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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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盜;大大買了這章, 但沒買夠書的50%, 也要等24時後看到  紀奶奶微微歎了口氣, 人老成精, 難道她真的看不出夏夏的算計?知道歸知道,但她確實心疼這孩子。現在聽到撫恤金的事情,紀奶奶就更心疼她了。即便被自己的孫女算計,她也心甘情願的認了。不然, 等到將來, 她沒臉去見她小兒子啊!

    “該誰的東西就是誰的, 那撫恤金是夏夏爸媽留給她最後的一點東西, 你這當大伯的竟然豪不虧心的占有了!我怎麽會生了你這麽個兒子啊?你這麽做,你對得起你弟弟嗎?”紀奶奶狠狠的指著紀高華說道, “以前, 我隻當你有點嫉妒你弟弟, 沒成想,這嫉妒到底還是害人啊!”

    紀大伯的臉扭曲了下, 原來他娘知道他嫉妒自己的弟弟啊,他是嫉妒自己的弟弟, 嫉妒他能當上軍人, 後來更是娶了個城裏的媳婦,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他占有弟弟的撫恤金,再嫉妒自己的弟弟, 他也是自己的弟弟, 他還是很疼他的, 聽到他死了,他難受了很久。

    但,當李梅英說把撫恤金的事情瞞著他娘他爹時,他當時沒同意,後來李梅英說到家裏的房子舊了,孩子上學娶媳婦什麽的,他當時想了想就同意了,反正隻要把迎夏養大,不是一樣嗎?所以他就認同了李梅英的話。

    以致於後來他娘堅持讓迎夏讀書時,他才沒吭聲的同意了。雖然他占用了弟弟的錢,但他不是把迎夏養大了嗎?難道還不夠嗎?他娘至於說的這麽嚴重嗎?

    撫恤金的事情,紀迎夏根本沒想著能要回來,用都用了,讓他們到哪裏還回來啊?紀迎夏沒這麽天真,她現在就想知道,她爸媽生前的存款到底在哪裏,還有他們家以前的房子,是怎麽處理的?這些才是她在意的。

    紀迎夏從來都知道,銀錢的重要性,沒有銀錢寸步難行,她不會清高的不用原主的東西,她現在就是原主,這身體被她占用了,她就是原主爸媽血脈的延續,如果不是她的到來,說不定原主都已經不在了。

    她以後成了親,她會說服她的夫君,過繼一個孩子到原主父母名下,這樣他們就有了延續血脈的孫子。從古代來的紀迎夏十分看重血脈傳承。她認為隻要她以後給爸媽過繼個孫子,現在她就有必要,弄清楚他們財產去向。

    “奶,撫恤金的事情,就算了。畢竟這麽多年沒有大伯的看護,我也不可能這麽安穩長大。”紀迎夏說道。

    “紀迎夏,算你懂得感恩。不枉我養你這麽多年!”大伯母聽到紀迎夏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是啊,不管怎麽樣,他們總把紀迎夏養大了,這是事實,就算他們把小叔子的錢占了,也沒白占他們的。

    “你到底是養大了迎夏,還是多一個免費的仆人,這點你們心裏清楚?這幾年夏夏每天放學洗衣做飯,家務活她基本包了,你那好女兒紀迎春做了什麽?你心裏清楚,你還好意思提養恩!”紀奶奶冷哼,“你自己的女兒舍不得她幹一點活兒,別人的女兒你就放心的當牛用!”

    紀大伯臉燒紅,他是羞得,他一直以為他對迎夏很好呢!畢竟全村能上得了高中的女孩,有幾個啊?算來算去,也就他們家兩個女孩,其他的哪怕有上高中的,也是男孩上,哪家會讓女孩上高中啊,能上個小學初中就不錯了,丫頭嘛,遲早要嫁人的,上那麽多學做什麽啊?沒成想,在他娘心裏,是這麽想他的。

    紀大伯一直覺得,他即使不如小弟能幹,但起碼在他們村,他也算的個人物,沒想到,他娘就沒看得起他,更何況別人了。他想到,今天幹農活的時候,村裏人異樣的眼光,他還以為怎麽回事呢!現在他知道了,一定是迎春的事情,弄得全村都知道了。

    丟人啊,真是丟人!

    “娘,迎夏她自己都說了,撫恤金的事情算了。又不是我說的,再說了,我們養大迎夏這是事實啊!你不能因為平時迎夏幹點活了,就抹殺我們養大迎夏的事情!”李梅英強詞奪理的說道。

    “你隻養了她五年,還有不是你養大了她,是她替你幹了五年的家務活!”紀奶奶麵無表情的說道。

    “娘,現在哪個孩子不做家務活啊,又不是隻有她一個這樣,村裏哪家不都是這樣?”李梅英不以為然的說道。

    “村裏哪家都是這樣,就隻有你的迎春不這樣!”紀奶奶冷冷的道。

    “這不是有人幹了嗎?”李梅英訕訕的。

    “行了,李梅英,誰給你的膽子敢跟娘強嘴的?”紀大伯怒聲道。

    李梅英看到丈夫發火了,昂了昂頭,想說什麽,哼了一聲,到底沒吭聲了。

    “娘,這事到底怎麽辦,你給兒子一個條件,不管怎麽樣,我都答應!”紀大伯沉聲說道,他光明磊落了半輩子,人到中年了,沒想到竟然占便宜,占到死去的弟弟頭上了。想想他都覺得臉紅。其實他不想的,這不都是沒錢鬧得嗎?

    紀奶奶右手摸了摸左手,沉默半晌道:“首先要解決的是迎春的婚事,然後迎夏替嫁的事情,這點你們不能讓迎夏受半點委屈.......哪怕迎春受委屈......”

    “奶,什麽叫哪怕我受點委屈?奶,你怎麽能這樣啊!我也是你孫女啊!”紀迎春很憤怒,她奶怎麽能這麽偏心呢?

    “你受委屈那是你該的!”紀奶奶冷冷的道,“這整件事情,有迎夏什麽事?不都你整出來的?......你要知道,迎夏那是替你背黑鍋!”

    “她沒爹沒媽的丫頭,我讓她嫁給個軍人,還便宜她了呢?她有什麽可挑的啊?......再說了,她什麽都沒有,連個嫁妝都買不起,誰願意娶她啊?”紀迎春吼道。

    紀迎夏冷冷一笑。

    “紀迎春,你給我閉嘴!”紀大伯大聲說道。

    “本來就是啊!我又沒說錯!”紀迎春不服的說道。

    “好好好!真是好得很!”紀奶奶氣極而笑,“紀高華,你看見了吧,當著我的麵,你這女兒不得了啊,我還沒死呢,她就能替迎夏做主了,她有什麽資格讓迎夏嫁人啊?”

    “娘,你別聽她亂說,她一個孩子知道什麽啊?”紀大伯趕緊說道。

    “爹,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紀迎春被寵的向來不會看人眼色,“紀迎夏她什麽都沒有,即使長得漂亮,也沒人願意要啊!”

    紀迎夏覺得這會她不說話都不行了。

    “大伯,我爸媽去世時,我家上京的房子怎麽處理的,我爸媽為公去世,那房子他們不可能收走!......大姐說得對,沒有嫁妝,嫁到婆家也會被看不起的,那房子好呆是爸媽留給我的,怎麽也算個嫁妝吧!”紀迎夏說道。

    紀奶奶和紀爺爺驚訝的看著紀迎夏,他們兒子在上京還有房子?他們怎麽不知道?

    李梅英也驚訝的看著紀大伯,她暗自欣喜,她小叔子上京的房子好,她去過,當然知道那房子有多大多好,如果真的沒被收走,那麽他們不是發了?要知道那可是上京的房子。

    紀大伯摸摸腿,到桌子上倒了杯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他擦了擦嘴上的水,道:“你們家那房子確實沒被收走,證件什麽的都在我這裏!”

    紀大伯說完鬆了口氣,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苦笑,他自以為自己大公無私,其實一直都自私自利,這麽多年,小弟的房子證件、存款什麽的都在他這裏,這是迎夏他外公托他保管的,這麽多年,他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心理,他誰都沒告訴,就連李梅花都不知道。

    如果迎夏什麽都沒想起的話,他不知道他會不會拿出來,但,他知道,他從來就沒想過把那套房子給迎夏當嫁妝,現在他不拿都不行了。

    “唉,不是,夏夏,什麽房子啊?你爸什麽時候在上京買房子了?”紀奶奶疑惑的問道。

    “奶,其實不是爸買的房子,那是我媽的嫁妝,我外公就我媽一個女兒,我媽的嫁妝可是很豐厚的!”紀迎夏笑著道。

    “這樣啊!”紀奶奶點點頭,“那這房子該是你的!這是你外公給你媽的,跟我們紀家沒什麽關係!”

    紀迎夏笑笑,有沒有關係的現在說了不算,總要大伯把這些東西給了她,才算是她的,沒到她手上,誰都不能保證這房子會到誰手上,她敢保證,如果她不說房子的事情,大伯永遠不會讓她知道她媽的房子還在的。

    “娘,你這說的就不對了,迎夏媽的嫁妝怎麽就跟紀家沒關係,她既然嫁到紀家了,就是紀家人了,她的東西還不是紀家的!”李梅英說道。

    “就是跟紀家有關係,那也是跟夏夏有關係,跟你可沒有半點關係!”紀奶奶冷冷的說道。

    “那夏夏一個丫頭,早晚要嫁人的,難不成她還想帶個房子嫁人?娘,你可有兩個孫子呢!”李梅英提醒道,從來沒聽說,哪家嫁女兒還要給房子的。當然紀迎夏她媽除外,誰讓他們家隻有一個女兒呢!

    這幾天天氣漸冷,紀迎夏已經穿上了薄外套,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紀奶奶坐在門口的凳子上曬天陽,在太陽的照射下,她眯著眼昏昏欲睡,紀迎夏和紀曉月在屋裏小聲說著悄悄話,她透過門縫,看到紀奶奶要睡不睡的樣子,忍不住喊她到床上去睡,畢竟秋天了,雖然午後太陽充裕沒有多冷,甚至還有點暖意,可她奶年紀大了,這樣睡覺很容易著涼,年紀大了,著涼很不容易好。

    紀奶奶的迷迷糊糊的嗯了嗯,動了動身子,繼續眯著眼睡了。

    紀迎夏笑著搖搖頭,幾步走到門口,低下頭,湊到她奶耳邊輕聲道:“奶,進屋睡吧,這裏睡要著涼!”

    紀奶奶微微睜開眼睛,嗯唔了幾聲,慢吞吞的在紀迎夏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奶,我扶著你去屋裏睡。”

    紀奶奶又嗯唔了幾聲,任由紀迎夏把她扶到了床上。紀迎夏看到她奶躺倒床上,她幫她把被子蓋好,才輕輕的把門關上。

    紀曉月頗為羨慕的說道:“夏夏,你跟你奶感情可真好,不像我奶,心偏到天邊去了,重男輕女!”

    紀迎夏微微一笑,坐在了床邊上,“奶對我確實很好!”對於紀曉月說她奶對她不好的話,她隻能當聽不見了,畢竟這人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評語。

    紀曉月點頭,“你對你奶也很好啊,把她照顧的很好!...如果以後我嫁人了能遇到這麽好的婆婆就好了......”說著臉有點微微泛紅。

    紀迎夏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紀曉月有點羞澀,她不好意思的道:“我娘給我訂個了親事!”然後又有點忿忿不平,“我奶竟然讓男方出的聘禮給我哥當聘禮說對象!哼,那我嫁人時還有什麽嫁妝啊?”

    用閨女得聘禮給兒子當聘禮,這種事情其實在這裏很常見,隻是紀曉月有點氣憤而已,她是她爹唯一的女兒,她爹娘打小寵她,她奶竟然一點都不疼她,竟然想把她的聘禮全給哥哥娶媳婦,她怎麽甘心啊,她也沒想過家裏給她準備什麽嫁妝,畢竟爹娘把她養大不容易,但男方給他們家的錢,給她準備嫁妝不行嗎?竟然全給哥哥!

    紀迎夏問道:“你娘給你訂的人家是哪裏的?”

    紀曉月愣了愣,道:“劉家村的!”

    紀迎夏笑笑,還真有緣分,“那人家怎麽樣啊,你打聽清楚沒有?”

    紀曉月臉紅紅的,很是不好意思,“哎呀,這個我怎麽好說啊,反正我覺得,覺得那人還行吧!”說完不自覺的就笑了起來。

    紀迎夏就了解了,紀曉月很滿意那家人,“你是你們家唯一的女兒,你爹娘不會不給你準備嫁妝的,你今年還小,你娘會同意你今年就嫁人嗎?”

    紀曉月想了想道:“那到沒有,我娘的意思,至少到我十八歲,才讓我嫁人,現在先把婚事訂好放在那。”

    紀迎夏點頭,安慰道:“你現在才十六歲,離你嫁人還有兩年,你哥比你大,他現在急著結婚,可能先用著你的聘禮錢,你娘以後肯定不會不給你嫁妝的!”畢竟能當村長的,不可能任由女兒空手嫁人的,這名聲就不好聽。

    紀曉月撅噘嘴,不甘願的道:“我回去問問我娘!”

    紀迎夏笑笑,親閨女跟娘,什麽不能說啊?有誤會解開就是,至於紀曉月那奶奶,根本不是問題,現在畢竟不是她上輩子,婆婆和媳婦弄得跟主子與奴婢似得,隻要曉月爹娘真的疼她,她相信,他們不會讓她奶做主的。

    兩人正說著話,大堂嫂丁小曼帶著小石頭過來了。

    紀迎夏笑著迎了出來,紀曉月也跟著從紀迎夏的臥室走了出來。

    “小石頭,怎麽這麽多天沒過來找小姑姑啊?”紀迎夏笑著問小石頭。

    小石頭眨巴著眼睛,糯糯的說道:“我想過來找你,可是沒人帶我過來,我不敢來!”說到最後他有點委屈,他奶奶不讓他來,後來大姑回來了,也不允許他來。

    丁曉曼尷尬的笑笑,“迎夏,那個,那個我可不可以讓小石頭繼續跟著你學認字啊?”說完有點心虛的低下頭。

    這幾天紀迎春從知青點搬回來了,小石頭鬧著要過來找迎夏,被紀迎春聽到了,就嚷著不讓他過來,非說自己是小石頭親姑姑,比那堂姑姑親,要教小石頭認字,不找親姑姑找什麽外八門的堂姑姑啊,她沒有辦法,她婆婆也認為紀迎春說得對,她隻有不吭聲了。想到,畢竟是小石頭親姑姑,她既然願意教,就讓她教吧,總不會害了小石頭。

    她哪裏想到,紀迎春隻教了小石頭一個小時都不到,就非常不耐煩,說小石頭笨的要死,肯定是遺傳了她,不然教他認個字,教了幾遍都記不住。小石頭非常不服氣,他迎夏姑姑明明說他很聰明的,肯定是大姑教的不好,所以他才學不會的。

    一個說她教的不好,一個說他笨的很,就這樣,兩姑侄爭吵了起來。丁曉曼也有點生氣,迎夏教了小石頭那麽多天,都沒事,怎麽輪到迎春教,就吵了起來呢?還說什麽遺傳不好?她當小姑子的這麽說她這個嫂子,到底有把她當家人嗎?她婆婆經常罵她笨,畢竟是長輩,可小姑子一個小輩,憑什麽也這樣罵她?還有她一個當姑姑的,跟個孩子計較,也不嫌跌份!

    紀迎夏點點頭同意了,小石頭過來既能陪著她奶解悶,又可以學認字,一舉兩得的事情,她怎麽不可能不願意呢!

    丁曉曼沒想到迎夏這麽容易就同意了,也是啊,迎夏本來就比迎春會做人,她激動的拉起迎夏的手,“夏夏,真是謝謝你,以後有什麽用的到嫂子的地方,盡管開口!”兒子是她的逆鱗,隻要對她兒子好的事情,讓她做什麽都可以,大姑子這回真寒了她的心,以後,且看著吧。

    “媽,我以後可以跟著小姑姑認字了嗎?”小石頭期待的問道,他不想跟著大姑姑學認字,大姑姑隻會罵他,不像小姑姑會溫柔的誇他,他覺得小姑姑教他的每個字,他都能很輕易的記住,但大姑姑教他的字,他卻很難記住,他認為大姑姑一點都不會教人,隻會凶巴巴的瞪著他。

    紀迎夏很驚訝小石頭得積極性,畢竟像他這麽大的孩子,正是喜好玩的時候,他竟然會想著學認字,她笑著問:“小石頭很喜歡學認字嗎?”

    小石頭點點頭,“小姑姑,我很喜歡,我學會了認字,以後就跟爸爸一樣能幹,這樣就不會被人罵笨蛋,奶就天天罵媽媽是笨蛋!我不想像媽媽那樣做個笨蛋!”

    丁曉曼漲紅了臉,沒想到,婆婆罵他的話,被兒子聽到,這會兒,她又羞又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更不敢看紀迎夏和紀曉月了。

    紀迎夏的臉變得嚴肅起來,“小石頭,你的媽媽生了你,養了你,怎麽可能是笨蛋,她為了讓你能認字,親自帶你過來求小姑姑,她是個好媽媽,聰明的媽媽,知道小石頭隻有認字了,才能變得聰明,變得懂事,所以你奶說的是不對的!你要把她說的話忘記,知道嗎?”四五歲的孩子,最是喜歡學話的年紀,大人的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他們聽了去,甚至有的時候牢牢記在了心裏。小石頭,會這麽說,大伯母起到了關鍵作用。她不介意在這裏黑黑大伯母。

    丁曉曼感激的看著紀迎夏,沒想到,迎夏非但沒笑話她,反而教育小石頭,她是個好媽媽,聰明媽媽。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嫁到紀家這麽多年,她聽到的大都是你真笨啊,你蠢笨如豬啊這些話,久而久之,她也覺得自己不聰明,所以她就秉持著少說話多做事的原則,這樣總不會被嫌棄了吧!

    她吸了吸鼻子,小石頭喜歡迎夏,還聽她的話,而且迎夏有文化,懂道理,把小石頭交給她,她放心。即使她婆婆不高興,她也要把小石頭送過來,她婆婆教孩子的觀念就是錯的,她自己沒文化,不可能讓兒子跟她一樣,做個文盲。

    紀迎夏牽著小石頭得手往屋裏去,邊走邊跟他講,他媽媽怎麽怎麽好,讓他要孝敬自己的媽媽。她餘光瞟到紀曉月還站在原地,她遞了個眼神過去,紀曉月意會,緊跟著進屋了。

    紀迎夏並沒有安慰丁曉曼,她想大堂嫂也不需要她安慰,隻要從今往後,小石頭心裏她是個好媽媽聰明媽媽,她就會心滿意足。所以,她任由她自己在那裏整理好情緒再過來,免得她尷尬。

    丁曉曼看著迎夏紀曉月她們帶著小石頭走了,確實鬆了口氣,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孩子馬上都有兩個了,當著別人的麵紅眼睛,確實不好意思,但她剛剛心裏真的很難過,雖然那是小石頭得童言童語,可那些話也確實是她婆婆說過的,她心裏委屈的不行,被迎夏那麽一說,她就覺得,這委屈沒白受,總有人了解她,這就夠了。

    她看著屋裏幾個很是和諧的身影,擦了擦眼睛,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是一個媽媽,委屈過後,就不會再想其他的,因為她還要照顧她兒子呢,沒那麽多時間傷春悲秋的,再說,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呢,聽人說心情不好,會影響孩子的性格,她還是忍忍吧。

    “好好好!......好啊!”劉誌梅越看這姑娘心裏越滿意,以致於她現在連看到紀迎春她媽,她都不覺得厭惡了。隻感覺她做了件好事情,讓這姑娘替嫁。人與人之間講究眼緣,這姑娘不知怎麽的就合了她的眼緣,第一眼就覺得很親切。

    紀迎夏矜持的笑笑。

    葉展華也滿意的連連頷首。這姑娘他媳婦喜歡,他當然不會嫌棄,她媳婦天天念叨他給兒子訂的婚事不好,他自知理虧,從來不敢吭聲,再說了,他們葉家人疼媳婦是出了名的,這件事不說他錯了,即使不是他錯了,他也不敢吭聲啊!現在,既然媳婦一眼就喜歡上紀迎夏這姑娘,他當然不會拆媳婦台。

    紀奶奶笑著問紀迎夏,“午飯沒吃好吧,灶屋還給你留了飯,你再去吃點!”

    紀迎夏連忙搖手,“奶,不吃了,還得趕緊去救人呢!大哥在家嗎,讓他喊幾個人,那人摔在了坑裏,本來腿就瘸,這一摔更嚴重了,他還在山裏等著呢!”

    屋裏的人聞言,驚詫。

    紀奶奶趕忙問:“是什麽人啊?怎麽回事啊?”

    紀迎夏大致把事情說了下,看了眼葉展華夫婦,她奶剛雖然沒說這兩位是誰,但姓葉,她就猜出來了?她故意的說道:“那人是劉家村的,穿了身軍裝,腿瘸了......”

    “啊!.......”劉誌梅猛地站了起來,一巴掌拍在葉展華背上,擔憂道:“他爸,那是錦程啊?劉家村的軍人,還瘸了腿的不是錦程是誰呀?”

    “這孩子怎麽跑到山裏去了啊?”葉展華也是著急不已,“紀老哥,你看能不能喊些人幫忙去把那混小子弄回來啊?”

    紀大伯哪裏不應啊,救人要緊,“我去地裏找迎北!你們在家先把東西準備好,看用什麽把人抬回來!”

    紀爺爺沉思半晌,“家裏有個不用的床板,那個行不?”

    葉展華想了想,“行,這個好!”

    紀爺爺領著葉展華去取床板。

    紀大伯喊了幾個年輕的勞力回來了。

    紀迎夏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山裏趕去,劉誌梅也要跟著,不然她不放心。這山上,有村民走出來的小路,順著小路走,不算難走。他們走的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

    劉誌梅看到躺在地上的兒子,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葉錦程正在假寐,聽到腳步聲,睜開眼就看到他媽留著淚的臉,他驚訝的問:“媽,你怎麽來了,還有爸?”

    “你說說你啊,葉錦程你能幹了啊,不聲不響跑到山裏來,你想做什麽啊?萬一你出了事情,你讓我和你爸怎麽辦啊?啊,你個混小子!不省心的東西,成心讓我擔心啊!”劉誌梅看到兒子氣色還好,立馬發起火來,一連在他身上打了幾拳。她剛剛擔憂的心都揪在了一起,這回她看到兒子沒什麽大事,她就忍不住把心裏的氣發泄出來了。

    葉錦程苦笑,他的腿養了幾個月,一天天的悶在家裏,對於長年在外跑的軍人,他能不急嘛?再說他的腿,又不是不能走,既然能走,他就出來逛逛,溜達溜達,怎麽就不行了。

    再說了,他的腿雖走路不平衡,一拐一拐的,但他以前畢竟是軍人,而且還是特種兵,隻是去山裏而已,難得到他嗎?也不知道他是跟自己慪氣還是真的想證明他即使腿瘸了,也能跟正常人一樣生活,即使當不了軍人,他起碼能把這個家扛起,起碼能征服這座山。所以,他就進山了。

    這段時間,家裏的氣氛不好,父母弟妹,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話,犯了他的忌諱。他即使心裏沒什麽,也受不了家人那種看瓷娃娃的心態,他是個軍人,保家衛國的軍人,什麽時候被人像照顧瓷娃娃似得照顧過啊?更何況,他心裏其實不是那麽的無所謂。

    他的腿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走路,他回不了部隊,他不甘,他失落。但,這麽長時間他也想通了,即使不能當軍人,又怎麽樣呢?他還是可以養家糊口的,還是可以奉養父母的。他是長子,他不能倒下,看著父母日漸消瘦的臉龐,他隻允許自己頹廢一段時間,他不允許自己永遠頹廢。他要像父母弟妹以及親人證明,他即使一條腿瘸了,他依然不負他葉家人的名頭。

    所以,他才選擇進山轉轉,放鬆下,陶冶下自然情操,同時也想證明自己不是廢人。從此他葉錦程或許不能當軍人,但他依然能當個讓父母驕傲的兒子。他想的很好,沒成想山路崎嶇,他走了幾個小時才走到這裏,一個打滑,掉進了坑裏,這還不說,腿,再次折了。

    雪上加霜!

    他忍不住自嘲!看來他又要在家躺幾個月了。

    “好了,劉誌梅別說了,趕緊把錦程搬到床板上,馬上天黑了。”葉展華看著媳婦抱著兒子又捶又打的,趕緊說道。

    劉誌梅抹了抹眼淚,不好意思道:“麻煩你們了啊!”

    紀迎北把床板放在地上,那幾個年輕人幫著把葉錦程抬到了床板上。

    回去的路上,幾人換著抬,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出了山。

    紀迎夏沒有跟著去劉家村,而是回了紀家村。

    紀迎北一直到晚飯過後才回來。

    他氣喘籲籲地,回來連喝了幾大杯白開水,才擦了擦嘴道:“我們把人送到劉家村,緊跟著就找了拖拉機把人送到鎮醫院去了。葉家伯母非要我們吃了飯才走,葉家伯父請我們在飯店吃了麵條,這才讓回來。”

    紀奶奶感歎,“你說這孩子,跑山上去做什麽?這不成心讓家裏人擔心嘛!”

    李梅英撇撇嘴,曖昧的說道:“你說這迎夏和葉家小子,多有緣分啊,上個山,都能遇到一塊去!這可是救命之恩啊!哎呀,這可真是天生的緣分啊!我們春春當初就不該跟他定親,就應該把迎夏訂給他!......娘,你以後可不能說春春嫌棄那葉家小子,才讓迎夏替嫁的,那葉家小子本來就該是迎夏的對象!不然別人怎麽沒遇到那小子,而讓迎夏遇到了呢?”李梅英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紀迎夏臉色變了變。

    紀奶奶的臉也沉了下來,“老大家的,你閉嘴吧!”

    李梅英不覺得自己錯了,“娘,本來就是嘛!”

    紀迎北看著他娘,歎了口氣,“娘,當初給迎春訂婚的時候,迎夏還沒來我們家呢,再說那時候小叔小嬸還在,他們怎麽可能跟迎夏訂這婚事啊,娘,迎春自己的事情,應該讓她自己承擔,不能都要迎夏給她背黑鍋!”兩個妹妹他都喜歡,但對於嬌蠻的迎春,他還是更偏向弱勢的迎夏。

    “到底誰才是你親妹妹啊?你一天不跟我作對,一天就不舒服是不是啊?”李梅英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了。

    “難道她們不都是我親妹妹?”紀迎北反問,堂妹就不是妹了?

    “你氣死我你!”李梅英指著紀迎北,氣憤的說道。

    紀迎北不敢吭聲了,生怕把他娘氣著!

    紀奶奶卻不怕氣著兒媳婦,“你既然不當迎夏是自己人,那麽我們兩個老家夥帶著夏夏出去過吧,省的在這礙著你們!”

    這些天她和老頭子一直在商量這件事,夏夏想起自己父母來了,還從大兒子那裏要回了房子和存款。大兒媳婦一直不高興,既然夏夏已經長大,而且有了嫁妝,也不需要再看她大伯母的眼色過日子,這太委屈孩子了!她已經把小兒子兒媳的撫血金貢獻出來了,還想怎麽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