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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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大雨大。
陰沉了數日的天空終於忍不住了,將腹中的雨水吞吐幹淨。
一時間,天地之間一片昏暗。遠方的群山輪廓湮沒在一片雨水之中,影影綽綽的,被雨水霧氣環繞,好似莫奈筆下的油畫。
寂靜而又蒼茫。
僅剩的,唯有轟鳴的雨聲。
街道兩旁的商店紛紛關門謝客,大鎖一掛,厚重鐵門一關,電子屏幕一閉,這條平日裏熙熙攘攘的步行街,就開始變得蕭條起來。
偶有幾個行人也是撐著厚厚的防護服打傘,將自己裹緊,麵色嚴峻。他們神色匆匆,絲毫不敢在街上停留半步。
一場大雨,好似一場瘟疫。
因為,水是髒的。
就算是在人類安全隔離區,水已經被層層淨化係統淨化,但是誰也保證不了會不會有人故意使壞,在被淨化過的水裏滴入感染體,或者,黑化病人的血液。
但凡沾上,就一定能被感染的病原體。
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是的,任誰都知道,幾千年前冰川融化,被凍在高齡冰川內部的上古細菌隨著融化的雪水紛紛匯入江川湖海,被人類飲用,導致病變。
感染的人實在是多,傳染率又極其的高,潛伏期非常長,以至於很快一場大規模的瘟疫開始爆發。
就算是已經到了9912年,人類即將進入萬年新曆,科技極其發達,艾滋病和癌症都有了解決方法,就算是人類吞咽了百草枯也能被救活,但是對於這種第一次遇見的,人類身上毫無抗體的超級病毒,人類終究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一場浩劫開始了。
千年以前,人類都知道全球氣候變暖會導致冰川融化,但是隻有少數人意識到了冰川融化所帶來的危機,絕對不僅僅是海岸線的上升,孤島被淹沒的下場。
這究竟是神的動怒責罰,懲罰人類的囂張傲慢,對待自然的大不敬,還是人類的自作自受,作繭自縛以至於得到的因果輪回,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宗教,在人類如此的困境中,已經變得彌足珍貴。人類需要一個宗教,來給他們答疑解惑,成為在亂世中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哥哥,哥哥......”
一個妙齡少女一身天鵝絨長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一頭如瀑長發傾瀉,直漫小腿,一雙眸子如同溢滿秋水一般,明亮透徹,卻又摻雜著絲絲的迷茫。
“我的哥哥,哥哥在哪裏......”
她一邊向前走著,一邊四處打量著,沒有撐傘,更沒有穿著防護服,任由一頭秀發雨水打濕。
走在街上,她神色迷茫,櫻桃小嘴輕啟,喃喃著一個詞。
“哥哥......”
若不是大雨還未來得及衝刷幹淨她頭發末梢的血跡,沒有人會相信這就是剛剛在實驗室大開殺戮的......姑娘。
很快,一輛黑色武裝車停在她身邊。
五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下車,其中一名撐著特製的防護傘,走到後排彎腰開門,將傘擋在車的上方,而另外四人,則手握激光武器,撐開激光防護盾牌將傘下的男人牢牢擋住,分別站在四個不同的車角,渾身緊繃,如臨大敵,一雙鷹眼巡視著街上每一個角落。
總同盟國陸軍上將,最年強的指揮官,軍銜極高,他們,完全擔不起他受傷的責任。
那女孩看著車輛依舊是呆滯的,雙眸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麽。
但是她卻因為車輛的靠近而停了下來。
從車內走出來的男人站在她麵前,身材挺拔,一笑起來,五官舒展,豐神俊朗。
“佳音,別怕。哥哥帶你回家。”
女孩一臉呆滯,瞪著一雙毫無光澤的眼睛,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輕聲道:“你是誰?”
聲音甜軟,卻摻雜著很是古怪的嘶啞聲。
閆楚珺不答,低頭俯視著她的臉,許久,猛地將她一把摟入懷中,把她的頭緊緊摁在自己胸前,從儲物戒指內摸出一根針劑。
針頭明明晃晃的,好似毒蛇牙尖的死光。
緊緊地將女孩摟在懷中,腦海裏浮現出剛才她的麵容,閆楚珺的喉結上下滾動,眸子裏有著片刻的恍然。
好漂亮,如果她活下來,一定也會這麽漂亮吧......
一刹那的記憶如同閃電一般,炸得他四肢發麻,動彈不得。
她,是誰?
對,阿音,他的阿音,被黑化病病人殺死的阿音。
閆楚珺眸中冷光乍起,到底了僅有的溫柔,擠出針口的空氣,將針頭猛地刺入懷中人的脖頸動脈裏。
阿音,他的阿音,被黑血病人殺死的阿音。
黑血病人,都該去死!
黑色的血珠子順著針頭滲出,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握住針管的手腕換了一個姿勢,避免沾染上病原體。鎮管理的液體很快就被完全注入到了血管之中,閆楚珺手腕一側,拔出針管丟進身邊人遞過來的清理袋。
懷中人因為尖銳的疼痛渾身一陣緊縮,下意識地扯住他的袖子。
閆楚珺用另一隻手輕拍她的背脊,低聲安慰著。
“乖,乖,別動。很快就不疼了......”
“很快就不疼了.......2037號......”
2037號,她在實驗室裏的代號。
懷中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卻礙於藥物影響,沒了力氣掙紮。
不過是片刻間,她完全呼吸不上來,皮膚呈現出暗紅色的缺氧狀態。
閆楚珺靜靜地抱著她,等待著,等待著她在他懷中徹底沒了呼吸,這才鬆手。
“噗通”一聲,地上的屍體倒在了地上,濺起水花。
他看著地上的屍體麵色平靜,眸子裏毫無波瀾,好似地上的屍體隻是一件物體。
“處理掉。”
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感覺,他冷聲道:
“實驗體出自哪個實驗室,負責人去刑堂部門領罰。”
話音剛落,四下頓時安靜。
連轟鳴的暴雨聲,都小了許多。
任誰都知道刑堂是一個怎樣的存在,他們也都知道首領動怒了,究竟會是怎樣的風雲血雨。
沒有人願意承擔三年前那場......如同修羅煉獄一般的慘像。
“哎喲,別啊,我還想解剖呢。阿珺,不如留給我,讓我好好研究一番?”
戲謔的聲音從車內傳來,打破了僅有的安靜。
隻見一雙被擦得幹淨反光的鱷魚皮鞋從車內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