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異象(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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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一匹駿馬,在楚祺忙碌的購物中,悄然流逝。等到煉器大賽開始時,她才將所有礦石材料融入滅運棋中。
這日,光線暗淡,天空中布滿愈來愈黑的烏雲,如同一匹脫韁的烈馬,急劇地翻騰著,波濤洶湧,前推後擁,街道上逐漸冒出蛛絲般細雨。
楚祺看了眼街道,今日街上門可羅雀,令她也生出一絲好奇。按這個情形,恐怕比賽中會下起暴雨,也不知修士們的器火如何抵擋自然天氣的阻礙。
她按著記憶中的方位走向城中心,剛走沒多遠便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隊伍如同數條長龍,根本望不到盡頭,人山人海,修士們摩肩擦踵也要找到空隙看比賽。
楚祺到場時比賽已經進入了第二輪,賽場設立在一個一丈高,鋪滿青綠色玉石的平台,平台山站著五十位身著各異的修士。他們一手控製爐火,一手拿著礦石,閉著眼睛感觸麵前的深紅色鼎爐。
她稍稍看了眼比賽便將視線移至空中一道透明屏障上,她還以為以鴻卓真人散修身份,會更注重現場發揮,將這樣殘酷的天氣也算作比賽的一部分,沒想到竟然還是為參賽修士將雨水隔離。
她用眼神掃了一眼五十個參賽者,一眼便看到其中身穿黑色華衣的男子,看來霜然說的不錯,她師兄確實擅長煉器。
他的手中冒出一縷淡紫色火焰,眉間的淡紫色紋路正在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楚祺緊盯著那道紫色紋路,竟然是甘星國的丹族。
襲光城是一個包容性很強的界麵,仙凡並無界限,東辰大陸上的二十五個國家均屬於凡城,裏麵最多擁有幾十個碌碌無為的練氣初期的修士,而仙城便是穿插在這些凡城之中。
若是以自身感悟以各道入道,便可以前往國都索取邀請函,隻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到達相應的宗門地界,就能進入宗門完成更加深造的修行。
而這樣的地形構造並非沒有壞處,最初時常有修真之人前往凡城進行燒殺搶掠,甚至修真者的鬥爭也會影響到凡城的正常運作,在十萬年前,各個聯盟開始建立,襲光界的建造也進入了正規。
正如仙凡無界限一般,宗門、散修、家族也並沒有嚴格的地域界限。各個宗門的代表共同建立鎮妖穀,每一千年便會進行比試,選出下一千年的九大宗門,二十五中等宗門。
散修同樣擁有散修聯盟,甚至比鎮妖穀的管理更加嚴格。家族聯盟便是各個家族所設,甘星國的丹族便是十大家族之一。
丹族每次都會成為十大家族,最關鍵的原因便是丹族每一個有靈根的孩子都會覺醒屬於自己的丹火,東辰大陸並沒有以煉丹為主的大宗門很大原因便是丹族的存在,這種以血脈為引,傳承數萬年的煉丹之術太難超越。
覺醒丹火的特征便是眉間的各色紋路,隻是楚祺並未見過,直到今日男修使用丹火她才了解,原來這便是丹族的丹火紋路。
隻是甘星國在鎮妖穀附近,到這裏起碼也要用一年的時間,他怎麽出現在這裏,更何況丹族雖然以煉丹為主,卻並不意味著家族中沒有比鴻卓真人更出色的煉器師。看他丹火的樣子,在家中地位應當不錯,家族肯放他獨自離開已經夠特別了。
男修隻是用丹火控製著鼎爐,看不出裏麵情況。楚祺將視線移到他旁邊的男子身上,這位男子光著膀子,渾身充滿著性感的肌肉,拿著一個腦袋大石錘敲打身下的材料,他一邊敲打一邊手指微勾,數道紅光衝進材料中,剛碎裂的材料瞬間凝固。
台上普遍是練氣期,有五個築基期的修士將材料丟入鼎爐便閉目操控。
練氣是個耗時的技術活,楚祺看了一會兒便沒了興趣,看了看周圍昏昏欲睡卻不肯離去的修士們,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退出了人群。
這些觀眾大部分都不是真正的練氣愛好者,隻是湊熱鬧,想要知道誰會成為鴻卓真人的弟子罷了。她對於這個問題倒是不感興趣,留在這裏原本是想撿漏,若是這次比賽結束參賽法器出售,她也能插一手,如今看了鴻卓真人的作風,必定不會把那些法器外漏。
她一路“借過”走出了明曆城,向六道宗趕回。
江水奔流,波浪滔天,楚祺小心翼翼地控製著飛毯穿越這片海域,她已經走到明曆城的郊外,返回六道宗需要橫跨這條江流。
隨著浪花的翻滾,數道海浪直追楚祺而去,在飛毯下一丈的地方因後續無力而戛然而止,她不斷掌控著靈力,用這種方式來鍛煉自己對靈力的敏感程度。
陡然,一陣淡紅色氣波從身後直衝而來,她隻覺得內髒都要吹走,全身靈力飛速流逝,她雙手雙腳緊緊抱著飛毯,依然不能抵抗著陣氣波,到了最後她的靈力耗盡,飛毯上的靈氣罩瞬間破碎,而這陣氣波仍未停止,不過瞬間,她便隨著氣波飛奔數裏,掉入江中。
楚祺剛掉入江中便拿出一顆閉氣丹塞進嘴裏,掙紮著身子遊到江麵之下,透著江水看到了身後的情景。
明曆城上彌漫著撲天血光,整個城池如同掉落進地獄,縷縷魂體在火海中逃逸,又在火海上泯滅。隨著時間的推移,明曆城霧靄繚繞,朦朦朧朧,城中建築已經變成焦土,被這絕望之火瓦解。
這時,一縷芬芳飄入楚祺的鼻中,帶著一股魔力,令人猶如夢幻。她立即捂住鼻子,飛速的向反方向遊動。
鴻卓真人是一個結丹中期的散修,這次來的一些見證人大多都是結丹,連他們都沒能阻止這場變故,恐怕來者是元嬰期修士了。隻是修為愈高,愈不會大開殺戒,來者到底是何人竟然屠城?
不過這些都是楚祺管不了的事,她現在能做的隻有關閉五感,將所有靈力都用於遊泳。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五感靈敏竟然也不太好,就算關閉了感官也不能阻擋那抹異香襲入她的識海。
她現在隻覺得耳鼓膨脹,鼻子裏不斷有鮮血流出,手腳無力,識海因為那抹異香已經引起了驚濤駭浪,她就像一扁找不到方向的輕舟,飄渺不定。
她猛然驚醒,從儲物袋中找出幾塊木板,將它們牢牢地綁在身上,這樣就算她暈過去也不會溺水而亡。
楚祺渾身一哆嗦,她不想活活淹死,木板啊木板,你們可要靠譜點。
不知遊了多久,她識海中的氣息愈堆愈多,她終於撐不住,暈睡了過去。
這時,丹田中的滅運棋跳了出來,在楚祺的頭上不停地跳舞,她識海中的氣息逐被滅運棋吸收,滅運棋“打了個嗝”,搖頭晃腦地返回了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