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痛徹心扉,家族底蘊(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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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自己兩位滿心歡喜的父母不同,年輕並且心思敏銳的石明軒隱隱覺得裏屋的狀況有哪裏不對勁。

    但具體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即便是石明軒,他也絕對想象不到一牆之隔,屋內此刻的情境。

    自己心中無比崇高、無比偉岸的爺爺,此時此刻正跪在大長老石昊的麵前,以頭抵地,周身汗水早已然浸透衣裳。

    由不得石昭展不畏懼、不害怕,雖然石家不同於許多古老的超凡家族一般,實行的是集權家主製,而是長老會議。

    但那並不是因為石昊當不上這個家主,而是石昊考慮到家族的長遠發展,選擇一手維護搭建起分權製衡的製度。

    就像現在有許多企業給高層管理者分股份一樣,當高層管理者真正成為這個企業的一部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時候,做事出力自然就更有積極性。

    但要建立這種製度,需要掌權者擁有非常開闊的心胸,就連外麵普通人的社會都是隨著近些年的發展,才開始實施這種相對先進的管理製度的,而在相對保守守舊的黑暗世界、超凡世界,石昊卻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開始強行推進這一製度了,這也讓石家在這幾十年間快速積蓄實力、飛速崛起,雖是中興但事實上卻更勝過昔日石家最鼎盛的時期。

    當然,這本身也是因為石昊權力欲不重,他更關注自身的修行進度,因為希望家族可以自行成長發展。

    但,石昊的威望與對家族的掌控力還是太高了,以至於以往長老議事的時候,他都很少直接表態,因為石昊一表態,集思廣益往往就變成自己的一言堂了,那就失去建立長老會的意義了。

    尋常超凡者家族,可能還會出現家主與實權長老、宿老之間彼此製衡爭鬥的情況,而這在石家,石昊不是家主更勝過家主,他擁有著可怕的絕對權威!

    因此,當大長老走入裏屋,臉上笑意收斂,坐下後不言不語的注視著石昭展時,不超過兩分鍾,石昭展的心理防線就被擊穿了,他甚至連狡辯都不敢直接就在石昊的麵前跪下,以頭抵地,因為發自心底的敬畏恐懼渾身顫抖頭都不敢抬起。

    多少年了,石昭展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已經積累了足夠的心理自信,但他當再一次麵對盛怒的石昊之時,石昭展才知道自己這幾十年的積累都tm虛的。

    在這個男人麵前,在那雙暗金色、其中仿佛有火焰燃燒的龍瞳之下,心中的一切幽深心思全部都會暴露無餘,無所遁形。

    “昭屏,這些年你一直替家族執掌著暗地裏一些陰私的黑道幫會,因此心性受到影響,過於偏激狠毒,因此對你這些年暗地裏做的那些事情,我並非不知道,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願過多追究,但這一次你越線了……幾十年過去了,大家都已經這麽大歲數了,對錯我就不再教你了,你給自己一個體麵,德海還算忠厚老實,我不動他,明軒一直以來都對家族忠心耿耿,在這之後我依然會重用他的,你安心去吧。”

    在輕描淡寫的寥寥數語間就要逼人去死,然而石昊俯視著麵前跪在那裏的石昭展輕言細語的,卻似乎半點怒意也無,有的僅僅隻是心痛與惋惜。當年,那些一路陪伴自己走過來的老兄弟們,如今剩下得已然不多了。

    話語說完,石昊放下手中茶盞就要起身往外麵走,然而在這個時候,石昭展嚎叫一聲,猛地向大長老的大腿撲抱過去。

    他很清楚的知道,隻要大長老真的走出這扇門,自己就真的死定了,在石家,石昊要讓誰死,黑暗女神顯靈都攔不住。

    “大哥,大哥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大哥啊,大哥!”這一刻石昭展真的是什麽顏麵都顧不上了,他都沒能抱到石昊的大腿,被對方一腳踢在胸膛上,直接就往外嘔了口血,但石昭展退都不退,繼續咬牙往前生撲,並且終於拿出了自己的保命殺手鐧。

    “姐夫,姐夫!你就看在我那可憐姐姐石霜的份上,饒我這一次吧。”這一次,馬上就要走出裏屋的石昊身形一僵,被石昭展抓住機會一把給抱住了,並緊緊抱著死都不鬆開。

    石霜,那是石昭展的姐姐,年輕的時候曾經與雄姿英發的石昊成為戀人,隻是那個時候的石昊成天忙於家族的複興,並且沒有太過時間顧及兒女私情,最終,因為一些變故石霜難產而死了,在此之後石昊終身未再娶妻,全身心撲在家族複興上,也才有了今天的石家。

    但這件事情,一直以來都是石家的禁忌,老一輩子知道的人幾乎從來都沒有人敢於提起,甚至連石昭展的後人兒子石德海、孫子石明軒都不知道這件事。石霜,已經幾十年沒有人敢在石昊的麵前,再言說談起這兩個字了。

    那一刻,石昊就像一台金屬鑄成的雕像一樣,一點點的轉過頭來,這一次,他的眼睛都有些紅了,怒意浮現。

    石昊探出左手抓起石昭展的頭發,然後右手一耳光一耳光的猛抽下去。

    啪,啪,啪,啪。一下又一下,他下手越來越重,最後一巴掌的時候,石昭展整個人被抽打出去,紅白飛散,半口牙齒都被打飛出來了。

    “我tm是不是給你臉了,給你臉了!當年我帶你們的時候是怎麽立的規矩,背叛同族怎麽處罰?”

    “咕噥……按規矩祠堂會審,三刀六洞……並且全家發配到黑石山成為礦奴。”一邊吞咽著血水,石昭展一邊回答著,他知道到最關鍵的時候了。

    大長老不動怒自己就死定了,因為一定會按照族中規矩來辦,頂多給自己一些優待,比如說死得體麵些,比如說不牽連後人,但大長老發怒了,就說明他想起了從前……想起了自己一路陪他披荊斬棘的日子,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你這不是記得很清楚!?”石昊大步走過去一腳橫抬,石昭展整個人都飛起來倒撞在掛著畫卷的牆壁上,然後倒砸下來壓塌那堅固的實木桌,再也壓不住了,他的嘴裏開始大口大口的往外噴血。

    在這一刻石昭展才想起來,激怒石昊固然會讓他想起昔日舊情,但也有不小的幾率可能會被當場活活打死,這些年大哥崇尚修心製怒,但大哥體內的龍力卻是越來越精純了,今天一個不好自己就有可能弄巧成拙,直接就死在大哥手上。

    “大哥,你打死了我,你是給那個石毅出氣了,但他又得不到什麽具體的好處。還和明軒產生嫌隙,未來生出衝突,我之前真沒想到他的素質有這麽高,隻以為是一個惹是生非的小輩……咳,大哥,你饒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麵對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大哥石昊,石昭展這一刻是真的怕了。

    事實上,在之前得到石毅於火車站內以一敵五,將幻刺殺手全數反殺消息的時候,石昭展就已經意識到不妙了。

    四個二階,一個一階超凡職業者,他們聯手布局圍殺一人,結果被人家全數反殺。

    這樣的戰績哪怕有意壓製,也絕對足以名震家族了,被稱之為實戰天才也不為過,而下暗手陰一個普通族人和陰一個家族天才,這完全是兩回事。前者還有可能糊弄過去,後者大長老若是再無反應,就說明他瞎了,那就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問題了。

    然而,石昭展不知道的是,石昊對整個家族的統治力、掌控力,比他想象推測的還要可怕,還要強大。

    “嗬嗬,好啊。那我就看一看,你能拿出多少東西來買你這條老命。”大長老來到石昭展麵前,冷笑言道。

    他是知道這些年石昭展暗地裏撈了不少的,但總不可能真的知道具體數額,石昊也沒閑心成天盯著石昭展。

    另一邊,高速公路上正在返回石家的加長轎車內。

    石家三大長老之一的石梟,此刻正在欣賞著石毅帶回來的那件死亡聖器·黃金手臂,即便是以他的身份,這一刻也不禁流露出欣賞與讚歎之色。

    “真是好東西啊,死亡之力如此精純,它的聖力還遠遠未被激發到極限,若是激發到了,我覺得遠遠不止一二階,三階也是有可能的。”聖器與魔化物品不同,同階聖器比魔化物品高一階,無論價值還是威力。並且,聖器有靈性,它是會主動選擇主人的,並不是像大多數魔化物品一樣,誰都可以獲得並使用。

    並且,聖器與主人之間還有一個契合度的問題,一件聖器在一個人手中可能隻是一階聖器,但在另一個人手中可能就是二階,三階,四階聖器,因為聖器並不是人為製造的,所以它們具體有多大的力量,尋常人、尋常超凡者也難以推衍判斷。

    有一些從古代存續至今享譽聖名的強大聖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它們很強大,但從古至今都沒有人能夠真正激發它們的力量,那種強大就跟沒有,也沒什麽區別兩樣。

    “是啊,但是像這樣好的東西,卻幾乎到不了家族,幾乎被人中途截了去。”石毅意有所指的這樣言道,他是不可能輕輕放過“魔刃禁衛團”來遲這件事情的,否則的話,以後在家族中誰都敢過來踩自己一腳了。

    哪怕這一役自己絲毫無損,但這件事情也必須有所追究、有所交代。

    “你與這件聖器的契合度怎麽樣?”石梟聽出了石毅話語中的意思,但他並沒有正麵回應,卻這樣問道。

    “力量並不排斥,可以使用。但我也不知道能發揮出它多大的力量,另一個方麵,這件聖器畢竟是用來給人做義肢的,我還沒有足夠的決心為一件聖器剁掉自己的右手。”近乎天鑄的聖器與魔法物品並不相同,在契合的主人與不契合的主人手中,它能發揮出的威力是天差地別,有一些甚至彼此排斥,強行使用不但不會有所助力甚至還會反噬主人。

    “你頭疼的這件事情,由家族來幫你解決,現在這個世界上可以修改聖器的匠師,可能還不存在,而等你找到一位成熟的‘聖器鑄煉師’的時候,時過境遷,這件聖器的價值恐怕也極大貶值了。”車廂內,右邊臉頰上有著一道可怕疤痕的凶狠老人這樣言道,他依然在把玩著那件黃金手臂,明顯真的是很喜歡。

    “需要消耗多少家族供奉?”

    “不需要你消耗供奉,但是你要保證,此事過後,終身都不可再追究是誰對你的申請進行了修改。”

    聽聞此言,石毅的身軀微微得向後仰,因為石梟長老這句話中,透出的信息量太大了。

    “陷害同族,這可是要祠堂會審,三刀六洞的?是大長老要保那個人?”

    “……你不要這麽聰明,你這樣我與你說話會很費力的。法理人情,人情法理,因為你一個剛剛冒出頭的小輩,直接弄死一位家族長老,你讓其它長老怎麽看你?我們是家族,法理雖重但終究重不過人情,我們石家又不打算去治理天下,血脈情份,你現在年輕,看著它覺得不重要,但這卻是世間唯一斬不斷的聯係。”

    在另一邊,石昊笑吟吟得在石昭展的陪同下走出了裏屋,此時此刻裏屋外的眾人都有一些臉色異樣,因為雖然不敢闖進去,看不到,但裏屋的一些響動還是能隱約聽到的,尤其是剛剛石昭展被石昊打得幾乎鑲在牆壁裏了,產生的動靜讓整個大屋都搖晃了一番。

    並且,此時此刻石昭展的臉頰上還有著一些遮掩不去的殘傷。大長老石昊並沒有家裏共飲進餐,而是誇讚了石明軒兩句後就飄然離去,顯得心情很好的樣子,這讓石明軒一家又是放心卻又是摸不著頭腦。

    “大長老近期悟得一套古拳法,剛剛在裏屋提點教導我,出手稍重些,拳法又不純熟,沒能留住手,這件事你們不要在外麵言說,以免其它支脈指責大長老偏心。”在石昊離去後,石昭展冷冷得這樣言說一番,然後轉身又進了裏屋,外麵傳來傻兒子石德海的疑問:“父親大人,您不今晚進餐了?”

    “滾,我要靜心參悟古拳法。”裏屋,石昭展靠在牆壁上以手掌按著自己心口,隻覺得身體上的痛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合著自己這幾十年提心吊膽的搜刮折騰,都是為石毅那王八蛋搜刮折騰的,那些可都是為明軒準備的儲備啊!

    石德海這個大號的天資稟賦不足,可以確定徹底練廢了,因此自從石明軒展露出不俗天賦後,石昭展便將自己全部的心血投入到自己這個孫兒的身上,現在,被人一隨手刷走了八成多,並且石昭展還絕然不敢不給。

    事實上,連石毅在聽聞家族可以對聖器進行改造的時候,他都驚到了,普通人可能覺得沒什麽,石毅的神秘學可是精通等級的,他清楚的知道要改鑄近乎“天鑄”的聖器到底有多難,毀掉聖器都還不算什麽,要在不降低聖器威力甚至強化的前提下進行改鑄,這個難度巨大到目前的超凡世界應該沒有人類可以做到的地步。

    但若說因為自己驚動家族侍奉百年的那位女神……怎麽想都是不可能的,除非石家快滅族了,才可能盡起家底去驚動那位侍奉百年的女神大人,並且人家還大幾率不會理會。

    正常情況下這個時代不可能有聖器鑄煉師,那不是五階至少也得是三四階的超凡職業,石家也不可能因為這種小事去接觸黑暗教會,但石梟偏偏還非常有把握的樣子,明言在家族任務開始前,會將改造好的聖器送到自己手上。

    石毅左思右想,都覺得根本不可能做到。若真的能夠做到,那石家一定隱藏著一個相當大的秘密,一個絕對可以作為家族傳承底蘊的秘密,而現在,作為家族高層的石梟長老將這個秘密隱約的透露給了石毅。這是一種信任,但它同時也是考驗。

    大長老石昊對於石昭展的處理,屬於是裏子抽幹,但把麵子給他維持住了,有了這層麵子,石昭展就不至於破罐子破摔,同時,他所執掌的勢力,也需要換人接手了。

    ………………………

    東靈石家,潛龍別院。

    能夠被評為石家潛龍、家族精英的人,一般來說即便不是富貴家庭,那也應該是小康人家,很少有人會沒有自己家的房子住,因此諾大的潛龍別院幾乎就沒什麽人,被新搬進來的石家兄妹所占據,麵積極為廣闊。

    “兩百二十一,兩百二十二,兩百二十三……兩百……二十四。”此時,大宅當中,一身利落武道服的少女正在做著浮力挺身,有一隻又胖又壯的金毛大狗蹲在她背上,僅僅隻從背影望過去,就好像一頭熊老實乖巧肥胖得蹲在那一樣。

    “二百……二十六,啊!”終究還是支撐不下去了,少女哀鳴一聲趴在瑜伽墊上,周身汗水浸透,累得連一根指頭都不想再動彈。

    “土旺,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偷吃東西,我怎麽覺得你又變胖了?”

    在石晴趴在瑜伽墊上之後,熊似的大狗土旺趕緊跑下來伸著舌頭舔著女孩側臉討好,隻是石晴卻委屈的不肯接受對方的討好,她還伸出手輕輕拍了土旺的狗頭一下,讓土旺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哈哈,小晴,你自己突破不了別老欺負土旺,我們土旺多聽話多老實啊,它剛剛要是亂動的話,你連兩百個都做不了。”這時,石薇薇從內宅裏走出來,她拿著一塊鮮美的生鮮魚肉丟入土旺嘴裏,笑意盈盈得這樣言道。

    “這樣練下去,我得練多久才能練到可以幫到老哥的地步啊?我還是覺得冥想修煉更加容易一些。”石晴支撐起身活動著四肢頭頸,一段時間不見,她已經身材改易有了些健身少女的身姿模樣,穿著武道服係著馬尾發,明爽而幹淨。

    “我也很想知道怎麽才能追上石毅那個家夥的修煉進度,他的召喚術與槍法都實在太強了,槍鬥者疊加神秘學者雙職業,在他手上強得不正常,最重要的是你哥實戰天賦太強了。”

    “不過你別光盯著你老哥,你先追上我再說吧。就算你有精神力修煉資質,最基礎的體能訓練還是得有的,這樣在初期的時候,遇到危險至少還能跑。”就在石薇薇教導石晴的時候,本來正低頭享受著肥美生鮮魚肉的土旺突然抬起頭,然後它汪汪叫了兩聲直接就向外奔跑出去。

    石薇薇與石晴先是一愣,接著兩人對視一眼,眼神帶著一抹驚喜之色,兩個女孩也跟隨著跑了出去。

    一到門口,兩人便見不遠處,一個帥氣清俊的陽光男孩正半蹲著逗著搖頭擺尾的土旺,而在他的身旁,則站立著一個額頭眉心處貼著黃色紙符的高大白人。

    這人不是石毅,又是誰。

    “晴兒、薇薇,好久不見了。”石毅站起身來,他這樣笑著言道。

    久別重逢,心性偏於柔弱的石晴當然要發泄一番情緒,石毅抱著自己長不大的妹妹好一番哄,卻是哈哈笑著覺得心中溫暖。過了一會,石毅牽著妹妹帶著狗,先向石薇薇道謝。

    “噫,多大點事啊,我們是兄弟嗎。那行了,既然你都回來了,我就不繼續陪著晴兒了,你們兄妹好好說說話,我回家了。”

    “你回來吧,家?你有家嗎?從今天開始這裏就是你石薇薇的家,隻要你想在這裏住,住多久都行。”石薇薇和石毅兄妹一樣,都是孤兒出身,她哪裏有家啊,唯一一個叔叔是親手把她送進撫育院的人,這兩年雖然關係緩和了,但再將之當作家人卻是不可能的。

    三個人,一條狗,一屍,都走入了大宅,哦,屍並沒有,它走到門口的時候,石毅隨手一指,就把它指派到後山墓葬區去了,家人是家人,兵器是兵器,在這一點上石毅一向分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