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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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跪在他身邊的鄭臨鬱則是一臉的懷疑人生,因為鄭九鶴曾經告訴過他,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林欲牧當了皇帝。他開始是不信的,但是她語言了許多的事都已經成真了,所以,他對這個夢也深信不疑。

    這些年,他一邊在林欲白的手下卑躬屈膝,但對林欲牧又十分上心,對鄭九鶴如此巴著林欲牧也是默許的,他想著,就算她做不了皇後,哪怕是進宮當一個寵妃,也是可以的。可他突然死了,還是被就地處死,屍體都被拖去喂了狼。

    兩父女整個人都傻了,幸好鄭臨鬱也不蠢,他還是靠著林欲白,沒有傻乎乎的一邊倒,如今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鄭九鶴這個穿越者就不那麽好了,今日一收到消息,人都不清醒了,如今還在家裏像個傻子一樣的坐著呢。

    依著北元的規矩,朝臣們守陵需要七日。這七日都得在裏麵呆著,不得出來。

    榮真平日就是一個書生,身體不如武官,而且還在病重,聶世芬實在放心不下,榮安和榮樂邊打算去宮裏探望一番,省的聶世芬的心總是不安定。

    榮曦和榮繪也想去宮裏露個麵,但是聶世芬怕她們不知道天高地厚招惹是非,便也沒讓,隻讓榮安和榮樂去看看,送點吃的給他們補補。

    一早上到宮門口的時候,榮安他們遠遠的就看到了李府的馬車。李家的兩個孩子也在翠香園裏中了招,李秋賢是真的疼愛孩子,一直守著他們,倒也避過了當晚的禍事。李柏恒想來也是在病中,李鬆鬆也該是奉她母親的命過來探望父親和哥哥的。

    榮樂也沒敢叫她的名字,隻是讓車夫快些走,到了李家馬車邊上的時候,李鬆鬆恰好從裏麵下來,一看到她們,麵上露出了喜色。

    “太好了,你們也來了!”她這一路都是戰戰兢兢的,偏生白貞豐家裏有事,走不開,隻能她過來了。

    “你這麽多啊?”

    李鬆鬆也是兩個為官,但是帶了許多的東西,後麵跟著兩個婢女拿著飯盒。

    “這不是兄長這病著嘛,母親怕他吃不好,吃不消,所以多備了一些。”

    “得了吧,還有某個未來相公的吧!”榮樂翻了個白眼,將手裏的糕餅順手就給了已經覬覦已久的阿顏,讓她吃了。

    李鬆鬆嘿嘿一笑,“你這都知道,我這不以為你們來不了嘛,所以,多準備了些。”榮安和榮樂也躺了許久,現在麵色都還是慘白慘白的,人也消瘦了一些。

    “是啊,被突如其來的消息嚇的好了。”前日夜裏還疼的死去活來,早上醒了,一收到消息,病也不敢病了,人也精神了。

    “榮安怎麽樣啊?”

    “她呀,身體就那樣了。這些年早就被湯藥侵染的百毒不侵,竟然是我們家病最輕的一個。昨天晚上吃了一副藥,然後一覺睡到大天亮。昨日藥都沒吃,就像個沒事人一樣。”

    大夫這麽跟宋府的人說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該哭還是笑,但都慶幸這次沒給榮安這豆腐一樣的身體帶來什麽大的後果。

    姑娘們托著飯盒順著內臣的指引,一路到了靈堂門口,裏麵哀嚎聲起,也不知道裏麵的妃嬪實在哭先帝還是哭自己。

    榮樂歎了一口氣,道,“可惜啊,榮蘭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再大的不滿也在人死後煙消雲散了,榮樂本來就心軟,對這個堂姐也沒什麽實質性的怨懟,此時竟然還有點想哭。

    宋澤信和榮真以及李家父子收到家眷過來了的消息,跟著內臣走出來。三個姑娘站在門口,麵色陰鬱,一看到自己父親和兄長也就沒那麽難受了。

    宋榮真看到李鬆鬆過來,眼睛亮的不行,得知她還給他準備了飯食,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

    李柏恒嘖嘖嘴,搖了搖頭。

    李秋賢冷哼一聲,道,“你幹什麽?你還沒榮真出息呢,出事到現在,自己的未婚妻到現在都沒露麵,你還好意思嘲笑他,真該好好反省。”

    原本李秋賢對榮真印象就很好,他自己是個讀書人,自然也希望女兒能嫁個讀書人。先前隻因為榮真家裏的事兒不大同意女兒與他定親,如今,不滿意的事兒已經沒了,他看這個未來女婿越看越滿意。

    李柏恒在家裏一貫沒甚地位,此時被父親批了一頓,頓時覺得自己碗裏的飯菜不香了,鬱悶的擱下碗筷,歎了一口氣。

    “她家的妹妹哪有榮真家的這麽會來事,也不知道勸著點。”次次都要讓他上門去請她才出來,請了出來也不說話,尷尬的要命。

    李鬆鬆白了他一眼,道,“得了吧你,我要是她家妹妹,我也懶的跟你成日裏說對詩看畫的。”

    “啊是是是,下次我跟你學,先去酒樓吃上一頓再說。”他托起碗筷,嘲諷似的看了一眼李鬆鬆和榮真,又道,“得虧你家家底豐厚,不然娶了我妹妹回去,吃也能把你們家給吃窮了。”

    用白貞豐的話來說,他們給她備還算豐厚的嫁妝,如今已經被她吃了一小半了。還好現在就要嫁人了,不然再晚些時候嫁出去,這些嫁妝都得被她吃沒了,到那時候,那就隻能把人送到他們府上了。

    宋澤信和榮真聞言,都笑了起來,然後又趕緊捂著自己的嘴,怕人看見他們在喪其嬉笑,被人參一本。

    意識到這裏不是家裏,四個人飛快的吃完,又跑回了靈堂繼續守著去了。

    婢女收拾好,她們也準備回去了,路過靈堂的時候,林欲白叉著腰正巧從裏麵出來,臉色陰沉沉的。李鬆鬆見他如此,腳下一頓,險些又扒在榮安的身上求安慰。

    榮樂心裏對他護著榮安是知情的,但是也架不住自己一看到他就發怵的慫性子,行禮之後就想走。

    林欲白眼尾看到榮安,一改方才的陰沉,欠揍的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

    “喲,這不是兩個小宋姑娘和未來的小宋夫人嗎?病都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