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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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知道自己的元丹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沒有碎,又或者說是新生了的時候,衛天很興奮。
    他立即就想到自己是不是應該練點什麽好呢?
    很快,他就把主意打到那十萬本書中。
    既然雲山弟子大部分的初級功法都在這裏,自己有什麽理由不去看看的?
    在剛建設自己思維宮殿時,衛天對那些書都隻是匆匆一撇,沒有深讀過一本。
    而如今他卻犯愁了,這選擇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啊,用甲七號世界的話說,那就是選擇綜合症。
    然後就開始懊悔自己在功法理論課的時候,不是在睡覺,就是根本翹課不去。
    但很快,衛天自己就總結了一種挑選方法。
    雲山的藏書非常多,關於功法的也非常多,因此這裏麵不可能全都是雲山自己的功法。
    事實上,雲山學院本身並不是一個講自身傳承的地方,它要傳承的自然是天下之學。
    所以雲山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麽獨門獨派的東西,更多的是集眾家之長,自己再做一些改變和優化。
    如此一來,雲山九成的功法,那都是外來品,什麽七玄門的長春功、白帝湖的寒水劍法、霧山派的五行寶典等等。
    涵蓋之全,涉及之廣,讓衛天歎為觀止。
    而這些並不能有助於衛天挑選。
    衛天挑選功法的方式很簡單粗暴,隻有那些自身對功法十分精通之人所寫的書,他才會看。
    原因很簡單,那些不知其意隻是一味抄寫的書對他來說,跟廢紙無異,隻有一邊寫,一邊在腦中融會貫通的人,寫出來的東西對衛天才受用。
    而且寫的時候越專注,甚至進入心流的狀態,那衛天直接就可以獲得對方的經曆、經驗、心得,甚至在實戰中的體會,都會一並感受到,就如同自己以前練過一遍,並且極為精通。
    有時生死一線間的一次體悟,勝過你苦練十年。
    而衛天就這樣,在一個晚上,經曆了上千次這種體悟。
    等到天光大亮之時,他已經累的幾近虛脫,汗水也打濕了整張床。
    這種累,並不是筋骨上的,而是心神上的,稍作休息後,衛天下床,發現自己雙腳虛浮,看東西都有些重影,就好像醉了酒一般,走路都跌跌撞撞的。
    胡老酒看到如此狀態下的衛天,心裏又是一緊,心想昨天晚上也沒見小主人喝過酒啊,而且怎麽看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衛天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妨事,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而胡老酒看著衛天,有些若有所思起來。
    不一會,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來人是鍾離堂,他來的目的衛天也猜到了,這是皇帝陛下要召見自己,可鍾離堂看了看衛天那大汗淋漓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在一番梳洗打扮之後,衛天的精神麵貌稍微有所好轉,本想再緩一緩,怎奈鍾離堂那淩厲的眼神已經在一個勁的表示,時間不多了。
    入宮接受召見的是衛天和商不至,衛天也很清楚商不至這根本不是什麽接受召見,是變著法探親來了,不過他也沒多話,大山主的脾氣可不好惹。
    然而衛天不知道的是,當今早大山主第一眼看到衛天的時候,她的眼神就開始疑惑起來,她總感覺衛天好像不一樣了,但具體是哪裏不一樣,卻也說不上來。
    她不知道,昨天的衛天還是一個沒有絲毫修為的普通人,而一夜過去後,此時的衛天已然又一次回到知元境界,又變成一位修行者了,而且境界比起之前,還要高出幾分。
    二人進了皇宮,卻沒有進正殿,而在禦書房接待了他們。
    十分遺憾無法見識到金鑾殿宏偉的衛天,此時卻是頭也不敢抬一下。
    無論是皇家祖製也好,還是陳皇賢仁也罷,衛天和商不至並不需要下跪,商不至似乎對皇帝很熟悉,依舊高昂著頭,不卑不亢的樣子,反觀衛天卻有些膽怯了。
    在他短短十餘年的人生中,幾乎所有時間都隻是一個底層的小人物,除了偶爾夜深人靜時作一作大罵皇帝老子的春秋大夢,他根本想都沒有想過能有一天能看到皇帝本人。
    這可是皇帝啊,活的那種。
    雖然很想仔細看看,卻依舊不敢抬頭,心中忐忑不安,有些惶恐。
    “大山主,別來無恙呐。”皇帝此時幽幽開口,聲音不大,語氣和藹,而旁人聽去卻似振聾發聵,好像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感,不禁讓人汗毛倒豎。
    “嗯,還行。”大山主淡淡的說道。
    還行?衛天沒有動脖子,卻把眼珠子轉到大山主這邊,吃驚的看著她,心說不愧是大老師,就是見著皇帝也如此高傲,真乃雲山之光啊。
    “你就是衛天?”皇帝又幽幽的說道。
    小民?草民?學生?好像都不對,該怎麽自稱呢?
    想了半天,最後他隻是憋出了一個“是”字。
    皇帝楞了一會,然後哈哈大笑,說道:“到了雲山才幾天呐,這份傲氣就已經學會了?”
    在皇帝眼中,衛天從始至終沒有看自己一眼,說話也簡潔明了,傲氣十足,他哪裏知道,衛天根本是被嚇的不敢看,不敢說而已。
    “看來你們雲山還真是多奇誌,大山主,這幾日,皇後可是沒少在朕的耳邊說起你啊。”
    大山主卻沒有回話,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而皇帝似乎也很清楚大山主的脾氣,揮了揮手說道:“那你就自己過去吧,你姐姐也是個急脾氣,估計現在已經等乏了。”
    說罷,門口的一個小太監就領著大山主向外走去。
    衛天知道,皇帝應該是有些話想單獨對自己說,自然就站著不動,等著對方開口。
    等到大山主離開之後,禦書房的門就被關了起來,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緩緩走到衛天身前。
    皇帝的步子很慢,但每一步就如同踩在衛天心裏,讓他好一陣惶恐不安。
    皇帝繞著衛天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了很久,隨後站在衛天身前,說道:“抬起頭來。”
    衛天沒有多想,也就照做了。
    “嗯,你跟你爹長的還真像。”
    衛天一愣,心說皇帝還認識衛玄?
    不過他沒有冒失的開口,隻是委婉地說道:“這些日子常聽人這麽說,可惜我自己卻沒有見過。”
    皇帝自然知道衛天沒說實話,衛玄的麵容天下有幾個人見過,還常聽?頂多也就錢康仁一個。
    不過他還是笑著拍了拍衛天的肩膀,說道:“你已經知道,讓你出草堂入雲山,是朕的意思了?”
    衛天說道:“呃,算是猜到,隻是不敢求證。”
    “遇襲的事,幾位大人都已經查已經清楚了,確認跟雲山無關,可不管怎麽說,人都是在你們雲山遇害。且不說百姓的那些悠悠之口,光是朕的那些文武百官,一個個都似狼似虎,你覺得,朕該如何向他們交代?”
    這件事,錢康仁事先細細交代過衛天,衛天沒有猶豫,直接說道:“無需交代。”
    皇帝微微側目,說道:“哦?不交代?不交代每天來朕麵前哭鬧的人會有多少,你可知道?”
    衛天心想,誰敢到您麵前哭鬧,這不是自己找死嗎?不過他就在心裏這麽想想,隨即說道:“隻需一張文書,和一份國書。”
    “說說看。”
    “文書,自然是海捕文書,通緝殺死夏大人的凶手尹不成,而國書,自然是發給百裏桃園的追討檄文。”衛天此時說話流暢、有力,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壓力。
    誰料皇帝卻是冷冷的說道:“你這是在教朕做事?”
    “小民不敢,陛下發問,不敢不答,小民也隻是建議,最終如何決定,其實陛下早有聖裁,小民……也隻是抖個機靈。”此時衛天已經完全沒有惶恐,他發現皇帝其實也是一般人,無論想法還是秉性,還都是有跡可循,其實比起來,麵對夏夫人的壓力似乎比這還要更大上幾分。
    皇帝又盯著衛天看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在朕麵前抖機靈,還真有你的。還一口一個小民,三年後你就是夏府的女婿了,能小到哪裏去啊?”
    衛天此時背脊一陣發涼,昨天才發生的事,今天就傳到皇帝耳朵裏去了?而且那天房內也就夏夫人跟他兩人,夏夫人總不會隨隨便便就把這種沒有定下來的事上達天聽吧,看來皇帝的耳目才是這座皇城中最靈通的。
    而且這件事,衛天本來想用時間來淡化,自己可不想當什麽夏府的女婿,可如今皇帝金口一開,假的也得變成真的了。
    隻聽衛天有些怯怯的說:“陛下,這……這件事您都知道啦?我這不是看夏大人屍骨未寒,不好多加推辭,不能當真的。”
    誰料皇帝聽完就怒斥道:“哼!怎麽?堂堂陳國大學士的女兒,還配不上你?”
    哇,又是這句,昨天才聽過,怎麽你們都是一個班裏教出來的?衛天心中鬱悶至極,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正當他想好了滿嘴說辭,剛要開口的時候,皇帝又說道:“你是不是在擔心自己達不到夏家的要求?”
    不好,衛天心中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妙,自己最擔心的事難道就要發生了嗎?
    隨即,就聽皇帝戲謔說道:“正巧,朕這裏還有個缺,是個閑職,最適合你們這種衙內、駙馬、公子哥,你去裏麵掛個職,過幾年娶了夏家女兒,就調到地方做幾年實事,再回來就沒人會說你什麽了。”
    “陛下,使不得使不得,衛天才輕德薄,怕是有負聖心,萬萬使不得,而且小民現在還得管著雲山的事,畢竟大小也是個山主了,還是要對雲山負責的。”衛天連連拒絕,說話都有些哆嗦起來了。
    做官,誰不想啊,但自己會嗎?既沒有文才,又沒有武藝,也沒有身世背景,更沒有人脈和金錢,這說了好聽是官,實際就是被人管,衛天才沒有那麽笨,這頂烏紗帽,可是鑲了緊箍的啊。
    然而皇帝聽了卻是風輕雲淡的說:“哼!要對雲山負責,就不用對陳國負責了?你到雲山才幾天?陳國可是養了你十五年呐,就如此忘恩負義?好了,你也不用多說,這件事就這麽定了,還有,白帝湖也給了你一個供奉的頭銜,具體事宜,回頭國師會找你處理。”
    衛天深深吸一口氣,心中大呼上當,感情這些都是你們事先準備好了的?自己來隻是接受通知,完全也沒有跟我討論一下的意思?
    而且……白帝湖的供奉……白帝湖是什麽地方!幾時聽說有過供奉啊?
    此時衛天不禁在心裏呐喊:“老爹唉!老娘唉!快回來救救你們可憐的小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