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番外 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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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0章 番外 我在等你

    距離過近,祁銘又沒料到他會用拳頭招呼他,於是乎,被陸晉原結結實實打了個正著。

    往後跌退了一步,挺直了身軀,一揩過嘴角的血絲。

    他也不是個會認輸的人,更何況平白無故挨了揍。

    祁銘掄起拳頭就向他砸過去,卻教他飛快一避,那拳頭硬生生砸到了門框上。

    祁銘吃痛,咬咬牙,又捏緊拳頭,朝他胸口打去。

    陸晉原一隻手捉住他打來的拳頭,見他另一隻手要襲來,又是快速擒住了他。

    二人雙手交錯互製,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陸先生,有話好好說。弄傷了,可如何是好啊?”

    東媽耳朵尖,聽到動靜,急忙跑來,又嚇得勸道。

    這一勸,引得大廳的馮百川也過來。

    一瞧,卻是陸晉原跟一個年輕小夥交起手來。

    雖說陸晉原年輕時也在道上混過,但早就收山了,這是遇到多大的事,要他親自動手呢?

    馮百川上前製止,“晉原,你好端端動什麽手?”

    陸晉原一擲手,犀利的眸光劃過祁銘。

    有些人碰了不該碰的東西,不該教訓?”

    祁銘年輕氣盛,指著陸晉原。

    陸晉原,你把話說說清楚?我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

    陸晉原靠在門框上,微微喘氣。

    本就頭疼乏力,還跟祁銘交了手,此刻委實不適。

    自己做了什麽,自己清楚!”

    說著,他推了支煙出來,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微微仰頭吐出,好以此來平複怒意和乏意。

    祁銘冥思苦想,難道是因為陸晉原誤會他動了他的外甥女?

    他忙換了口氣,“哦,你是說我跟馮寶寶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連一根手指都沒碰她。她昨天喝醉了,隻是在我那過了一夜而已。”

    猛地,陸晉原心中一窒。

    她醉了?還跟他過了一夜!

    什麽?小夥子,你給我說說清楚。什麽叫馮寶寶喝醉了,還在你那過了一夜?”

    馮百川字裏行間裏有著輕微的不信,更多卻是憤怒。

    請問您是?”

    我是馮寶寶的父親。”馮百川沉聲說。

    祁銘一五一十解釋道:“伯父,您好。昨天是我生日,大家都喝多了,馮寶寶就在我那睡了一覺,睡過頭了,課也就沒來得及去上。請您別責怪馮寶寶,要怪就怪我好了。”

    祁銘這話,把馮百川氣得短須根根豎直了。

    好啊,好啊,她現在倒是學會喝酒了?也會到不清不楚的男人那裏過夜了?真是造反了!造反了!”

    伯父,我是馮寶寶隔壁班的同學,不是什麽不清不楚的男人。”

    夠了!”馮百川一聲厲喝,又對東媽說,“去把三小姐給我叫下來!”

    祁銘一瞧這陣勢,似乎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他再次解釋,“伯父,請您相信我,我跟馮寶寶並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那她脖子上的小紅點怎麽回事?你敢告訴我,那不是你的傑作?”

    馮百川一雙利眸射向他,渾然的氣魄讓他說不出話來。

    可祁銘沒法兒弄虛作假,那確實是他的傑作。

    有些事,他不想深究,並不是他真的不清楚怎麽回事?

    隻是有晉原一直護著她,他不想為了她,把他們之間的關係鬧僵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做出這樣有傷風化的事來,喝酒,夜不歸宿,和男人廝混,那都是些什麽人做的事?那都是女混混!

    你走吧,剩下的是我們的家事!”

    祁銘還想說些什麽,可迫於無奈,馮百川已經下了逐客令。

    此刻他們對他心存芥蒂,留下來恐怕更是給馮寶寶添糟增亂,還是先走為妙。

    伯父,那我先告辭了。”

    祁銘有禮貌地說了一聲,這才離開。

    陸晉原一直抽著悶煙,眸光糾錯複雜。

    他看得出來,馮百川是真的怒極了。

    這回是無論如何也幫不了馮寶寶了。

    馮寶寶從東媽口中得知大致情況,她剛剛大喜的心情就像被一灘巨浪打來,打得粉碎,剩下的唯有焦慮。

    這個殺千刀的祁銘,她分明千叮嚀萬囑咐過別把他們的事說出去,他不僅說了出來,還跑到她家撒野。

    她有所認知,這次,恐怕她真的得離開了。

    大不了,被趕走了,下次找借口再回來就成。

    馮寶寶下了樓,這次,她沒低著頭,也沒流淚,隻是微微笑著,定定地直視著馮百川。

    這樣鎮定的眼神,看得人有些心慌。

    馮百川突然覺得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裏作祟,弄得他一時間竟罵不出口來。

    他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惡言相向。

    馮寶寶,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荒唐事?你真是丟……”

    我真是丟您的臉,丟馮家的臉,對不對?”馮寶寶扯了扯嘴角,兀自苦笑,“其實,我不需要做什麽,仍舊是丟您的臉的。我沒有大姐、二姐那麽優秀,她們的成績一直那麽好,大姐考上了國內的名牌大學,二姐更是厲害,高二時就自考了墨爾本大學。

    她們一個個都是您的驕傲,一個個都被你常誇在嘴邊。就我是個特例,甚至你都懷疑我不是馮家的人。隻有我是個笨蛋,念高中就讓您花了錢,動用了人脈,成績又差,估計考個二本都是困難的。

    我就是這麽一直讓您失望著,讓您瞧不起著。隻是您不知道,我也有努力過,10歲那年我也考過班級裏的第三名。我興致勃勃地把成績單給你看,你卻說隻是個不入流的第三而已。

    同學們有家長接送,父母在家長會上準時出席,受了傷會有父母的關心,您不知道,我是有多麽的羨慕。其實……其實我隻是希望您能參加一次家長會而已,希望您能對我噓寒問暖一句而已,希望得到您的一句小小的誇獎而已。”

    馮寶寶默默地說著,臉上依舊掛著素淡的笑容,仿佛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的故事。

    她是很少哭的,大多時候都是逼不得已在裝哭,在示弱,在渴求一點點愛和寬容。

    陸晉原的心不覺地泛疼,馮寶寶的事,他大多是知曉的。

    那時她問他,“媽媽從來不會去她的家長會,那麽爸爸會去嗎?”

    他說,“隻要你考試考得好的話,就會去。你爸爸是個特別要麵子的人。”

    她努力學習,好不容易考到了第三名。

    她欣喜地告訴馮百川要開家長會,馮百川卻用“沒空”拒絕了。

    那時,他第一次看到這個活潑開朗的小女孩掉眼淚,哭得跟個淚人一樣。

    最後,他隻得說,“我去參加你的開家長會。”

    她卻摟著他的脖子哭得更凶了,他真是從來沒見過一次性能掉那麽多眼淚的小孩。

    好了,爸爸,我知道我不該說太多的,不然,您又要覺得心煩了。我也知道,這次我做的壞事的確不可原諒,不用您趕,我這就去樓上收拾下,回我媽那去。”

    馮百川擰了擰眉心,心裏的那種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心虛。

    馮寶寶緩緩轉身,正欲上樓,這時劉欣蘭正下樓來,走到她跟前時,臉上笑意見深,還裝模作樣地問她,“寶寶啊,怎麽了?臉色不大好看呢?”

    劉欣蘭一定把她剛剛說的話都聽進去了,現在出來露露臉,為了來嘲笑她而已。

    她咬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

    別來這假惺惺一套,真惡心。如你所願,我要離開這裏了。不過,我可跟你說啊,我在這個屋裏很多地方都施了法術了,你要是在哪裏磕了摔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馮百川剛剛還有那麽點難過不舍,可是見馮寶寶又如此沒規矩,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馮寶寶,她是你蘭姨,你怎麽能這麽說話?”

    在我眼裏,她隻是個對我沒安過好心的後媽,毀了我完整家庭的老巫婆。”

    反正也是要走了,馮寶寶索性豁出去了,說個痛快。

    百川,你看看她,我真心真意對她,卻被她說成是個老巫婆。”

    劉欣蘭說得聲情並茂,委屈極了。

    馮百川指著馮寶寶,厲聲喝斥。

    你滾,你滾,滾得越快越好。”

    馮寶寶嗅了嗅鼻子,拔腿就上樓。

    東媽呆在一旁,偷偷流淚。

    不消一會兒,馮寶寶匆匆下樓,手裏多了行李箱。

    客廳中,馮百川並未抬頭瞧她一眼,劉欣蘭給馮百川錘著背,冷笑著看著她,眼底一派嘲弄。

    陸晉原已經不在屋裏了,隻有東媽留戀地看著她。

    三小姐,你在外頭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呀。”

    東媽你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言罷,她朝她揮揮手,跟她道別。

    快走到門口時,她還是忍不住回頭,戀戀不舍地看向馮百川。

    爸,我走了。”

    其實,道別不道別又又何分別,馮百川根本不會惦念她。

    她一出門口,陸晉原便直直映入眼簾。

    他斜倚車門,芝蘭玉樹般的身影映在地麵上,顯得頎長深沉。

    馮寶寶距他兩米之遙,在銀月薄光下靜靜看著他,一開嗓,喉間就澀。

    我以為你走了。”

    陸晉原彈了下指間煙蒂,隨著煙灰徐徐落下,他的聲音拉長。

    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