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打發叫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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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7章打發叫花子呢?!

    唐宇最後的哀嚎尖叫聲似乎久久的回蕩在安靜的酒樓二樓。

    眾人縮著脖子,大氣不敢出一個。

    蕭盛滿意的勾了勾嘴唇,沒事兒的人一樣,說道:“像這樣的拿著朝廷俸祿,欺上瞞下無所作為的人,有負皇上的信任和所托,真是死有餘辜,是吧”

    她最後那兩個字“是吧。”像是在詢問大家,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倒是一旁的穆業海沉聲道:“丞相大人所言極是!”

    “”眾人默。

    蕭盛的目光在眾人麵上溜達一圈,訕訕的大笑兩聲,道:“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在場的人,都是有識之士,忠心朝廷又心係百姓,自然懂得審時度勢,對於此次的賑災一事”

    蕭盛故意拖慢說話的速度,等著他們自覺的報數。

    “丞相大人所言,我等自然會全力配合,我湖州沈家捐銀五百兩,以資賑災。”一個富商模樣的老者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大家一看,此人是湖州城的首富,此等帶頭的舉動,獲得眾人默默的點頭稱讚。

    本以為蕭盛會承其美意,大加讚賞一番。

    結果卻沒料到,蕭盛卻是狠狠的斥責他一番,讓他麵露尷尬。

    蕭盛冷哼,斥道:“身為湖州首富,家族世代盤踞江南為商,不說商號及各種類生意日進鬥金,就是你家的糧倉,在湖州城可是占了十幾畝地,如此富賈,隻捐出區區五百兩白銀!

    您,是在打發叫花子呢?!”

    湖州沈家當家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沒有想到蕭盛對他家裏的情況了解得如此清楚,莫不是是嚴太守提前跟她說過?

    他結巴問道:“那依丞相的意思,當如何?”

    “本官當如何?”蕭盛眯起眼睛看過去,哼笑一聲道:“本官隻知道,什麽都不作為的人,有唐大人為前車之鑒,你們看著辦!”

    眾人聽她這話,有些摸不著頭腦,均一頭霧水的看向嚴可與。

    嚴可與慌得隻顧著拿衣袖不斷的擦腦門的汗。

    穆業海冷著臉,上前說道:“諸位,眼看著城外災民眾多,城西北還有大量叛軍盤踞,虎視眈眈,若是處理不好災民,讓他們繼續投靠叛軍,湖州城恐難自保。

    就目前這個情形來說,缺的不僅僅是銀子,最緊缺的是糧食還有藥品和其他物資。

    今日將眾人喊過來一聚,就是希望你們擔起責任,有糧的供糧,有衣的捐衣,若是能再城外搭建粥棚和派遣醫者為百姓做事,自然是大人樂意看到的。”

    “這”眾人心下一沉,這等於是要求他們傾家蕩產的去救濟災民啊。

    這比跟他們要銀子,還可惡可怕!

    穆業海看一眼蕭盛,後者含笑點頭。

    穆業海又看向眾人,見他們遲遲沒有表態,冷應的說道:“是要命,還是要財,諸位心中想必已經有了定數!事後朝廷定會按功勳等級,嘉獎諸位。”

    一番軟硬兼施,在場的人終於服軟下來,紛紛答應並作出承諾,明日便行動起來,齊心合力,解湖州地界災民之危難!

    接下來關於如何開倉放糧,如何搭建草棚,安置四麵八方蜂擁而來的災民,便是嚴可與一手操辦和實施。

    對於那些已經感染瘟疫的災民,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設立隔離區,請城中大夫一起會診診治。

    城中的藥材商負責提供藥材和醫者,還有熬藥與分發藥品,除了救治,還有預防。

    宴席結束,穆業海以“叛軍頭目還在城中藏匿,城中治安十分不安全”為由,分別派遣士兵“護送”在場的每一位重量級人物回府。

    並讓這些士兵在他們的府邸門口守衛,以護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安全。

    衙門大牢。

    江有為在漆黑的牢房裏,頹喪的坐著,仰頭望著巴掌大狹小的窗戶上透進來的一線光,許久。

    隔壁的牢房被打開,丟進去一個人,又關上,衙役嘴裏罵罵咧咧的說兩句,走了。

    江有為聽到他們說那人的名字“唐宇”,微微轉頭,隔著手臂粗的木柵欄,看匍匐在地上一團黑影,卻沒什麽表情波動。

    唐宇,身為澤稷縣縣官,大難來臨之時,丟下百姓逃走,仗著跟太守是親屬關係,苟活逍遙到現在

    可是,他自己呢?

    他雖然不是朝廷委派的官員,但他的言行跟唐宇又有什麽兩樣呢?

    不過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罷了。

    為了琴兒與孩子的安危,他也隻能跟唐宇等人一樣,屈從,苟活

    這時,他身後的門框傳來開鎖的聲音,很快,竄進來一個黑影,將一個包裹丟到他麵前。

    江有為呆愣轉頭,看著進來的年輕人,有些莫名其妙,道:“你你是何人?”

    “換上衣服,跟我走。”寒衣答非所問的說道。

    “”江有為低頭,仔細看手中的包裹,是一套與來人身上一樣的墨色衣衫。

    寒衣見他不動,麵無表情說道:“我家主人吩咐,讓屬下一路護送大人進京麵聖,將湖州城前前後後的情況,如實稟告聖上。”

    江有為一聽,心底一驚,連帶著麵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緩緩站起身,道:“你,你家主人是”

    寒衣看一眼大牢外麵,道:“江大人不必糾結擔憂,時間緊迫,若是江大人還有一顆為朝廷效力,憂國憂民之心,那就趕緊換上衣衫,跟我走。”

    被他一激,江有為動作麻溜的換上衣衫,跟隨寒衣離開大牢。

    寒衣帶著江有為,一路騎馬,拿著通行的令牌,直接出城,離開。

    江有為出城後,端坐在馬背上,深深的回頭看一眼,默然許久,狠心轉頭,大喝一聲,策馬飛奔。

    蕭盛雙手撐在城樓的石磚上,堅硬的石磚膈得她手心生疼,掌心一片冰涼。

    季羽看著樓下飛奔消失的兩匹駿馬,突然出聲問道:“相爺,為何不親自露麵?”

    蕭盛勾唇,斜她一眼,帶著三分醉意,笑道:“有這個必要嗎?”

    “大人這是做好事不留名。”季羽垂手恭維說道。

    蕭盛嗤笑一聲,道:“能拿著皇上禦賜的令牌,一路暢行入宮麵聖,這已經露餡了咯,江有為就算事先不知道,等到皇上封他個湖州太守,他就全知道了,這沒什麽好說的。”

    季羽一愣,問道:“相爺如何知道皇上會封他為湖州太守?”

    蕭盛伸出一根食指,敲一下她的額頭,笑道:“笨!”

    “”季羽撇嘴:好吧,她不過是反應慢了一秒而已。

    江有為能成為下一任的湖州太守,自然是相爺在皇上麵前大力舉薦啊。

    更何況,江有為這次進京麵聖,將湖州城的實際情況呈秉皇上,不僅能博個大義滅親的美名,還大大的立了一功。

    就算最後沒有成湖州太守,那也能封個不小官當當的。

    “回了。”蕭盛攏了攏肩膀上的輕裘,腳步不穩的朝城樓下走去。

    季羽快步上前,攙扶。

    才到樓下,便看到馬車旁的皇甫燁,氤氳的火光中,他眉目清雋,神情卻是不大好。

    蕭盛輕笑一聲,心道:他定是又要嘮叨她酗酒又熬夜,深夜不歸。

    蕭盛快步走過去,皇甫燁雙手接住她,攬她入懷。

    這時,赤術很是煞風景的走過來稟告道:“王爺、相爺,城中最大的糧倉,沈家糧倉失火,穆將軍已經速速趕過去,特派人來請相爺過去。”

    皇甫燁雙臂一緊,抱著蕭盛上了馬車,吩咐道:“先回府。”

    “”蕭盛不讚同的掙紮著,剛想說話,便被他製止。

    皇甫燁道:“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先回府,你去與不去,都於事無補,我已經命蒼尤和謹言帶人守著西門,他弄出這麽大動靜,就是想要趁亂出城。”

    “嗯嗯。”蕭盛懶懶的點頭。

    “晚一點我會與穆業海見一麵。”

    “哦。要說什麽?”蕭盛往他懷裏縮了縮,手心在他的包裹下,變得溫暖,也使得她酒意上頭,昏昏欲睡。

    皇甫燁低頭,唇親上她光潔的額頭,低聲道:“蕭蕭,我得走了,不放心將你一個人留下。”

    “哦去哪兒”蕭盛閉著眼睛,蠕動嘴唇,沒過腦子的下意識回道。

    “燕京來信,這次不得不回去了。”皇甫燁擰著一對濃眉,目光幽深。

    “”

    半響,皇甫燁沒有聽到詢問聲,再低頭看向懷裏的人,竟然已經睡著了。

    他伸出手指,輕輕摩挲她微微紅暈的臉蛋,彎了嘴角。

    穆業海趕到沈氏糧倉的時候,眾人已經在撲火救糧。

    “大人。”副將看到穆業海,上前行禮。

    “什麽情況。”穆業海問。

    “據沈家家仆說,是遭了賊,偷糧不成就放火行凶,不過好在發現得早,火勢不大,毀壞的糧食也不多,現在已經全部撲滅,正在清點數目。”副將如實稟告情況。

    穆業海從混亂的人群中,尋找到沈家當家人的身影,老爺子佝僂著背,麵容焦灼憔悴,倒不像是監守自盜的樣子,看來,是真有賊人闖入。

    “自鬧災以來,湖州城中物價一路走高,尤其是糧食的價錢,是往常的五倍之多,城中安置糧倉之處,時不時就會遭賊,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早有防範

    末將已經派人去追拿賊人,隻是沒什麽頭緒,現在還沒有抓到”副將還在繼續稟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