媽媽教訓著她。

    “哦，你就為了你自己的麵子，隨便找個人來讓我嫁啊？有你這樣的媽嗎？”嚴如芋一嘟嘴，一皺眉，放下飯碗就走人。

    好吧，其實她更生氣的是，老媽竟然當著簡非凡的麵說什麽開襠褲的事。

    這不是平白讓他占便宜嗎？

    簡直不能忍！

    “你這丫頭，竟然還擺上譜了？你這什麽態度啊？”嚴媽媽沉下臉一通喊。

    簡非凡看了看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小心地對嚴媽媽說：“阿姨，要不你先吃飯吧。我去看看她。”

    “去吧。這丫頭的脾氣，也隻有你治得了。”嚴媽媽拍了拍他的手背。

    簡非凡點了下頭，走了過去。

    嚴如芋正在陽台上吹風生悶氣。簡非凡走了進去。

    “我知道，你很不爽你的生活被別人幹涉。媽媽的嘮叨有點煩，很不入耳。但你知道嗎？其實，我是很羨慕你的。”

    簡非凡平淡的語調中有著隱隱的失落。

    “羨慕我什麽？被煩，被嘮叨？你是有受虐傾向嗎？”嚴如芋的話語中還夾雜著怨氣。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媽媽生我妹妹時難產死了。那時我還很小，所以，對於媽媽隻有模糊的印象。

    從小到大，我就一直很羨慕有媽媽的人，因為那意味著他有可以撒嬌，可以任性的地方。

    可是，我沒有。

    我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整天忙著他的事業。終於有一天，他勞累過度出了車禍，也離開了我們。這世上就隻剩下我們三兄妹相依為命了。

    因為還有妹妹要照顧，所以我來不及悲痛，隻想做個稱職的哥哥，不讓妹妹受委屈。以至到後來，我早就忘記了父母的關懷、愛護是什麽滋味。

    妹妹出了意外以後，我傷心難過，卻沒有人可以給我安慰和擁抱。我沒有哭泣的地方，隻有躲到我媽媽的墓碑前痛哭了一場，自責自己作為哥哥的失職，沒有好好保護妹妹。

    我一直在想，如果媽媽還在，我們家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父親也許就不會出意外，而妹妹，更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而他，應該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吧？”簡非凡說著，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的目光虛無地落在煙夜的未知處，透出深深的落寞和憂傷。

    嚴如芋心裏的某根弦顫動了一下。

    她不由地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