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演技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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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孀夫人現在知道了,自己離這個小家夥越近,他就越害怕。所以她悄悄後退了半步,讓開一點。
    小家夥拿到了小拐杖之後,沒有了孀夫人的近身壓製,才撐著小拐杖,抱著一個臉盆,勉勉強強的起來,靠著牆壁。
    “在這裏幹什麽呢?”孀夫人感覺自己的呼吸不通順,聲線溫柔了幾十分,更像是逗小孩子的語氣,問道。
    “我我在這裏當臨時侍應。”小家夥發抖的顫聲回答道。
    “那你為什麽要拿這些東吃?”孀夫人繼續追問道。
    “因為領頭的看我是一個殘疾沒工作能力不給飯,不給我發工錢。啊!請別告訴我的頭領這都是我的錯。”小家夥斷斷續續的回答道,說著說著,又想跪下去了。
    “你別!”孀夫人一看他又想跪下去,如果給他跪下去就不能再談了,想要伸手去把他給扶起來。
    小家夥看見孀夫人伸出的手,頓時又觸發心理陰影。他披頭散發,衣衫淩亂,狼狽不堪,他剛剛還算平穩下來的心情,一下子又驚恐起來,猛地向後退去,卻又突然跌倒在地,麵露驚恐,手腳並用的向後爬去。
    這也立即讓孀夫人伸出來的手再次淩空僵住。向後爬,肯定是害怕她揍他,雖然她已經全沒有這種心思。
    她倒是非常明白是什麽回事,但是心又不由自主的痛了一下。?她把手給收回來,還繞後藏起來。
    “如果沒有什麽事我能不能先走了??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小家夥慌慌張張的說。
    “我......”孀夫人啞火無言,不知如何回答。
    小家夥雖然怕壞了,但是膽子卻肥起來,生存欲望充足,一看得到有機會,抱著臉盆就開始後艮,撐著小拐杖,想逃離孀夫人的身邊。
    孀夫人看見小家夥居然這麽害怕自己,宛如見鬼一樣。她不知道這一段時間自己的兒子經曆了什麽,然而看見他現在這副模樣,她又仿佛可以看得見自己兒子的經曆一樣。
    那無疑是悲慘,然而更加重要的是,這無疑也是自己一手造成不對,是她的那一拳造成的。
    “你的腿是怎麽了?”孀夫人故作鎮定的問道。
    “沒...我沒事”小家夥害怕極了,連忙搖搖頭,語無倫次。
    “別緊張,告訴我,你的腿怎麽樣了?”孀夫人好像已經找到了和這個小家夥的交流方式,必須保持著一定距離,還必須小心翼翼,聲線平穩,需要淡淡的安撫小家夥的心情。
    要不然,一個不小心,一個靠近,一個聲調過大,他扭頭就跑了。
    “是戰爭時候遺留的傷勢——”小家夥嘀咕嘀咕道,繼續在偷偷後撤。
    “你去吃點好東西吧?”孀夫人問道。
    她的手一直都在糾結,想要伸手出去,卻難以伸出去。人生最為糾結的一刻,莫過於此時此刻自己的兒子在自己的麵前,卻好像有著一層薄薄的隔膜。
    是隻有半步距離的薄膜,然而就這半步距離,可以說近在咫尺,遠在天邊。
    孀夫人曾經也想過自己再遇到自己的兒子會是什麽樣的一種情況,無奈於局勢,隻能暫時將其趕跑,無法收留。所以她也思考了很多很多次第二次與兒子的見麵,又是怎麽樣的一種情況?她想象過很多種可能性。
    兒子認親、兒子遷怒於自己、兒子一輩子怨恨自己這個不合格的母親、兒子報複這些可能性,她全部都想象過。像她這麽聰明的女人,甚至已經提前針對所有的可能性做出應對的準備。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是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因為她全想不到,自己那個被自己無情拋棄的兒子再一次見到自己了,?沒有吵鬧,沒有怨言沒有抱怨,也沒有認親認戚,更沒有報複,直接扭頭就跑,甚至把過錯歸咎於自己。
    他隻是呼喚自己為夫人,連母親都不敢喊,更別說叫媽媽。
    所以,恐怕這個小家夥可以將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他隻知道他自己對於自己是一個不該出現的人,是一個已經禍害到其他家人的存在,是一個天地不容的存在。
    同時,他也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回家會帶來災難,所以選擇逃走。
    所以孀夫人應該為有一個這麽懂事的兒子而感覺到放心,感覺到安全,因為這小子這麽慫,這麽慘,?連吃的都沒有了,根就沒有任何心思來拆穿自己。
    沒錯,按理說,她現在肯定是放心了,安心了。
    然而現在,她卻感覺自己的心髒糾緊,幾近窒息,心如刀絞,以為自己嫁入豪門,為了自己的女兒,早就已經變得冷血無情。
    為何到了現在一個早就無情的人,拋棄兒子換取榮華富貴的女人,現在又會良心發現?
    孀夫人詢問道:“?你現在靠什麽生活?”
    “呃?我時不時會去按摩服務會所當臨時服務員。平時撿一撿垃圾換錢?,生活還算不錯這一次接到這個肥差,?被拉個過來這裏當一次臨時服務員,一天工資比我以前一個月還要多。”小家夥頓了頓,小聲回答道。
    “你住在哪裏?”孀夫人繼續問道。
    “我住在十一區唐人島上麵的涼亭裏麵。”小家夥回答道。
    孀夫人無言了。
    “夫人,如果沒什麽事情能不能讓我...”小家夥繼續哀求道。雖然他已經溜開了一段距離,然而沒有孀夫人的同意,他看起來完全不敢自作主張的走了。
    夫人
    這兩個字又令孀夫人的心頭一震,反而是自己不禁後退了半步,更是有點鬼迷心跳的回答道:“你可以走了。”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小家夥一聽到可以讓自己走了,臉色頓時大喜,已經是淚流滿麵,現在是鼻涕橫流,眼眶慘紅,拱了拱腰子敬禮。
    緊接著他就抱著那個臉盆,撐著小拐杖一抖一抖的貼著牆壁離去,走姿也是狼狽不堪。
    年紀輕輕就變成了一個瘸子,真沒有辦法想象他的未來如何?
    這個就是自己的兒子嗎?
    真的很懂事,太懂事了,他從小就這樣,懂事到令人心碎。
    看著自己兒子一拐一拐的背影,看著那個抱著一個裝滿了落地食物的盆子的小孩子在石牆走廊之內一小步一小步的“飛速”逃竄。
    孀夫人此時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能用“末日”兩個字來形容。
    因為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幹什麽好?自己的腦子已經陷入了混亂,幫自己拿不出注意來,自己的心髒更是可能有間接性停止的可疑。
    窒息,胸悶,體內的血液宛如要停止流動一樣,仿佛是上天為了懲罰自己這個沒有絲毫資格成為人母的罪人一樣,此時此刻就要給自己下達天遣。
    隻見自己的兒子一拐一拐離自己而去,自己卻不知道如何挽留。
    而自己的兒子也好像對自己這個母親全沒有絲毫的留戀,隻想快點逃離自己,瘸腳快走,連回頭看自己一眼都不敢,隨即就消失在走廊對麵的拐角之後.....
    “嘶~”
    兒子一走,孀夫人就感覺自己胃部絞痛,臉色瞬間鐵青,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身子搖搖晃晃的靠在牆壁,痛苦的呼氣。
    不過她其中早就在痛,隻不過在強行忍耐而已。讓兒子走,就是因為她快忍不住了。
    然而胃痛卻不如心痛,她一隻手按著肚子,另一隻手是按著胸膛,嘴唇咬緊,緩緩從牆壁邊上滑下。糾緊的痛楚,?讓她需要側坐在地上休息。
    同時,眼淚終於無法強忍,從她深邃的眼眸之內噴湧而出,沾滿了她漂亮的臉蛋。而且相比那因為悲傷過度而觸發的老毛病胃痛,實實在在的胃痛,然而此時那種虛虛實實的心痛,才是最令她痛苦。
    幹絲萬縷,自己夜夜所糾結和思慮的兒子問題,看著今天所有的問題貌似都已經有了答案。
    如果自己的兒子再一次見到自己,要認自己這個母親要怎麽辦?
    不用辦,因為兒子根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自己在他的眼裏已經不是母親,而是魔鬼。兒子根就沒有想過要認自己為母親,自己隻是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夫人”。
    兒子怨恨自己怎麽辦?
    不用辦,因為兒子根就沒有怨恨自己,早已忘記一切,在悲慘人生之中努力苟活。
    兒子要自己幫忙怎麽辦。
    也不用辦,因為兒子自知你不會幫忙。自己在享受著榮華富貴的生活,但兒子卻為了生存在底層奮鬥呢。雖然打著苦工,吃著髒飯,四壁無牆無瓦遮風遮雨,但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哪有時間管你這麽嗎?
    兒子不求自己幫忙,兒子不認自己為母親,兒子不怨恨自己。但現在她開始自己怨恨自己了啊!
    有一句古話叫做眼不見為淨。
    在沒有看見自己的兒子這麽悲慘之前,她是心安理得,還得意洋洋,自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當時情況處理事情最為得當的。魚和熊不可兼得,有些時候就必須放棄一些東西才可以保全大局人要當機立斷,要不然可能會後患無窮。
    但現在呢~她看見了自己的兒子,所以這就是後果......就是這句話的意思。
    沒看見前時是開開心心,看見之後就心痛得跪地。
    那個可不是別人啊!可是自己的孩子啊!就算被拋棄了,居然混得這麽慘?混得這麽可憐?
    越是深入想象他悲慘生活的畫麵,孀夫人就感覺自己越發的心肌絞痛,渾身乏力,靠著牆壁趴著,不斷的深呼吸著,平撫自己的心情。
    看來還要休息很久,她才能重新起來。
    隻不過今天的事情,恐怕會讓她糾結一輩子。
    “阿莎長得像她父親。而喬伊斯....我的孩子,長得像我。對不起~對不起~我的孩子....是媽媽做錯了。”無助的孀夫人在哭泣著,在低聲的自言自語著。
    失去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東西。
    失去的東西,也永遠在失去之後才會懂得珍惜。
    而另一邊,那個抱著一個臉盆的低頭彎腰小家夥,走路一拐一拐的小瘸子,走姿狼狽不堪,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任何的形象可言。
    然而就在他走過了拐角,繼續往前走,但是那別扭的瘸子走姿卻一步一步的糾正。
    不到片刻,那個小瘸子走路就變得沒有任何異樣,不需要小拐杖微微借力,就步伐平穩,健步如飛,走得和普通人還要輕鬆。
    而那個一直還是一臉畏畏縮縮,突然就挺直身姿,宛如換了一張臉似的。那股低人一等的弱軟之意,疲憊之態,心虛之感,全部都在一瞬之間煙消雲散。
    他伸手將飄散的劉海撥開,膽怯肮髒的乞丐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張冷寂無情卻精致漂亮的小臉蛋。
    不到半秒,這個一開始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的小家夥,?很快就恢複到平常的那個念無痕了。
    念無痕低頭看了看手邊的鐵盆子,隨即毫不留情地將其往石磚樓道口的垃圾桶給扔過去,利用了就無情拋棄。一看就知道原來的“主神爪牙”回來了。
    “呼~”
    念無痕輕呼一口氣,伸手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發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和剛剛因為撲街而沾上食物殘渣,將衣服穿好,伸了伸懶腰,鬆了鬆筋骨。
    緊接著,他就一聲不吭的快步往前走,準備離開此處。
    然而他剛剛又路過一個拐角,卻發現拐角的牆壁邊上站著一個人,?好像早早就在等他一樣。
    來人是一名相貌平平無奇的高挑女仆,姿勢恭敬,平平淡淡的問候道:“公子。”
    “恩人啊~好久不見~”念無痕瞬間換上一張燦爛的笑臉,主動問候道。
    “公子,你這又何必呢?”高挑女仆麵無表情,問道。
    “你在說什麽啊?”念無痕無辜的摸摸小腦袋,反問道。
    “我知道夫人對不住你,但你又何必這樣折磨夫人?還有公子,請你就別叫我恩人了。”高挑女仆說道。
    “好....藤澤小姐,實在好久不見。”念無痕微笑道,但還是虛偽的笑。
    這位女仆,就是當初介紹自己去人工湖唐人島工作的人,名為藤澤-凱厄。她曾經也是獵人魔組織的一員,代號為獵犬,但現在已經脫離了獵人魔組織,所以才介紹念無痕過去。
    對於這名女人念無痕是帶著一絲感激,雖說,如果他沒有通過測試,大概會死在那裏。但還是對他保留著一絲感激,無論是她自己的主意,還是母親的指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她給當時在別人眼中走投無路的自己一條活路。僅憑這一點就夠了。
    就算是母親的指使那有怎樣?她不過是讓一個女仆去處理他,根本沒有對他有一絲的關懷。如果不是今天夜宴,恐怕他的母親根本不會再見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