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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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看了看,李蘇海笑了,“買賣不成仁義在,況且是你們不做生意,又不是我毀約,看這意思你們是想把生意推掉把錢留下?”
“小兄弟說哪裏話,引路人最講究信譽,別說咱們還沒有開始談生意,就是談了,談成了,你的人和錢也是來去自由,沒人會攔著。”
“黃土城最近出了很多事,死了很多人,對於出現在這裏的陌生麵孔,我們都要盤查。小兄弟修為不俗,我們隻好多出幾個人。沒別的意思,問幾個問題,問完了小兄弟隨時可以走,若是想留下看看,也隨意。”
想要掌控黃土城,靠一幫連散兵遊勇都算不上的“引路人”肯定不行,三十人的“軍隊”也遠遠不夠,他需要四位仙長為他訓練出一支上千人的真正軍隊。
藍鳥、綠鳥兩位仙長明確表達出不滿,雲海怎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況且,兩位仙長的擔憂不無道理。
對方每每能準確的埋伏襲殺“引路人”和雇主,消息來源非常可疑。
“憑什麽?”
李蘇海搖頭。
雲海臉色冷下來,先前看起來還有幾分友好的氣氛轉瞬間變為肅殺,五名心腹眼中都閃過一抹狠厲。
對方不過是煉氣三層,跟自己修為相當,年紀輕輕,隻怕沒多少實戰的經驗。雲海自認一人就能擒下對方,隻是擔心會傷到其他“引路人”,減損“天眼”未來的勢力,才叫上五名心腹一起。
“這樣吧,你問我一個問題,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對大家都公平,如何?”李蘇海說道。
很有膽氣,但越是有膽氣雲海越懷疑,示意心腹先別動手,“好,我先問你,你從什麽地方來的?”
“東海府,具體哪座城我說了想必你也不知道。”李蘇海眼中一亮,緊接著問道:“能詳細說說你口中的大生意嗎?”
果然如此。
雲海心中冷哼,“坊間盛傳,濁河古道有聖器出世,被人提前獲知,他們四處暗殺引路人和挖寶之人,正是要消滅可能的競爭者。”
“許多有心之人聚集在黃土城,他們聯合起來出了一大筆錢,讓天眼引路,尋找聖器出世之地。”
“天眼接這筆生意,一是為掙錢,二也是以自己為誘餌,將埋伏襲殺引路人的元凶引出來,將他們一打盡,為枉死的引路人報仇。”
雲海提高聲音,整個院子裏都能聽得見,安靜了一陣,隨後議論聲在再起,傾向於加入“天眼”的人比之前更多。
“我再問你,為什麽來黃土城?黃土城和東海府距離可不近。”
“為報仇,我有位朋友死在濁河岸邊,有可能是被誤認作挖寶之人,如果能夠確定,我們就有共同的仇人了。”
李蘇海的眼神更亮,一臉希冀的道:“這單生意的雇主不止一人,我是否也可以加入?”
“生意已經談妥,臨時加人肯定不行,雇主不會同意的。”
“他們總共有多少人,出多少錢?”
“人手不能告訴你,價錢嘛五萬兩。”
雲海的懷疑更深。
住在千裏之外的東海府,意味著黃土城內無人能證實他的來曆,卻恰好有個朋友死在黃土城附近,還跟最近黃土城的一係列襲殺有關,巧合的連傻子都覺得有問題。
“隻要你同意讓我加入,我出五千兩,你的大生意不可能隻有十個人吧?不要求你將我當做雇主,當成普通的引路人就可以,有事任意吩咐。”
“引路人最講究信譽,已經談妥的生意哪能隨便改。”
冷冷的瞪了眼明顯心動的幾個心腹,其實雲海也意動了,五千兩可不是小數目,可他深知此行的重要。
“引路人”不是個能掙大錢的行當,等他掌控整個黃土城,掌管了來往商人的稅收,區區五千兩算什麽,五萬兩也不過皮毛。
李蘇海不死心,眼珠子轉了轉,“你們認為我是奸細?天眼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引誘襲殺者,最怕的是他們不上鉤,還會怕有奸細?”
“引路人”加上雇主和他們私人的護衛,足有近兩百號人,車隊、騾馬,浩浩蕩蕩朝著城外出發。
李蘇海有些後悔了,“引路人”一方兵強馬壯,先不說“天眼”訓練出的三十正規軍,私人護衛當中基本都是煉氣二層修為,煉氣三層的也不少見。
據他打探到的消息,埋伏襲殺的神秘人修為也都在煉氣二層、煉氣三層,人手較少,很難跟他們正麵抗衡。
“若是對方權衡之後不敢出手,五千兩銀子就算是白花了。錢倒是小事,我在黃土城已經耽誤太長時間,再不回去,隻怕會出亂子。”
徐安寧被大長老烏元狠狠的訓斥一通,本身自顧不暇。
木軌、公交馬車被四海車行和明豐學館盯著,改建的煉鐵作坊會影響東海府煉鐵行業龍頭餘氏作坊的利益,他們肯定有所動作。
李蘇海必須盡快回去,沒有他坐鎮,靠蘇荷一個小姑娘肯定應付不過來。
“黃土城的引路人大半都被天眼吸收,剩下的要麽在觀望要麽是沒本事的天眼不肯要,雇主也都傾向於跟天眼合作,除了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再有隊伍出城。”
“走一步看一步吧,即使遇到埋伏襲殺的神秘人,也未必和孫顯峰的死有關。”
懷中安放著修複後的水車模型,木質的很輕,卻讓他心中沉甸甸的。一條人命就這麽沒了,死的無聲無息,連明豐學館都不甚在意。
他是個好人嗎?
“也許有幾分為名的私心,但他的確是個好人。”
他傻嗎?
“傻也不傻,為天下師應當是我們懂的比天下人更多而不是讓天下人懂的比我們更少,這番話,傻子說不出來,但也隻有傻子才會說出口。”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他連最初的一點火苗都沒有留下,迄今為止,濁河兩岸的黃土地上,沒人見過真正的水車。
“你死的時候一定很失望吧。”
李蘇海笑了笑,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人數較多,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快,三天之後人煙才漸漸稀少。
一望無垠的黃土地,幹涸開裂的地麵,像是老人臉上深深的溝壑,寫滿了滄桑和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