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來自於歲月深處的信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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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龜……王兄,這可比鎮妖王府氣派多了。”李平安絲毫不顧忌地站在殿內,與王執心傳音。
這大殿確實也恢宏無比,乃至於仿佛並非為人族所建造——雖說由大道層麵的偉力糅合而成,但是一磚一石便不知道比正常人族的軀殼高度要高上了多少倍。
那道文鐫刻之間散播著令人震悚的偉力,有若萬道的源流,似是具體,但也似是抽象。絲絲縷縷的流銀仿若歲月與命運的留影,使得王執心與李平安得見萬物的生滅,能堪群仙列坐,能聞諸天誦名。
而觀摩久了,便覺著這大殿似是在,也似是不在,似是於空無之中有,也似是於萬象之中無。
神魂也置身於宇外虛空,或是扶搖靈官、星君、天都天三重而上,俄而達到不可揣度,不可思議的境界之中。
不過,最為令人詫異的自然是那宛若渾然一體的鎮魔鐵——單以中天裏頭的物價來算,這玩意搭上上麵的道文,七十二道果門閥,底蘊尚淺的怕是能買下五六個。
“不管觀摩多少次,依舊是驚為天人……”
李平安目光怔怔地感慨道。
張清和在長安城裏的動作他算是一清二楚,現如今自然知曉李平安便是所謂的“值夜靈官”,更別提先前滄江畔李退之帶著那杆星辰之槍強勢出手,鎮殺了一尊水族混洞,人家不知道他為何出手,李墨和太歲星君還能不知道嗎?
老虎豎起毛來,自然是為了自己惟一的血脈。
不過事後他與太歲星君便立刻委派專門的天將去遮掩了天乩與痕跡,饒是天衍閣的風信子,也是無從查到了。
當然,那中天裏頭手眼通天的天衍閣主,堂堂道果門閥的執牛耳者,不僅不會差人查清楚此事,反而會放出錯誤的風聲誤導,將事情引導向不可預料的發展脈絡之中……
畢竟那位閣主……
但是他身側這位,卻猶然極其神秘,文昌那頭也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於是身份顯得尤其難猜。
但是鑒於福祿星君自數百年前便一直活躍到現在,又似是銷聲匿跡了十數年,李墨心中還是有些許底子的。
這人必然與文昌星君布局配合參與了剿滅背陰山一事,隻是至於這人是王選、徐見山,還是他所不知曉,在明麵上從來便沒有露過頭的某人。
不過李墨自認為,這人在王選與徐見山之中的可能性更大。
“道友可能疑惑,我等為什麽將你二人請到這兒來。”
太歲星君沒等北天帝君發言——便已然與二人展開了交流,顯然他也知道,這沒個正行的北天帝君究竟有多不靠譜,說不得到時候又語出驚人。
為了避免這位的不著調,他隻得率先搶過話頭來——一邊感慨究竟那老友當日給自己找了個多大的麻煩。
把北天帝君和文昌帝君安排到天宮裏,那位便撂挑子去了靈官天,好家夥,這一個最會惹事,一個最會來事兒……
太歲星君翻閱著曆年的宗卷,幾百年裏頭,這兩個人惹出來的事兒一個比一個大——最近更是找著了東天帝君給背陰山送了個大禮包。
這固然算是一件好事兒,但是文昌星君卻把自己給整得失蹤了,乃至於東天帝君亦然不見蹤影。
“確是如此,我等二人不過是想探聽一番水族情報罷了。”
“我等找你們來,的確也與水族相關,並且還和福祿星君你的老師牽連甚是巨大。
有關於查探水族一事,你家老師數百年前便已然著手準備,時至今日,便更是給你留了東西。”
太歲星君眼底閃過緬懷與惋惜——他這樣堪破了大道,成就萬劫不加身的天宮混洞,更是熟知中天大界的真相,本不該流露出這樣的情感,但是他偏偏有所動容,似是那個人,對於他的影響極其之大。
“我家……老師……”
王執心下意識觀摩了一番心湖之中的張清和的意誌,隻見張清和聽聞之後氣息十分平緩,絲毫不動容與意外。
“太歲星君所說的是上代福祿星君的老師?”
王執心試探性向張清和征詢——事態愈發向著他有些看不懂的方向發展,十分緊繃。
“且先看。”
張清和的心底隱隱約約有著些猜測——但是他卻在強行記背著大殿之間深奧晦澀的道文,時間實在有限,對於他來說,這才是更為重要的事情。
雖說在另外一方歲月枝杈,他不日便要去仙台裏頭見太歲星君,但是情況尚且未能知悉,是以這道文還是現在記下尚好。
這道文繁複變化來去,也不過以十三個晦澀的道文為基底,從而演化萬物。這十三字並不在東天帝君李承天所造的三千字之上,是張清和見所未見的紋路,仿佛徑直闡述著天地之間的奧秘,天雨粟,鬼夜哭,萬道來朝。
這種威壓使得張清和想起來隱太子曾經所提及過的老師,身家性命在前,王執心這頭的事兒想必起來,一瞬間居然使得他忘茬了。
“福祿星君的老師,莫非是文昌星君不成?畢竟實現留個什麽,也很想是那位號稱算無遺策者的做法。”
王執心問道。
“不會,你現在扮的福祿星君,與文昌在天宮之中齊名,說明出現的時間不會晚到哪兒去,如果我沒想錯,福祿的老師應該是武德星君才對。”
張清和分開神慧,一麵解析,一麵應答王執心的話來。
“武德星君?!那不是……
老師何以現如今就知曉的?”
王執心被噎了一口——好家夥,原來是直係師兄弟。
“因為福祿星君的牌子和假麵現如今都在我手裏,經由我的手給出去的東西,選定的人不由我來培養,那該由誰來培養?!”
張清和很是利落大方地承認了這個事實,惹得王執心一陣咂舌。
張清和實則也很是覺得有趣……
原以為自己見不到那兩位老聖人了,沒想到自己還能親手帶他一陣,這下子惋惜的心緒倒是被衝淡了大半,反倒是期待了起來——
在哪遇上的他心裏都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