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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返回大都的馬車上，衛天對於柴斐連珠炮般的問話是知無不答。
    而對於如此高等級供奉這件事，衛天其實心裏也有些不解，原本他以為，自己隻是個普通供奉，可沒想到竟然是最高等級的供奉，其中隱含的意味，總讓人覺得有些難以言明。
    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如此被人看重？難道僅僅是因為山主身份和天道夫婦之子的關係？
    衛天不自禁的皺了皺眉。
    馬車很快就行到了大都夏府，莫深此時已經在偏廳等候多時，見到衛天來了，立馬揚起了笑臉，搓著手，恭敬迎了上去。
    “這位就是……”莫深看著柴斐說道。
    “嗯，沒錯，想來以你的水平，打理那間樓子估計都夠嗆，以後可以多多仰仗這位柴公子，他可是楚國柴家的繼承人。”衛天一開口，就擺上了師叔的譜，順帶把柴斐吹上了天。
    進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已經跟莫深十分熟絡，兩個人有點相逢恨晚的意思，紛紛覺得遇著了知己、同道中人。
    所以他們隻見說話已經沒了什麽輩分的顧忌，更像兩個忘年交。
    莫深見衛天把鼻子翹的老高，心說自己怎麽的也不能落了下風，便搖晃著腦袋說道：“柴公子幸會幸會，早聞柴家大名。鄙人不才，也隻是在這夜雲湖上開了一間青樓，想來也是如不了您的眼，不過，不知您手上如今經營了什麽買賣，不知能否告知在下，看看有沒有機會互通有無一番呐。”
    夜雲湖上的青樓，除了月下天還有哪家？衛天知道他是想抬抬自己的臉麵，但你月下天再出彩，也隻是一間青樓而已，他知道柴斐根本不會太看在眼裏。
    柴斐自然也看出了對方心裏的意思，暗自覺得好笑，他笑是笑在，他覺得這個人的性格，怎麽跟衛天如此相似，屬於死要麵子活受罪那種類型的。
    於是拱手一禮，說道：“承蒙誇獎，小弟不才，現在隻是草堂一名普通弟子，不過要是回了楚國，手裏也是可以調動幾十個商號，十幾個錢莊，和百八十個牙行罷了。”
    衛天噗的一口將剛剛入口的半杯茶水噴了出來，險些噴到了莫深臉上，還好對方避的快。
    他知道柴斐家中是楚國巨賈，但沒想到根基竟然如此深厚，看來這小子不是今天吹牛，就是以前還有些底藏著掖著。
    “行了行了，你們倆都別再吹了，今天來，是給你們介紹一樁生意。”衛天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說罷，衛天擺擺手，小梅很自覺的從後廚端來幾杯珍珠奶茶。
    “我們都已經嚐過了，都覺得很不錯，你也試試吧。”他對著柴斐說道，順帶示意大家一人一杯拿來喝。
    柴斐根本沒見過這種新奇的喝法，心中也是十分好奇，看著衛天他們幾人咕嘟咕嘟的吸著，麵色一片暢快和滿足，他也將信將疑的把吸管挪到了嘴旁。
    咕嘟。
    “啊……”也不知是誰規定的，隻要喝爽了都會如此暢快的長舒一口氣。
    總之一口奶茶下肚，又一個人的芳心被俘獲了。
    做生意，在場之人自然沒人比得上柴斐，他可是從小在商號、錢莊裏玩大的，衛天找他來，自然是看中他的經營手段和行銷途徑。
    至於莫深，現在假假也是天下最大青樓的東家，手上的銀錢自然不用愁，衛天並沒有打算客氣什麽，這錢放著也是發黴。
    而這幾天裏，衛天還看中了一個人，那就是小梅，他發現這個胖丫鬟的嘴，不是一般的刁，完全可以勝任質檢工作。
    所有人都十分詫異的盯著衛天，衛天則不鹹不淡的徐徐說著：“這標準作業流程，才是我們這個奶茶行銷全國甚至遠銷國外最有力的保證，而檢驗這點的，就是質量管控工作。”
    衛天在三人眼中都看到了疑惑，解釋道：“我並不打算隻開一家兩家茶館，而是打算開放加盟，我不認為這樣一杯奶茶能賺幾個錢，相反，我們奶茶隻是薄利定價，而主要的賺頭，是原材料和加盟費。一方麵我們要看緊加盟商，不能讓他們自己偷偷去采購原材料，隻能買我們的，而另一方麵，對他們做出來的味道，也要有一定的把關，這個工作，我覺得小梅就很適合。”
    “小梅聽不懂。”胖丫鬟抓著自己的腦袋，完全不明白衛天所說的話的意思。
    莫深也搖搖頭，同樣表示自己聽不懂。
    隻有柴斐，閉著眼若有所思，手指不停的掐算著，好像在計算一些什麽。
    半晌後，他睜開了眼睛，一臉興奮的看著衛天，說道：“你以後別叫衛天了。”
    所有人一愣，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你以後，叫衛天才！”
    幾人又愣了愣，旋即不約而同的朗聲大笑起來。
    接下來幾天，莫深和柴斐都在大都城裏選址，而衛天和小梅，則盡可能的改進奶茶的口味，他們對原料經行一一比對，尋求一個最合適的性價比。
    而小梅還提出了另一個難點，那就是牛奶的運輸與保存，牛奶在這個世界，雖然到處都有，但並沒有太好的長時間保存方法，更別提長距離運輸問題。
    衛天自然知道巴氏殺菌法，在這個世界也並不是很難辦到，保存的問題倒是不大。
    然而運輸的話，就不容易了，對此衛天隻能表示，先從附近的奶源入手，之後如果要行銷遠方，那就隻能在當地在找合適的奶源了。
    如此一來，衛天的奶茶大計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而另一邊，林舒的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在大山主的陪護下，準備返回國師府。
    “你有心事？”大山主看著滿臉愁色的林舒，問道。
    林舒很勉強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了句：“沒事。”
    衛天用落影秘咒救下了林舒，事發時大山主並不在場，而秘咒本身的隱蔽性也是極高，就連大山主也不可能檢查的出什麽。
    然而，那封遺書，現在依舊存放在大山主身上，衛天事後也有找過，但是無果，他也隻能認為是林舒自己收回了。
    “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但我希望你還能是一名合格的雲山弟子。”大山主淡淡的說著。
    見大山主意有所指，林舒的神情愈發動搖了，訥訥的說道：“大山主，我還能回雲山嗎？”
    大山主並沒有直接回答，她沉吟片刻後說道：“我原本以為，你還能算是一個聰明的人，沒想到竟是如此因循守舊，頑固不堪。”
    林舒微微低下了頭。
    大山主繼續說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逃是逃不掉的，想想如何彌補吧。”
    林舒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過了片刻後才說道：“我沒有什麽可以辯解的，回雲山後我會向錢院長請罪……”
    大山主沉默著，靜靜的看著遠處，就好像沒有聽到她講話一般。
    林舒繼續說道：“隻是，我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彌補夏伯伯的死。”
    大山主眉頭微皺，隱有怒意的說道：“斯者已逝，生者如斯。與其糾結如何補償死者，不如想想如何補償還活著的人。我想你現在最虧欠的債主，應該大有人在。”
    林舒自然知道大山主說的是誰，於是說道：“可他，是仇人之子。”
    大山主輕哼了一聲說道：“我不管你和他父親之間有什麽仇怨，我隻知道你差點殺了他，而他卻救了你。”
    林舒奮力的搖著腦袋，微帶哭腔說道：“我才不要他來救，我寧可一死。”
    大山主則是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所以我才說你頑固不堪，這件事情上你自己想不明白，我想誰也幫不了你。”
    見林舒沉默，她繼續說道：“我也不喜歡那個人，但我不得不說，如果我是他，我肯定不會救你。光是這份心胸，就與他的父親卻截然不同，倒是更像他母親一些。”
    林舒依舊沉默，不過眼神裏似乎起了一些變化。
    過了很長時間，林舒才開口說道：“大山主，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回雲山？”
    “短時間內回不去了，一來我還有些事情要做，二來，衛天那小子好像在忙一些事情，我奉命保護他，也隻能等他忙完再做打算。”
    想到還要在國師府裏住上一段時間，林舒的神情又變的落寞起來。
    之後，二人沒有繼續說什麽，馬車中安靜一片。
    幾日後，衛天的第一家奶茶店，終於盤了下來，對於他這個發起人兼奶茶發明者，自然是第一大股東，而出錢的莫深則是第二股東，柴斐雖然沒有多少股份，但陳國以外的行銷權卻給了他，而小梅也分到了一些幹股，這種如同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由得讓她睡覺都會笑醒。
    “要記得，如果形勢如我所判斷的那樣，我們要立即把附近的牧場、製冰坊和蘆葦蕩都給包下來。”衛天笑著說道。
    “牧場隻需要和牧場主簽契約書就可以了，當然製冰坊也一樣，而蘆葦蕩那種地方，荒廢已久值不了幾個錢，直接買下來最好。”柴斐補充道。
    莫深卻搖頭說道：“蘆葦蕩，沿河這麽長一段，就算再不值錢，也要花費不少吧，而且買下來以後，你總不能把它們都築起柵欄吧，要如何管理呢？”
    “當然不用全部買下來，隻要把離大都近的幾裏地包下來，派幾個人巡邏看管就可以了。這樣我們的吸管就是最低的成本，將來如果有人要學我們，勢必要拿出更高的成本。”柴斐信誓旦旦的說道。
    “經營方麵的事，就交給你了，我樂得做一個清閑的甩手掌櫃。”衛天笑著說道。
    “先別暢想將來了，首要問題還是把這第一家店給做好才對。”莫深摸著自己的錢袋子，有些不忍的說道。
    衛天看著他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行了我的大金主，今天我們去你樓裏吃頓好的，回頭也給你的月下天供貨，不收你半個銅板的加盟費！”
    莫深連連叫好，過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好像有什麽不對，自己身為二東家，哪裏還用得著加盟費這種東西，嘴上不免又罵罵咧咧起來。