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前輩。”

    玄苦三位和尚，同時行禮。

    “和尚，都該死！”青蛇森然道，目光陰冷地看向江道明：“你，更該死！”

    “你就那麽恨法海？”江道明淡漠道。

    “呀！”

    提到法海，青蛇陡然尖叫出聲，刺耳的尖叫，直透靈魂，衝擊他們心神。

    護體龍象閃耀，護住自身，融合佛心的心髒，在劇烈跳動，如同擂鼓一般。

    妙音身上綻放佛光，兩塊瓷器玉片，護住她。

    江陵郡主身上散發著寒意，冰魄之中，一道女子虛影若隱若現，抵擋衝擊。

    六位和尚，各展絕學，擋住尖叫衝擊。

    江道明神情冰冷，七龍七象交織周身：“跟你廢話，是為了問你更多上古之事，珍惜本殿主對你的憐憫。”

    “憐憫？”

    青蛇一怔，長發飄揚，妖氣繚繞周身：“我需要你的憐憫？你擁有他的佛心，他讓你帶著何意而來？”

    “沒有何意，隻有遺憾。”江道明漠然道。

    “遺憾？”青蛇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他也會有遺憾？斬妖除魔，所為的一心向佛，他怎會有遺憾？”

    “所以，他斬下了遺憾。”江道明漠然道，心髒跳動速度越來越快。

    青蛇神情一冷：“看在佛心份上，我可以回答我知道的事情。”

    “末法大劫，仙神是否全部隕落？法海最終去了何處？”江道明問道。

    “不知道。”青蛇搖頭：“你問的問題，我都未曾接觸，你若問佛門典籍，妖族秘法，我可告知你。”

    江道明也不失望，當初的小青，連仙都不是，卻是不可能接觸到末法大劫。

    至於法海去向，估計也不會告訴這條青蛇。

    “阿彌陀佛，佛門典籍不少失傳，還請前輩不吝賜下。”三位和尚連忙道。

    江道明不需要佛門典籍，他們需要。

    “我不知道。”青蛇突然一笑，輕蔑地看著三位和尚：“我不想告訴你們，和尚，都該死。”

    三位和尚：“……”

    你剛才說，能告訴的。

    江道明神情平靜：“那麽，給本殿主一份佛門典籍，待會本殿主下手輕點。”

    “你想殺我？”青蛇麵色一寒。

    “是助你解脫。”江道明淡漠道：“如今的你，隻是一道怨恨執念，強行留在世間，該消散了。”

    “怨恨執念？”青蛇喃喃低語，癲狂一般大笑起來：“不錯，我確實是怨恨執念，但不等到他死，我怎能消散？”

    “姐姐飛升了，許仙出家了，世間隻剩下我，她們留下了我一人啊！”

    青蛇長發飛揚，妖氣，怨恨之氣滔天，歇斯底裏的咆哮。

    “我一生為他們考慮，誰曾考慮過我？”

    “姐姐教我情愛，他讓我助他修行定力，最後的我，又成了什麽？一個隨手可以丟棄的工具？”

    無盡的怨恨，讓青蛇瘋狂，整個雷峰塔下空間，都籠罩在這無盡怨恨之中。

    江道明掌輕揚，盡納八方龍象：“動情本就是錯，更何況人妖殊途，佛妖對立。”

    “西天之上，多少妖物？他們能夠成仙成佛，常伴左右，我為何不能？”青蛇陰惻惻地看著他：“哪怕是一個坐騎，也好。”

    “太卑微的愛，換來的，隻會是痛苦。”

    江道明淡然道：“你，該葬滅了！”

    嗡

    就在這時，虛空波動，兩股氣息，浩蕩而出。

    一股佛意浩瀚，凝聚一名麵龐剛毅的和尚，正是法海。

    一股縹緲如雲，帶著一絲聖潔，凝聚成白衣女子，白素貞！

    兩人出現青蛇兩旁，一左一右。

    “阿彌陀佛，青蛇，該回頭了。”剛毅和尚平靜道。

    “小青，隨姐姐走吧。”白素貞輕聲道。

    “你們……”青蛇一怔，雙眸血紅：“姐姐，法海，我恨你們！”

    “嗯？”江道明目光一凝，身旁八人真氣一滯。

    如果隻有一個青蛇，那他們還不在乎，但現在又出現了法海和白素貞。

    這怎麽打？

    這個法海，氣息深不可測，真打起來，不知道是誰殺誰。

    白素貞更不用說了，已經成仙的存在，她一人打三個，一點問題都沒有。

    “白娘子。”江陵郡主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白娘子，是很多人都想見上一麵的，她也想，隻是沒有緣分，今日終於見到了。

    氣質飄渺，雲中仙子，彌漫著聖潔氣息。

    至於法海，佛意浩瀚，此刻卻感受不到絲毫戾氣。

    江道明收起十八龍象，看著這三人恩怨糾葛。

    一個千年修道的蛇妖，最終得到成仙，但卻帶不走自己姐妹。

    當初小青跟隨在白素貞身邊，初始不懂情愛，直到最後，動了心，卻連愛情都沒嚐到，隻有苦。

    法海身為佛門聖僧，在世佛陀，一心向佛，情愛也許最後懂了，但卻不會去接受。

    他隻會斬斷這些，證道成佛。

    佛，在他心中，才是第一。

    這對於法海來說，確實是一個大遺憾。

    “別再沉淪了，回頭吧。”白素貞輕歎道：“放了他們。”

    “他們？”江道明九人一怔，還有誰？

    嗚哇

    陡然，陰風呼嘯，水潭之內，陰森氣息流轉，一道道虛幻人影，在水潭內掙紮，哀嚎。

    “阿彌陀佛。”法海麵色悲憫，帶著一絲不忍。

    “你總是如此，你能為了不相幹的人慈悲，卻不願為我有一絲心軟！”

    青蛇凶惡地看著法海，恨意越發濃鬱：“他們就是當初水漫金山寺時，你擋不住的洪水，淹死的居民，都是你的錯！”

    當初水漫金山寺，白素貞動了胎氣，無法控水，洪水衝向居民，淹死無數。

    沒想到，這些居民的靈魂，全部被青蛇掌控了，囚禁到現在。

    “阿彌陀佛，回頭吧。”法海雙手合十，悲憫道。

    “我說了，我討厭你這種悲天憫人，卻唯獨對我絕情的姿態！”青蛇寒聲道：“殺！”

    恨意衝天，再無絲毫理智，青蛇怒喝一聲，無數怨魂衝出水潭，殺向江道明：“今日，我要毀了你的佛心，看看裏麵究竟裝著什麽。”

    “殿主小心。”江陵郡主和妙音同時出聲道。

    “阿彌陀佛。”玄苦三人和三位魔和尚，同時後退一步，沒打算插手。

    “佛心之中，自然是佛，一個斬斷七情六欲的佛！”

    江道明神情冷漠，右掌盡納八方龍象：“癡情錯，卑微更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