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番外 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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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番外清者自清
這事態早就在夏雪的意料之中,不管那概率是千萬分之一也好,億萬分之一也罷,隻要跟藍歌沾到邊,必定會叫席雲崢更恨她,更何況藍歌這個骨子裏高傲的女人,連向她低一低頭都不肯的女人,必定死得很慘。會
席雲崢是喜歡聽話的女人的,而藍歌恰恰就是塊茅坑旁的石頭,又臭又硬,怎麽討得席雲崢歡心呢?
藍歌沒有朝她大吼大罵,卻是輕輕避開了夏雪刺眼的目光,淡然自若地轉過了身去。
夏雪顯然沒有料到藍歌即將進局子裏去,還能這麽鎮定?
誰說藍歌心裏鎮定的,她隻是不想自己失了態,更叫夏雪笑話了去。
“你還杵在這裏幹什麽?給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走人!”
王院長一雙帶了高度鏡片的暴突的老眸瞪向倪裳,示意她滾蛋。
倪裳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王院長一眼,心裏咒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東西。
待倪裳要開門出去之時,藍歌在她身後叫住了她,“小倪,你等下。”
剛剛王院長說話之時,大家都把焦點移向了王院長和倪裳身上,沒有注意到藍歌在幹什麽,她人已經走飲水機那裏,手上還多了兩杯熱水。
藍歌端著兩杯熱水往倪裳那裏走過去,一舉一動都體現著高雅優越之姿,醫院裏的人都說藍歌藍醫生是名門閨秀,平時她待人和藹,還不出她有什麽與她們這些小鼻子小眼睛的人都什麽不同之處,可一旦遇到事情,果見非同一般,身上那由內而外的教養深度便渾然自現了,即便是深陷最艱難的處境中,仍然能鎮定自若得不得不叫人佩服。
“小倪,今天你說了這麽多,想必也口幹舌燥了。喝口水,潤潤喉吧。”
藍歌盈盈一笑,在熱水霧氣氤氳下,恍然這女子一笑可傾城,望得席雲崢竟呆了。
倪裳微微一笑,沒想到藍醫生是請她喝水,心裏甚為激動,卻也絲毫不矯情地把水杯接了下來,“藍醫生,不礙事,我隻說我能說的,應該說的。”
藍歌笑得更暢快了,“雖說與你相處時間不長,但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既然是朋友,就不需要藍醫生這麽叫了,顯得生疏極了,我應該長你幾歲,不介意的話,就叫我聲藍姐吧。”
倪裳顯然沒料到藍歌會這麽說,心裏一直崇拜的高貴的像女神一般的人物,現在關係卻拉近了這麽大一步,激動地險些把水杯裏的水灑出來,“我真的可以嗎?”
藍歌給予她微笑,倪裳便率真地笑著道,“一個工作換叫你一聲姐,值!”
席雲崢眉梢不覺斂了斂,一起長大的席宴青才這麽叫她,現在倒好隨隨便便一個小護士,就能喚她藍姐了。
“你的友情還真廉價,真是什麽樣的上不了台麵的朋友都敢交?”
席雲崢突兀的聲音打擾了這份交友的喜悅,讓藍歌和倪裳的笑臉都僵了一僵。
諷刺她交的朋友上不了台麵不是?
“你這是看不起小倪的身份麽?但是,席雲崢,你可別忘了,你視為珍寶的夏小姐出身不見得有小倪好!”
藍歌冷眼含笑,射向夏雪,當初這個女人以弱不禁風的姿態刻意接近她。
她卻蠢得把她真的當成了朋友,事事保護著她,結果證明了,她當初太單純,引狼入室!
頓時,被藍歌這麽一激,夏雪一直偷笑的臉突然凝滯,變成了一種扭曲的醜態。
席雲崢皺了下眉,摟著夏雪的手不知不覺地緊了一緊,薄唇一扯,道,“她算什麽東西!你怎可拿雪兒與她做比較?”
“不可以麽?夏小姐不過是攀上了你這根高枝,成了金枝玉葉而已。”
誰都不會有藍歌清楚,曾經夏雪是過得怎樣的生活,那時藍歌還拉了她一把,讓她遠離了那種窘境,最後這個女人竟然恩將仇報!
藍歌心裏隱隱一痛,收回過往的思緒。
席雲崢能抬高夏雪,那麽她抬高倪裳,又有何不可呢?
“小倪,你如果不想走,那麽就繼續留在仁濟醫院,如果真是不想在這幹了,那去別的醫院見識見識,多長點世麵也好。”又側過臉看向王院長,笑著問道,“王院長,想必您不會為難我的朋友,是不?”
王院長下意識地瞧了瞧席雲崢臉色,但他也知道藍歌底細,不消藍歌曾是煙城名門孤女,現在也是席老爺子子收養的孫女,寶貝得緊,雖然地位不及席雲崢,但她的話,他也是不能不從。
他又想,現在席雲崢是沒給藍歌好臉色看,但他們畢竟還是一家人,這事說不準還鬧不起來。
王院長十分圓滑,立馬笑嗬嗬地說:“老天借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為難藍小姐的朋友啊,小倪她是走是留,都由她自個兒說了算。”
倪裳感激地掉下了淚珠子,她沒想到,藍歌做了這麽多,說了這麽多,隻為將她拉到她同等的平台上,隻為讓王院長不刁難她,保她一個飯碗!
藍歌輕輕蹙眉,空出的一隻手給倪裳輕輕抹眼淚。
“別哭啊,你一哭我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我我本來就從沒想過會有一天能跟藍醫生你成為朋友,你非但不嫌棄我,還對我這麽好”
倪裳哭得很猛,雙肩一聳一聳的。
藍歌輕輕地拍了拍她肩膀,輕言輕語勸慰道,“你的工作是因我而丟的,我當然得給你要回來了。做人不能不知恩圖報,是不?”
席雲崢卻是冷哼一聲,“都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保別人?”
“席雲崢,你以為你們憑這個千萬分之一的概率能耐我何?”
藍歌卻是笑得張揚,就算他們兩個人打官司,她也未必會輸!席雲崢你這是以為她小學沒畢業,還是欺她不懂法律常識啊?
坐在床上的夏雪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心裏嫉恨抓狂。
為什麽走到哪裏都會有人替藍歌出頭,走到哪裏藍歌都能交到真心以待的朋友,而她,都需要靠手段,靠心機,費盡心思也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
藍歌手裏還有一杯熱水,卻是遞給了一旁的主任。
主任楞了一楞,藍歌說道,“我的父母在世時常教育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主任,您雖是我的領導、老師,這些年來一直沒機會當麵跟您說聲謝,正好,借今天這個機會,藍歌以水代茶,真心地感謝您的教導和栽培。”
主任的眸子不覺泛紅,又深深長歎一聲,接過她的水杯,淺淺抿了一口水,喉間音色微微沙啞。
“藍歌啊,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藍歌知道主任是在替她惋惜,責怪她不該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可她無從辯解,隻能一笑感歎說,“清者自清!”
樓下警笛聲越來越嘹亮,拖得長長的,即便是在門窗緊閉的三樓都聽得很清楚。
不消一會兒,幾個身穿警服的警察強勢地進來,為首的小隊長掃了裏麵幾人一眼,看到病床前那個爾雅韻致的男人,立即畢恭畢敬地迎上去。
“您就是席總吧?一接到您的報案,我們一秒鍾也不敢耽擱就趕過來了。”
“還算及時!”
席雲崢語氣淡淡的,連看也不屑看那個小隊長一眼。
小隊長又看向杵著的幾人,正了正口氣,儼然嚴厲地跟那個對席雲崢溜須拍馬的形象截然不同,“你們誰是藍歌?”
藍歌很順從地、勇敢地往前挪了一步。
小隊長凶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小隊長手一揮,門口的兩個年輕警察收到指示,迅速走到了藍歌身旁,從腰間扯下一副銀晃晃的鐐銬。
倪裳一看那銀閃閃的金屬心裏咯噔了一下,急著衝上前,拉住了警察的手。
“你們這是幹什麽?她一個女人難道還能跑了不成?再說她還沒被判罪呢?你們憑什麽用手銬銬她?”
“我們這是依法辦事,你要是想妨礙司法,那麽也一起到局子裏走一趟吧。”
倪裳還要跟他們講理,可有時理在法麵前,就顯得渺小了,藍歌給倪裳使了個眼色,笑著道,“小倪,還怕警察同誌會吃了我呢?法律公正與否,我不敢妄下評論,但是,我如果在警局少了一根汗毛,我相信爺爺也會叫這些人千倍百倍還回來的。”
一個小小的女人竟敢威脅他們,小隊長眸裏凶光畢露,不耐煩地碎了一口。
“我管你他麽的爺爺是誰?給我拷起來,帶走!”
年輕警察很識趣,猛地抓住藍歌的一隻手,抬高,把鐐銬給用力拷了上去。
隨著手銬鎖上的“哢嚓”聲,手腕上也突然冰冷,這種金屬的冰冷一直蔓延到藍歌的心口,一時間讓藍歌有些無法適應。
藍歌的一雙細白玉手不堪手銬的重量,自然地垂了下去,莫名的,心房上也被什麽壓著,沉悶地讓她難以喘氣。
“快走!”
肩膀被身旁的人用力一推,身子向前傾,腿腳不穩地往前動了一步。
這些人為了討好席雲崢,在他麵前,儼然把她當成了犯人一樣對待。
藍歌側了一下臉,臉色過分地蒼白,蒼白得讓旁人見了都會心疼,她卻強自勾了一下唇角,對著那個小隊長說道,“哦,忘了告訴你,我他麽的爺爺就是你麵前這位席總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