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收割

    從電視裏看到軍隊全滅的時候，林楓當時的心情，並不是失望而是慶幸，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地高興。

    “現在的世界，才是真正屬於我的世界！誰敢破壞這個世界，我就宰了誰！”

    亂世出英雄，末世才是他的舞台。所有道德都被踐踏，所有的秩序都將被破壞，一切都將用武力的方式重新洗牌。在看電視之前，林楓心裏還有一點離開這個城市去躲難的念頭，但在見到丈母娘輕易地將人類的軍事力量摧毀殆盡後，他心動了，他找到自己真正追求的東西。

    那東西就是淩駕於這個世界一切秩序之上的力量，絕對的力量。

    “隻要擁有絕對的力量，我就不必戴著虛偽的麵具活著！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隻要我夠強大，我可以象那位偉人一樣，改造整個世界來適應我！”

    找到人生目標的林楓，從別墅裏出來時，心情是非常地興奮的。現在就算是覺醒者們求他走，他也不會離開楓城——至少在把這裏有價值的東西收割完之前他絕對不想走。

    站在門口，林楓感知了一下四周覺醒者的密度，方圓三公裏之內，他們的數量比先前更多了，而且這個數量是每分每秒都在增加！覺醒者的數量大概是最初的三倍，原因是災難剛爆發時被咬傷或抓傷的人類，他們也象中了病毒一般被感染，身體隨之變異，現在正是他們大量蘇醒的時間。

    林楓暗暗慶幸在紅楓酒店時選擇了暫避，新爆發的覺醒者大潮規模更大更恐怖。剛才若是選擇逃離城市，此刻肯定要撞上這波大潮。如果是孤身一人他倒無所謂，但要保護這麽多女人，哪怕是隻保護一個，他也沒把握做到。

    “果然是令人頭痛的數量……不過，你們的數量越多，有收割價值的家夥也越多啊！”

    危機，對別人來說或許是絕望，但對林楓來講，卻反而激起了他骨子裏逆反的天性，當然，這也不排除，某人化性欲為勇氣的額外因素的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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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城內的覺醒者們，並不是一團和氣！他們也有著自己的脾氣和獨占的野心，為了爭奪食物，這些覺醒者相互之間也會自相殘殺。

    不過如今楓城內食物還算充沛，這種情況很少，但也不是沒有發生。飯店、酒樓、或者洋快餐店，這些存有大量可口食物的地方，就是他們爭鬥的地點。

    這處被林楓盯上的被林楓盯上的目標，正是位於附近一家麥當勞餐廳裏的一隻覺醒者。之所以盯上他，就是因為他先前和另一隻同級別的同伴發生了衝突，驅逐了競爭對手之後霸占了餐廳。

    盡管當時的情況僅是雙方對峙，凝足力量互相示威，然後較弱的一方覺得自己實力不足自動撤退。大戰雖然沒有爆發，但對於感知型的林楓來說，光是這樣泄露的信息情報就已經夠多了。所以他從別墅裏出來的時候，一下子就找上了這兩個倒黴的家夥。

    隨手解決掉擋在路上十多隻不長眼的廢物之後，林楓把先前獲勝的家夥堵在了餐廳裏。

    那是一隻有著神話中半人馬外形的覺醒者，屬於類人形的覺醒者。他除了在腰部以下多生了一雙腿外，最神奇的是，他擁有可以將雙手骨質化變形，化成武器的能力。

    當林楓闖入餐廳時，起初他並沒有在意這個看似弱小味道又極差的“食物”，直到林楓靠近他的身體不到三步遠的時候，方才本能地察到了危機。

    擁有強力四肢武器的半人馬，雙手的骨骼可以自由地變化為盾和矛，本是地麵戰的強者，但他最大的優勢，體現在開闊地上的衝鋒攻擊。可是陷在相對封閉的餐廳裏，周圍又是擋路的桌椅櫃台，加上輕敵被林楓近身，首先就失去了地利。

    加上恰好停電，覺醒者的夜視能力雖然出色，但畢竟不能做到視夜如晝的地步，而感知型的林楓，就算蒙著眼戰鬥對他也毫無影響。

    天時，地利，察敵知情權，三者全部失去的他，才一交手就陷入悲劇。橫著走的身體在平地上可以跑得更快，卻有轉身不易的麻煩，前麵的輕敵又讓又讓他一開戰就是屁股對敵。

    待他意識到危機一刻，林楓已經先他一步出手——左手一揮，一記威力不大的真空斬。

    林楓偷學自他人的真空斬威力非常地小，打在防禦相對出色的半人馬覺醒者身上本來最多是有點痛，但他攻擊的部位實在是太齷齪了——正中他翹著的屁股兩片肉瓣之間的那個小洞。

    中了“菊花殘”的半人馬覺醒者在劇痛中向前猛跳，卻忘記了這裏不是空地而是狹窄的餐廳，放漢堡雞翅的鋁合金櫃台被他撞得凹下去一大快。

    更齷齪的攻擊還在後麵，他緊接著發出的第二記真空斬，擊中的是兩條後腿之間垂下來的較短的“第三條腿”，這招“真東方不敗”，再度讓他嚐到了地獄的滋味。

    而後林楓又連續出了幾招針對“下三路”的攻擊，直痛得半人馬覺醒者一魔出世二魔升天，待他完全喪失了戰場判斷之後，林楓方才瞧準機會湊上前，隻出一刀，匕首從倒數第三節和第四節的尾椎骨的間隙中刺入，一下子癱瘓了兩條後腿的神經係統。

    這一刀又巧又狠，神經被切斷，半人馬連揚蹄後踢這樣的動作都做不出來，直接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而後幾秒的戰鬥，不過是林楓慢慢地瓦解對手的垂死反抗，廢掉其餘下四肢的過程。最後那長達一分鍾，令無數覺醒者心驚膽顫的慘叫，隻是他被活剮時絕望的哀啼。

    林楓從他身“收割”走了操縱骨頭的能力，隻是和蛇頸人、噴火鳥人類似，這個能力林楓也不能簡單地直接拿來就用。理由很簡單：因為不同的能力都是要相對應的身體相匹配。在斬殺這頭覺醒者時，林楓的判斷終於成為事實，對方最脆弱的後腦幹位置，此時已被一層堅硬的甲殼覆蓋，林楓想再象從前般一刀刺穿腦幹達到秒殺的效果已經不可能了。

    林楓到目前為止，總共收割到了五種能力，分別是真空斬、念力移動、控製血液流動、噴火技能、以及半人馬的操縱骨頭的能力。

    除了念力移動，因為林楓本身就是精神力極強的感知者，所以這個能力和他的嵌合度倒是極佳，使用時並沒有出現效果縮水的跡像，其他能力在他用來效果則是慘不忍睹：真空斬也就走下三路時有點殺傷力，“控製血液流動”幹脆隻能用來對付女人，噴火技能根本是毫無用處，至於操縱骨頭的能力，他要強使倒也可以，不過事後會給自己的肌肉、血管和神經帶來極大的傷害，得不償失。

    對此林楓卻沒有半點遺憾，能力不在於強弱而在於如何使用！隻要運用得當，再弱的能力也可以造成可怕的殺傷力。事實上，在噴水池邊洗手的時候，林楓已經想到了屬於適合自己控骨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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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災難爆發後，很多人逃離楓城市，但更多人被堵塞的馬路和滿地跑的覺醒者困在了家裏。當電視上現場直播放出軍隊被全滅的畫麵後，許多人的信心崩潰了。相當多的幸存者離開看似安全的家門，踏上了凶險無比的逃離城市的過程。

    以覺醒者的力量，待他們吃飽喝足，完成了進化之後，力量將有一個質的突破。到時候在他們眼裏，尋常的民居大門也不過是多費點力氣就可以破入的障礙罷了。

    其實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許多人就是這麽被饑餓的覺醒者強行打破大門，闖入活活吃掉，而且覺醒者們變得越來越強，這樣的現象隨之變得更加普遍。逃，還有一線生機，待在家裏等待救援，那不過是等死而已。

    十一點的時候，在接到越來越多這樣的報告，意識“家”已經不能再保證“家人”的安全之後，當地政府在廣播電台被覺醒者攻破之前，終於向全市下達了不惜一切代價撤離城市的命令。

    這或許是人類曆史上最慘烈也是最血腥的一次撤退。無數的人被覺醒者們逼著從家裏逃出來，順著政府指定的路線，向各個被臨時開辟出來的所謂“安全區”逃去。“非人”者比人多的局麵，一下子又被變回了人比“非人者”多——當然，這隻是暫時的。

    林楓選好的避難別墅，因為附近就是一家大醫院，是重災區，路上的人一開始不是被吃掉就是被趕進家中。由於當時路上有著足夠的“食物”可以獵殺，覺醒者們暫時也沒有對有“堅固”房門保護的居民下手，而是追著那些馬路上逃難的“食物”一路散去。所以，位於重災區的居民區，反而成了台風眼，幾乎沒有受到衝去。

    十一點的時候，當政府發動逃難警報之後，林楓計劃中的避難所附近也“熱鬧”了起來，一些住戶看到門外的馬路上空無一“怪”，在又接到撤退警報之後，也大膽著膽子從屋裏走出來——當然，抱著寧死不出想法守在家中的人也不在少數。

    因為遭受覺醒者的破壞或別的什麽原因，城市裏的許多區域的供電都被切斷，但別墅這一帶卻還完好。

    林楓扔在別墅裏的四個女人這時也在商量著接下來該何去何從。雖然還有電，但屋子裏沒有點燈，四個女人都集中在靠著大路方向的窗口，隔著堅固的防盜網向遠處眺望著，緊張地乞求著那個男人快點回來。雖然政府發布了撤離令，但林楓不在，哪怕是膽氣最足的白菊，也沒勇氣在沒那個男人保護的情況下離開安全的別墅踏上危機重重的逃亡路。

    李慧妍抱怨：“他以為現在是什麽時候？殺怪升級嗎？就算是殺怪升級也不差這點時間吧？”

    白菊道：“你不要怪他，林先生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的！而且被他救過一命的我們，沒有怪他的理由。”

    這話一出口，李慧妍立刻閉嘴了。

    白菊偷瞄了柳眉一眼，她一直沒有說話，隻是怔怔地一直盯著馬路看。

    白菊心想：“那個男人，我望一眼就知道在某方麵是很粗線條的笨男人，要指望他甜言蜜語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在這個末世，甜言蜜語的男人能頂什麽用？如果你不明白這一點……”

    想到這，白菊心中一動，邊上同樣不作聲的淩薇似乎感應到她的想法，也在這時轉過頭來，兩人在半黑暗中彼此互望了一眼，然後又同時分開。

    在這個黑暗房間時裏，除去昏睡中的柳雪，餘下的四個女人，都懷著各自想法，一起沉默著。

    隻是，他們的沉默並沒有維持太久。

    五分鍾後，由別處湧來的覺醒者大軍到達這裏，再次將馬路變成了活人的屠宰場，令清醒的四人重溫三小時前的噩夢。

    看著馬路上血肉橫飛的場麵，諸女個個噤若寒蟬，什麽女人的小心眼，此刻都扔到一邊去了，現在她們隻希望那個男人快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