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我在你的心裏又排在那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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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安低下頭，有一瞬間的迷茫，林欲白在她這樣的神情裏，心越來越沉，沉到了穀裏，裏麵漆黑一片，什麽都沒有。放在她腰間的手漸漸的鬆開，他自嘲的笑了笑，罷了，本來就是他強求來的，又何必要求那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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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第一次愛人，怕自己嚇到她，又怕她一點都不在乎他，他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所以，在她麵前，他希望她無時無刻不注意他，這樣的他一點都不像自己，他也不希望自己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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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沒辦法，她是他的命，他怕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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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帶著一絲邪氣的笑容，仿佛剛才那樣卑微而無力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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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宮中設了宴，你陪我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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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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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了身，去觸碰放在一旁陪了他許久的劍，看起來他似乎很好。榮安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他身後抱著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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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今天開始，你會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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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是她慣用的冷香，她埋頭靠著他堅實的背，感覺到他全身都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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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麽？你剛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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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心翼翼的轉過來，帶著一絲討好和惶恐，怕自己聽錯了，空歡喜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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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安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林欲白，以後我在你有多重要，你在我心裏就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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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真的嗎？”他捧著她的臉，小小聲的問了一遍又一遍，就怕隻是一場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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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真的！”榮安淺淺一笑，認真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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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宴之時，其他的官員都沒有帶家眷，唯獨林欲白帶著榮安過來，在場除了她，就隻有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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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有了身孕，肚子已經微微隆起，手扶著肚子上，臉上含著笑意，可眼睛下麵，還是有一絲絲的倦容，想必，許笙歌的病情讓她操了不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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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姑娘倒是許久未見了，如今變了這麽多，都快認不出來了！”她看著林欲白，說的卻是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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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欲白的手攬著榮安的肩膀，眉眼抬了一下，算是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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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林欲白饒是上一輩子的許清歌都沒有見過，他對她的愛終究比不過他心裏的宏圖霸業，可是他在他看宋榮安的時候，發現了別樣的情愫，這也讓她更加的恨著他。當初她那樣卑微的求他，可他去用了一個在宋榮安這裏什麽都不是的理由回絕了他。現在更是一點情分都不顧，殺了她的父親，她苦心經營的家，在他的手上全部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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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也沒有關係，他馬上就要離開了京城了，她也會讓她嚐一嚐痛失一切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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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不顧一切的恨意全部寫在了臉上，這可不像是許清歌的風格。榮安看了眼一旁喝酒的皇帝，他眼角烏青的眼圈很重，這段時間應該也沒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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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你可要快點回來，不然好戲就沒辦法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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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安側頭，在林欲白的臉上親了一下，笑意滿滿，還有一絲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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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欲白被她的笑容迷得團團轉，手裏的酒都沒端穩，落在了他的身上撒了一地。他也不在意，捏著她的臉就想低下頭親下去。榮安伸手推開他，將手裏剛剛剝好的柚子肉送到他的嘴裏，“好甜，你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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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麵的那位眼睛都快燒出火來了，若是林欲白真的親了下來，她可能就要將她斬首示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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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會讓人給你帶幾框回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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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是進貢的水果，宮裏的都是外麵精挑細選進來的，是北元最好的東西，榮安是個吃貨，自然是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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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光裏，榮安看見外麵有個人影閃過，眸光微變，又繼續不在意的靠在林欲白的懷裏吃著蜜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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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漸漸的晚了，上麵的皇帝這幾日被林欲白氣的跳腳，但樣子還是要裝一下的，端著酒杯敬了他好幾杯。林欲白的酒量一向不錯，但今夜喝的也不多，大都是一旁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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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過三巡，大殿裏都是濃鬱的酒氣，他站起身，道，“明日還要出兵，臣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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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欲珩端著酒杯咬著牙，眼中的恨意和怒氣怎麽都擋不住。林欲白露齒一笑，滿臉的張揚。將榮安扶起來，走的穩穩當當。許擲跟在他的後麵後麵，三個人離去，那些朝臣便也三三兩兩的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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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老遠，榮安還能聽到裏麵傳出摔打東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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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安的眼睛如今已經好了許多，在黑夜視物雖然模糊，但也能看得見。她回過頭望了一眼，在模糊的視線裏看到裏麵的人影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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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人找到了，已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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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哥今日假扮成侍衛進了皇後的宮殿，在她的密室裏找到了兩人的屍體，兩人身上遍布傷痕，死前受了極大的刑罰，麵目全非。許清歌就任由兩人的屍體被蟲子吞噬。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沒有帶他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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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安握緊顫抖的手，臉上還是從容，她緩了口氣，與林欲白一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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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馬車上，榮安就再也沒人住，捏著手心隱忍的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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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清歌，我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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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欲白早就猜到了是她，這個宮宴，就是為了方便他們的人進去探查而開設的，所以聖上臉色如此難堪，他認為是林欲白故意羞辱他的，這很符合林欲白一貫的作風，所以許清歌也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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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啊榮安，是我不好！”如果他不那麽自負，容忍許清歌這麽久，或許阿顏就不會出事了。除了那次在樹林裏，這是第二次。原以為他在他就再也不會讓她又流淚的時候是，可他還是沒能坐到，此時他的心疼的快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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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安搖了搖頭，“沒關係，我不怪你。小白，我隻是覺得對不起她。”她還答應了她會再帶去南啟吃那邊的美食，還說要給她賀頌久舉辦婚禮的，現在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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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讓她陪葬的，阿顏，我很快就會帶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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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著牙，嘴邊有一絲的血氣，然後擦了擦眼淚，出了紅色的眼角，再也看不出她剛才傷心難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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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太師府的時候，她又已經是那個淡淡的宋府五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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