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觀星台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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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一平到了蜀王書房之後,才發現兵馬元帥魏天罡也在。

    看起來心情大好的蜀王對剛欲行禮的呂一平說道:“免了,免了,快過來坐吧!”

    呂一平對蜀王微微躬身,轉頭看向魏天罡,拱了拱手道:“魏帥也在啊!”

    魏天罡對在自己對麵落座的呂一平點點頭,然後笑道:“一平啊,聽王上說你麾下添了一員虎將,上次你入城,老夫有事未能得見,今日老夫可要瞧瞧,他是怎樣一位少年英俠。”

    端坐在椅子上的呂一平忙說道:“魏帥這麽說可是折煞元夕了,他不過是一名後生小輩,未必能入得魏帥的眼!”

    蜀王笑了兩聲,對呂一平說道:“一平啊,你就不用藏著掖著了,本王是見過元夕的,上次離開王府之時,元夕可是贏了兩件彩頭走的,你難道給忘了?”

    呂一平起身對蜀王一行禮道:“王上,上次元夕能夠取勝,實屬僥幸,世子殿下與他比箭,已經是元夕撿了大便宜,而我那位青雲宗的賈師叔,更是以己之短較元夕之所長,若是真的較量,落敗的一定是元夕。”

    魏天罡笑嗬嗬道:“一平,你也不用如此謙遜,那元夕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未及弱冠就有這般功力,實屬罕見,依老夫看,你是撿了個寶貝啊。”

    蜀王看向呂一平,笑而不語。

    呂一平對魏天罡說道:“魏帥有所不知,元夕之師是個隱世高人,我也曾多次調查此人來曆,卻是無果,不過我可以保證,元夕此子,可堪重用。”

    蜀王笑道:“我也覺得此子不錯,就是有些鋒芒畢露,還需要你多加調教才是。”

    呂一平側身看向蜀王微微低頭道:“王上所言甚是,元夕涉世不深,又身懷絕技,難免有些心高氣傲,臣下將他帶在身旁,就是存了調教他的心思。”

    魏天罡捋捋胡子笑著點點頭道:“年輕人嘛,鋒芒畢露未必是件壞事,如今天下大勢晦暗不明,的確需要一些年輕人補充到咱們軍中了,像老夫這般年紀,怕是拎不動戰刀嘍!”

    呂一平一驚,抬頭瞥了蜀王一眼,恰巧看到蜀王看向自己。

    呂一平裝作沒看見,伸手去桌上摸茶杯,卻摸了個空。

    蜀王哈哈大笑,吩咐道:“來人呐,快給呂將軍上茶。”

    呂一平麵露尷尬神色,這位一城守將坐在座位上幹搓著手。

    魏帥那句話,難道是說給王上聽的?

    蜀王似乎沒有聽出魏天罡話中之意,端起小太監給自己新換的茶,小呷一口說道:“一平啊,元夕的事稍後再說,本王召你前來,是有要事與你商討。”

    呂一平正襟危坐道:“王上,近涼城那邊,馮副帥不是已率軍消滅了那支吐蕃人馬了麽?難道是要我們出兵相助涼州西取吐蕃?”

    蜀王搖了搖頭道:“並非如此,他上官老兒是不會開這個口的。”

    呂一平問道:“王上,既然如此,他涼州也不會再犯我巴州了吧。”

    魏天罡點點頭,接下呂一平的話茬道:“不錯,眼下近涼城無礙,馬逸超繼續留在近涼城駐守,馮副帥已率大軍返回王都,約莫三日左右即可抵達子陽城。”

    呂一平沉思片刻問道:“如今近涼城無礙,雲上城那邊有楚將軍堅守,我巴州眼下應該無戰事才是,王上召我前來,可是我平南城出了什麽問題?”

    魏天罡輕輕搖頭,看向蜀王。

    蜀王淺笑了一下,對魏天罡說道:“魏帥,我知你心中所想,你放心,若無十足把握,我是不會輕易用兵的,就算本王要用兵,也得學一學那上官青雲,找一個能說服天下人的理由,畢竟本王可不願背上一個‘反王’的罵名。”

    魏天罡想說上幾句,最終還是輕歎了口氣,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呂一平道:“一平,此事你怎麽看?”

    剛端起茶送到唇邊的呂一平手一哆嗦,茶水差點灑了出來。

    他終於明白魏天罡那句話指的是什麽了。

    隻是這件事,他也不好說,更不知如何去說。

    淺飲一口茶,呂一平將茶杯放回桌上,幹咳兩聲之後,抬頭說道:“魏帥,您方才問我什麽?”

    蜀王看了眼裝傻的呂一平問道:“怎麽?在本王大殿議事,你還能走神?”

    聽得蜀王語氣似乎有些不滿,呂一平忙說道:“王上,臣下適才想起一事,因此失了神,還請王上恕罪!”

    “哦?”

    蜀王一台眼皮,“本王倒是要聽聽看,什麽事還能比本王方才所言重要?”

    呂一平忙站起身來,躬身低頭。

    蜀王見狀沒好氣道:“本王又沒要治你的罪,坐回去說話,不過你要是說不出什麽來,可得陪本王下上幾盤棋賠罪才行。”

    呂一平心中稍安,看來蜀王並未真的要降罪於他。

    不過他方才那點小心思似乎已經被蜀王看透。

    坐回座位之後,呂一平沒敢看向坐在對麵的魏天罡,而是微微側身低頭,略加思索之後,他開口道:“王上,方才臣下是在想,我巴州四城,雲上城東臨荊州,近涼城西通涼州,隻有王都子陽城,還有我平南城看起來沒有威脅,可為何此前會發生有人刺殺小女的事件呢?王都是無人敢動手的,那麽我平南城為何能成為他們的目標呢?”

    蜀王沒料到呂一平會提起這件事來,沉吟片刻,他抬頭說道:“此事,荊州那邊除了之前給出的那點解釋之外,就再也沒給本王一個說法,要說他謝良辰不知真相,那定然是騙人的鬼話。”

    呂一平能將話題引到呂關雎遇刺那件事上,蜀王對此還是很滿意的。

    至少從這件事來看,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對巴州進行謀劃。

    涼州如今無事,那極有可能就是荊州所為。

    什麽一門皆滅,不過是為了殺人滅口罷了!

    魏天罡也開口道:“一平,你平南城在我巴州之南,不似雲上、近涼二城與他州相接,可這未必就可高枕無憂了,從地勢上來看,無論是荊州還是涼州,若是繞小路遠去攻打你平南城,都非明智之舉,根本無法取得奇襲的效果,不過那些山中小徑卻擋不住習武之人,雖說僅憑一些武者不能拿下你平南城,可若他們用些肮髒手段,搞得你平南城大亂,到那時,你可就無暇顧及雲上或者近涼城了。”

    呂一平道:“魏帥,這其中利害一平明白,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就加強了對平南城的排查。”

    蜀王點點頭道:“如今涼州無憂,那咱們所應提防的,就隻有荊州了,在你未來之前,本王曾與魏帥商議,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打荊州一個措手不及,魏帥認為此舉有些冒險,勸本王從長計議。”

    呂一平思忖片刻說道:“王上,魏帥有所顧忌也是不無道理,一則我們發兵荊州,師出無名,二來,若是荊州那邊真的覬覦我巴州,隻怕他們早已籌重兵於春水城附近,就算我們突然發兵攻打春水城,可未必能奏效。”

    蜀王點點頭,看向魏天罡道:“魏帥,一平所言也有些道理,此事容本王再想想。”

    說完,他看向呂一平說道:“一平,過幾日功兒與馮副帥也該回城了,你就在子陽城多逗留幾日,待他二人歸來之後,我們再作計議。”

    魏天罡與呂一平點頭稱是。

    沉思片刻,呂一平抬頭看向蜀王問道:“王上,如今洛月城那邊,形勢如何了?”

    蜀王麵露嚴肅神色,沉聲道:“袁世信在朝中經營多年,如今黨羽頗豐,大部分朝之重臣已依附於他,要不是國師坐鎮朝中,隻怕他袁世信早已被那群趨炎附勢之輩推到龍椅上了。”

    魏天罡正了正身子,雙目微睜,轉頭看向蜀王問道:“王上,有一事老臣一直不解,還請王上為老臣解惑!”

    蜀王道:“魏帥請說!”

    魏天罡道:“當年那件事,國師大人究竟是要做什麽?若是他想輔佐新帝,幫助司馬氏重振朝綱,真的需要並肩王去與他一同做那件事麽?可若他想要扶持並肩王上位,現在又何必在朝中掣肘並肩王呢?”

    蜀王沉思片刻說道:“國師此人,本王是及其敬佩的,不光本王敬佩他,咱們大晉的其他諸侯王,皆是如此,當年洛月城那次驚變,若是沒有並肩王參與,本王相信,就算龍椅上坐的是那個不懂事的孩子,其他諸侯王未必會生出二心,畢竟以我大晉王朝的國力,有國師在,那張椅子上麵所坐之人,隻要姓司馬就成。可是國師偏偏要他袁世信入主洛月城,其他人就難保不會多想一想了,因此這十多年來,除了虛晃一槍的上官青雲,其他人都在靜觀其變,想要看一看,這洛月城究竟會不會易主。十三年過去了,文德帝已長大成人,是該到了揭曉答案的時候了。”

    魏天罡麵露凝重神色,起身對蜀王躬身行禮道:“王上,若是洛月城易主,老臣願騎馬提刀,為王上開疆辟土。”

    呂一平打趣道:“魏帥這回有力氣提刀了?”

    魏天罡麵露尷尬神色,喝了口茶道:“王上,這茶似乎有奇效,老臣喝完之後,便覺得生出不少力氣。”

    蜀王笑道:“那本王就送你幾斤!”

    呂一平同樣行禮道:“王上,臣下也願為王上赴湯蹈火。”

    蜀王笑嗬嗬道:“怎麽?你也沒茶葉喝了?”

    見呂一平麵色微尷,蜀王說道:“有魏帥與你,是本王之幸。”

    魏天罡與呂一平起身行禮道:“願為王上肝腦塗地!”

    蜀王點點頭。

    隨後,他輕歎一口氣道:“魏帥,一平,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我巴州府庫富足,若真的起事,糧草一事本王毫不擔憂,隻是,這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本王這麾下,除了你們這幾位肱骨,能拿得出手的良將卻是不多。”

    魏天罡點點頭道:“王上所慮甚是,這天下太平的久了,這良將就難尋了,咱們巴州不比涼、雍、冀三州,此事確實有些難。”

    聽魏天罡說完,蜀王看向呂一平道:“好在一平將元夕收之麾下,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不過,這將兵一事可不是武功高就成,若是大旗營還在,本王都有意將元夕送過去學一學禦兵之道了,再讓其在漠北曆練兩年,隻怕到那時,一平你都不及元夕了。”

    聽得蜀王這般推崇元夕,呂一平心中得意,不露聲色道:“王上放心,臣下保證,用不了兩年,一定把元夕調教成一軍之將。”

    蜀王笑道:“哦?你如此有把握?”

    呂一平道:“王上有所不知,那元夕不僅武藝高超,更是熟讀兵書,深諳用兵之道,當然,這些都是些理論而已,他現在所欠缺的,就是將腹中所學 運用到戰場之上。”

    魏天罡看了眼蜀王,轉頭對呂一平笑道:“真有這麽厲害?說得老夫很迫切想見見此子了。”

    蜀王笑道:“那好辦,元夕如今就在府上,待會兒本王設宴,魏帥也幫一平掌掌眼,看看此子是否真的如他口中那般……”

    眼睛看向呂一平,蜀王微微一笑,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

    “厲害!”

    呂一平覺得王上是話中有話。

    說完之後,蜀王對呂一平道:“一平啊,有空把世侄女帶到子陽城來玩一玩,你若是沒空,派人送她過來也行。”

    呂一平慌忙起身道:“王上,小女頑劣不堪,臣下都對她頭疼不已,哪還敢讓她到王都來丟人現眼呢。”

    蜀王瞪了呂一平一眼,佯怒道:“哪有當爹的這般說自己女兒的?世侄女自小就聰明伶俐,本王一直喜愛的很,此次若非著急,本王就在信中明言,要你帶世侄女一起來了,前幾日業兒還在念叨,也不知道如今他關關妹妹是何模樣了。”

    聽蜀王提起小世子範立業,呂一平在心中一歎。

    果然如此。

    魏天罡微微一笑道:“一平啊,這可是件好事,我可告訴你,能入得咱們這位小世子眼的女子,偌大的子陽城,竟然一個都沒有,就連本帥的孫女,小世子也都看不上呢!”

    蜀王笑嗬嗬道:“魏帥說笑了,你那寶貝孫女如今才總角年紀,業兒馬上就弱冠了,你是要他哄孩子麽?”

    魏天罡捋捋胡子笑嗬嗬道:“我那位小孫女可日日做著當世子夫人的夢呢,誰讓最寵愛她的那個表姐成為了世子妃呢。”

    呂一平對魏天罡笑道:“魏帥,你要不說我都忘了,若是從世子妃那裏論,咱們大世子殿下可得喚您一聲爺爺呢。”

    魏天罡微瞪呂一平一眼,轉頭對蜀王說道:“王上,老臣可絕無此意!”

    蜀王笑道:“魏帥無需如此,當年本王尚未繼位,心中就已將魏帥視為長輩看待,如今喚您一聲叔叔也不為過。”

    魏天罡連忙起身道:“老臣怎敢?”

    蜀王起身走下殿去,扶著魏天罡的胳膊說道:“魏帥,有你在本王身邊,本王的心才穩,所以啊,就算將來你提不動刀了,你依然是我巴州的兵馬之主,有些捕風捉影的傳言,魏帥聽聽就好,切莫當真。”

    被蜀王緊握胳膊的魏天罡有些動容,聲音略帶些哽咽對蜀王道:“王上,老臣就算死,也要死在戰馬之上,才不愧對王恩。”

    蜀王拍了拍魏天罡的手。

    這時有人進來,跪於殿前。

    魏天罡與呂一平轉頭一看,竟然不識得此人。

    那人對蜀王拱手說道:“稟王上,洛月城那邊有消息傳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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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星台上,二人並肩而立,看向被陰雨籠罩的洛月城。

    秦斫麵帶愧色,低聲說道:“先生,弟子未能察覺那人藏於車底,是弟子之過!”

    霍星緯淺笑道:“我都未能察覺,你豈能察覺到他的所在?”

    秦斫歎道:“想不到此人功力竟是如此厲害,連先生都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霍星緯輕輕搖頭道:“若是正麵交戰,隋行未必會是你的對手,興許你還能勝他個一招半式,他不過是精通隱匿之法而已,況且其內功與我玄一門同宗同源,能躲得過師父眼睛,也是正常。”

    說完,霍星緯轉頭看向秦斫,問道:“你為何不願稱隋行為師兄呢?”

    秦斫麵露憤恨之色道:“此人出手傷了先生,我豈能再喚他師兄?”

    霍星緯搖了搖頭道:“都快不惑的年紀了,怎麽還這般心性呢?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記在心上?”

    秦斫搖搖頭道:“先生不在意是先生寬宏大量,弟子卻不能,因為他傷的是我的先生,弟子自當該為先生報仇。”

    霍星緯笑道:“隨你吧,將來你若是有機會與他交手,隨你的心意好了,先生相信你。”

    秦斫點點頭。

    歸來途中,霍星緯簡單地與秦斫說了說隋行之師與玄一門或者說霍星緯之間的恩怨。

    言談之間,霍星緯始終稱那位為師兄。

    秦斫看著肩膀有些消瘦的先生,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先生,小師弟可有消息傳來?”

    他口中的小師弟,正是霍星緯之子,霍棄疾。

    聽秦斫問起自己的兒子,霍星緯的嘴角微微上揚,轉頭對秦斫道:“你們幾個,是不是都想知道疾兒的消息卻不敢問?”

    秦斫低頭道:“怕惹得先生傷心!”

    霍星緯笑道:“你們倒是有心了,不過當年疾兒出走,是我有事交與他去做,隻不過是你們幾人不知道罷了!”

    秦斫眼神一亮,抬頭問道:“先生,這麽說來,當年小師弟並無什麽過錯?”

    霍星緯輕輕搖頭,隨後想起一事,對秦斫說道:“我倒是有件好事可以與你說說!”

    秦斫忙問道:“先生,什麽好事?可是有關小師弟的?”

    霍星緯點點頭,目光望向遠方說道:“這小子,長能耐了,竟然把西涼王的小女兒騙到手了!”

    半月前收到西涼來信,霍星緯的回信很簡單,

    “早日成婚,老夫想要抱孫子!”

    秦斫聞言,喜笑顏開,撫掌而笑道:“哈哈,不愧是小師弟,不愧是他!”

    霍星緯笑而不語。

    正在笑的秦斫突然收了聲,對霍星緯說道:“先生,曹寧來了!”

    霍星緯輕歎道:“想必是那位年輕的並肩王出城了!”

    曹寧進入國師府之後,直奔觀星台而去,登上觀星台,他對秦斫拱了拱手,喚了聲“師兄”。

    曹寧身為玄一門出來的嫡傳弟子,又與國師府親近,因此很多事情,霍星緯也沒有瞞著他。

    國師府內除了那位來自禦馬監的養馬小太監之外,其餘之人,皆是霍星緯的弟子。

    車夫,大師兄秦斫。

    廚子,二師兄郭一口。

    雜役,三師妹寒涵梅。

    還有一個負責打探消息的,四師弟陳方早。

    幾人年歲相差不大,郭一口與寒涵梅已結為夫婦,大師兄秦斫與四師弟陳方早未曾婚配。

    秦斫曾經同樣鍾情於三師妹,不過卻輸在了寒涵梅的喜好之上。

    他的這位三師妹,愛吃!

    後來,秦斫就一心當了車夫,他也知道,自己長得的確不如二師弟好看。

    而四師弟陳方早好似對女子從不感興趣。

    霍星緯轉身看向曹寧。

    曹寧躬身行禮道:“國師,袁秉徳出城了!”

    霍星緯點點頭道:“見你匆匆趕來,我就猜到了!”

    曹寧問道:“國師,可是發生了什麽事?為何他會這麽急著出城?”

    秦斫在旁輕哼道:“做賊心虛了唄!”

    曹寧望向秦斫問道:“秦師兄,你所說的做賊是何意?”

    秦斫看向曹寧,眉毛一抬說道:“曹寧,今日有人當街刺殺我先生,你這位兵馬統帥可是有些失職啊!”

    曹寧吃了一驚,單膝跪地道:“讓國師受驚了,是我瀆職。”

    霍星緯看了秦斫一眼道,淡淡說道:“就算你是國師府的車夫,你也隻是一名車夫,怎可如此對一城之守將口出狂言?”

    秦斫低頭道:“先生,是我錯了!”

    霍星緯擺擺手道:“你下去吧,去把他們幾個都叫來,待會兒我有話要說!”

    待秦斫離開之後,霍星緯攙起曹寧道:“你也是一方守將,無需如此,我也算是你師伯,受你一禮也說得過去,方才斫兒所言,你無需放在心上,此事,你就當作未發生即可!”

    曹寧不解道:“那豈不是讓相國府的人更囂張了?”

    霍星緯微微搖頭道:“囂張又如何?不囂張又能怎樣?曹寧,我有些累了,想歇著了,這洛月城的天,要變了!”

    原本隻是陰雨天氣,天空卻突然響了一聲炸雷。

    曹寧怔怔而立,望向霍星緯說不出話來。

    霍星緯轉身望向遠處,好似在自言自語,“看了這麽久,這天下好似變得好了些,可那皇城卻一日不如一日,難道真的就不能萬世永昌麽?”

    曹寧回過神來,在霍星緯身後問道:“國師,您這是要放棄陛下了麽?不久前,陛下可是親自來找過您的啊!”

    霍星緯搖了搖頭道:“司馬氏氣數已盡,非我力能改之,曹寧,我離開之後,他袁世信未必敢對你如何,很可能會想盡辦法拉攏於你,我給你一個建言,在袁世信稱帝之前,你就做好你的守將即可,記住,隻要你把洛月城的守將當好了,無論這洛月城之主是誰,你都會無礙!”

    走下了觀星台,曹寧有些失神。

    翌日,國師沒有上朝。

    退朝之後,竊竊私語的眾朝臣不約而同地越過皇城高牆,去看那座比皇城還高的觀星台。

    然後,他們眼中的觀星台,轟然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