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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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從很久之前,就流傳著兩個人的故事又或是……傳說。
他,不知從哪裏來,不知年甲幾許,隻知道他能淩上人之上,逾百裏之遙,乃當世第一。
她,不知從哪裏來,不知年甲幾許,隻知道她站於雲山絕頂,一覽眾山小,似無所不知。
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們都不見了。
可能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雲山的院長。
但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所創立的門派,名叫玄天。
玄,是衛玄的玄。
天,是衛天的天。
衛天的名字,是在他出生之前很早就被定下的。
當不急不緩二老聽到衛天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知道,這是那位大人的兒子。
其實要不是玄天宗被世人稱為魔宗,倒是會有人從名字上聯想到衛玄與玄天宗的關係。
可偏偏,一個是被人敬仰的蓋世強者,一個是被人唾罵的邪門歪道,加上就連玄天宗宗門內,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這派的創派祖師是誰,也難怪別人不曾知道了。
二老,卻是知道的。
這是那位大人的親生兒子,二老怎麽可能對他出手,沒有反過來對桃園出手已經是仁至義盡。
然而他們沒有對桃園出手的原因,是為了掩飾玄天宗與衛天的關係,這未嚐不是一種保護。
可究其根本原因,是因為他們根本不需要出手。
隻見那名被桃白霄稱作尹老的佝僂老者,猛的衝向衛天,似乎寒意逼人。
卻在下一刻,突然停住了身軀。
他一動不動,不是不想動,隻是不能動。
乍一看,似乎沒有任何東西擋住尹老,他麵前無論是錢康仁還是那幾位山主,沒有任何人有任何動作。
然而細心一些卻能發現,尹老周身布滿了極細的絲線,這些絲線細若蚊足,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見。
可尹老心中卻隱隱發苦,隻有他知道,這看似一吹即斷的絲線,實際卻極為堅韌,分金斷石如砍瓜切菜,自己若是再向前半步,必定會被切割成無數塊。
而他還看見,這些絲線全都是從錢康仁的袖口中噴灑而出。
這位雲山學院的副院長,沒有向前走一步,卻是把他逼的不得不後退。
此人到底有多強?尹老第一次在桃百裏之外的人身上,感覺到如此大的壓迫力,就猶如雲山一般。
“哼,影宗竟然還有活人?我還以為都死絕了。”錢康仁不屑的說道。
“沒想到這麽多年還有人記得那個名字,連我都已經快忘記了。”尹老壓著自己的喘息,強裝平靜的回應道。
“跳梁小醜罷了,記不記得又有什麽兩樣。”說罷,錢康仁沒有再看尹老一眼,轉而對衛天說道:“手給我。”
此時又有一根絲線,忽的從錢康仁指尖飛出,落在衛天手掌,然後深深的割了進去……
絲線在衛天的手掌上飛舞著,好像有生命一般,左割一道,右劃一條,血水緩緩滲出,滴落在地上。
衛天咬著牙,眉間擠成了一個川字,汗珠不停的滴答滴答。
絲線極細,如果隻是劃一道,倒也沒有什麽感覺,可一道又一道的劃著,像極了一場局限於手掌上的淩遲,讓他疼痛不已。
終於落下了最後一筆,掌中那些線條,似乎形成了一個古怪的符號。
沒做多想,錢康仁一把把衛天的手按在了雕像伸出的那隻手上。
血水從衛天的手流向雕像的手,再由雕像的手滴落在地上。
不遠處,尹老已經默默退了回去,桃白霄失落的癱坐在椅子上,似乎抽去了他十年的壽命一般,麵容上盡是蕭索。
不急老人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身旁的不緩老人則已經難掩笑意,捂著嘴,跳著腳。
其他的旁觀人群,其實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之前尹老從出手到被攔截,皆在電光火石之間,雖然他們之中有人有能力可以幫忙或阻止,但礙於各方勢力之間複雜的關係,都不好擺明立場幫哪一方,所以都隻是幹看著而已。
當然他們這些人之中,暗自竊喜或是不屑的意味,自然沒有透露在臉上。
唯獨夏知禮的表情,與他的心緒一起經曆的一波三折的過程,最終好在是虛驚一場,他心有餘悸的一屁股坐了回去。
那些雲山弟子之中,林舒與夏知禮的感受完全相同,倒是那位毛大旺,對衛天依舊活著的結果甚是惋惜。
他才不會管衛天是什麽勞什子院長的兒子,他連院長的麵都不曾見過,更別提那個聽都沒聽過的衛玄。
然而無論他們對衛天有什麽想法,都無法阻止他們生出同樣的疑問,錢老院長現在正在對他做什麽?
那尊石質雕像,自從自己拜入雲山時就矗立在那裏了,誰也不知道她在那裏多久了,沒有人在意過她,隻知道她永遠向前伸直了手掌,第一眼看著氣勢淩人,但看久了還有些好笑。
就是這麽一尊石雕像,難道還是什麽極為重要的東西不成?
就在所有人心生疑惑之時,腳下的地麵忽然轟隆隆震動起來。
震動很輕微,也很短促,當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停止了。
而就當人們向四周望去的時候,一絲舒爽的涼意慢慢襲向眾人,驅散了那抹惱人的暑意。
當清晨時分,人們剛剛進入雲山崖坪時,並沒有感覺到什麽暑意,照道理即便是在清晨,夏日的酷暑也不會完全消散才對。
其實這全都是仰仗雲山大陣的功勞,大陣除了有隔絕作用,還能聚攏天地元氣,並且保證四季如春。
可時至烈日當空的正午,卻時不時還是有些暑意偷溜進來。
照理來說也不該如此,可自從好幾年前就已經如此,並且這種現象越來越強烈。
這正是雲山大陣衰弱的表現,並且是它瀕臨崩潰的前兆。
然而就在震動停止的那一刻,那所謂的衰弱,那所謂的崩潰前兆,都消失了。
就好像即將燒完最後一滴燈油的油燈,忽然重新添滿了燈油,本來忽隱忽現即將熄滅的火光,忽的一下子變得烈烈璀璨,耀眼而熾熱。
這種變化,所有人都能感覺的到,然後所有人又把視線聚集到衛天與錢康仁身上。
錢副院長忽然大笑出聲,笑聲很洪亮,傳蕩在整個會場之中。
過了好一會他才止住笑聲,放聲說道:“方才,老夫已經證明了衛天小友的身份,乃院長之子確實無疑,順便也對我雲山古陣進行了一些修補,各位也知道,這種上古大陣不多見,要修補也頗不容易。”
說著,他默默看了一眼桃白霄,繼續說道:“可能有些人要注定失望了,不過還請大家放心,我雲山依舊還是那個雲山,是所有人的雲山,不會是……任何人的雲山。”
此時桃白霄的臉色如同吃了蒼蠅一般,他再也沒有看錢康仁一眼,隻是淡淡的說道:“錢老,你最好永遠把這小子關起來,別讓他失足摔死了、淹死了,我可不介意再等個十幾年。”
說完這句雖然看上去很有風度,實際上卻是失敗者的怒號的話,桃白霄甩手拂袖直接離去。
桃白霖看著弟弟越走越遠,又看了一眼衛天,微微抬起的屁股最終還是坐了回去,因為父親大人還有一份給他的任務。
桃百裏在很久之前就推算出雲山大陣的自我衰敗時間,對於此次收服雲山的計劃,桃白霄一直表現的十分有信心,可他卻不理解,為何父親大人還要準備一個備選計劃,然而這個備選計劃看起來是如此的荒謬甚至是滑稽可笑——讓桃白霖拜入雲山。
讓桃白霖拜入雲山?這算哪門子備選計劃?父親是老糊塗了?桃白霄不理解,十分不理解,但是他不可能去質問永遠英明的父親大人,他隻能應是。
然而,拜入雲山依舊還要接受雲山入門考核,如果這個傻大哥過不了考核又該如何?
父親並沒有如此具體的指示,難道父親認定他能通過?
依舊不理解,現在的桃白霄腦中充斥著憤怒與疑惑。
再回到祭台中央,衛天眯起眼睛看著發生在他眼前的這一切。
當他把手放在雕像手上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雕像動了。
準確的說,並不是石頭動了,而是石頭雕像的麵容,似乎變得清晰可見,然後與他四目相對。
他們互視了一眼,但也隻有一眼,下一刻又變回成為冷冷的石像,似乎從來沒有動過。
他不知道這是否是真實的,可能隻是一種進入他腦海中的感覺。
隻是他還想再看一眼,想把那個麵容看得再清楚一些,可是不管他再怎麽盯著看,也看不到分毫了。
“這就是你的麵容嗎?可惜我沒有記住多少,能再看一眼嗎?就一眼。”他在心中默默想著、祈禱著。
可石頭雕像依舊沒有給他絲毫的回應,冷冰冰的像塊石頭……好吧,她原本就是塊石頭。
“前輩,他真的是我的母親嗎?”衛天有些激動,又有些小小害怕的問道。
錢康仁微微一笑,用十分溫柔的眼神看著他眸子最深處說道:“是的孩子,你是他的孩子,你是他唯一的孩子。”
衛天雖然猜到了這個結果,但真正被告知這個結果,他還是有些激動得難以自已,這麽多年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孤兒,唯一的親人隻有那位不愛說話的老舅。
今天,他終於知道的自己的父親是誰,自己的母親是誰,雖然他仍舊沒有見到他們,但從今天起,他終於能擺脫那個孤兒的身份,這一刻,他夢到過,他盼望過,今天,實現了。
“那她……我是說院長大人……我母親……”衛天難得的有些怯懦,然後重新鼓起勇氣後,正視著麵前的老者說道:“請您告訴我,她的名字。”
錢康仁緩緩鬆開按著他手掌的手,眼中霧氣漸起,老懷安慰的說道:“她有個很好聽的名字……”
“她叫,柳雲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